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霜幾許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殿下,我是白霜,瑞王妃的妹妹白霜。」說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方形的手帕,一層層揭開,最裡面露出一枚玉戒指。
白霜當時多麼想說我是你未過門的妻子白霜,可這話卻生生沒有說出口。這些日子在路上,她是處處保護這枚戒指,生怕它受到一絲磨損,里三層外三層,光帕子就包了十幾層。
「白霜,白霜,」涅離默默將這個名字念了好幾遍,拿起玉戒指看了看,然後細細打量了她幾眼,「外界傳聞你相貌普通,可也沒有傳說中的那麼普通啊。」
他當初竟真的沒有認真地看自己一眼,因為但凡仔細看過就會發現她和當時有多麼的不同。白霜心中頓時失落了下來,自己到底在期盼著什麼呢,這樣不才是更符合實際一些嗎,這無端端的自尊跑出來作什麼祟?
「殿下第一次見時模樣確實普通,可能是女大十八變吧,這幾年似乎比頭些年能好看一些。」白霜緩緩答道。
涅離心中極為吃驚,又看了白霜幾眼,道:「你來前線做什麼,本殿下不是寫信告訴侯爺打完仗就會回去嗎?」
這事他的確是告訴過白起,算是支會他一聲,他當初承諾的期限是兩年,如今生了變故,自是應當通知的道理。
「殿下,聽聞你受了傷,我只是前來看看你,見你沒事,那我就回去了。」白霜低低答了一句。
「養完傷再回去吧。」涅離留下這句話離開了。
涅離沒有趕自己走,而是留下了自己,或許只是因為自己奮不顧身地救了他。可即便如此,一想到日後還能見到他,一想到短時間內每日都能再見到他,白霜心裡就像吃了蜜一般甜。
這種莫名其妙情緒化又略帶神經質的行為正是所有處於愛戀時期的男女身上共同的毛病,白霜不是第一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個。
軍營帳外一處草地旁。
「青雲,白陽此刻在什麼地方?」涅離眉頭微微有些不展,心中對白霜的身份充滿了重重的懷疑。
「回殿下,他應該還在北部交戰之中。」霍青雲答道,想了想又補充道:「殿下,我看那姑娘絕對不會是刺客。」
白霜的哥哥白陽此刻正在鄒城北部和青龍國的七公主木蓮所帶的大軍交戰,這一仗已經打了數月,可仍然不見分曉,兩軍似有如膠似漆的感覺。
「或許吧,她說自己是白陽的妹妹,是本殿下的太子妃。」涅離用的是或許而不是肯定。
「什麼?」霍青雲吃了一驚,「難道殿下連她長什麼樣都沒記住嗎?」
「當時依稀瞥了一眼,只記得相貌太過普通,普通的完全沒有任何印象。」涅離答道。
霍青雲心想:就算長得不普通,那估計你也不會有什麼印象。嘴裡答道:「白陽近日之內恐怕無法脫身,我看殿下不妨先等幾日,等白陽打完仗回了營再說。即便那女子真是刺客,即便她真的想對殿下下手,軍營重地,我料她也插翅難飛。」
「她手上的戒指是真的!」涅離又淡淡說了一句。
霍青雲是看著涅離從小長大的,所以自然知道他話中的意思,「殿下放心,此事我儘快前去查明,要發現太子妃遇了險,絕對會想辦法把她救出來,要是發現太子妃遇了害,絕對不會輕饒假冒她的那個女子。」
霍青雲在涅離面前,從來用的是我而不是屬下,無人的時候,他通常連殿下都不叫,有時說的是您,有時甚至是你。
霍青雲嘴上說的其實只是敷衍之詞,因為他料定了白霜壓根就不是刺客,她的身上既然有那枚玉戒指,想來定是白起的女兒無疑。
白霜睡得是涅離的軍帳,她在裡頭,涅離在外頭,兩人之間隔著一道大的屏風和簾帳。
身處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原是應該有幾分不適應的,可白霜似乎並沒有,除了肩膀上一直抽著抽著疼以外,她的心裡更多的是一種莫可名狀的情愫。
四年的時光,一個女子最好的青春年華,白霜從一個豆蔻年華的普通少女,長成了一位窈窕淑女,這其中伴隨她最多的就是相思的滋味,而此刻卻是『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這般的尷尬和蠢蠢欲動。
白霜是徹夜難眠,又怕吵醒涅離,只得輕輕地翻身,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出。
涅離腦海中不停回想著白天的畫面,回想著白霜替自己擋劍的情景,
她一個弱女子,奮不顧身擋劍的那刻,難道就沒一丁點害怕嗎。
涅離當時並不了解****一事,所以想不清明不白,等到後來才知曉,原來世間有一種人可以為了愛不惜犧牲自己,等到他明白這個道理時,卻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
似水流年,浮華成影,塵世如夢,誰願覆浮世煙火,指尖縈繞,夢裡成錦繡,浮的城,晚的燈,好像是剎那間便已轉過了因果門,輕拈素筆,在殘月悽美的婉約中,永存那一份驚心動魄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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