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寵傾城醫妃 第104章連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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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了!」小七一聲朗笑。小說し

    最可恨的是,即使被人輕視到這種地步,他們也一點辦法也沒有,甚至反駁的理由都沒有!過了那麼長的時間,他們連人家的頭髮絲都沒有碰到,可不就是陪著人家在「玩」嘛?

    感情他們是送上門來給人家「玩」的啊!

    那伙蒙面人氣得七竅生煙。

    玩?

    「小七,你玩夠了沒?」

    就在小七正打算出手反擊的時候,若水的聲音從帳篷內傳了出來。

    是時候結束這個遊戲了。

    對這樣的結果,他顯然有些失望,自己真是高看這些人了,也高看那個躲在他們背後的指使者。

    直到他們將陣法變化演練到第三次,小七知道了這已經是這個陣法的極致,在逗弄下去他們也不能弄出什麼新花樣了。

    只不過兩盞茶的功夫,這群人就被他逗弄得氣喘如牛,卻連小七的半片衣角都沒有摸到,每個人都氣得七竅生煙,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如此這般,這群蒙面人簡直是被他牽著鼻子走,就好像用雞骨頭小魚撩貓逗狗一樣。

    小七的身形快得好像一股迅速騰挪的旋風,從各個方向去破壞他們的這種陣法的攻防配合,但只是輕輕一擊又迅速退後,閃電般又出現在另一個地方,然後故技重施。

    那些蒙面人怎麼也沒想到,自己配得的如此精妙無比的陣法,居然奈眼前這人不得,都是又驚又詫。

    他好整以瑕的在眾人之間遊走,想看看這陣法到底能變化到何種程度,說不定還能從中吸取某些特點運用到軍陣之中,在戰場上也能發揮奇效。

    原本他想迅速把這些人解決掉,再回去陪若水多睡一會兒的,現在他也不著急了。

    這十數人的攻防走位,依舊是採用了一種互相配合的陣法,只是比上次的人數多了,陣法的配合演變也比白天的精妙了很多,頓時引起了小七的興趣。

    蒙面人們見了小七這般舉動,藏在面巾下的嘴角露出一絲獰笑,發出一聲低哨,把小七團團圍住。

    又是網又是叉的,他們這是來撈魚的嗎?

    可是一看蒙面人們手裡拿著的兵器,小七差點氣樂了。

    小七憐憫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踏前一步,主動走到他們的包圍圈子中。

    眾蒙面人們對視了一眼,拔出兵器就朝小七沖了過來。

    「上次給了你們一次機會,這次如果你們還執迷不悟的話,我可沒有那麼客氣了!」

    「你們是誰?或者說是誰派你們來的,還是不肯說嗎?」他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冷。

    月色下,小七正雙手環胸站在那裡,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困頓之色,表情淡定自信,目光卻森冷無比。

    眾人齊齊回頭。

    「我猜你們今晚會來,你們果然是來了!」

    手段利落地點倒守在門口的奴僕,抬手正要撩起門帘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們的身後響起。

    蒙面人們點點頭,紛紛縱身調到了帳篷的門帘外,落地的時候纖塵不揚,一看就知道是做慣這種勾當的人。

    帳篷外守夜的奴僕正點著頭在打瞌睡,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任何的一樣。

    這般停停走走的,花了半盞茶的功夫才聚集在拓跋小王爺為若水和小七安排的帳篷外。

    這數道身影在行進的過程中非常謹慎小心,時而停下來觀察一下後方有沒有人跟隨,四周有沒有人窺視,感覺沒有任何異樣才繼續前進。

    整個南越國都城安靜得只能聽到偶爾想起的犬吠聲,十數條黑衣蒙面的身影穿梭在月光照耀下的帳篷形成的陰影里,速度快得就像一道在小巷中穿梭的黑風。

    離天亮還有一個時辰,是人睡得最深沉的時候。

    兩人氣息交纏的綿長呼吸聲很快傳來。

    說著果然閉上了眼睛。

    他笑,拉下她的手,在她柔軟的掌心親了一下。「好!」

    直到一雙溫暖的手捂上他的眼睛,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說。「小七,睡覺。」

    黑暗之中,小七的眼睛散發出凝聚的光芒,他低頭在若水的額頭上親了一下,放鬆手臂肌肉,為她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然後瞪著眼睛看著帳頂,眼中是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的胸膛很寬闊很溫暖,若水只是疑惑了一下,困意襲來,她閉上眼睛,很快就進入了黑甜夢鄉之中。

