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空氣中還殘留著一股奇特的甜香。筆言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更新更快ne)
朱沅先見皇帝出殿門時神情帶笑,閒適飄然。她進殿時意識的吸了一口殘味,原還不敢確定,卻在看見沈娘娘古怪神情時,心中閃過一道明悟,頓時心口瘋狂的跳動,但得益於多年的鎮定功夫,終是能維持神情不變。
沈娘娘將煙杆交給一邊的宮人:「收起來罷,皇上回來,指不定還要用著。」
宮人小心的捧起:「是。」
沈娘娘笑著對朱沅道:「你可擬好沈府禮單?」
沈常犀成婚,沈娘娘雖給黃氏添過箱,但沈府是她娘家,自然另有一番賞賜。
朱沅也猜到是此事,將禮單呈了上來,沈娘娘看了一番:「很好,嗯,再將庫里的一對玉如意添上就成……」
朱沅忙又讓宮人拿了冊來,讓沈娘娘指定了一對如意,這才去吩咐人備禮。
及至閒來回到屋裡,她才反栓了門,吐出一口氣來。
竟未料到,沈娘娘了決心,會這般狠。
雖不知皇帝吸食之物的名頭,但朱沅卻是知道它另有個名字:阿片。
其實這種事物,由海外番邦泊來大燕由來已久,不過其色烏,其味苦澀。雖不常見,但也有少數大夫將其入藥,功效繁多,用其鎮痛尤佳。
但鮮有人知,將阿片炮製之後,其色金黃,其味香甜,色味看著竟不是同一物。
張仲溪便是曾於遊歷中救治過一名番人,眼見其將阿片炮製成金黃膏物,繼而吸食此物而瘋魔。雙方言語不通,張仲溪曾想助他斷根未能,此番人最終枯瘦而亡。
張仲溪由是以為此炮製後之物過於邪毒,所幸番人言語不通,並未將此方法傳播開來,張仲溪雖然在紀錄畢生所學的孤醫中紀錄此物,但對炮製方法也是一併隱去,以害人。
沒料到此物今日重現於宮內,甚至直接給皇帝享用了。
朱沅抬手捂住了胸口,她想讓沈娘娘和太得勢,以便雞犬升天。是以她有意推了沈娘娘一把,原以為沈娘娘還會問策,不想她自己便有了主意。
這其中太過兇險,朱沅只能裝作不知了,只期望沈娘娘行事乾淨,莫留蛛絲馬跡。
因為有著這重擔憂,朱沅心中一直半懸著。
以至於幾日後得假出宮,她也並無往常那般期盼。
出了宮門,朱家已知她每月出宮的時日,早早派了頂小轎來迎。
朱沅坐上轎時,才算是鬆了口氣,解了面具,靠著轎壁,微微露出了倦容。
她閉著雙眼,幾乎都有些昏沉了,卻聽到前頭有人聲耳熟。
朱沅挑開轎簾去看,就見街邊局旁,一名老者吹胡瞪眼,十分憤怒的斥道:「你這小哥,怎的這般強人所難?」
纏住這老者的不是旁人,卻是蕭源,他雖然未著甲,但胸背位置卻有部份銀色甲片,腰間又懸著長劍,氣勢是十足的,此刻卻是涎著臉伸手攔著那老者:「老人家,借來抄閱一番,又不奪了你的去,何必如此小器。」
那老者更是惱怒了,連對他的一些懼怕都忘了:「不怪小老兒疑惑,你一介武夫,字尚未識,借去何用?白糟踐了小老兒的!且既是孤,自然彌足珍貴,豈可輕易外借!」
蕭源也不著惱:「又不白借你的,我請個生到你家中,當場謄抄,抄一給你一兩銀。你白放著也是積灰,讓人抄抄,既幫你撣了灰,又有銀兩可得,一舉兩得的事,為何不肯?」
老者大嚷了一聲:「如此珍籍,豈可兒戲!」
旁邊一些讀人亦是憤然:「有辱斯文!」
朱沅也是好笑,這些讀人脾氣最臭,看對眼了,孤相贈。看不對眼,借閱也不成。要真是個好學之人,對方看著指不定就讓借著謄抄了,偏蕭源一介武人模樣,又張口說錢,對方自然益發不肯了。在他們眼中,銀錢都是臭的,萬萬不可與籍相提並論,窮得掉褲了,也不肯賣的。
蕭源還待再說,卻被人圍住理論:「你這小哥,好生無理!」
