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的蕭逸然,隨著微風飄飄蕩蕩,想著此時的爸媽會是如何的傷心絕望,不由悲從中來,整個下午都在無聲啜泣中渡過。
當夕陽西下,暮色從四面八方湧來,當夜幕降臨,燦爛的星斗布滿頭頂的天空,感覺不到飢餓,也感覺不到冷熱,似乎已經麻木的蕭逸然,被風吹出了樹林。從小就聽過很多關於人死後的故事,諸如索命勾魂的黑白無常,諸如奈何橋,諸如孟婆湯,還有十八層地獄,閻王殿等等,等等。隨風飄蕩的蕭逸然想,不知道會不會真的有黑白無常。
直到半夜,蕭逸然也沒有遇到傳說中黑白無常,反而隨風來到一處光團的附近。遠遠的,蕭逸然就感覺到從光團中傳來的吸力,自己的魂魄不由自主地被吸了過去。越是靠近光團,吸力越大,自己魂魄的飛行速度就越快起來。不等蕭逸然有任何想法,嗖的一聲,魂魄整個被吸入光團中。進入光團後,蕭逸然發現竟然是一條由各種顏色的光,組成的通道。來到通道後,蕭逸然感覺速度更快了,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那速度。
不知過去多久,也許是一剎那,也許是無數年。蕭逸然只覺得眼前景色一變,仔細看去,發現已經身處一間屋子之中。說是屋子有些勉強,是一種用樹枝和樹葉枯草搭起的,類似鄉下田野間看守果園,瓜地的小窩棚。蕭逸然有些好奇,想要知道這是哪裡,便想到外面看看。不想,猛然間,蕭逸然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了地上。轉頭間,看到一張鋪著蒿草的,用木棍支起的床。心中驚疑不已的蕭逸然再低下頭去,看見一雙赤裸的小腳,之後是被陽光曬的黑黝黝的小腿,大腿,以及被樹葉編制的,好似裙擺一樣的東西,圍起的腰身。
「啊呀。」
蕭逸然驚呼一聲,雙臂抱在不著寸縷的胸前。良久之後,蕭逸然才意識到,自己有了身體,是一位半裸的,被太陽曬的黑黝黝的少女的身體。
「不是吧?難道我穿越了,還是重生了?」
蕭逸然也看過不少網絡小說,對於那些穿越,以及重生文,蕭逸然還是比較喜歡的。
「然兒,你醒了?昨天可把母親嚇壞了,要不是族裡的大巫師為然兒做了一晚上的法事,禱告天地神靈,然兒是不會這麼快醒來的。然兒再躺會,一會隨母親去感謝大巫師。」
蕭逸然愣愣地站在那裡,不知所措。環繞在胸前的手臂,遲遲不肯放下來。
進來的這位母親,打扮和蕭逸然的宿主基本相同。古銅色的皮膚,胸前的兩團松垂著,隨著走路,自由地晃動著。眼珠有些黃濁,頭髮如同枯草一樣披散在肩上。蕭逸然看不出她的年齡。
許是發現了女兒的異樣,猜測女兒還沒有完全清醒,便走上前來,親切地拍了拍女兒的額頭,雙手推著她來到鋪著蒿草的床前,用力把女兒按到所謂的床上,並輕輕扶著女兒的上身,放倒在床上,又彎下腰去,抬起女兒的雙腿平放到草鋪上,才咧嘴笑了笑,轉身走了出去。
「上帝啊,我這是來到了什麼時代?荒古?也只有荒古才會身穿樹葉。」
對於考古專業的博士生,歷史是基礎知識,所以蕭逸然不難判斷出自己重生的時代,肯定是荒古,而且是母系社會時代。
躺在草鋪上,倒是沒有感覺到不適,蕭逸然心想,要是自己原來的身體,別說這樣躺著,就算是穿著衣服,恐怕身下蒿草也會讓自己感到刺癢。微微側了一下頭,見裡面的窩棚支柱上掛著用潔白貝殼做的項鍊模樣的一串。蕭逸然再也不懷疑自己判斷,確定是荒古的母系社會時代。
「母系社會又稱母系氏族制社會。氏族社會的早、中期為母系氏族,即建立在母系血緣關係上的社會組織,是按母系計算世系血統和繼承財產的氏族制度,是氏族社會的第一階段。」
蕭逸然還記得教科書中關於母系社會的定義。所謂母系社會,也就是人們常說的「新石器時代」。
「天啊,新石器時代。」
蕭逸然只能在心裡哀嚎一聲。接著回憶教科書中,關於母系社會的描述。
「母系氏族實行原始共產制與平均分配勞動產品。早期母系氏族就有自己的語言、名稱。同一氏族有共同的血緣,崇拜共同的先始。氏族成員生前共同生活,死後葬於共同的氏族墓地。隨著原始農業及家畜飼養的出現,作為其發明者的婦女在生產和經濟生活中、在社會上受到尊敬,取得主導地位和支配地位。」
想到這裡,蕭逸然覺得當務之急不是想這些的時候,應該先了解一下自己這位宿主的人際關係。記得那些網絡小說中,總說重生後,會獲得宿主的記憶,可是蕭逸然怎麼努力都沒有發現這位少女一星半點的記憶。費了半天勁,蕭逸然才明白過來,自嘲地笑了笑,自己真是幼稚的可笑,怎麼會迷信那些胡說八道的網絡小說中的描寫呢。
隨著窩棚窄小的門口處光線一暗,少女的母親再次來到草鋪前,親切地說:
「然兒,該起來隨母親去感謝大巫師了。」
蕭逸然順從地從草鋪上爬起來,也不再用雙手遮擋前胸,跟著母親走出了小小的窩棚。外面的陽光有些刺眼,蕭逸然適應了一會,游目四顧,發現周邊散亂的排布著不少類似的窩棚。跟在這位母親的身後,一直來到一處比較大的窩棚門前,母親躬身問道:
「尊敬的大巫師,感謝你救了無影的然兒,無影現在帶著然兒,特來感謝尊敬的大巫師。」
「不用感謝我,是偉大的神靈救了你的然兒,去感謝偉大的神靈吧。」
一個蒼老的陰森的,而又嘶啞的女聲,從裡面傳出來。蕭逸然感到身上起了無數的小疙瘩。
「然兒跪下,給尊敬的大巫師磕頭。」
蕭逸然不得不跪倒在地,學著從電影電視裡看來的樣子,伸直雙手,匍匐在地面上,磕了三個頭才站起來。
「走吧,跟著母親去拜謝偉大的神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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