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滑、冷、粘!韋沅鈺下意識的低頭看去,只看到兩隻醜陋的蛇頭從地底詭譎的探出,其中一個蛇頭正不懷好意的滑過右腳的涼鞋,抵在裸露在外的足弓處。筆神閣 m.bishenge。com
好像被瞬間抽走了一半的血液,韋沅鈺本能的驚懼交加,胸腔被幾近失控的心臟砸得隱隱生疼,但偏偏雙腳酸軟的使不出力來。
恐懼像一匹馬,你不駕馭它,它便駕馭你!
韋沅鈺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別慫、二別顫、三別尿路失禁,然後她看到「真相」自己浮出了水面。
蛇頭之下的部分此時已慢慢冒出地面,袒露出全貌,竟然是一隻體型碩大的「蛇頭蛾」!
蛇頭蛾,又名霸王蝶,是世界最大的蛾類,其兩翼的前翅先端向外突伸,狀如毒蛇之頭,蛇頭上還綴有惟妙惟肖的閃耀黑斑,宛如毒蛇凶光畢露的眼睛,有恫嚇天敵的作用。
韋沅鈺一怔,挑眉看向苟思特,用眼神無聲的抗議:不是說五隻蝴蝶麼?冷不丁的放個么蛾子出來,是神經錯亂還是居心不良?
苟思特眼中的笑意一閃而過,這個韋沅鈺總算是露出本性了,之前一派「身未出家,心已成佛」的恬淡通透,連答個題都透著三分冷意,無趣的很,此時經這麼一嚇,薄怒含嗔的樣子反倒明媚鮮活起來,有了些煙火氣息。他不禁有點好奇接下來的考驗中,韋沅鈺會不會被虐得經脈逆轉,七竅生煙?
韋沅鈺眉頭微顰,心中隱隱生出些許不安,這個苟思特剛才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似乎還暗藏著什麼損招和壞水沒有使出來的意猶未盡。明明是一副沒有人味兒的死樣子,怎麼這會又氣場突變?轉變之明顯就像伏地魔陡然變成了阿波羅,就連眼神都從凜冽高冷過渡成了早春三月,促狹的像一杯滴了印度神油的春茶,令人更加的精神緊張。
蛇頭蛾可不管此時室內四人的內心戲裡有多少風起雲湧,它振翅而起,朝著既定目標飛掠而去,前翼蛇頭的部分堪堪擦過韋沅鈺的鼻翼,然後疾飛而走,只留給韋沅鈺一瞬間的時間去感受和辨識其身上負載的濃郁異香。
韋沅鈺淡淡一笑,對自己而言,一瞬間已足矣:「這是斯克綿毛紫苑的根系特有的味道。這種叢生植物的根、莖和花朵無一不香,但唯有根的氣息異常誘人,能撩撥起生物的慾念和快感,因此它有個英文別名叫biglovedice。北美洲的獵人們喜歡煙熏其根莖,置於陷阱中,達到蠱惑獵物上鉤的目的。尤其是近年來新培育的斯克綿毛紫苑變異種,其根部的氣味擁有魅惑眾生、迷亂心智的力量,連意志堅定的人都難以抵禦。曾有人嘗試將這種銷人心魂的氣味提煉後製成香水,然後去撩自己單戀的對象,對方幾乎毫無懸念的會墜入愛河,但隨著邊際效應的遞減,這樣的戀情終不得長久。」
皇蛾陰陽蝶,是韋沅鈺「過招」的第四隻蝴蝶。它和一株殘雪柱屬的綴化樹形仙人掌一道,突兀的閃現在韋沅鈺前方不到半米的位置。這只可憐的蝴蝶一直在奮力而徒勞的撲騰著雙翅,卻怎麼也飛不起來。
看著這隻世間最為珍稀也最悽美的蝶,韋沅鈺百感交集。千萬隻蝴蝶中,僅有一隻會不幸的成為皇蛾陰陽蝶。它們是與生俱來的「雌雄契合體」,身體的左半部分為雌蝶,右半部分為雄蝶,因雙翅不對稱而終其一生都飛不起來,壽命也絕不會超過6天。
是啊,膠著太緊,將導致彼此沉淪;距離太近,深愛也會變成一種消極的負累。曾經那個幻想和心上人結成魂夢相通、靈肉契合的命運共生體,一分一秒也不要分離的自己,真的是幼稚的可以。
佛經里說:人在世間,愛欲之中,獨生獨死,獨去獨來,當行至趣,苦樂之地,身自當之,無有代者……垂下眼眸,韋沅鈺再次真切的感覺到內心的一部分已經死去。
看著韋沅鈺又開始兀自走神、神遊太虛,秦璽氣得低血糖躍遷成了高血壓,險些內傷。這不靠譜的死丫頭什麼時候能真正專注一回?關鍵時候掉鏈子是鐫刻在基因深處的基本屬性嗎?皇蛾陰陽蝶是毒蝶,而毒蝶天生自帶濃烈的專屬氣味,要在這種強有力的氣味干擾下準確的辨識出其裹挾的植物氣息,已屬難事,更何況第四關出場的蝴蝶身上攜帶了三種不同植物的氣息,屬於難上加難,這是一道包藏禍心的送命題,而眼前這個小妮子似乎還恍兮惚兮,渾然不曉!