朱沅想了想,便對著轎夫吩咐一二,這轎夫領命而去,三粗五大的他隨手一掀就將圍住蕭源的一些文弱生給撥開了,不理眾人生氣,悄聲對著蕭源耳語,蕭源臉上頓時一亮,就向著這邊望了過來。
朱沅放簾,不再理會,待轎夫回來,便吩咐回家。
柳氏身邊的得用婢女宵紅,和朱沅屋中的龍媽媽、含素、雀環幾人等在門外,見朱沅了轎,一時喜出望外。
朱沅也不是每回都回家的,有時宮中事不湊巧,轎夫在宮門外侯了個空,也是有的。
只是朱沅卻發現幾人神情有些不對:「可有何事發生?」
幾人進了大門,也不入二門,就在外院站定,含素低聲道:「老太太並大夫人、三夫人、三老爺、三姑娘、四姑娘都一併來了。」
朱沅微微一怔,朱臨叢是家中第二,上有個兄長,有個弟弟。
原先在老家蘇江之時,柳氏因養著一家上,在朱老夫人面前還是很有話語權的。
可是朱沅的大伯娘和三嬸娘都是嘴甜好事之人,哄住朱老夫人,也沒少給柳氏添堵。
原以為來了燕京,就少了這些煩心事呢,早該料到她們也有攛掇著朱老夫人上燕京時候。
朱沅上頭有堂兄,但在孫女裡頭,她還是排行第一的,朱泖排第二,頭的三姑娘朱汐今年十二,四姑娘朱沄十歲,都是三房所出。
朱家這院不大,這些人來了,也不至於久住,好生款待送走,這個算盤柳氏是算得清的,怎麼這幾個婢女面上神情都不大對呢。
朱沅看了含素一眼,含素又低聲道:「趙姨娘有了……老太太喜歡得不得了呢……」
朱沅不由愣了一會,站在外頭想了一陣,這才舉足往裡去。
過了二門,沿著抄手遊廊走近上房,就聽見三嬸娘孫氏正是笑著道:「二嫂,不是我說你!你們一家在燕京享福,餐魚餐肉的,卻不知我們在蘇江過得辛苦。按說二哥當了官老爺,使不盡的銀了,蘇江那些小田租也不該放在眼中了。偏二嫂寧願便宜了娘家人,也不願孝敬給娘!」
朱家老大和老三,彼時又不會讀,能幹也有限度,能娶著多好的媳婦?
還是柳氏入門後才上用起了僕人,也抬著叫了聲大夫人、三夫人。不用幹活了,人也就飄起來了,成日嘴刁生事。
朱老夫人也是不滿,其實柳氏是有按時按節讓人送上米糧布匹之物。可是大兒媳和三兒媳就想貪便宜,自個跑到柳氏的地頭、鋪上去收租,誰知柳氏走前早委託了娘家人收理,且這些管事的原就是從柳家帶來的,根底還在柳家呢,自然是聽柳家人話事,壓根不理這兩妯娌。
這兩人就在朱老夫人面前一陣挑撥,朱老夫人也是覺著你柳氏既嫁入了朱家,這些財物自然是朱家的,為何倒叫柳家人插手了?
柳氏早就被氣得練出來了,再說這兩妯娌不關痛癢的,還能有朱臨叢氣人不成?
只是朱老夫人還需安撫,於是也不動氣,爽利的道:「娘,我父親行商,時有派人往燕京來的,我讓他使人收好租,也是按季再拿來給我。他們做這個是慣熟的,一看便知多少,不至於讓佃戶、管事瞞了去,就不勞大嫂、弟妹心了。再說了,老爺在燕京,也是處處要打點……」
話沒說,朱家大夫人何氏就嘖了一聲:「看看看,二弟妹說的是什麼話?二弟如今可是官身,多少上趕著送銀?還能使著你那三瓜兩棗不成?怕是出門都不消花錢的。」在她印象里,官老爺上酒樓用飯,一定是有單待遇的。
柳氏估計也是給她說愣了,半晌沒出聲。
朱沅就站在外頭靜靜的聽著,僕婦們見著也都不敢出聲:這位大姑娘原先就是積威甚重,如今更了不得,據說是很受宮中娘娘看重,常常有賞賜送到家中來,連老爺對著大姑娘都要好生說話的。如今大姑娘站什麼地方,聽什麼人說話,她們一干僕婦都只能做個睜眼瞎。
裡頭大夫人何氏自以為說中,便對著朱老夫人道:「娘,說到底還是您的功勞,含辛茹苦,拉扯大二弟,養著他中舉做官……二弟妹倒是好福氣啊……」這話里話外,不外乎是說她一介商家女能嫁個官老爺,洪福齊天啦!
