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貴妃已經恐懼到極點,「不要,求陛下饒命。」
孝昌帝手中的劍就抵在張貴妃的心口,只需要用力往前一刺,就能結果這個賤人的性命。可是孝昌帝的手卻在哆嗦,神情痛苦,他咬牙切齒,厲聲喝問,「賤人,你怎敢欺瞞朕?」
「臣妾鬼迷心竅,求陛下饒命。」
「朕待你不好嗎?朕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若非是朕,如今你也只是淮王府一個寵妾罷了。一個妾侍,搖身一變成為國朝貴妃,備受朕的寵愛和呵護,你還有不滿足的。你這賤人,欺朕,瞞朕,對朕陰奉陽違,真是死不足惜。」劍尖往前刺了一點,已經刺破張貴妃的外衣。
張貴妃驚恐無比,「陛下,臣妾知錯了。求陛下再給臣妾一次機會,從今以後臣妾一定一心一意的守在陛下身邊,再也不敢有絲毫非分之想。」
「哈哈……」孝昌帝仿佛是聽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話,「你辱朕名聲,竟然還敢厚顏讓朕給你機會。張氏,你哪裡來的自信。朕乃天子,豈能容你玩弄於鼓掌。朕今日若不殺你,就對不起天地祖宗。」
「不,我不能死。」張貴妃在危機關頭爆發出強大的潛力,她抓起地上的石塊,狠狠的朝孝昌帝的頭上砸去。一擊得中,趁著孝昌帝還沒回過神來,張貴妃拖著傷腿竟然站了起來,踉踉蹌蹌的朝前奔去,「李天保,救我!」
「賤人,朕要殺了你。」孝昌帝面目猙獰,提著劍就沖張貴妃追了過去。
張永打馬來到林月音身邊,悄聲問道:「娘娘,要不要派人攔著?」
林月音淺淺一笑,「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死不足惜。咱們且看著,暫時不用插手。」林月音是想利用張貴妃牽制李天保,不過這只是權宜之計。所以就算孝昌帝真的殺了張貴妃,也沒關係。反正在她的計劃中,張貴妃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住手!」隨著遠處這一聲怒吼,一支箭矢落在孝昌帝的腳邊,箭羽還在搖晃。很顯然,對方是在警告孝昌帝,不准再前行一步,否則弓箭伺候。
孝昌帝被嚇住了,只需力道再大一點點,這支突然射出的箭就會落在他的身上。孝昌帝緩慢抬頭,遠望,是李天保,竟然是李天保。姦夫淫婦,果然是一對姦夫淫婦。孝昌帝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忘記了恐懼,提著劍就朝張貴妃衝去。
「陛下小心!末將會保護陛下安慰。」容玉帶人樹了一道人牆,所有人手持弓弩,對準李天保一行人。只要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毫不猶豫的射出手中的箭。
李天保的坐騎打著響鼻,明顯不安。李天保朝後一揮手,所有人往後退,退到弓弩射不到的地方才停下。
孝昌帝哈哈大笑起來,指著遠處的李天保,怒吼:「反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李天保騎在馬上,朝孝昌帝拱拱手,「陛下,我只要貴妃娘娘。只要將貴妃娘娘交給我,我立馬帶兵撤走。」
「天保!」張貴妃淚流滿面,她是太激動了。一雙眸子痴痴地望著遠處的李天保,好似天地間只剩下他們二人。
李天保心疼的看著張貴妃,「娘娘放心,某會救你。」
