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太牛逼了,我什麼時候能夠變得如這殺神凡人一樣了不起?一路殺仙諸佛?」一個臉上有一道長疤的男子手中拎著一把長刀震驚無比的說道。
在他旁邊站著一個目瞪口呆樣貌非凡的修士。
不過也就是樣貌非凡,這兩人不知道究竟多久沒有洗澡了,渾身上下衣衫襤褸,每一個都蓬亂著一頭長髮,看起來比街邊要飯的乞丐還要可憐,這身裝束若是被都市之中的丐幫看到了非得搶去不可,這可是能夠做大買賣的。
「刀魚,你難道不覺得胸口發堵麼?」那模樣不錯的男子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遠處屍山血海之中的一襲白衣艱難開口道。
刀魚愣了愣道:「靈光,你在說什麼?發堵?為何發堵?我看那傢伙殺得瀟灑,心中只有暢快。」
靈光仙君捂著胸口轉過身去,再也不願意看那白衣一眼道:「那白衣殺仙者如同宰殺螻蟻,哪怕是罡氣境界的大修士在他面前也走不過一個回合,你難道不覺得修仙根本毫無意義,就算成就了罡氣境界也不過還是螻蟻?」
刀魚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道:「偏偏是你這種傢伙心思太多,我才不理會什麼大道不大道,更不在乎成不成就大道,老子要的就是個快意,在乎的是一刀斬下去能夠殺死幾個人,別的都是外物,你看那傢伙厲害得嚇死人嘍,嘖嘖,我在凡間也見到過一個用刀的高手,當初看著對方留下的刀痕就覺得驚艷,現在修為高了,慢慢想來,何止驚艷而已?我是越想越怕,那傢伙要是到了仙界,估計殺起人來也有這白衣的風采。」
靈光仙君愣了愣後驚詫道:「凡間也有這麼厲害的人?」
刀魚砸吧砸吧嘴道:「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厲害,但那刀術是我望塵莫及的,我一遍遍的回想,當初在醫院牆壁上見到的那一刀,刨去力量但看技巧的話,現在的我十個也未必能夠戰勝他,當然若他修為不高的話,我靠著蠻力倒是能夠將其一刀斬殺掉。」
刀魚說完,伸手從囊中摸出一塊油膩膩的肉乾來,這肉乾被太陽暴曬過,黑漆漆的一塊,油汪汪的看上去就很有食慾。
靈光仙君看到這塊肉不由得乾咳一聲,刀魚看了靈光仙君一眼笑道:「人肉而已,這東西味道最美了,你這人當真矯情,也不是沒吃過,開了葷你還能吐出來怎地?」
靈光仙君一想到當初跟著刀魚吃修仙者的人肉的時候,就一陣陣的胸口發嘔,人肉的味道不是任何人都能夠承受得了的。
刀魚深深地嚼了兩口肉乾,將其囫圇個咽下去後有些惋惜的道:「可惜啊,可惜,回到凡間,就不能再吃這人間美味了。」
靈光仙君奇道:「為何?凡人不好吃麼?」
刀魚臉上露出一絲緬懷神情來,臉上洋溢出燦爛的笑容道:「我答應了我的女人,回到凡間就再也不碰人肉一口了。」
靈光仙君聞言笑著搖頭道:「真不知道究竟什麼樣的女人能夠叫你這樣改變,連心頭好都丟掉了。」
刀魚哈哈一笑道:「和老婆比起來,天地下沒有什麼更重要了。」
「你的刀呢?和你的女人比起來,你的刀重要一點還是女人重要一點?」
刀魚聞言不禁露出沉思的表情來,伸手摸索了手中的這把長刀,半晌後開口道:「這麼來說吧,刀就是我,我就是刀,在我眼中,我可以隨時為夏青赴湯蹈火,百思不辭!」
靈光仙君不由得被震撼了,刀魚有多麼愛刀他是再清楚不過了,沒想到刀魚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連刀都能夠捨棄。
刀魚忽然嘿嘿笑了起來道:「其實刀這東西怎麼可能丟棄不要呢?我就是刀,刀就是我,手中有沒有刀對我來說沒什麼區別,哄女人的話而已,拿根筷子我也能夠練刀,不叫她知道不久完了?身為一個老爺們連自己的女人都騙不了實在是太失敗了。」
靈光先君露出一個你太狡猾了的神情,隨後還是按耐不住問道:「刀魚,若是那個叫做夏青的女人沒有等你,已經改嫁了怎麼辦?」
刀魚聞言一張臉猛的一僵,隨即冰雪化開笑道:「我刀魚的女人只能為我去死,絕對不會改嫁啦。」
「這麼有自信?」
刀魚理所當然的道:「我和夏青之間的感情若是連這幾年的時間都熬不過去,那我刀魚就自戳雙目。」
「可是她一直都以為你已經死了,這樣難道還一直等你?」