朱老太太深以為然,她想起年景最難的時候,請不起人幫工,她還曾親自擼起褲管過地,從水田裡一出來,吸了半條腿的螞蝗,一時也是嘆了口氣,覺得二兒有今日,自己真是吃了不少苦頭。
柳氏真是憋到要翻白眼了。
朱沅也不想在外頭再聽去了,抬了抬巴尖,讓宵紅打起了簾,自己緩步走了進去,笑著喚了一聲:「祖母來啦!」
走至屋中,就見朱老太太坐了上座,大夫人何氏和三夫人孫氏一左一右陪坐著,柳氏反倒是被三堂問審一般站在頭。
朱沅福了福身,又叫了聲:「大伯娘,三嬸娘!」
要說柳氏當時只養了兩個女兒,朱老太太是極不高興的,好在老大家和老三家都有了兒,反倒朱沅是她頭一個孫女,少不得從小對朱沅也是喜愛一些。此時朱老太太見朱沅進來,高興的就站了起來,上前拉住朱沅的手:「哎呀,大囡囡!」
只說朱沅腳步輕移的走入屋中,微微一福,這一套動作做出來,就是有種說不出的味道。一舉一動賞心悅目,又透著些拒人千里的疏離。
就是大夫人何氏和三夫人孫氏都看愣了,只覺著這和她們印象中那個在田間瘋跑,拿起算盤一副市儈樣的鄉丫頭竟不是同一個人。
朱沅扶著朱老太太坐:「祖母身瞧著健朗,孫女就安心了。」
同朱老太太親熱了幾句,又似笑非笑的看了何氏、孫氏一眼。
何氏和孫氏竟被她看得有點發怵,這位小姑奶奶據說也是個官。
朱沅半真半假的道:「剛在外頭,就像是聽著大伯娘和三嬸娘在擠兌我母親呢?」
何氏哈哈一笑:「大姑娘,有這般和長輩說話的麼?」
朱沅也不在意,你要和何氏孫氏這樣的人講禮儀規矩,那不是碰到兵的時候非得去當秀才?
「話不說不明,燈不點不亮。有時候不說清楚,白白的誤會了去,豈不是傷了彼此情份?」朱沅笑著道:「我父親一年的俸銀才九十兩,這還是今上特旨恩俸,祿米四十五斛。燕京這地,最不缺的就是官兒,通寶街上掉塊牌匾,砸中三個人,其中就有一個是官老爺。這物以稀為貴,官多了就不稀罕了。如此之多的官老爺,走出去真要是處處不收銀錢,燕京的鋪也就早早關門大吉了。非但並無半分便宜,燕京物價還金貴著呢。爹爹這些俸祿,只消每年給師座送一兩次禮就是見底了的。」當然還有些冰敬炭敬之類的灰色收入,一則朱臨叢從不交給柳氏,二則朱沅也欺何氏孫氏無知,有意不說。
何氏一聽,奇道:「大姑娘,我可聽人說一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呢。照你這麼說,這當官的豈不是清貧至極?」
朱沅點點頭:「知縣是什麼官兒?地方官,父母官。天高皇帝遠,頭管著百姓,自然多有人孝敬,不靠這俸祿吃飯。燕京是什麼地方?宗親權貴比比皆是,你還想魚肉他們不成?且天腳,多少言官盯著看呢。真是一舉一動都錯不得,像我父親這個品階——七品,過得清貧買不起紙筆的,真是不少呢。真要官再做大些,倒也就好了。可如今,可不就是要熬著?我母親也是精打細算,將嫁妝鋪都賣了幾處,勉強支應著。以期望來日父親做到一方大員,到那時,大伯母和三嬸娘將今日的話再來擠兌我母親,才算應景。在此之前,還請大伯娘和三嬸娘多看到我母親的難處……唉,方才在外頭,聽到大伯娘和三嬸娘的話,我心都酸痛了,這才忍不住冒犯長輩,出來把話說明白。」
她口齒清楚,說話又利落,一頓夾槍帶棒的,說得何氏孫氏二人都有些訕訕的。
朱沅又哼笑一聲:「我母親啊,供養祖母,支扶夫婿上進,那是應當應份的。可是拿著嫁妝銀養著大伯、小叔一家,這已經是十分少見了。如今大伯娘和三嬸娘還想自個直接跑去收了妯娌的租,啊呀呀,這可怎麼說好呢,拿去唱戲都沒這樣過份的!」
這一番話,又讓何氏孫氏兩人覺得先前瞧著的那個氣質高貴的大家姑娘不見了,不過還是個牙尖嘴利精明厲害的野丫頭!