    起初若水還以為小七逼著她那麼早睡,是動了什麼歪腦筋,沒想到他倒規矩得很,只是抱著她純睡覺。

    自從拓跋小王子為他們舉辦歡迎宴會的那晚之後,小七就堂而皇之的住到了若水的帳篷里,王子殿下為他特別準備的帳篷簡直是形同虛設。

    雖然吹奏古塤不是什麼需要花費大力氣的事情,但小七擔心她受累,當天晚上還是讓她早些休息。

    第二天,拓跋小王子派人來告訴若水,請她做好準備,次日入宮為南越國皇帝兀立汗和他吹奏古塤。

    小七的推斷很準。他說那些蒙面人很快就會捲土重來,果然,很快就來了。

    小七冷笑一聲。「這次沒能得手,他們很快會捲土重來。我們只要等著就是了,不用去追!」

    「小七,為什麼我們不去追?」

    在圍觀的百姓衝進來之前,小七拉著若水迅速從夾道的另一方走開。

    眼看占不了什麼便宜,眾蒙面人呼吸對視了一眼,打了個呼哨,迅速扶著同伴騰躍起來,很快就消失在人群中。

    「啪」一聲脆響,伴隨著一聲慘叫,小七鬆開手,那人手中的兵刃掉在地上,整條手臂呈現出一種詭異的扭曲狀態,手臂竟然是被這一擊給撞斷了。

    小七冷笑了一聲,手肘一抬,擊中被他控制住的那個蒙面人的手肘上。

    被控制了一個人,又傷了一個,整個看起來精妙的攻防合宜的陣法至此也終於宣告被破了。

    圍觀的南越國都城老百姓頓時鼓掌叫好起來。

    激鬥中,小七看準一個空檔,突然朝後一踢,正中一個蒙面人的下腹,把他踢到了四五米外,撞在一個帳篷上,然後軟軟地貼著帳篷帷幔滑了下來,慢慢癱坐在地上,嘴角溢出鮮血。

    那伙蒙面人氣得哇哇大叫,更是恨不得一劍將小七刺個透心涼。

    只聽得兵器相交之聲錚錚不絕。

    小七側頭躲過一柄朝他的頸部刺來的長劍,順勢拉住那用劍之人的手腕,一個轉手,竟控制住那人手中的長劍,為自己阻擋周圍不停襲來的攻擊。

    當他們看到小七以一敵眾,一個人對付對方七八個人的圍攻,非但不落敗還占了上風,不由得對他報以熱烈的喝彩聲,同時對那伙蒙面人發出不齒和鄙夷的咒罵。

    南越國是一個崇尚武力的民族,看到這樣的情景非但不怕,反而還圍在外面觀看點評了起來,人群越聚越多。

    這條夾道雖然僻靜,但是打鬥聲還是很快地引起了外面路過之人的注意力。

    可這群人武功詭異,閃跳騰挪間竟然像是一種陣法的配合,進退有度間又互相防守,除非馬上殺掉其中一個人,否則他想要帶著若水突圍而去,倒也要頗費一番功夫。

    小七覺得這件事情透著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所有並不著急對他們下殺手,只是游弋周旋著,想從他們的武功套數上看出些什麼信息來。

    他和若水才來到南越國都城沒有幾天的時間,和這裡的任何人都沒有足以讓人對他們下殺手的衝突,甚至可以說不認識幾個人,究竟是什麼原因,竟然使得這些人在光天化日之下,鬧市街頭一而再地對他們出手?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身份,但小七可以確定這夥人,就是剛才向若水投擲飛鏢的人。

