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還有些仇沒報!
想起剛才那圓臉宮女賞的幾個耳光,凌若眼底閃過一抹戾氣,顧不得滿身的傷,衝到院子裡的小廚房,略作洗漱後,往懷裡揣了一小袋東西,又去青衣房間搜了一套宮女的衣服。
換好衣服後,抹了些草灰在臉上和手上,兌著水塗了好大會兒,拿著鏡子一照,哪裡還有那個絕色美人的模樣在?完完全全的一個燒火丫鬟!這才心滿意足的拍拍手,合上鏡子離開。
去的地方,正是梨太嬪所在的院子。
人聲鼎沸。
梨太嬪在屋裡嚎的撕心裂肺,太監和宮女一個個神色惶恐而緊促,打水的,請太醫的,熬藥的,撿屋裡面被摔碎的杯子的,混在一起,活像一個屠宰場。
凌若聞著藥香味兒,摸到了熬藥的地方。
只有一個小太監在那兒熬藥,滿臉大汗,神色焦躁,揮著扇子閃動那爐灶里的火。
見凌若進來,急忙招呼道:「過來過來!替我看會兒火!」
說罷,扇子往地上一甩,拍拍屁股溜了出去。
凌若眼底一亮,默默地過去捏住了扇子,看見那小太監得意洋洋地晃出去後,瞅了瞅四周確定沒人了,這才掀起藥蓋子,把袖口裡的粉末給倒進去。
這是胡椒粉。
還是最嗆最烈的黑胡椒,用來治傷口,保管三天能好的傷口會三個月都結不了痂。
不過……她的目的可不只是讓梨太嬪臉上的傷口結不了痂。
很快,藥被呈出來端到梨太嬪面前,她用帕子捂著漏風的嘴巴躺在床邊,怨毒的眼睛攥緊了來來往往的宮人。
凌若跟在小太監後面把藥端進來,恭恭敬敬地遞到窗邊,柔聲道:「太嬪娘娘,太醫說了,這藥只要連著喝上三幅,保管你臉上的傷口完美如初!」
梨太嬪聽了她的奉承和保證,臉色沒那麼難看了,又瞅瞅她那黑乎乎的雙手,有些嫌棄地接過藥汁放在床邊的榻上,一邊用手捂著嘴巴,一邊舀了一勺。
即將遞到唇邊的時候,凌若突然尖叫一聲,一把甩飛梨太嬪的勺子,驚愕地端過藥碗,在梨太嬪驚怒的眼神中,驚恐地說:「太嬪娘娘!這裡面竟然有胡椒粉的味道!」
胡椒粉!那可是傷口的大敵!
梨太嬪臉瞬間黑了,一把抓過那碗放了胡椒粉的藥汁,仔細聞了聞,陰惻惻地低吼,「誰熬得藥?給本宮滾出來!」
凌若抽空摸出胡椒粉抹在自己眼角,逼出兩行酸淚,「娘娘啊!奴婢一直守著藥,片刻都不敢離開,除了春玉姐姐說要加藥進來過一趟,誰都沒碰過藥啊!春玉姐姐長的那麼漂亮!她絕不會對娘娘您下手的!」
漂亮!這兩個字在此刻深深刺痛了梨太嬪,她哪裡還有半分理智,血紅的指甲掐緊手裡的白瓷碗!
「把春玉給本宮帶進來!」
春玉就是那個打凌若耳光的圓臉丫鬟,今天在凌若的冷月軒自以為表現良好,誰知道還沒來得及邀功,自家主子就磕成了這幅模樣,邀功不成還平白惹上晦氣,正躲在自己房裡鬱悶著呢,就聽小丫頭說梨太嬪叫她去正屋。
眼底閃閃發亮——難道主子心血來潮要賞自己了?
到地方了,卻發現氣氛有點不對勁。
凌若見她進來,眼底一閃,急忙沖了過去,順手把胡椒粉塞到她袖口裡後,摻著她淚汪汪道:「春玉姐姐,你快點跟娘娘解釋,那胡椒粉不是你加的!」
一邊說,一邊伸出黑乎乎黏膩的手指攥住後者的袖子,留下一個巴掌大的污漬。
「你是誰啊!滾一邊!」
看見自己最心愛的衣服被一個又黑又丑的小宮女給弄髒了,春玉怒不可遏,猛地推開凌若粘過來的身體,面帶嫌棄。
再轉過頭,對梨太嬪換上獻媚的笑臉,「娘娘!您找奴婢有什麼事兒啊?」
「你還敢問什麼事?!」
梨太嬪聲音冷的像毒蛇,「你去藥房幹什麼?又往藥裡面加了什麼東西!」
藥房?春玉被問住了,錯愕地抬頭,她從回來到現在一直在自己房間待著啊,哪裡去過什麼藥房?