兩人不由得同時望向朱老太太。
雖朱沅沒有指責她,但朱老太太也是被說得臉上掛不住,板起了臉清咳了一聲:「你這丫頭,嘴怎麼恁刁鑽呢?」
朱沅便倚了過去:「祖母,我母親嘴笨,大伯娘和三嬸娘又是成日在您面前的,您可不能偏了心啊!沅兒是衝撞了長輩,但這話說沒說錯,祖母您評評理。」
手心是肉,手背是肉,而且媳婦怎麼著也沒孫女看著討喜,朱老太太一時便有些吱吱唔唔的。
孫氏忍不住就道:「大姑娘這張嘴,沒規沒短的,二嫂也要好生管教,也不怕將來嫁不出去?」
柳氏沒了一個朱泖,對朱沅正是愛得跟眼珠似的,見她為了自己不惜與何氏孫氏頂牛,心裡早就酸軟得不行,就算要訓朱沅,那也是背後的事,此刻怎麼會拖她後腿?
柳氏於是便淡淡的道:「將來向宮中沈娘娘求一求,說不定還能指個好人家,不勞嫂和弟妹心了。」
這樣揭了臉皮相爭,在朱家並不少見。
何氏孫氏看柳氏已經板起了臉,畢竟不敢和她再頂真了,哼了兩聲,別過臉不說了。
因為來了這一大家人,這院就已經是有些住不開了,朱老太太被請到上房去住。被封起來的朱泖的屋也是重開掃塵,請何氏孫氏領著兩個女孩兒住了進去。
朱家老三則是安置在了外院。
趁著朱臨叢在外院與朱老三飲酒,朱老太太一路勞頓,也是早早的歇了,朱沅才找到機會同柳氏說話。
最要緊的,當然是問趙姨娘的事。
柳氏也是疑惑,悄聲道:「想來是她有所察覺,另弄了些吃食,並沒服用避藥了……」說到這,柳氏就心虛,這些天總是睡不著,生恐趙氏發現不對,一揭發出來,只怕又是一頓好鬧,要命的是老太太這節骨眼上又來了,揉搓她都不帶另找由頭的。正今日這趙姨娘又讓老太太好一頓夸,柳氏當時就跟鋸嘴葫蘆似的半句話也說不出。
朱沅微微一笑:「娘,您莫慌,想來是我不在家,頭人藥不仔細,失手也是有的。趙姨娘是什麼性?發現不對還不早嚷嚷出來啊?」
柳氏一想趙氏這愛掐尖的性,也是放心了許多:「是男是女還不知道呢,要只多這麼一個,也不算什麼。現在你這樣出息,你爹同我說話都客氣許多,沉哥兒的那一份,是誰都奪不走的。再說了,真叫趙氏膝一無所出沒個靠望,也是有些說不過去……」
柳氏這是又有些心軟了。
朱沅也不說破,趙氏這一胎,定然是有鬼的。不過柳氏都不用著急,柳氏的嫁妝是誰也奪不走,有朱沅杵著,朱臨叢那兒也少不了沉哥兒一份。灃哥兒能分的就不多了,如今再出來一個,賈氏可不就該著急了?有她著急上火的盯著,趙氏有什麼不對,懷胎十月呢,遲早得露出馬腳來。
因著多了許多人,僕婦們燒水伺候的也是忙個不停,深夜都不曾安靜來。
朱沅想到蕭源恐怕是見著這情形,想來又不敢來,不知如何著急呢。
朱沅想到此處,忍不住就是有些好笑:該,還敢到她面前來裝模作樣。
作者有話要說:微微安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2-09115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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