    「你們是誰?」

    小七一把將若水護在身後,讓她的背緊靠著牆,用眼神阻止她那躍躍欲試的舉動,隨即輕描淡寫的一抬手,用一根手指彈開了那把馬上要砍到他頸脖上的刀刃。

    人還在半空之中,就聽到了兵器出鞘的「錚錚」聲。

    七八個蒙著臉的黑衣人從幾個方向朝小七他們撲了過去。

    他的話音剛落,只聽到一陣陣的破空之聲從四面八方響起。

    「接下來的事情,等我把這幾個小毛賊打發了再說!」

    小七剛想說話,突然目光一寒,嘴角的笑容也變得冰冷無比。

    若水拍了拍胸口,笑得又是得意又是嬌俏:「終於雨過天晴了。小七,咱們接下來要幹什麼?」

    他俯下身,在她的唇上親了一下,算是他的回答。

    「不生氣了?」

    小七點點頭,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

    她仰起臉看著他,「這樣總可以了吧!」

    「好!」若水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

    「那個拓跋小王爺對你別有居心,你最好與他保持距離。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單獨和他見面。還有,不管是兵器交易的事情,還是南越築牆的秘方,你都不許插手!水兒,你是我的妻子,不是我的密探,這樣的事情,不需要你去做!」

    他摸了摸她的長髮,想了想,趁機提出自己的要求。

    被她這一親一抱,低聲軟語,小七滿腔的怒氣早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剩下的只有滿滿的情意。

    最難抗拒的就是她的柔情,百鍊鋼也會化為繞指柔。

    她投身在他懷裡,緊緊攬住他的腰,低語道:「小七,你放心,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擔心了。」

    他的話沒有說完,因為若水已經踮起腳尖,雙臂攬上他的脖子,用唇堵出了他沒有說出口的責備。

    小七看著她那嘻皮笑臉的樣子,心頭的氣又涌了上來,冷著臉道:「你知道我看著那枚飛鏢直直朝你射過去,而你卻毫無反應的時候,我有多擔心嗎?要是你……」

    她笑嘻嘻的說道。

    「好吧,好吧,我答應你,下次面對危險的時候,我應該首先考慮自己的安危,躲避起來,而不應該用手去接它,讓我的小七為我擔心了,是我的不對。」

    若水的眼珠一轉,只疑惑了一瞬,馬上就反應過來了。

    不為了這個?

    他握住她的肩膀,定定看著她。

    「水兒,你真的以為我因為你和小王爺一起出遊,才生你的氣嗎?」他認真地看著她的雙眼,「不可否認,我的確因此而有些生氣,可我現在氣的,卻不是因為這個。難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為什麼生氣嗎?」

    小七突然停下腳步,拉著她迅速閃進一個僻靜的夾道,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因為我知道了一個消息,他們南越國意欲對我東黎不利。所以,我趁機和他出遊,就是想向他打聽一下他們南越國築城的秘方。」若水的目光四下一望,見沒有旁人,這才輕聲說道。

    小七還是一聲不吭,但若水感覺到,他的手輕輕一顫。

    她長長地嘆了口氣,幽幽地道:「你就這麼不相信我啊?你怎麼就不能仔細想想,為什麼明知道你會生氣,我還要陪小王爺出來?你就不想知道原因嗎?」

    小七一言不發。

    若水偷眼瞧他:「你又不說話了,那已經就是還生氣咯?」

    小七看了她一樣,又緊緊閉上嘴巴。

    「我在看你還生不生氣!」若水回答的坦白,眨了眨眼,「你肯和我說話了,是不是就不生氣了?」

    「你在看什麼!」他的聲音悶悶的。

    最終還是小七受不了,率先開口。

    若水緊緊拉住他的手,斜著腦袋觀察他臉上的表情,目光無比專注,明亮的大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

    當自己寬厚的手掌中被塞進來一隻柔軟溫暖的小手的時候,小七的速度頓時放緩了下來。

    她忍不住抿著唇偷偷一笑。

    這個傲驕的男人啊!有時候還真是像個幼稚的小孩子!