「嗯!我信你。」張貴妃對李天保有著無以倫比的信心,她堅信她一定能夠逃脫孝昌帝的魔爪,很快回到李天保的懷裡。
「姦夫淫婦!」孝昌帝怒吼一聲,他渾身僵硬,他被所有人看了一場笑話,很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不僅被李天保奪了京城,還被李天保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是可忍孰不可忍,孝昌帝提著劍就要殺了張貴妃。
「陛下手下留情!」林月音翻身下馬,她得趕緊阻止孝昌帝。張貴妃還有點用處,不能就這麼死了。
「爾敢!」李天保齜目欲裂。
容玉的反應很快。叮的一聲,兩把劍錯身而過。容玉用手中的劍輕鬆擋住了孝昌帝刺向張貴妃的劍。
孝昌帝雙目赤紅,怒吼容玉,「你敢以下犯上?」
「末將不敢!」面對已經狂暴的孝昌帝,容玉也只能避其鋒芒。
林月音匆匆趕到,「陛下稍安勿躁,張貴妃暫時還不能死。」
「她不死?哈哈……皇后是想留下她來羞辱朕嗎?你放肆!」孝昌帝指著林月音,若是林月音膽敢冒犯,他就先宰了林月音。
林月音面無表情,小聲說道:「陛下不是擔心李天保緊追不捨嗎?如今擺脫李天保的機會就在眼前,而張貴妃就是轉機。當然,陛下如果非要在李天保面前殺了張貴妃,臣妾不會阻攔。大不了就命容玉拼死抵抗,總歸是要保陛下安全離開。」
孝昌帝死死的盯著林月音,神情接連變幻,「你的意思是,讓朕靠著那個賤人擺脫追兵?」
「靠誰不是關鍵,關鍵是陛下平安離開,過個一二年,咱們有了勢力後,必要帶兵殺回京城,將李天保五馬分屍。」林月音鼓動著孝昌帝。她就不信,在大業面前,孝昌帝還會執著於他的兒女私情。如果孝昌帝真的選擇了兒女私情,林月音只能決定放棄孝昌帝,全面利用太子來穩固形勢。
孝昌帝眼神變幻莫測,冷冷一笑,問道:「皇后打算如何利用那個賤人?難道真要如了他們的願,將賤人交給反賊嗎?朕告訴你,這絕不可能。朕可以暫時不殺她,但是絕對不會將她交給反賊。」看著他們二人卿卿我我,那是在孝昌帝的心口上挖肉。孝昌帝驕傲了一輩子,如何能夠承受這樣的痛苦。
林月音沉默片刻,說道:「陛下的要求臣妾可以答應。但是前提是陛下不能插手,一切看臣妾行事。」
「行!朕就給你一次機會,看看你如何耍手段。」
「臣妾不會辜負陛下的期望。」
林月音乾脆利落的拔出腰間的匕首,幾步路來到張貴妃的身邊,提著張貴妃的頭髮,迫使張貴妃昂著頭。林月音手中的匕首就抵在張貴妃的臉頰上。
林月音沖前方的李天保大喊道:「節度使大人,只要本宮稍稍一用力,這張如花似玉的臉就會變成世間最為醜陋的一張臉。」
「不要!求你!」張貴妃瑟瑟發抖,腿傷讓她難以站穩。林月音卻又迫使她站著。身體上的痛和精神上的恐懼,雙重煎熬,讓張貴妃再難有絲毫的平常心。
「皇后娘娘想要做什麼?」李天保高聲喊道,聲音遠遠傳來,倒是顯得氣勢十足。
林月音冷冷一笑,「本宮想要做什麼,節度使大人看不明白嗎?若非本宮在場,這個女人早就被陛下一刀宰了。所以說,本宮可以保住她的性命,但若是惹了本宮不高興,本宮也可以替陛下一刀宰了她。」
林月音的意思很簡單,她就是想通過這番話告訴李天保,她能影響到孝昌帝的決策,甚至連綠帽子這樣的奇恥大辱,她都有本事勸孝昌帝忍耐下來。
李天保果然朝孝昌帝那邊看了眼,咬牙問道:「皇后娘娘有任何要求,但說無妨。」
「好,節度使大人果然爽快。」林月音扯著嗓子喊道,大冬天的,一張嘴,寒風就往嘴裡灌,讓人難受極了。林月音卻顧不得那些,繼續扯著嗓子喊道:「節度使大人想要貴妃活命,就立即帶兵退走,發誓不再追擊我們。等到明年今日,本宮自會派人將貴妃送到京城,讓你們二人在京城團聚。」
