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他好可憐啊。」
銀鬼的猶豫不決被郝光的一句話敲得粉碎,低聲道:「放心吧,爸爸不會殺人的!」
嚴宏基眼中露出狂喜的神情,隨後膝行到鄭先面前,咚咚磕頭,「求您慈悲,求您憐憫,求您不要殺我。」
郝光有些奇怪的看向鄭先,雖然虛弱但還是笑道:「鄭叔叔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怎麼可能殺你呢?」
鄭先微笑著點頭道:「我當然不會殺他。」
嚴宏基臉上幾乎要笑開花了,心中的毒念毒蛇般的竄起,等到他將這一界之中的那上萬具腐屍和神魂吃掉,修成無上大妖的境界,就是鄭先還有銀鬼包括那個小崽子的死期!他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只要有時間他就能夠重頭再來,即便不能登臨大道,修成無上大妖也是好的!
銀鬼將郝光抱起,鄭先將其直接收入攝魂珠之中。臨走的時候,銀鬼幾乎咬牙切齒的看了嚴宏基一眼。
銀鬼和郝光被收起來之後,鄭先微笑著看向嚴宏基。
嚴宏基小心翼翼的問道:「您看我可以走了麼?」
鄭先微笑著點頭。
嚴宏基如蒙大赦,扭頭就跑。
朝著萬仞峭壁的群山之中疾飛過去,進了山中,猶如天然屏障,就不怕鄭先反悔了!
嚴宏基的神魂剛剛飛出去數十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振翅之聲,外加呱噪之聲,這聲音朝著他急急靠近過來!
嚴宏基心頭大駭,扭頭望去,就見九隻妙音蟾蜍正朝著他急速飛來,大嘴狂張,滿臉都是貪婪的神情。
「鄭先,你說話不算數,你是個卑鄙小人!」
嚴宏基的神魂在顫抖,不知道是氣的還是怕的,嘶聲破口大罵。
隨即嚴宏基被一頭妙音蛤蟆咬掉一大塊肩膀。
鄭先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淡淡的說道:「別急,一口一口的慢慢吃!」
「鄭先你不講信用……你無恥,你連小孩子都騙……」
嚴宏基被妙音蛤蟆一口一口的撕扯吞吃,一塊塊的神魂被生生撕下來,咽進妙音蟾蜍的肚子裡面,要不是鄭先有言在先,叫他們吃得慢一點的話,嚴宏基此時這屁大的神魂,他們兩口就都吃光了。
嚴宏基在慘嚎叫罵之中被吞進了妙音蟾蜍的肚子裡面,徹底的身死道消。
一個從不相信憐憫和仁慈的傢伙,死在了一顆對其毫無半點憐憫和仁慈之心的人手中。
眼瞅著嚴宏基徹底化為烏有,蚌娘冷冷的開口道:「我還以為你是個守信之人。」
鄭先臉上的笑容收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寒道:「一個逼迫父親吃掉自己孩子的傢伙,你叫我跟他守信?」
「不是和他,而是和那個孩子。」
鄭先撇嘴,不以為然的道:「矯情!」
邊說,鄭先邊收回那些僅僅墊了個底兒遠遠不曾吃飽,此時總想著去天上吞吃那些來回飛舞的神魂的妙音蟾蜍。
正如蚌娘所說,鄭先不能叫他們吃得太飽,鄭先的修為水準其實還不是太高,即便此時已經分形成功,依舊得小心這些妙音蟾蜍吃的太飽無法駕馭。
事實上此時的妙音蟾蜍雖然只吃了一個底兒,但已經開始生出一些變化來,原本翠綠色的皮色雖然好看,但顯得多少有些浮誇,此時這些妙音蟾蜍的外皮變得濃重了些,沉穩了些,眼中的光芒也不再如當初那般單純,略微複雜了一點點。