    幸好在小七沒有使出輕功,要不然憑著她的這幾下功夫,就是追一天一夜也追不上啊。但這算不算也說明,小七其實是希望她能追得上他的了?他要是真有心要甩掉她的話,他早就跑得沒影了!

    她一邊喘氣一邊在心中暗暗慶幸。

    若水一把拉住他的大手的時候,才終於鬆了口氣。

    小七走得飛快,若水一口氣追了出去,直追了半柱香的功夫才追上他。

    ……

    拓跋小王爺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是,究竟是誰,竟然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他的眼前向他心愛的女人下毒手?

    要想從這一大群人里找出發射飛鏢的兇手,無異於大海撈針。

    那裡只有人頭涌涌,全是看熱鬧的人群。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看向那枚飛鏢射來的方向。

    拓跋小王爺正要伸手拉她,可轉念一想,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笑容頓時僵在了若水的臉上,她動作迅速地把手裡的飛鏢收到荷包里,嘴裡喊著:「喂,小七,你等等我!」想不都想地就追出去。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所有的驚懼擔憂都沒了,只有凜冽的怒意,他深深看了若水一樣,什麼話都沒有說,轉身就走。

    小七深吸了一口氣,視線上下打量了她一個遍,直到確定她沒有受到一絲一毫的損傷,然後閉了閉眼。

    說著,晃了晃自己夾著飛鏢的手指。

    抬起頭,她對面前的小七露出得意的笑容。「你看,這招我也學會了哦!」

    泛著瑩瑩藍光的飛鏢就在原地停止了,鏢尾被她夾在了修長玉白的兩根手指間。

    飛鏢下一刻已經來了距離若水胸口不足半尺之處,她柔美的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手輕輕一抬。

    若水站在原地,動也不動,臉上的神色異常平靜,只有一雙翦水秋瞳微微眯了起來,清澈的瞳孔倒影中,那枚飛鏢就好像即將從她的眼睛射出來一樣。

    她為什麼不躲?以她的輕功,她一定可以躲開這一鏢!

    小七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岡拉梅朵……」他目呲俱裂的驚吼了一聲。

    他把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卻已經撲救不急。

    等他發現的時候,已經太遲了。

    拓跋小王爺的眼睛都紅了,他怎麼也想不到,會有人在光天化日,身邊侍衛環侍的時候,向若水發出偷襲。

    但看著那枚朝她激射而去的飛鏢,小七和拓跋小王爺都不禁臉色大變,再也顧不得交手,一起飛身朝著若水的方向撲去。

    小七明明知道若水身懷武功,只要遇上的不是絕頂高手,以她的武功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所謂是關心則亂。

    「小心!」兩人齊齊大驚失色。

    等那兩個打鬥得正酣的男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尖銳的飛鏢已經到距離若水胸口不足半米之處。

    正當她覺得這兩人斗得差不多了,小七的怒氣也將發泄完了,準備出言制止的時候,一道尖銳的破空之聲倏地響起,呼嘯著朝若水飛來!

    那貌似斗得及其激烈的二人,實則小七已經穩占上風,只是略帶逗弄地和拓跋小王爺交手。

    所以若水壓根兒也不擔心,只是面帶微笑地袖手旁觀。

    他今天之所以出手,實在是這些天,他被憋得太狠了,若是再不發泄一下,恐怕他非要爆炸了不可。

    由此看來,小七雖然怒了,下手仍是極有分寸,他還是想到了對方的身份,給了拓跋小王爺幾分顏面。

    拓跋小王爺之所以和小七斗到現在,還沒有挨上小七的一拳半腳,定是小七手下留情。

    若水深知小七的身手,拓跋小王爺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雖然兩人拳出如風,似乎勢均力敵,但若水相信,小七絕對不會吃半點虧。

