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張木子面前,李香芝抹著眼淚,摩挲著兒子的臉龐,不住的上下打量。
見張木子的神情顯得有些憔悴,嘴巴里忍不住心疼的念叨著,「木子,你看看自己成什麼樣子了,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我就說不要去非洲,不要去非洲,哪裡太窮,社會又很亂,想感受異域文化,去歐羅巴洲看看古堡,逛逛葡萄園不是很好嗎,非要去什麼『扎比迪』,結果連護照都被人偷走了,差點回不了家,想想我都後怕…」
見母親越講越難過,漸漸的還生起氣來,張木子急忙說道:「媽,非洲沒你想的那麼亂啦,再說你和老爸去『歐羅巴』旅行的時候,不一樣在佛羅倫斯、巴黎、里昂都被扒手偷過錢夾嗎。
運氣差的時候,呆在家裡都會遇到意外,我這次就是運氣不好才會被偷,也只不過是丟了行禮而已,根本就沒遇到什麼危險。」
聽到他這麼說,李香芝的表情多少緩和了一些,再加上站在一旁的張漢民畢竟是『硬心腸』、識大體的男人,雖然也心疼狼狽不堪的兒子,但還是幫腔道:「老婆,木子的話說的不錯,再說男子漢大丈夫,多見見世面,經歷一些磨難、風霜是對的。
我像木子那麼大的時候,自己一個人在米國上學不一樣被黑人、墨西哥人搶劫過,當時十幾個人圍著我賣一百米金一張的空白cd,我差點...嗯,總之孩子嗎,社會的險惡總是要經歷一些才能成熟,總把他拴在我們身邊,他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丈夫的話句句有理,再加上兒子畢竟馬上就要讀大學,也到了該有自己的主意和生活方式的時候,李香芝最終也只能嘆了口氣,沒有再多說什麼。
就這樣一家三口沉默著出了機場,坐進在機場公路口排隊等待客人的出租車中,趕往夫婦兩人來早就為從小貪吃的兒子,選好的料理店。
路上,張漢民打破沉默道:「木子,吃光飯之後我們馬上就回酒店,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和你媽媽就帶你去『補教中心』見見你顧阿姨。
麻煩了她們一家整整兩個多月,幫你考上了那麼好的大學,我們全家應該鄭重的感謝一下。」
「是啊,明天早上晚上我和你爸爸打算選漢城最好的餐廳,好好招待你顧阿姨全家表示一下心意。」坐在後座的李香芝也一邊總看不夠的瞧著兒子,一邊隨著丈夫的話說道。
華夏傳統倫理中一直有著『受人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的觀點,更何況獨子在人生極為關鍵的時刻,受到幫助,兩、三個月之內成績提升了上百分,考上了比預想的最好結果還要高上整整一個檔次的大學,這樣的幫忙可不是小恩小惠能比喻的。
所以聯考之後,一直沒機會正式向安家表示感謝,一直都是張氏夫婦的遺憾,在兒子大學開學前,趁著一家三口在『漢城』聚齊的機會加以彌補,也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理解父母的心情,張木子沒有任何意見的點了點頭。
見兒子眉宇間那種歷經磨難後才有的成熟氣息,似乎在漸漸消失,慢慢恢復了自己熟悉的神態樣子,李香芝莫名感到舒心了許多,柔聲又說道:「木子,明天上上午去『補習班』見完你顧阿姨之後,你爸爸和我打算帶你去『明知大學』熟悉一下環境。
新生報道的時候,父母跟著你會被同學笑的,所以我們提早一天…」
在非洲二個月間,見慣了爾虞我詐的利益紛爭和血腥殺戮,十一、二歲,甚至八、九歲的孩童被殘酷的生存環境逼迫的穿上過分肥大的軍裝,拿起武器的例子看了也不是一個兩個,張木子對於此時母親的無微不至的操勞關心,不覺間又有了新的感觸。
以前還會覺得囉嗦的不耐,此時卻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目光溫順的安靜聽著李香芝的叮囑,不住的微微點頭,接下來的時間就按著父母的安排,到餐廳大快朵頤一番後,直接回了張漢民、李香芝來漢城時最常住的那家『漢拿酒店』,洗漱休息。