這些妙音蟾蜍不甘心的飛回來,見到蚌娘之後,立時露出極為親近的神情,朝著蚌娘疾飛過去,在蚌娘身上來回亂蹭。
蚌娘對於這些蛤蟆也相當親近,臉上終於露出一些笑容來。
鄭先有些看不下去了,也沒時間等著他們親近個沒完,直接將巢盤送進了境玉里。
蚌娘掃了一眼鄭先,一聲不響的扭頭回了境玉之中,似乎對不守誠信的鄭先有些失望,九隻妙音蟾蜍立時緊跟著追了上去。
鄭先走到油鍋跟前,這盛載孟婆湯的油鍋不知道是什麼材料,散發著一股股的生機之力,看上去猶如金鐵一般,厚重無比,鄭先敲擊一下,發出錚的一聲巨大鳴響,這東西堅硬程度到還在鄭先的預估之中。
鄭先伸手觸摸油鍋,觸手感覺這油醇厚實無比,並且有著一種能夠阻隔孟婆湯的侵蝕神魂的力量,鄭先手放在油鍋上絲毫感受不到滾沸的孟婆湯中的那種韃伐神魂的侵蝕力。
鄭先凝聚念頭以生機之力來試探這油鍋上面的陰性陽性。
隨後找到了這油鍋的陰性陽性的平衡點。
鄭先手掌之中陰性生機之力滾盪而出,灌注進鄭先身前三十多厘米大小的油鍋鍋體之中,不住的調節這三十多厘米的地方的陰陽平衡。
這堅硬無比的油鍋開始逐漸變得柔韌起來,慢慢的堅硬的油鍋的變得猶如膠皮一般,鄭先連忙從殖裝甲之中抽出短刀來,以生機之力的陽性加持在短刀上,艱難無比的從油鍋上鋸下來一大塊未知金屬。
油鍋鍋壁很厚,鄭先手中雖然是一大塊,其實也不過就是一小層罷了,不足以影響這口油鍋。
這被切下來的未知金屬很快就恢復了原本的陰陽平衡。
鄭先如法炮製,先後從油鍋上鋸下來六塊不知名金屬。
隨後鄭先盤坐在地,繼續用生機之力的陰性柔韌這些金屬,慢慢的將這些金屬打造捏成一個個的金屬瓶子。
整整六個金屬瓶子,被鄭先裝滿了孟婆湯,每一瓶都有康師傅紅茶那麼多。
蓋上蓋封口之後,鄭先便再也感受不到瓶中這些孟婆湯對於神魂的侵蝕之力了。
鄭先將其全部收入境玉之中,這些金屬都非凡物,散逸著弄弄的生機之力,孟婆湯就更不用說了,全都能夠存放進境玉之中。
做完這一切,鄭先走回油鍋前面,雙手按在曾經削掉一大塊外皮的油鍋上,傾盡所有的生機之力後,調節這油鍋的陰陽平衡。
什麼樣的東西最容易被破壞掉,不是那種純陽性的,也不是那種純陰性的,這兩種恰恰是最難被破壞掉的。一個堅硬無比,一個柔韌無比。
最容易被破壞的,是那種陰陽平衡被打破,陰性陽性都開始嘗試著獨立自主的時候。
每一件東西的平衡點都不一樣,破壞這平衡點的位置也不一樣,這個只能靠鄭先自己掌握,一點點分析。
鄭先再次遠離油鍋,含上最後一片玉幣。
鄭先手腕晃動了下,變成一個漆黑的槍筒,遠遠的射出一顆被強化過的骨骼子彈,咚的一聲正中那盛載孟婆湯的碩大油鍋上。
再堅硬的東西,只要有一個小小的破損,被輕輕一擊,也足以徹底崩碎。
再老實的人也有一片逆鱗,被稍稍碰觸,就會引發燎天大火。
世間之事大抵如此。
鄭先的滿身憤怒一腔戾氣,隨著這一槍,完全傾瀉出去,銀鬼沒有死,郝光沒有死,這就足夠削減鄭先的半數戾氣了。
在鄭先的背影后面,那堅硬無比的盛滿了叫人神魂痛楚得自行抹殺本我靈識的油鍋咯的一聲,裂開一道裂痕。
隨後這裂痕蛛網般的不住的放大。
最終發出一聲痛苦嘶吼,碩大的油鍋在鄭先邁步走出這一界的一瞬間崩塌,滾沸的孟婆湯四處流溢,鄭先不知道世界上是不是還有許許多多這樣的孟婆湯存在,但至少現在這樣的孟婆湯少了一個!
