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簫乾淵同宮瑤裳大婚的日子到了,本著和親之意,舉國同慶,派場自然不小,屆時自是熱鬧非凡,可偏偏在大典的前三天出了件意外。
這一天,蘇夢若突然覺得肚子疼,緊接著下腹流出了鮮紅的血液,嚇壞了進來侍候的芯媛,蘇夢若氣息微弱的躺在地上,血流了一地,芯媛嚇得「啊!」了一聲,頓時所有人都聚集到了寢殿門口,卻礙於規矩不敢隨意闖進去。
「快來人啊!出事了!夫人,夫人你醒醒啊!」彼時芯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倌心仍是不敢讓所有人進蘇夢若的寢殿,便讓冬菱和春香跟著她進去看看。
「啊!」冬菱率先叫出了聲,還是倌心最先反應過來,先把蘇夢若抱到了榻上,開始吩咐後面的事。可今天牧子綽又不在,她只好叫了一個小太監去找皇上,又讓另一個人去請太醫。
「冬菱你去打點熱水過來!」倌心吩咐道,冬菱點點頭,慌慌張張的出去打水了。
「春香你去給夫人準備一套乾淨的衣服。」
「是!」春香看了蘇夢若一眼,點了點頭。
很快,太醫來了,可去請蕭乾慕的太監稟報,皇上去了太后哪裡,太后素來愛清靜,不喜歡別人隨意打擾,他也就沒去永安殿。想來永安殿在先帝在世時的寢殿,後來先帝駕崩,太后為了懷念先帝才搬進了永安殿,此後永安殿才成為了太后宮。
「我親自去請皇上,春香,冬菱,好生看著夫人,太醫已經到了,聽太醫差遣!」倌心到底是被人尊稱一聲姑姑的人,她的話在必要的時候還是有幾分用處的。
吩咐完這些事後,倌心就去了永安殿門口跪著求見,可守門太監卻告知皇上正在陪太后用膳,太后最不喜旁人打擾她用膳,若是惹怒了太后誰都無法擔待。讓她等著,等到姜太后用完膳後再行通報。
倌心心急如焚,沒了注意便想硬闖,幸虧此事王公公從殿外走來,看到了她「你在作甚?」
「王總管,容華夫人她出事了,可是奴婢見不到皇上,麻煩王總管通報一聲,主子快不行了!」倌心苦苦哀求著,自從前些日子同蘇夢若冰釋前嫌之後她就決定此後定當盡心竭力的照顧蘇夢若。
「你慢點說,容華夫人怎麼了?」王公公一聽是蘇夢若的事也不敢怠慢了,他能看出來蘇夢若對於蕭乾慕有多重要,倘若蘇夢若出了什麼事,那蕭乾慕該有多傷心啊!
「早上,容華夫人覺得腹痛如絞,然後就流了好多血!奴婢已經讓人請了太醫了。」
「好,你先回去,老奴去稟告皇上!」
「諾!」
王公公趕緊進了永安殿,因為特許有急事便不用先通傳,可王公公一進去,發現姜太后和蕭乾慕正在用膳,他也知道規矩,但此刻也顧忌不了那麼多了。
「參見太后娘娘,參見皇上!」王公公跪伏請安,蕭乾慕拿筷子的手頓了下,微蹙了眉,他可記得王公公不是如此毛躁的人啊,沒經過通傳便進來就算了,此時還是在永安殿用膳,隨隨便便進來可是壞了規矩的。
「平身吧!有什麼事麼?」應該是出了什麼要緊的事吧,蕭乾慕也顧不得許多,姜太后也不是不講理的人,當真出了什麼大事,哪裡還顧不顧得上是不是在用膳啊!
「皇上,容華夫人她出事了!」
「啪!」蕭乾慕手中的筷子掉到了地方,然後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啪!」姜太后突然把手中的筷子拍在桌子上,不悅道「還讓不讓人吃了!那個女人又出了什麼事?」
「太后息怒!」一眾宮女太監全部跪了下來,王公公也曉得太后素來不喜蘇夢若,可眼下已經顧不得太多了,只能實話實說了。
「老奴也不曉得,只是方才在永安殿門口碰到綰心殿的倌心姑姑,她說,說容華夫人不曉得為何,突然腹痛流血,如今已經昏迷不醒了!」
「什麼!」蕭乾慕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推開站在一旁的王公公就要外面走去,卻被姜太后的話語止住了。
「站住!」姜太后冷喝道,看到蕭乾慕止了步才繼續說「那不過是個卑賤的女人罷了,別忘了你是皇帝!整日憂心一個女人像什麼樣子!」
「我不論她的出身,不論自己的出身,我只知道她是我這輩子捨命也得愛,也得呵護的人!如果現在在她危在旦夕的時候我沒有陪她,而她出了什麼意外,恐怕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自己,如果母后阻止我,恐怕我也不會原諒母后!」蕭乾慕沒有回頭,言辭微冷的說道,他沒用「朕」,他拋卻了這個羈絆著他的身份,只是用了「我」,希望守護著自己所愛的姑娘罷了!
「那個女人到底使了什麼手段,讓皇上如此忤逆哀家!」姜太后沒聽到回答,蕭乾慕連看都沒在看一眼,拔腿就往綰心殿的方向匆匆走去。姜太后氣的立即掀了桌子,嚇得一屋子人既害怕太后會傷到自己,亦害怕太后會遷怒自己!索性就一直戰戰兢兢的跪在地上。
去往綰心殿的路上,蕭乾慕腦子一團亂,他不敢想像若是蘇夢若出了什麼事,他要怎麼原諒自己,怎麼活下去!兩年前宮菁姝的死,他記憶猶新,他一向看的透生死,哪怕是自己死了他都不足為俱,可偏偏出事的那個是是她!那種失而復得,又得而復失的感覺,比撕心裂肺更痛,他不想再經歷,也不願再歷經。他想,倘若他今日一直陪著她是不是就不會這樣了?當初,當初,真是悔不當初!
此刻的蕭乾慕恨不得能飛到蘇夢若的身邊,他也顧不得身份,顧不得形象,只盼望能見到蘇夢若,踏進綰心殿的時候一顆心沉了下去,突然有些不敢進去進。他還記得兩年前回到太子府,桔兒哭著跑了過來對他說「太子妃出事了!」如今這景象,多麼像兩年前,是啊!兩年前宮菁姝也懷了孩子,也是突然大出血,然後人就真的沒了。
他以為來得及,可現實卻告訴他來不及了,宮菁姝就是在他面前這麼死去的,所以他不願意再去經歷,他害怕,但他想到蘇夢若肯定更害怕,鼓起勇氣他踏進了綰心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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