「不可能。」李天保斷然拒絕,「皇后娘娘想使緩兵之計,本節度使卻不是傻子,任由你戲耍。」
林月音嗤笑一聲,「節度使大人聰明蓋世,自然不是傻子。不過節度使大人若是不接受本宮的條件,那麼節度使大人最終能夠得到的就是貴妃的屍體,亦或是已經破相的貴妃。」說罷,林月音就給張貴妃的臉上來了一刀,很輕,只留下淡淡的一條血痕,卻足以讓張貴妃驚聲尖叫。
「啊……救我,李郎救我!」張貴妃驚恐異常,破相的危機感遠遠超越了死亡的威脅。女人的天性,就算是死也要美美的死去。
「皇后住手!」李天保齜目欲裂,「皇后若是再敢對貴妃動手,本節度使一定要讓皇后償命。」
林月音哈哈大笑起來,態度十足的輕蔑,她大喊道:「想讓本宮住手很簡單,只要節度使大人能夠答應本宮的條件,否則免談。反正是個賤人,殺了就殺了,本宮會在意嗎?」
張貴妃又是哭又是驚聲尖叫,她怒斥林月音,「惡魔,毒婦,你會不得好死。」
林月音陰狠異常的對張貴妃說道:「本宮早就說過,就算是死,本宮肯定是死在你後面。」
猛地,林月音又提高了音量,「節度使大人考慮好了嗎?時間不等人,本宮可沒那麼多時間同節度使大人乾耗。」
「若是本節度使答應了你的條件,你們卻背信棄義,暗中害了貴妃性命,這如何是好?」李天保冷聲問道。
林月音哈哈一笑,「那就請節度使大人賭一賭本宮的信用。」
李天保惱怒異常,這個林月音比之孝昌帝更是難纏。他以前怎麼沒發現皇后娘娘還有這等本事。李天保咬牙吼道:「明年今日太久了。三個月,本節度使給你們三個月時間。三個月之後本節度使要在京城看到貴妃。若是超過三月,本節度使會親自領兵宰了你們。」
「哈哈,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節度使大人一邊要防備河東節度使,一邊要防備寧王大軍,還要派兵駐守京城。請問節度使大人到時候能派多少兵來宰我們?」林月音直言點破李天保根本就是虛張聲勢。正因為李天保面臨著分兵之苦,才使得林月音他們的車隊能夠順利離開京城。這也正是李天保只帶了區區一點騎兵前來追擊的根本原因。
李天保真想一刀子宰了林月音,好一個用心險惡的女人。「皇后娘娘到底想如何?」
林月音笑了笑,「天寒地凍時節,送貴妃去京城未免太不近人情。這樣吧,咱們就約定半年之期。半年後,本宮會親自安排人將貴妃送到京城,讓你們二人能夠得償心愿,雙宿雙飛。在此期間,若是節度使大人不遵守承諾,那就別怪本宮心狠手辣,一刀宰了張貴妃,將她的人頭給你送去。」
張貴妃意識到自己的命運已經由林月音全盤操控,她恨,更怕,她頻頻搖頭,眼巴巴的望著遠處的李天保,張嘴喊道,「不要,千萬不要。李郎,帶我走。這裡我是一天都留不得了。林月音這個毒婦她會殺了我的。」
林月音笑嘻嘻的,悄聲問張貴妃,「你怎麼不說陛下會宰了你?畢竟你給他戴了好大一頂綠帽子。而且自今日之後,此事很快會傳遍天下,陛下的臉面也會在天下人面前丟盡。嘖嘖,貴妃娘娘,很快你就會天下聞名。真是可喜可賀。」
「毒婦,你不得好死。」張貴妃咬牙切齒。
林月音冷笑連連,「本宮若是不得好死,在死之前也一定會先宰了你。」
李天保面無表情,他權衡利弊,最後高喊一聲:「希望皇后娘娘能夠遵守承諾。半年之後,本節度使要在京城見到完好無損活生生的貴妃娘娘。否則,就如同此箭。」箭矢被掰斷,一如李天保的決心。
林月音呵呵一笑,「節度使大人放心,本宮說到做到。既然正事談完了,節度使大人請吧。」
