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來,外面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
鵝毛般的大雪還在下,隔壁別墅家的三個小孩子在雪地里歡快的奔跑玩耍著。
不過這樣快樂的情景也只會出現在別墅區之中,這裡居住的基本都是身家豐厚的殺毒獵人,黑市商人和中產,在這個年代,三層的別墅不值錢,可這裡冬季的取暖費用,食物的消耗,還有一年四季安保清潔費用,絕對可以讓市長大人都退避三舍,這是真事,大風市的政府高層基本都租住在軍方的軍事保護區裡面。
如果秦戈沒記錯的話,這片別墅區一共三十二座別墅,共用一個取暖鍋爐,每年冬季需要消耗的煤炭就需要每家平攤100枚金幣,另外這個別墅區還僱傭著15名負責清掃衛生的雜工,以及五十名配備了槍械弓弩的賞金獵人作為安保人員,他們是有權利擊殺任何試圖進入別墅區的暴徒,小偷等非法分子。
「請問秦月明先生在家嗎?」
秦戈正安靜的吃早飯的時候,有人敲響了房門,母親走過去打開房門,走進來的就是一個身材矮粗的中年男人,他穿著筆挺的西服,手裡夾著黑色的公文包,外面還有兩個人高馬大的俄羅斯裔保鏢。
秦戈認得這個人,他是這座別墅區的開發商,又是物業管理董事,叫寧布朗,現在這個年代,造好房子賣出去已經是落伍了,最佳的方法是租賃出去。
比如秦戈他們這座三層別墅每年的租金就有200枚金幣這麼多,不過那個神通廣大的螃蟹已經給他們提前預付了五年的租金。
但並不是所有的別墅都是獨立租賃出去的,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別墅是被隔開一個個小小的房間,用來租給這個城市的中產,嗯,至少是能掏得起房租,取暖費和安保費用的那些人。
至少這裡是真的很安全。
「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父親就開口問道,聲音很冷,因為這位開發商兼房東上門,總歸不會是好事情的。
「呵呵,秦先生,是這樣的,由於今年冬天格外的寒冷,而且雪下得也比較大,已經是影響到從省城到我們大風市的交通運輸,所以幾乎可以預料到,政府和軍方會很難確保所有人在這個寒冷的冬天裡吃飽飯,而你我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尤其在今年夏天,又有幾批從俄羅斯,北韓,南韓那邊逃過來的難民,這真是一場災難。」
「而你我都知道,那些難民,隨時可以化身暴民,他們無惡不作,無所畏懼,所以為了本社區的安全,也是大多數居民的意願,我們決定再僱傭一百名賞金獵人作為本社區的安保力量,一直持續到明年六月份為止,但這就需要臨時增加安保費用了,根據老規矩,你們這一座別墅要交的安保費用是100枚金幣,說實話,這很物美價廉。」
那寧布朗說完,父親只是沉默,母親也沉默,但這絕對不是感到為難或者是想要討價還價,熟悉他們性格的秦戈知道,也許下一秒,他們就會要求寧布朗退還租金,然後這個冬天立刻搬回難民區,所以秦戈搶在這一切發生之前從餐桌前站起來。
由於房間裡的昏暗,或者是那寧布朗老眼昏花,他甚至一開始都沒有注意到角落裡如同一座小山一樣的秦戈,直到那恐怖的壓力撲面而來,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想要轉身就跑,卻發現兩條腿只能在空中亂蹬。
「別擔心,寧老闆,安保的費用我會在過幾天給你,但現在我想你應該沒興趣與我們一家共進早餐,再見。」
「啊,呃,再見,哈,再見。」寧布朗驚魂甫定地跑出去了,但這只是一個小插曲。
秦戈轉過身來,看著神情嚴肅的父親,還有欲言又止的母親,就嘿然一笑。
「爸,媽,你們兩個完全不用擔心什麼,如果一個黑鐵級的殺毒獵人還不能愉快的住在這種別墅里,那這世界就真該天下大亂了,還有,一會兒可能有我的一個同學,好像是叫什麼什麼飛的,他要來借我的車去給他的表哥舉行婚禮,嗯,我已經答應了,別忘了收下50枚金幣。」
「我今天去找一位女性的朋友談天,回來的可能會有點晚,別給我準備晚飯了,另外不用擔心,我就算是基因突變,你們也是能抱上孫子的。」
秦戈故意說了個笑話,在這個寒冷又殘忍絕望的冬天裡,多笑笑絕對沒錯,尤其不能忘了還有希望可以等待。
推門離開,房間裡父親笑罵小兔崽子的聲音還有母親的殷切囑咐瞬間被風雪所阻隔,原本還憨厚著一張大臉笑得燦爛的秦戈卻目光冷厲起來。
沒有在大風市常住過的人,不會明白,這個城市在寒冬里是何等的絕望。
這裡是邊境,靠近西伯利亞,每年冰雪封閉了唯一的交通線後,各種物資就會變得極度短缺,哪怕每年秋天省城都會向這裡調撥大量的食物與寒衣,但就算是最幸運的年景里,死個幾百人都是正常的。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除了零下幾十度的嚴寒,就只有病毒和灰背魔人的入侵了,灰背魔人還好,它們戰鬥力不高,至少是可以有效防禦的,但病毒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絕望的世界。
街道上已經開始有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在巡邏,這是每年冬天只要一下大雪,就必然出現的。
其實大風市已經可以歸類為軍管城市了,據說市政府方面幾次申請撤銷大風市,因為這裡距離後方太遠,物資補給太難,不過都沒有下文。
秦戈也覺得不可能,不說這裡是前往阿穆爾城灰層入口的中轉站,就是為了維持北面數百公里外的那個神秘的地堡驛站,軍方也絕對不允許大風市撤銷的。
想到那神秘的地堡驛站,秦戈就會忍不住想起慕小夜,她是否也跟著她父親螃蟹返回了桃源?
這才不過一個多月的光景,竟然感覺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秦戈略傷感,然後就扛著重劍歸零,一頭沒入風雪之中。
這雪,越來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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