不過等到夜深人靜,父母熟睡之後,單獨一個人躺在酒店套房小臥室里的張木子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生命力得到偏頗的極限進化增強後,經過幾天的適應,如今他只需要休息三、四個小時,就可以保證一整天的充沛精力。
覺得再也無法入睡,黑暗中,張木子用遙控器打開電視看了看時間,見才凌晨三點多種,不由苦笑的嘆了口氣,發了會呆,突然眼睛一亮,在背後一片滿是孔洞的硬質皮膚上一撮,揪下了一個蜂巢模樣,雞蛋大小的小球。
閉上眼睛仔細感應一下把玩在手中的母巢殘存的能量,他穿上衣服,自以為悄無聲息的打開了臥室的房門,正要溜出套房,突然就聽敞著門的主臥室里,父親的鼾聲猛的停了下來,心裡一驚,慌忙又把自己的臥室門輕輕關上。
偷溜失敗,仔細想想又覺得父母在『漢拿酒店』人面很熟,就算能溜出房間,也很容易事後露餡,張木子思來想去,最後目光中閃過一絲異色,漫步走到窗口,將窗戶慢慢的整個拉開。
從五樓,大約十四、五米的空中鳥瞰高樓林立的漢城,見進入『沉睡』的城市已不復夜生活剛剛開始時的燈火通明,他深深呼吸了一口迎面湧來的清冷空氣,捧起手中的小小『蜂巢』,心念轉動之下,憑空將一隻可以懸浮在空中的怪物造了出來。
那生化怪物和張木子剛剛完成進化時,漂流在海邊醒來後,遙控『母巢』造出的那隻類似鰩魚的生物相仿,也是不規則的圓盤樣身軀,不過體積卻大了不止一倍,首尾足有兩米多長。
扁平的腹下生長著五排排列規整的氣孔,在長著不斷蠕動肉牙的巨口猛力吸氣的同時,無聲的噴射出股股氣流,支撐著身體的浮空。
仔細的打量著面前的怪物,甚至伸手用力按了按它懸在空中,卻像是漂浮在海洋一般不停舒展、搖逸的軀體,張木子猶豫了兩、三分鐘,最終嘴巴里喃喃自語著,「我真是發瘋了,真是越來越瘋了...」,眼睛一閉一睜,整個面孔仿佛都突然蒙上一層陰森霧氣般換了樣子。
之後他踮腳輕輕一跳,腳下突兀生出一股小小旋風,肥胖的身體竟像是紙片似的一下躍出了窗戶,落到了那隻巨大『鰩魚』怪物的背上,面無絲毫懼色的迎風站立著,驅使著腳下的生化怪物,騰空而起,衝進了漢城上空無盡的夜色之中。
漢江由源於華夏大地太白山的南漢江和起源於『韓朝』本土金剛山的北漢江在古高麗京畿道處匯合而成,流經漢城後注入黃海江華灣,是韓朝半島長度排名第四,重要性卻首屈一指的一條水脈。
漢城市所謂的江南、江北之分,便是源自於兩地分據漢江南北兩岸,中華民國經濟復甦以來,漢城市民早已習慣夏天在江中泛舟乘涼,於岸旁燒烤野炊;、
冬季穿著輕薄的運動服,在江畔修的整整齊齊的步道上長跑健身,強壯體魄;
春年花開、秋實纍纍時沿著大江兩岸賞景觀水,可以說這條水脈已經完全融入了他們的生活之中。
不過即便如此,秋風瑟瑟的九月天裡,深夜三、四點鐘,漢江漆黑的沿岸路段也早已沒有了行人的影蹤,直到一團黑影從天而降,落到了江邊一片開闊地中。
降落後,從鰩魚怪物的背上跳了下來,張木子目光肅穆的環顧四周,揮手間盪起一陣陰風,掃過身體周圍大約百米的距離,嘴巴里怪腔怪調的自言自語說了一句,「遊魂野鬼一隻也無,倒是片乾淨地界。」,目光合睜間就是一變,緊接著就腳下一軟,踉蹌著差點癱倒在地上。
這是召喚神祗附體的後遺症,雖然他已經可以像使用『工具』一樣的驅使清福正神。
但這些雖不是真正生命,可由億萬智慧生物的意志力,匯聚數百、上千年才緩慢成形的『幻想種』卻像是現代流行的『人工智慧』一般,雖然沒有可以獨立思考的真正意識,但卻有著信眾賦予的『性格』,仍然可以反向影響張木子的思維模式。
因此剛才『請神上身』時,他才會無所畏懼的宛如神仙一般,站在生物怪物背上遨遊蒼穹,而落地後,神靈『回駕』,張木子又不再像以前那樣會喪失起乩時的記憶,回憶起不久前的驚險,自然不免有些腳軟。
「真是把雲霄飛機還刺激!」喘了幾口粗氣,心神漸漸安寧下來,張木子煞白的臉色慢慢回復了紅潤,冷的跺著腳前向兩步來到岸邊,看了看月光下的粼粼江水,摩挲著手中的『母巢』微微一笑,丟進了水中。
就在這時,突然遠處響起一個響亮的聲音,「小子,你怎麼往漢江里亂扔垃圾,快給我撿回來,要不然,我就,我就報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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