刀魚盯著靈光仙君笑道:「你今天的話可真多,這確實是個問題,當時我將死之時拜託鄭先幫我錄了一份垂死的錄像給夏青,現在想起來腸子都要悔青了,不過,我曾經拜託鄭先幫我照顧夏青,那傢伙一定會幫我照顧夏青的,等我回去,找到他和他好好喝上一杯,冰釋前嫌。那傢伙身上沒有幾斤肉的樣子,估計喝不了多少,哈哈……」
「咦?那殺神凡人怎麼不動手了?」靈光仙君忽然發出一聲輕咦。
刀魚也朝著那一身白衣腰間挎著一個大葫蘆的殺神凡人望去。
果然,那如通過絞肉機一般一刻不停宰殺修仙者的殺神凡人忽然停住了身形,這種感覺使得刀魚他們生出時間停止了般的感覺。
城牆上的大道尊者和城下面的殺神凡人彼此對視。
他們兩個一個種草一個收割,種草玩命播種卻一分收穫都沒有,全都被這個殺神凡人收割了去,大道尊者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
兩人對抗了數百年,此時都已經暮色沉沉。
「油盡燈枯了吧?天涯老鬼!」大道尊者忽然開口道。
殺神凡人呵呵一笑道:「你還不是一樣?那蟲洞開啟之時就是你大道尊者亡命之刻。」
一直在城牆上懶洋洋一臉無聊的林志還有文身男目光忽然一凝,看向大道尊者。看向那個拋妻棄子的混賬老頭。
大道尊者卻沒有回答殺神凡人的問話,而是有些緬懷般的開口說道:「記得上次你我對視,已經是四百年前了吧。」
「還差五天,就湊夠五百之數了!」殺神凡人開口說道。
「天命循環,不休無止,我看你也不要再殺了,咱們兩個的使命也就到此為止了,如何?最後這片刻餘光還是留給自己吧。」大道尊者開口說道。
「那怎麼成,我得給我的傳人留些遺澤才行,殺神者一路孤單,我這老頭子不給他打下基礎,以後如何他的道路就不好走了。」
「是那個後輩這樣倒霉成了你的接班人?快牽出來給我瞻仰瞻仰。」大道尊者嘿嘿笑著說道。
殺神凡人同樣笑道:「不如你先將你的大道隱者的傳人送出來給我看看,我就給你看看我的殺神傳人怎麼樣?」
大道尊者冷哼一聲,不再提這件事,要是真的叫對方知道自己的傳人,對方肯定處心積慮的要殺死傳人,如大道隱者和殺神凡人這樣的傢伙完全沒有半點道德和羞恥感束縛,殺個晚輩實在是太順手了。
沉默半晌之後,殺神凡人開口吐出一口氣來道:「確實有些殺不動了!」
這話一出,四周原本如同泥偶般呆立不動的修仙者們立時狂躁起來,不要命的朝著殺神凡人猛撲過去。
他們無數修仙者堆積成山,為的不就是這一句殺不動了麼?趁你病要你命,沒有人比修仙者們更加明白這個道理了。
無數修仙者翻滾如山朝著殺神凡人碾壓過去。
碾壓的結果是被碾壓,更加強大的碾壓,鮮血碎肢如同拋灑一般的被揚飛起來,殺神凡人就像是一個螺旋槳,而那些修仙者們則如同鳥雀一般,完全不顧自己性命的撞擊在螺旋槳上,結果被螺旋槳切碎打飛出去。
修仙者們並不想如此拋灑自己的熱血和生命,但他們身上有鑄碑境界的存在的烙印,他們平時都是一個個的自我,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一旦到了鑄碑境界的存在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就立時喪失了自我的操控權,成為鑄碑境界的存在的觸手,武器,任由鑄碑境界的存在來操使。
鑄碑境界的存在並不是在碑身之內就沒有殺傷力,相反他們的殺傷力變得更大了,可以分身千萬,有多少弟子就有多少觸手。
這才是鑄碑境界的存在最可怕之處,不然一塊碑石,連移動自己都相當困難,談什麼成就大道?
短暫的殺戮停止轟然再動,這一次,殺神凡人殺得更加乾脆,更加兇猛,紅薯老頭眼中卻開始醞釀出一番另樣的笑意來。
刀魚此時變得異常精神起來,道:「這傢伙竟然還有徒弟?我要成為他的徒弟!我一定要成為他的徒弟。」
說完,刀魚竟然一躍而出,朝著那殺神凡人跑去。
靈光仙君直接被刀魚這舉動給嚇呆了,連忙伸手去抓刀魚,自然是抓了個空,連忙在後面大叫:「快回來,快回來,你找死麼?」
「那老傢伙,我來給你當徒弟怎麼樣?」刀魚歡蹦亂跳的大喊大叫著,朝著殺神凡人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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