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情讓蕭逸然一直納悶不已,按曾經的常識來說,這樣的原始叢林裡,不僅有猛獸,也應該有毒蛇啊什麼的,可是,自蕭逸然從族群里逃出來後,快四個月了,從沒見過一條蛇。
「不會是這山上有什麼蛇類不喜歡的植物,或者動物吧?」
之所以為這件事納悶,是因為蕭逸然很怕蛇,所以一直以來對蛇都十分注意,無論是走在草叢中,叢林裡,甚至睡在閣樓上,蕭逸然都一直很小心地提防著。
眼見第一批水稻長勢越來越好,蕭逸然心中也越來越踏實。只有有了糧食,再把那些柞木蠶絲織成衣服,蕭逸然基本上算是立住腳了。所以,蕭逸然除了每天織一個多小時的絲布,主要經歷都放在稻田這裡。拔草,澆水,轟趕稻田裡的蝗蟲。
一天上午,在稻田裡埋頭拔草的蕭逸然,似乎聽見旁邊的樹林裡有窸窸窣窣的動靜,開始蕭逸然以為是蛇,嚇得趕緊躲到空曠的地方,還不忘折一根樹枝拿在手裡。可是,等了半天,又聽不見動靜了。心想,可能是路過的野兔,或者土獾等小動物,就再次回到田間。
不過,剛要彎腰拔草的蕭逸然,猛然聽到一聲咳嗽聲,頓時嚇得蕭逸然出了一身冷汗。自從來到這裡後,從來還沒有人來過,會是什麼人呢?不會是族群里來捉自己的吧?蕭逸然轉身就要跑。
「姐姐。」
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怯怯的叫聲,蕭逸然停住腳步,慢慢轉過頭來。看到從林子裡走出一位同樣穿著樹葉做的短裙的少女。兩隻烏黑的眼睛,略顯緊張地看著自己。臉色有些憔悴,裸露的手臂和腿上,有許多被荊棘拉破的血痕。
「你是誰?」
看看少女的身後再沒有其他的人,蕭逸然才放下心來。
「我是安。」
「安?」
「是。」
「你是從哪裡來的?」
「鷹族。」
「鷹族?為什麼到這裡來?」
「我是被偉大神靈拋棄的人,無處可去,是胡亂走到這裡的。」
蕭逸然知道,這個時代的人還不怎麼會撒謊,看她身上的傷痕,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不定在叢林中走了多久,才無意間來到這裡的。只是,蕭逸然不明白什麼是「被神靈拋棄的人」。領著這位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子來到住處,知道女孩肯定是餓了,拿給她一塊肉乾,和一些柞木繭蛹。看著女孩毫無戒心吃的十分香甜,蕭逸然開始有些喜歡這個時代人的坦蕩了。
「你為什麼說自己是被神靈拋棄的人呢?」
等女孩吃完,又遞給她一木勺清水,看著她喝下去,蕭逸然才問道。
「本來我被選定為給偉大神靈的祭品,只是,只是……」
又是獻祭,又是拿活人做犧牲。聽女孩吞吞吐吐的,蕭逸然不解地看著她,等著她往下說。
「我被送到祭台上時,意外來葵水了。」
蕭逸然明白了,女孩被剝光洗淨,擺在祭台上獻祭時,來月經了。看來不論是古代,還是顯得,都把女孩子的月經當作是不潔之物。月經一來,自然是褻瀆神靈了,不是被神靈拋棄,應該是被族人拋棄了。看著這位和自己有著同樣命運的女孩,蕭逸然心裡充滿了同情。既然被族人拋棄了,剛好和自己做個伴,以目前自己的家業看,養她們兩個人根本不是問題。再說,眼前的女孩絕不會吃閒飯的。憑空多出一個幫手來,蕭逸然自然是萬分願意。
「安,我也曾經被選為給神靈的祭品,只是我逃走了。你既然遇到了我,就留下來吧。」
蕭逸然沒有想到,女孩對自己這句話的反應會如此大。睜大眼睛,張著嘴,看著自己足足有兩分鐘,女孩才從震驚中恢復過來,開口就問道:
「只有被神靈拋棄,怎麼可以逃走呢?」
蕭逸然沒法和她解釋,只能撒謊道:
「我擔心和你一樣,祭祀的那天會來葵水。」
聽了蕭逸然的話,女孩還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蕭逸然的下身。顯然是相信了蕭逸然的話,女孩點點頭說:
「怪不得你會逃呢。姐姐叫什麼名字?」
「你叫我然姐好了。」
安是個很文靜的女孩,話不多,卻很能幹。安的到來,不僅分擔了蕭逸然絕大部分的勞作,而且給蕭逸然帶來許多這個時代的生活技能和知識。這才是蕭逸然真正需要的。重生之後,蕭逸然只是在族群中生活了不到一個月,和自己最親近的母親,剛認識兩天就被鱷魚吃掉,對於這個陌生的時代,蕭逸然除了記憶中來自教科書中的知識外,幾乎一無所知。
「然姐,這是什麼?」
安在稻田裡和蕭逸然勞作了好幾天,才指著綠油油的水稻植株問道。
「安,記住,這是水稻,也叫稻穀,比你們吃的黍好吃得多。不過,暫時要保密。」
「保密?」
「就是不要和任何人說。」
「這裡也沒有其他人。」
蕭逸然聽到安輕聲嘟囔的一句話,也笑了起來。是啊,兩個被神靈拋棄的人,會有誰願意聽她們說話呢?
當兩人回到住處時,蕭逸然拿出留下來要吃的稻穀給安看,安拿在手裡端詳半天,也不明白為什麼然姐會說比黍好吃呢?
「安,這是帶皮的稻穀,吃以前要先把皮弄掉。你怎麼該怎麼弄嗎?」
「我們族群里,是用石臼舂去種子的皮的。」
「我也知道,只是石臼做不出來。」
「我見過阿爺做石臼,我也能做。」
「真的?」
「是。」
其實,蕭逸然很想問問阿爺是誰,是什麼人,母親也曾經說過,獵物是阿爺送來的。不過,蕭逸然最終還是忍住了,她可不想被安懷疑。
蕭逸然隨著安來到淺潭邊,見安在逐一相看潭邊大小不一的石頭,也不打擾,任安去做。安最後選擇了一塊有四十公分見方,上面比較平整的白色石頭,蕭逸然知道,這種石頭應該是花崗岩,非常堅硬。就在蕭逸然猜測安會如何在花崗岩上鑿出孔洞來時,安已經抱來許多乾柴,隨即又開始鑽木取火。
至此,蕭逸然有點明白了。記得教科書中,有關於蜀人是如何在懸崖峭壁間架設棧道的研究,當時沒有炸藥和鋒利鐵器的祖先,就是先拿柴把石壁燒熱,再澆上冷水,利用熱脹冷縮的原理,一點點在石壁上摳出可以插入棧道橫木的孔洞來。看來,安學來的法子也是這樣。看明白之後,蕭逸然也就可以伸手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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