正想辯解,臉色猛地一白。
糟了!她要是實話實說自己一回來就躲進房間裡,那不是找死嗎!
因此,神色有猶豫起來。
她這一猶豫不要緊,落在梨太嬪眼裡,無異於承認了自己去過藥房!
「來人!」
梨太嬪怒不可遏,「去這賤人房裡搜搜!」
春玉這會兒倒機靈了,她房裡可藏著許多來歷不明的「寶貝」呢!一看不好,急忙跪地上抓住那幾個要去搜屋太監的腿,「娘娘!奴婢沒去過什麼藥房啊!娘娘明鑑啊!」
梨太嬪看也不看她,「搜!」
不大會兒,幾個宮人提著兩個黑木箱子進來了。
裡面裝著形形色色的首飾和珠寶,紅的綠的黃的,雖然不怎麼珍貴,但勝在數量眾多,而且都不屬於宮女的配置。
「這都是哪兒來的?」
梨太嬪抓起一把甩到春玉臉前,春玉支支吾吾神色懊惱,卻說不出辯解的話。
「還有呢?!」
梨太嬪吐字漏風,「沒有搜到胡椒粉?難不成你這賤人全放進本宮的藥里了?!狼心狗肺!本宮就算養只畜生也比養你強!」
胡椒粉?
春玉愣了愣,聯想起之前發生的一切,哪裡還不知道自己是被人陷害卷進是非了!
「娘娘明鑑!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往您藥里添東西啊!奴婢跟娘娘這麼多年,什麼事不是替娘娘辦的穩穩妥妥的?哪裡會生起害人的心思啊!」
「啊!春玉姐姐,你袖口裡是什麼東西!」凌若突然冒出來,驚恐地指著春玉的袖口。
袖口?
所有人都望過來,盯著春玉左手的袖口上,就連春玉自己也下意識地抖了抖。
「啪嗒。」
一個小紙袋子掉出來,刺鼻的氣味從紙袋上散出來。
胡椒粉!
梨太嬪眼神一冷,顧不得鼻青臉腫的樣子暴露在宮人面前,踉踉蹌蹌地衝過去,一把抓住那紙袋子。
哧啦!
嗆人的粉末灑出來,滿地都是。
這個賤人!
再抬眼,梨太嬪眼底猩紅一片,「來人!把這賤婢給本宮拖到柴房!拿刀劃破她那張噁心的臉!再把這些胡椒粉給她敷上去!」
春玉還沒從胡椒粉的刺激中反應過來,再聽到梨太嬪的話,肝都快嚇碎了!不要命地磕頭,額頭轉瞬間就磕成了血色。
「娘娘!奴婢沒有啊娘娘!」
可無論她再怎麼辯解,還是被那太監塞了嘴拖出去。
凌若貓著腰跟在後面,一直守在柴房,看著那些太監一刀一刀砍向春玉的臉,聽著她一聲比一聲驚悚痛苦的尖叫,勾唇一笑,帶著惡魔的誘惑。
這些太監身體殘缺,心裡也有微微的畸形和不正常,死命朝春玉身上發泄,直到春玉最後連哀嚎都叫不出來的時候,才撒光了最後一點胡椒粉,施施然離開。
凌若摸進來。
她用清水好好洗了洗臉,露出清瘦絕色的面容,然後蹲到地上,拍了拍春玉的肩膀。
「嗨。」
春玉睜開眼,凌若笑得比花兒還燦爛,「知道我是誰嗎?」
「凌?凌太妃!」
春玉滿臉驚恐,啞著嗓子艱難道,看到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睛後,猛然想起什麼,「你!你是那個宮女!這一切!都是你陷害?!」
到最後悲憤交加,甚至咳出一口心尖血。
「真聰明。」凌若眯眼一笑,玉一樣的手指摸上她傷痕累累的臉,「你要是早這麼聰明該多好?要不然哪有兩巴掌的恩情需要我來找你討呢……」
「你!你這個惡魔!你不得好死!」
「噗嗤。」凌若莞爾一笑,「關我什麼事?你的臉成這樣,是你的好主子下的命令啊……」
「還不是因為你的陷害?凌氏你這賤人!不就是長了一張破臉?身份還不如我呢!克父克母克先帝,活該你守寡!」
「啪!」
凌若甩了她一巴掌,眼底帶著寒氣。
她不反對別人惡毒地咒罵自己,因為她知道,這些咒罵的人,得不到好下場。
比如現在。
「啪。」
兩巴掌夠了,凌若這才施施然抽回手,手腕一個用力,砍在春玉的脖頸上。
香消玉殞。
凌若面色冰冷的起身,拿出錦帕擦了擦染血的手,仔仔細細里里外外擦得乾乾淨淨,再次塞回袖口,大踏步離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3s 3.751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