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爛的晨光中,冷雪鵲微微勾起的嘴角噙著一縷得意,晶瑩的眼中有了點自信。
進府幾日,一系列的事讓她頭疼,驚了又驚,但總算有一點收穫,大致了解了府中重要人物的性格。
辣媽潑奶精明老漢、搗蛋屁孩子與冷麵男人沒一個是等閒之輩,可也別惹急了她,她不是一個善徒。
冷雪鵲回到鵲歸苑後不久,剛出去沒一會兒的羞花就臉色蒼白地跑了進來。
這丫鬟氣喘吁吁,臉龐通紅,顯然是一口氣跑到這兒。
「少夫人!快去看看吧……」
冷雪鵲秀眉一擰,眼中掠過一道嘲諷的訝色,覺得很是奇怪,四大美女在府中的地位可說是人上人,上等丫鬟,什麼樣的陣勢沒見過,為了何事會這般驚慌?何況天坍塌了有她頂著。
她笑了笑,波瀾不驚地朝坐榻走去,「慢慢說!」
「少夫人!奴與婉春拿了些衣服去洗衣房。在半路上遇到了花前小姐。花前小姐硬要與婉春玩飛刀的遊戲……」
「飛刀?」
那小屁孩子正值學習刺繡、琴棋書畫等應學的技藝,可卻偏玩這能要人命的飛刀。
「怎麼個玩法?」
「奴也不清楚,反正讓婉春頂著蘋果……」
蘋果!奶奶的!這不是要人命嗎?真比自己還能折騰。
剛剛覺得生活悠閒倦意的冷雪鵲立即被這消息震驚了,一想到飛刀的危險性,就感到頭皮一陣發涼,前一秒心頭的那抹閒意立即飛到九霄雲外。
她未等羞花的話說完,提了裙裾挾著一股冷風就向花園跑去。
倩影消失得挺快,令屋內的幾個丫鬟一時間瞠目結舌。
「噓!有什麼大驚小怪,少夫人從乍醒後就與拜堂時判若兩人。」
「嗯嗯!」
幾道驚詫的眸光相撞相離,隨後這方天空響起了幾個丫鬟緊追的呼喊。
花園離鵲歸苑並不遠,僅隔著一個蓮香飄飄的小池塘,步上小橋就能到達。
百花爭奇鬥豔的花園裡,婉春身子僵直地頂著個被咬了一口蘋果站在一片開闊的草地上,雙腿微微顫抖,而頭上那蘋果紅通通的,水靈水艷,與此刻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婉春那張臉形成兩個強烈的對比。
十米之外的一株枝繁葉茂的老槐樹蔭下,站著一身粉色衣褲的月花前與武媚,還有李梅。
婉春苦著一張臉,朝著樹蔭下大喊,「花前小姐!奴還要做事,能不能不玩……」
一臉稚氣天真之色的小丫鬟看起來十分可憐,卻又無可奈何。
武媚環抱著雙手悠然自得地旁觀,臉上還殘留著指甲印跡的李梅則正幫月花前擦試那在陽光下反射著寒光的柳葉刀。
她們三一臉的得意,對婉春哀求的話充耳不聞,肆無忌憚的壞笑聲不時在樹蔭下飄忽。
李梅小聲地叮囑月花前,「小姐!可要扔准些,別出人命,不然,會被你爹爹罵。」
月花前好似十分自信,「小奶娘放心。」
冷雪鵲冒冒失失地跑到花園裡,一瞧眼前情形,當即雙腿發軟、大驚失色。
懂武功的她知道投擲飛刀的危險係數有多高,準頭也要非常精確。
「住手住手!」她沒有時間思索,瘋一般地一邊大喊著,一邊向月花前飛奔去。
心裡直希望會因她的到來情形會得到改變。
然而,月花前向她投了個蔑視的眼神,那胖乎乎的小手一揚,飛刀就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光向婉春飛去。
一時間,萬籟無聲,連投飛刀的月花前都閉上了眼。
冷雪鵲只覺得身子一軟,恨著沒有前世的武功,要救已經來不及,立即愣在了原地。
「咚!滋!」
兩聲連貫一前一後的響聲在靜謐得嚇人的空氣里泛開,眾人忙睜開眼瞧去。
就見那飛刀在婉春一米遠的草地上插著,方向偏離30度,而婉春早嚇得倒在了草地里躺著,一動不動。
月花前不光腕力不夠,眼力也顯然不准,糟糕透了,就這種能耐還玩飛刀?
可那婉春這樣一倒,可見被嚇得魂魄飛離。
「這狗屁孩子!怎麼如個野孩子一樣,沒一點教養!」冷雪鵲神魂歸位,怒火上升。
婉春可是她的陪嫁丫鬟,若是出了事她怎麼給張氏一個交待,何況她都到來了,偏偏不把她當回事,簡直就是挑釁她的忍耐極限。
她一捋衣袖,也不顧那投飛刀的是誰,只想泄了心頭怒火,在眾目睽睽之下咬牙切齒地向月花前跑去,「拿人命當兒戲,看我不收拾你。」
頭一次見新娘子發飆,剛還一臉驚愕沒投中飛刀的女孩子頓時一怔,卻反應極快,一個轉身,加足了馬力撒腿就跑,「救命!」
「還跑!」追來的冷雪鵲豈肯放過。
兩尊極肥極瘦的身體相捱,如塊門板一樣當中一擋,阻住了如風一般到來的她去路。
武媚與李梅張開雙臂,連著賠笑道:「少夫人息怒!花前小姐腕力不夠,扎不到婉春。也就鬧著玩玩!」
武媚還好些,多多少少臉上現出點真誠,而李梅則皮笑肉不笑。
可飛刀投活人是玩玩嗎?
眼看著月花前的人影已經閃出圓月亮門,想再追也追不到,何況為了婉春滿府的追著月花前不放還不成了笑話,就單公公婆婆那關就過不了,何況還有寵愛女兒的月軒璞,因而這追趕的一出不能太過火。
冷雪鵲冷笑幾聲,也不打算追了,轉過身向婉春走去,卻在飛刀的地方停下,悠悠地一回頭,有目的地掃了眼還在偷笑的兩個悍婦。
李梅好了傷疤忘了疼,既然敢如此做,那就來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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