秦璽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尚未還魂的韋沅鈺,不自覺的清了清喉嚨,運力連咳了數聲……總算看見韋沅鈺抬起了眼睛,她丹唇微啟,低聲而清晰的回答道:「除去皇蛾陰陽蝶和殘雪柱仙人掌兩者本身的氣味之外,我聞到了三種植物的氣息:一種來自加那利藿香搗碎後的葉子,有著檸檬、樟腦和杉木交織融合的味道,清新中帶著一股子混不吝的勁兒,很提神;一種來自南美豆膠樹割開樹皮後流出的妥盧香脂,這種脂香就像是把肉桂、香草和甜橙調和在了一起,聞著特別舒服;還有一種來自淡黑接骨木奶油色的花束,是麝香葡萄和蜂蜜混合的風味,溫潤、香甜,讓人想起美好的事物。」
全無錯處!苟思特看著韋沅鈺,欣賞之意漸生。靈性,讓人與眾不同,但並非人人都能擁有。沒有靈氣的人可被取代,而像韋沅鈺這樣的人則是無法被複製的。只是,越是有靈性的人,骨子裡就越發叛逆、獨立,不屑約束,難以駕馭和掌控。
所以,即將粉墨登場的第五隻蝶,不僅要讓韋沅鈺嘗試一下兵敗滑鐵盧的滋味,還要剖開她的心,撬開她的嘴,挫挫她的銳氣。
第五隻蝴蝶如鬼魅一般破空而出,從隱到顯,韋沅鈺盯住蝴蝶,寒意像一條劇毒的蛇慢慢的爬上了後脊樑,雖然早知來者不善,但還是低估了對方的手段。此蝶的花紋和色調,不屬於任何一種已知的蝴蝶種類,它仿佛是一團燃燒的鬼火,周身磷光閃耀。鬼蝶越飛越近,顏色從深幽的藍漸變成狂暴的紅,比殘陽更惆悵、比硃砂更濃灩、比火焰更熾烈,通體之上血煙繚繞,仿佛隨時會擇人而噬。
韋沅鈺想移開目光,但眼球仿佛被定住似的根本移不開。她眼睜睜的看著鬼蝶翅面之上的螺旋紋理以肉眼可識別的速度旋轉變幻著,越看越覺得像一團渦狀星系,蝕人心魂。它裹挾的香味則如厲鬼,尖嘯著直撲面門,韋沅鈺被死死糾纏住,只覺這股子霸道的氣息如鴆酒腐蝕五腑六髒、如病毒侵入四肢百骸、如射線穿透千宮百穴,讓人溺水般的窒息和沉迷,抵禦不了也無法自拔。
韋沅鈺不認識此蝶,也不認識這種氣味,但韋沅鈺知道自己中招了。氣味,又尤其是香味,是可以當作武器來用的。它能醉人,能襲人,能傷人,也能「亂」人於無形。韋沅鈺覺得自己的大腦中邏輯思考的那一塊似乎被剔除掉了,分析得失和權衡利弊的那一部分理智消失殆盡,但偏偏又情緒欣快、思維奔逸,想滔滔不絕的說話,想毫無保留的傾述,想對任何一個見到的人掏心窩子……
韋沅鈺拼命地壓抑住自己,她轉頭看向牆上的掛鍾,時針、分針和錶針都在一絲不苟的走著,精確、冷靜,沒有半點狂躁和不安,是理性的象徵。韋沅鈺竭力守住神智間最後的一絲清明,艱難的搖頭道:「這種氣味,我完全不認識,無法回答。」
但這隻儼然已經魔化的蝴蝶並沒有就此放過她,它狷狂無禮的襲至近前,翩遷起舞中,無形的煞氣如一記記悶槌砸來,韋沅鈺只覺空氣的溫度驟升,熱浪如無數燒紅的鋼針扎進肌骨。
她莫名的一陣狂躁,想尖叫、想哭喊,想講出自己一切的痛苦、一切的欲望、一切的糾結、一切的秘密,她的意志力在迅速的瓦解,她的矜持在丟盔卸甲,繳械投降。
她甚至沒有留意到,第五隻蝴蝶甫一出現時,秦璽和黎靜嫻皆面色大變,見苟思特示意他們離開,兩人如蒙大赦,抽身疾速離場。
苟思特看著韋沅鈺,就像在看一隻被鎖在迷宮裡卻依然負隅頑抗的小困獸。韋沅鈺左手的指甲狠狠的摳進了右手的肉里,有殷紅的鮮血沁出,她似乎在嘗試用痛覺對抗自己的迷失。她沒有聲淚涕下,沒有歇斯底里,但也只是沒有失態而已,苟思特非常清楚赤焰鬼蝶和問心藤的氣味組合在一起,是怎樣的一件大殺器!此時只要再添一點點小火苗,韋沅鈺的情緒就能馬上以燎原之勢,瘋狂燃燒起來。
苟思特從來不具備憐香惜玉之類的低智商的善良,他想要招募和利用的人,必須從靈魂的層面上,剖析個清楚透徹。測試廣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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