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鄭先走出這一界的一瞬間,聽到了萬人齊齊嘶吼歡呼的聲音。
……
「那小子怎麼還不出來?兩個小時都多了吧?你們怎麼這麼閒?還在這兒圍著?」十二柱石秦家的病秧子秦川,雙手插在袖子裡,對著身邊的董天華說道。
董天華用手絹捂著鼻子,阻隔他厭惡的空氣,說道:「你這經不住風雨的傢伙還不是同樣站在這裡等著看熱鬧?」
秦川嘿嘿兩聲,臉上露出那種蔫壞蔫壞的表情,低聲道:「其實我現在就瞅著那位兇橫霸道的大小姐有趣,不知道那大小姐要怎麼下得了台,咱們不走,她就下不了台,就只能在那臉白臉紅的戳著,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董天華露出個狼狽為奸的笑容,原本死死的捂著嘴巴的手帕都拿開了少許,不這樣的話笑得喘不過氣來。
另外一邊的吳起大義凜然的道:「你們兩個臭小子也太不是東西了,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你們竟然等著看周嬌嬌的笑話。」
董天華還有秦川兩個同時呸了一聲:「你小子不也沒走?」
吳起臉皮厚比城牆,道:「我是在想著怎麼給周嬌嬌解圍,哪像你們這些壞人。」
不過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不,應該是狐狸臉就露出來了,這傢伙笑得就像是一隻狐狸,眉眼彎彎怎麼都板不住了,興奮的喘息著低聲道:「你們說一會要是『未婚夫』從那顆珠子裡面走出來了的話,周嬌嬌會不會衝上去殺了他?凌遲處死?」
三顆腦袋湊在一起,秦川道:「我倒是巴不得那小子能出來,不過聽我的手下仙者說,那小子對付的是個什麼狗屁麼門的門主,修為相當了得,兼且為人最是陰毒,夠嗆能夠活著出來了。說不定現在連皮都給生剝下來了。你們沒看到二狗子趕過來後,一張臉臉色也不大好看麼?」
吳起還有董天華順著秦川的目光望過去,就見二狗子大模大樣的坐在那裡,一張臉上滿是傲慢無禮,恨不得用鼻孔看周圍的十二柱石長孫們,這顯現出二狗子的內心世界極度的自卑。
「看不出來啊?就看到他一臉的幸災樂禍,倒也有些憂心忡忡的樣子,估計是怕等一會『未婚夫』死了,無處爆發怒火的周嬌嬌將他當成出氣筒吧?」
「要說臉色不好看,我覺得還是荼軍的那張臉更黑一點,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竟然被人殺上門來,那個什麼狗屁門主可是荼軍的人,並且荼軍非常倚重他,唉?你們說這該不會是周嬌嬌設下的詭計吧,這樣就將荼軍的訂婚禮攪黃了!」秦川露出有些疑惑的神情。
吳起連連搖頭道:「絕對不可能,周嬌嬌用任何辦法攪黃荼軍的婚禮,我都不意外,但卻絕對不會自己臉上挨一嘴巴,還是當著荼軍的面,嗯,還當著咱們所有的人的面,她周大小姐答應,整個周家都不能答應。」
「開玩笑,武學世家啊,被人當眾抽嘴巴,簡直連周家上上下下、老老小小的嘴巴一起都抽了。周家這次算是倒了大霉了。你們沒看見周方那張臉麼?有那麼一剎那表情是相當的不善呢,這個笑面虎露出那樣的眼神,嘖嘖,真不容易,打我出生開始就沒有見過呢。」
這邊嘰嘰喳喳,那邊也在咬著耳朵,在場的所有的人都沒有離開,擺明了要叫周嬌嬌下不來台。
大家都走了,周嬌嬌無論怎麼處理『未婚夫』的事情都是自己的事兒。
但是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呢,周嬌嬌怎麼處理這個當眾抽了她一嘴巴的『未婚夫』就成了所有的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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