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梅猶如平素打哈哈應付一般,呵呵地笑了笑,「表小姐!你來府中一年有餘。表少爺對你我們是有所目睹,他只是公務太忙,少夫人又管得緊。一時未有空。」
這婦人一邊說一邊向武媚與佟氏使眼色,那兩個婦人心領神會,又順著李梅的話相勸。
七嘴八舌,會兒後終於讓心事滿腹絕望透頂的兮紫煙露出了個釋懷的笑容。
「表小姐!小婦在這兒提前向你恭賀了。」李梅嬉皮笑臉地向兮紫煙福了福身子,又道:「以後,小姐還請你多關照。」
兮紫煙美美地捂住嘴巧笑嫣然,兩聲好聽的笑後,她煞有介事地道:「那是當然。只要我如願以償。花前以後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們的待遇也定若主子一樣。」
得到兮紫煙的保證,李梅三人暗遞眼神的同時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舒心的日子過得很快,時間不知不覺中就若流沙一樣從手指縫中悄悄溜走。
* .
一天早上,冷雪鵲照例去給李飛絮與月皓南請安。
時值數九寒冬,最冷之時,漫天飛雪,瓊枝玉樹,粉雕玉琢的冰雪世界。而幾枝臘梅傲雪綻放。
她裹了件白色狐狸毛緣的氅衣,與雪與梅相襯,令她看起來憂憂如深海,嫻靜、溫婉大氣。
美麗的雪花撲簌簌從眼前飛過,一片一片,撒下一片冰涼。
昨夜又做了一個不祥的夢。竟然夢見蕭如玉死而復生。
那夢太過真實,蕭如玉是那麼親切地對著她笑。
不祥不祥!莫非自己要出事?
她靈機一動。屈指算算,凝神之時,卻只看見好多的紅綢在眼前飄飛。
好美!不亞於她初醒時所見的那一派喜色。
誰要辦喜事?
她大腦中閃過的念頭很多。但又想到府中現在大權在握,她如日中天,心稍稍安了些,卻耳畔隨即不清靜起來,仿似又聽到婉春幾人跟在身後。
她們就眼下的氣候討論過不休,還不時瘋瘋打打,你追我趕。嘻嘻哈哈。
她驀然回頭,卻只見月媽瑟縮著身子靜悄悄地立在身後。
老婦人府中沒事話不多,若有事時多是擔憂的話重複絮叨。而年歲又大。加之天又寒冷,此刻更是懶得發一言。
她心頭一哀,給月媽的衣領拉了拉,輕啟蓮步。
那時。她總是嫌婉春她們人多。也嫌人吵。可現在,她是多麼地想如昔日一樣,聽到嘰嘰喳喳,但身後,不光另換其人,還寂靜得猶如就只是她獨自行走在這冰天雪地里。
人在漫天遐想中,目的地總是很快到達。
她卻在竹苑圓月亮門前遇到二管家。
二管家腰板挺得很直,背負著雙手。的確是老爺架子十足。
他著了往日見著時的那身衣袍,可人看起來清瘦了些。也蒼老不少,但卻精神煥發,笑容和藹可親。
「媳婦!你可來晚了!」他道。
冷雪鵲對二管家這句媳婦很是受用。她含笑向他福了福身子,嘴裡道:「昨晚下了一夜的雪。今日起來見這雪愛人。不免在路上看了看。所以來晚了。」
「我剛在這兒用完早點。出去走走。」二管家詭異的眼神暗瞟向四周,爾後小聲又道:「媳婦!多謝你不計前嫌,寬容待我。」
冷雪鵲臉上的笑意加深,溫婉地向二管家再度福了福身子,道:「二叔!你不是外人,若公公一樣。媳婦自得若軒璞一般孝敬你。以後,媳婦有什麼做得不對的你儘管說。」
「嗯!府中交給你我很放心。」他低笑兩聲,道:「你公公先去花園活動了。我追他去。」
她目送著大步流星離開的他。直到他背影消失,才向那一排房屋走去。
一番問候。冷雪鵲正想向李飛絮提出送兮紫煙回家鄉。就見李飛絮從椅子墊下拿了兩張畫著像的明堂紙遞來。
老婦人嘴裡道:「鵲兒啊!我們璞兒一脈單傳。我思來想去。想給璞兒納房妾室。」
冷雪鵲當即一怔,立即明白那夢是預示這事。她不動聲色地接過。
水墨畫!體態纖秀,面容姣好,兩個女子是長相標準的大美人。
底腳小小的字讓她知道。一個是京城某官員家庶出之女。一個則是什麼酒業富商王員外家的女兒。
李飛絮指著那王員外家的女兒說此女子珠圓玉潤,看樣子是福相,定多子多女。而最令冷雪鵲感到意外的是,兩個候選人中竟然沒有兮紫煙。
難道說婆婆也看透了兮紫煙,不想讓兮紫煙成為兒媳婦?可她分明聽得兮紫煙病著的這段時間婆婆沒少去安慰。
斜對面候立的雲姑使來眼神,冷雪鵲收到後,終是反應淡淡,含笑不語。
月媽一臉焦急之色,「老夫人!少夫人與少爺成婚時間還短……」