李天保咬牙,最後溫柔的對張貴妃說道:「你且等我,只需半年,我們就能相聚。」
「不要!」張貴妃悽厲大叫,怎麼可以這樣。
李天保卻已經率領手下遠遠離去,最後消失在山坳處。
「哈哈……」孝昌帝放聲大笑,顯得極為暢快,「賤人,你受死吧。」
孝昌帝提著劍就要宰了張貴妃。
「陛下要臣妾言而無信嗎?」林月音丟開張貴妃,擋在了張貴妃的前面。「陛下未免太著急了點。」
「皇后讓開,朕不同你計較。但是這個賤人,朕今日一定要結果了她。」孝昌帝怒吼。
林月音冷冷一笑,「李天保才剛剛離開,陛下就迫不及待的殺了張貴妃。就不怕李天保殺個回馬槍,再孤注一擲派主力追擊咱們?屆時,誰又能保住陛下的平安?陛下,你的安危同張氏相比,孰輕孰重,陛下總該有成算吧。何必為了一個女人,置自己於險地。」
孝昌帝對林月音怒目而視,「你要抗旨?」
「臣妾懇請陛下冷靜對待此事。無論如何,咱們不能現在就破壞盟約。」林月音語氣溫柔,態度卻極為堅決。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孝昌帝宰了張貴妃。張貴妃死不死不要緊,但是絕對不能死在此時此地。
孝昌帝呵呵冷笑,「好,好的很。翅膀硬了,連朕的話也不聽了。」孝昌帝一怒之下丟掉手中的劍,上馬飛奔而去。侍衛們擔心孝昌帝出意外,急忙騎馬追上。
林月音望著奔馳而去的人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真是愚蠢的男人,愚蠢的帝王。難怪好好的一個國家,竟然被人輕易攻破了京城。這樣的腦子,這樣的執政,就算沒有范陽節度使,沒有裴顏卿死命挖牆角,遲早也會被其他人給一鍋端了。
林月音吩咐張永,「帶上貴妃,咱們回去。」
離開時,張貴妃是帶著撲向幸福的激情和一股衝勁。如今返身回去,只餘下渾身的傷痛,滿心的絕望還有仇恨。她張嘴問林月音,「總有一天,你會殺了我,對不對?你根本就沒打算遵守承諾?」
林月音哈哈一笑,「此話你該問陛下,想來陛下很樂意回答你這個問題。」
「你別敷衍我,我看得出來,你絲毫不在意我的死活。你只是利用我拖延時間,麻痹李天保。林月音,你很厲害,你將所有人玩弄於鼓掌中,竟然還被你得逞了。」張貴妃咬牙切齒,她是真的恨,只差最後一點點,結果卻功虧一潰。
林月音輕蔑一笑,「你看出來又如何?你知道你為什麼會失敗嗎?因為你總是喜歡妄想,卻從來沒有腳踏實地的想一想自己有沒有那能力。你今日之敗,不是敗在本宮的手上,而是敗在你的自以為是和妄想上面。自古以來那麼多後宮嬪妃,你可曾聽說過有哪個嬪妃像你一般,給陛下戴了綠帽子後還能幸福如意的生活?要麼死,要麼生不如死。你這樣的人,只有這兩條路可選除此之外,皆是妄想。只可惜,到如今你還沒有想明白這個道理。」
張貴妃狠狠的拍打著地面,「我不服!」
「你服不服,同本宮何干?難不成本宮還會在意一個失敗者的想法,真是可笑。」林月音輕蔑一笑,看向張貴妃的眼神猶如是在看一隻可憐蟲,還是一隻沒有自知之明的可憐蟲。
張貴妃咬牙,「總有一天,總有那麼一天我會……」
「不管你想做什麼,都不會有那麼一天。因為本宮不會給你任何機會。」林月音輕蔑一笑,騎馬趕路。
回到車隊的時候,車隊已經恢復了平靜,孝昌帝也平安回來。林月音命人將張貴妃看押在馬車裡,沒她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動張貴妃。就算是孝昌帝,亦或是蕭太后也不行。
林月音先去見孝昌帝,孝昌帝冷著一張臉,耍著性子,「皇后前來,所為何事?」
