雪花飄飄,又是一天傍晚,自那晚混戰之後已經過去了兩天。
部秀獨自坐在木屋內,兩天來他都在驚慌里度過,如果那晚不是用出家傳秘術,說不定他已經死在了異國他鄉的雪裡。
「真是個倒霉的地方......」部秀嘆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的處境,想來想去到最後也只是用倒霉來了結心裡的不舒服。
「我也是個倒霉的人啊!」
雖然火堆上烤肉冒著油花,滋滋作響,但他連吃一口的欲望都沒有,這兩天來不知道烤壞了多少肉,有時候送到嘴邊卻咽不下去。
他感覺自己像一匹寒風裡孤獨的狼,看不到來路,只想退回自己的窩裡感受熟悉的溫暖。
「啪啪啪」
敲門聲響起,沉思著的部秀瞬間回過神,手下意識的放在刀柄上,警惕看著門口,不敢靠近,反而擺好準備動手的架勢。
「誰?報上名來。」
因為緊張部秀下意識用起家鄉話,一頓嘰里呱啦之後,敲門聲倒是停了,正想鬆口氣時,外面傳來聲音。
「開門部秀,嘰里呱啦說什麼呢?聽不懂!」
「老蠱?」
「是我!快點開門,外面快冷死老子了。」老蠱聲音裡帶著幾分慍怒,這人腦子是不是壞了,要是齊人過來,哪會敲門?他不會以為這薄薄的木頭能擋住三個二品吧?
聽到熟悉的語氣,部秀驚恐未定的打開門,把一身黑袍的老蠱迎了進來,看著這個陌生的身影,部秀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你是老蠱......嗎?」
「我不是老蠱我是誰?你被嚇破膽子了嗎?除了我誰還會敲門?你總不會信了齊人禮儀之邦的說法吧?」抬起一點血色都沒有的蒼白面孔,高大的老蠱居高臨下的看著部秀,沒好氣的說。
關上門部秀倒是鬆了口氣,是熟人就好,至於部秀語氣不善的話,那當做沒聽見就行了。
「老蠱啊我還以為你死了,還能見到你不容易啊……就咱們兩人了,接下來怎麼辦?要不......」
「死了你那想跑的心吧!」
老蠱毫不客氣打斷他,抓起火堆上烤熟的肉,狼吞虎咽的吃起來,那樣子好像是餓了幾天的難民。
兩大塊烤肉下肚,又喝了兩杯酒,老蠱才心滿意足的擦乾淨嘴角的油星,剔著牙嘲笑道。
「你不會現在想跑吧?」
部秀坐在老蠱對面,低著頭自嘲笑笑,語氣里有些無奈,「現在不跑還能怎麼辦呢?你別說咱們兩個殺了對方三個人,呵。就姓趙的小子,一打一我們都不是對手,困獸之鬥做不得!」
「咱們給胡人當狗是為了榮華富貴,可不是真成胡人賣命的狗了!」
老蠱無所謂道,「你還知道咱們是胡人養的狗啊?我還以為你把自己當主人了呢。」
「你會讓家裡的狗隨隨便便就跑了嗎?這是白日夢做多了!」
「如何跑不了!」部秀眼裡閃亮,迫不及待反駁,「咱們都是術比法重的武夫,只要下了山,天高地闊任我倆行走,大不了你跟我回扶桑。」
沒接他的話,老蠱只是興致缺缺的靠牆半躺著,好像在回味烤肉的美味。
部秀越說越激動,越說越覺得可行,嘮嘮叨叨說著,到最後聲音都提高了不少。臉上神采奕奕,好像已經看到了倆人逃出後幸福的生活。
「好了,咕咕叨叨一陣就行了,你還真覺得可行啊?當狗就要有當狗的覺悟!」老蠱不耐煩的打斷他的唧唧歪歪,豎起手指指著遠處問道。
「山上有什麼?」
「齊人啊!」
「不對!還有兩個一品的胡人!他們在看著呢,小子!」
這話讓部秀一滯,好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鴨子,但他還是嘴硬的反駁,「不過是兩個一品,我就不信你沒有保命的手段,山下天高海闊,正是好地方啊!」
「不對,山下不是好地方,而是我們倆的葬身之地!」
老蠱坐直身體,毫不猶豫道,「你不會以為山下什麼都沒有吧?你不會以為就只有我們十個人來的吧?你當山下的兵卒是死的嗎,何況......」
「難不成我們坐以待斃嗎?難不成我們兩個還怕那幾個兵卒嗎?現在不走等那三個齊人反應過來,我們就更走不了了!」
「我們現在也走不了......」
老蠱低著走,聲音雖小卻肯定,像在闡述事實,「我們來的時候有多少人你還記得嗎?」
「十人,加上一個帶路的人一共十一人,怎麼突然問這個?」部秀不解地問。
「那個帶路的人是個宗師......」
宗師兩字像個炸彈在部秀腦海里炸開,一時間他腦子裡空空如也,嘴巴一張一合卻半個字也說不出口。
老蠱沉聲緩緩道來,「那天晚上我沒睡著,正好看到那個帶路人憑空御氣而起,腳下連借力的動作的都沒有。」
「不是飄在半空,而是飛在半空!」
「你說除了脫離天地的宗師,還有什麼人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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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雖不長,卻像宣判了他們倆人的死刑。
話語落下,部秀無力的癱在牆邊,一品他還有把握跑出去,宗師的話那就一點把握都沒有了。
希望破滅之後只有無盡的絕望。
「我們啊,就像鬥雞籠里的雞,要麼啄死對方,要麼被對方啄死。」
「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飛出籠子就成了案板上的菜了......」
把一塊肉架好放在火堆上,老蠱陰森的感慨著。說實話他也不想跟對面死磕,但是無退路啊!
山下營帳里,陸文玉坐在張崇靜床邊,聽著張崇靜詳細講著山上的事。
「是個能人啊,好在愛財如命......」
心裡雖然夸著,但他臉上表情卻絲毫沒變,好像沒聽見張崇靜的話般,自顧自捂著手取暖。
「陸指揮使,京城......」副將看到陸文玉身邊還有人,馬上閉嘴不再說話。
陸文玉大概已經猜到是什麼事,伸手拍拍張崇靜,囑咐他「好好休息」後,便跟著副將走出營帳。
「京城出什麼事了?」稍走遠後,陸文玉輕聲問道。
「陸大人,京城有陸大人的信。」說著副將恭敬捧起薄薄的信封。
接過信,陸文玉沒急著拆開,而是淡淡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就當你沒見過這封信。」
「謝大人!」副將臉上洋溢出欣喜,這種帶著干係的東西,他可不想多沾。
回了自己的營帳,陸文玉泡了杯茶才拆開信封,上面只有短短一句話。
糧馬具足,賊已入瓮。
短短一句話,眨眼便看完,把信放在火上,隨著火光燃起化作飛灰。
陸文玉喜笑顏開的拿起茶杯,輕輕吹了吹茶沫。
打仗嘛,總得需要一個理由,要不然怎麼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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