李飛絮厭惡的眸光瞟向月媽,月媽頓時臉色大變,如犯了大罪一般趕緊低頭,到了嘴邊的話早及時剎住。
冷雪鵲抿了抿唇,把畫像遞迴給李飛絮,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端起了茶水來淺淺地喝著。
李飛絮不厭其煩地翻看,就如從沒有看過那些畫,「鵲兒!你覺得誰家女子能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婆婆!這事你還是給軒璞與公公商量吧!」冷雪鵲靈機一動,這個活推給了月軒璞與月皓南。
月皓南一生未再娶妻妾,這主意極有可能只是婆婆與李梅等人暗中商量。
李飛絮壓住畫於膝蓋,乾咳兩聲,向冷雪鵲透出一股巴結的味,「你公公那面。我會去說。璞兒嘛!他孝順。肯定沒有意見。就看你的意思啦!」
冷雪鵲眸光微動,移到垂首站在李飛絮身後的佟氏身上,本想把這事再推到佟氏身上。但她還是改變了主意。
佟氏是假冒的,她與月軒璞沒有感情,為了討好李飛絮,自是也不會反對。
「婆婆!這事……」她伸手扶了扶額頭的髮絲,突然頭一歪,閉上了眼睛。
「少夫人!」月媽嚇得臉色再次大變,急忙扶住冷雪鵲。
連城帶著風走了過來。嘴裡向李飛絮道:「老夫人!少夫人老毛病犯了。」
「睡著了?」李飛絮驚愕地扭頭閃了眼佟氏,脫口而出,「怎麼又睡著了?」
「老夫人!少夫人這毛病不分時候不分地點。」連壁小心地把冷雪鵲的頭扶正。後與連城還有月媽攙扶著她向門邊走去。
花園裡。眸光冰冷的冷雪鵲攀下眼前一枝梅到鼻端,嗅著那幾乎聞不到的香氣。
婆婆明著說是與她商量,可那口氣哪是商量,分明早就決定。
想到這裡。她心裡一陣酸楚。覺得像一根羽毛,在風雪中飄搖不定。
裝睡暫時躲過了這關,可婆婆不會輕易放過。月軒璞為了讓母親高興還要答應納妾嗎?冷雪鵲不知道。只覺得李飛絮這事做得不地道。
再怎麼想孫兒,正如月媽所說,她與月軒璞也才成婚半年,怎麼就知道她不能生。
月媽愁得眉頭擰成一股繩,又開始絮絮叨叨,「少夫人!這眼看日子剛好過些。老夫人又出了這一著,這可怎麼辦?怎麼辦啊?」
她完全沒看到自個兒主子眼中露出一記狠厲的目光。五指猛然攥緊。
縱有萬千心事冷雪鵲也不能在月媽面前流露出來,她返身過來安慰月媽,「月媽!沒事!」
寒冷的天氣,她的手又攙扶著月媽胳膊肘兒。而一路尋思過來,她眉間染上的愁緒早在漫天飛舞的雪中悄然不在。
我把那兩個女子全都變成醜八怪。
於這個念頭讓冷雪鵲自個兒都暗中大吃一驚,她想不到自己也會淪落到濫用法術的境地。
主意打定,冷雪鵲回到鵲歸苑後,把一直收藏的那隻蜈蚣找了出來,搗成粉末,往床榻上躺去。她得養精畜銳。
夜半時分。她沒帶小白貓,冒著碩大的風雪獨自出了門。
京城王員外家。
雖無官無爵,但人脈寬廣,生意做得十分大,可說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富裕人家。府邸也相當氣魄豪華。不亞於一般官員的府邸。
冷雪鵲利用法術很快追蹤到候選女子的秀雲閣。
女子與畫像相比,還艷美幾分。
小小的壞笑蕩漾在冷雪鵲的臉上,她尖指向熟睡中的女子臉上輕輕彈去。撒下那無色無味的蜈蚣粉,轉瞬無影無蹤。
她依法炮製,一口氣又到了那官員家府邸。辦完事,鬆了一口氣。眼瞅著天邊有抹魚肚白,步履更是快了。
無葉早早地等在門口,他焦急地在屋門前來回走動,幾次欲叩門都猶豫地放下手。
冷雪鵲攀下花枝靜看會兒,輕輕拂了拂身上的雪花,從花影樹中閃出,大聲道:「大管家!天還沒亮呢!有事嗎?」
無葉微微一愣,焦頭爛額地迎了過去,嘴裡道:「少夫人!你想想辦法。老夫人今日就著卑職前去王員外家說親。」
冷雪鵲又打了個哈欠,越過無葉,嘴裡道:「剛到楓樹林中練了會兒功。真累!去吧!」
無葉的反應這會兒何止慢了半拍,他一臉愁雲,不甘心地喚了聲,「少夫人!」
正提拉著裙裾拾階而上的冷雪鵲驀然回頭,向無葉淺淺一笑,也不管無葉傻傻地愣住就推門進入屋門。(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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