「臣妾就是想看望陛下,見陛下安然無恙,臣妾就放心了。陛下身體還不曾痊癒,請陛下一定要以身體為重。」
孝昌帝冷冷一笑,「皇后好大的威風。朕若是死了,豈不是正如了皇后的願。」
「陛下說笑了。所有人可都指望著陛下,沒有陛下,咱們這些人全都成了無頭的蒼蠅,只會亂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一鍋端了。」林月音誠心誠意的奉承著。
孝昌帝張嘴欲言,卻又咳嗽起來,那咳嗽止都止不住,像是要將心肺脾肺腎都咳出來一樣。孝昌帝原本就在病中,又被張貴妃的事情氣的急怒攻心,外加在寒風中騎馬奔馳,不出意外這會孝昌帝已經是寒邪入體,病情加重,大有來勢洶洶之勢。林月音不敢大意,趕緊命太醫診脈開方抓藥煎藥。
無論如何,孝昌帝可不能死在半路上。要真是死在了半路上,他們這個隊伍就徹底散了,立時三刻就會分成數個團伙,陛下內訌。不用李天保來追擊,光是內訌就會消耗掉一切力量。
林月音一面命太醫緊急醫治孝昌帝,片刻不能離開孝昌帝身邊。一面命容玉嚴陣以待,若是有人趁機鬧事,不用問情由,直接抓起來殺了了事。誰敢動搖林月音的計劃,林月音舉起屠刀,來一次大殺戮。
蕭太后還不知道孝昌帝病情加重的事情,也是因為林月音刻意隱瞞。蕭太后將林月音請去,主要是為了張貴妃的事情。
蕭太后對林月音是怎麼都看不順眼,橫挑鼻子豎挑眼,挑剔了這麼多年,婆媳二人依舊如當年一般,沒有絲毫緩和。蕭太后冷聲問道:「那個賤人,還留著她的性命做什麼?」
「留著她的性命,是為了保住我們所有人的性命。因為她還活著,所以李天保才肯退兵。否則咱們現在還得繼續逃命。兒媳年輕,身體又好,路上辛苦一點也沒關係。可是母后能受得住嗎?還有陛下,他那病時好時壞的,又如何能經受路上的顛簸之苦。」林月音面無表情的說道。
蕭太后眼一瞪,眉眼一皺,「這麼說來,你還有理了。哀家和陛下還得感謝你,否則就不識好歹。是嗎?」
林月音淡然一笑,「母后要是這麼想,兒媳也沒法子。總歸,張氏一條賤命,隨時都能宰掉。不過不是現在。還請母后稍安勿躁,等咱們到了蜀中安頓下來後,再計較此事不遲。」
蕭太后滿臉不悅,「哀家老了,一個二個都不聽哀家的話。想當初,哀家就說過張氏賤人不是個好東西,讓陛下早點處置了。可是陛下說什麼也不答應。而你身為皇后,也縱容著陛下,對張氏也是寬容有度。若非你們的縱容,又豈會有這等齷蹉事情。陛下丟盡了臉面,你這個皇后難道就有臉嗎?」
「臣妾自然沒臉。不過比起臉面,自然是性命更為重要。母后你說對嗎?」林月音似笑非笑的看著蕭太后。
蕭太后大怒,「你放肆!哀家就算老了,沒什麼本事,那也是你的長輩。豈容你如此放肆。」
「母后教訓的是。母后要是沒有別的教誨,兒媳就先告退。兒媳還要忙著處理張家人,總不能將這家禍害繼續留在車隊裡。」
蕭太后連連點頭,「此話說的不錯。張氏暫時不能殺,張家卻不一樣。全都宰了,也難消本宮心頭那口惡氣。總之,絕不能讓張家人好過。」
「母后放心,兒媳自有主張。」
林月音的的確確沒打算繼續留著張家。早在剛回車隊的時候,容玉已經派人將張家人控制了起來,包括宣華夫人和容華夫人。只等林月音一聲令下,就能要了張家人的性命。
林月音懷揣著惡劣的心情,來到看押張家人的地方。張家人全都被捆綁在一起,周圍無遮無攔,寒風呼嘯,一個個都流著清鼻涕。張貴見了林月音,當即叫道:「本官乃是朝廷命官,除了陛下,任何人都無權處置本官。皇后趕緊命人放了本官,本官既往不咎,就當今日之事沒發生過。」
林月音冷冷一笑,「張貴妃通敵賣國,死不足惜。張氏一族,同罪。還有,在這裡就算沒有陛下的旨意,本宮也能下令要了你們所有人的性命。所以張大人就別在本宮耳邊聒噪,朝廷都沒了,又何來的朝廷命官,真正可笑。」
張貴臉色蒼白,「皇后娘娘明鑑,張貴妃並非下官親女,只是繼女。她的事同張家沒有絲毫關係,還請皇后娘娘下官兢兢業業的份上,饒了下官一家。」
林月音嗤笑一聲,「果然是患難時刻見真情。想當初張貴妃給張家帶去榮華富貴,助張大人平步青雲的時候,怎麼不見張大人同張貴妃撇清關係,說一句張貴妃不是張家女。而今眼看著人頭落地,就急不可耐撇清關係。嘖嘖,人心涼薄,可見一斑。本宮還真替張貴妃不值。」
「要如何做,娘娘才肯放過下官一家人?下官本是蜀中人,在蜀中還有一定數量的產業,下官全部捐獻給娘娘,求娘娘饒命。」張貴也算有點機智,知道收買林月音。
林月音卻不肯買賬,「殺了你們,張家的東西,本宮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收攏在手中,何需你來投獻。」
「這麼說,娘娘無論如何都不肯通融?」
林月音冷酷的說道:「對於沒有價值的人,只有死路一條。」
「不要!」宣華夫人和容華夫人都哭喊起來,「我們都是陛下的女人,一直恪守本分,同貴妃那賤人一直是勢不兩立。求娘娘開恩,開恩啊!」二人哭的鼻涕眼淚一把,真是又狼狽又可憐。
林月音輕聲一笑,「別求了,本宮可不是心慈手軟之輩。你們要怪,就怪張貴妃。誰讓你們是血緣姐妹,正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此才是親親一家人。」
林月音不再理會這群失敗者,起身離去。容玉就跟隨在林月音身邊。
林月音抬手,朝脖子抹了一下。這是下達了必殺令。容玉領命,朝兒郎們打了個手勢,很快身後就傳來噗嗤,刀劍如肉的動靜。片刻之後,兵將提著數顆人頭前來復命,林月音飛快的掃了一眼,每一顆人頭都死不瞑目,冤魂怒吼。
林月音收回目光,面無表情的說道:「都埋了吧。好歹也是國朝重臣。任由他們暴屍荒野,未免不近人情。」
「末將遵命。」容玉領命,兵將做事。
林月音掃了眼容玉,「陪本宮走一走。」
二人遠離了血腥之地,於背風處,林月音問容玉,「是不是認為本宮很殘忍?」
「娘娘這麼做也是為了隊伍著想。不如此不足以震懾惶惶人心。」容玉一本正經的說道。
林月音笑了起來,「本宮處置張家人,並沒有你想得那麼複雜。最簡單也是最真實的原因,就是本宮不想浪費糧食,不想看到無用之人在眼前礙眼。明白嗎?」
容玉不解,他不明白林月音為何同他說這些。
林月音笑道:「不明白也沒關係。你只要知道,本宮做事只求結果不求過程。至於做事的原因,大家需要什麼理由,咱們就給什麼樣的理由。」
容玉恍惚有些明白了。
林月音笑了笑,「容將軍,你可後悔聽從本宮命令?」
容玉無比堅定的說道:「末將唯娘娘馬首是瞻,從無後悔。」比起孝昌帝的優柔寡斷,林月音行事殺伐決斷,實在是太符合軍人的胃口。軍人要的就是快意恩仇。
「甚好!本宮將身家性命託付給將軍,將軍切莫讓本宮失望。」
「末將誓死追隨在娘娘身邊,絕不會辜負娘娘的期望。」容玉的雙目中,飽含著強烈的情感,那是一種信仰,豁出性命的決心。而林月音則是信仰的全部。<!--o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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