    那老闆娘看得哭都哭不出來,躲在角落裡只是瑟瑟發抖,口中直叫:「長生天保佑!」

    雖然聽不到拳頭擊打在身體上的聲音,但是二人的拳風和衣襟帶起來的風聲在店裡呼嘯著響起,兩條人影上下翻飛,瞬間,只聽得「嘩啦啦」的響聲不絕,不知道這短短的數招間,打爛了多少首飾玉器。

    兩個二十多歲的少年你一拳我一式,全都照著對方的臉開火。

    他也閃身避過,依樣一式,同樣擊出一拳,向小七的臉上招呼過去。

    小王爺心裡那個怒啊,這個男人招式兇猛,每一招都是想毀自己的容,該死的!

    小七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身子一側,已經閃開了他這一掌,同時又是一拳,擊向小王爺高挺的鼻樑。

    他不敢怠慢,回掌抽身,身子滴溜溜地一轉,已經繞到了小七的身後,向小七的後心再次擊出一掌。

    小王爺心中一凜,暗叫:好厲害的點穴功夫!

    小七卻身形不動,手中一揮,把若水送到一個安全的角落,不受自己和小王爺的掌風波及,然後豎起兩指,對著小王爺的右腕點去。

    「太子殿下,接招吧!」他聲未落,身先動,身法迅捷地衝到小七面前,抬掌對著那張他恨之若骨的容顏揮了過去。

    拓跋小王爺抬手阻止了圍上來的侍衛和隨從,站直了身體,冷哼一聲,一抬手,「嘶」地一聲,把那身閃著金光的長衣撕了下來,露出裡面穿著的黑色勁裝。

    「你們都退下,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們插手!」

    看到小王爺要和人動手,他身後的侍衛和隨從全都躍了出來。

    「小王爺,讓我們來教訓他!」

    拓跋小王爺閃身避開了小七這勢大勁急的一拳,心裡當真怒了。

    這個東黎來的太子殿下出手好狠,他這是想要打爛了自己這張天下無雙的俊臉啊?想毀他的容?

    他娘的!

    小七的回答是對準他面門的一記重拳,拳頭還沒到,拳風就吹到了拓跋小王爺的臉上,剮得他的臉皮都生疼了起來。

    「太子殿下,你想打架,是不是?」拓跋小王爺也惱了,他擼起袖子,斜眼看向小七。

    小七這次是帶著怒意出手,毫不留情,他已經忍受這個不長眼的小王爺很久了。

    他迅速抽回手來,對向他出手的小七怒目而視。

    拓跋小王爺馬上意識到,這一下要是挨實了,他的手腕骨非斷了不可。

    他的手指還沒觸到若水的肌膚,猛然間,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勁力朝他的手腕襲了過來。

    「喂!」拓跋小王爺下意識地想拉住若水的另一隻手。

    「跟我走!」小七拉住若水的手,掉頭就往外走。

    「好冷……」嘴巴說個不停的老闆娘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嘀咕了一句。

    寒氣逼人!

    周圍的空氣驟然變得凝固起來。

    小七卻一言不發,臉色沉沉像是要下雨,眼中冒出凌厲的光芒,緊緊盯著對面的拓跋小王爺。

    看清楚來人,若水又驚又喜地叫道。

    「小七!」

    話音未落,忽然覺得眼前一條人影憑空而降,落在她和拓跋小王爺中間,一把推開了小王爺伸出來的手。

    若水簡直哭笑不得,她往後退了一步,正色拒絕道:「小王爺……」

    「岡拉梅朵,你看這花環多美,就像一朵天山雪蓮,只有你才配戴這麼漂亮的花環!」

    聽那老闆娘居然把自己二人當成夫妻,拓跋小王爺心裡那個美呀,他從那一大堆首飾中挑出一個精美別致的花環,就往若水的頭上戴。

    「哎喲,這位爺,您真是大方,這位小娘子真有福氣,嫁了這麼好的一位丈夫,又英俊,又闊氣。」老闆娘滿臉堆歡,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

    她愕然抬頭,只見首飾店的老闆娘已經樂得嘴都合不攏了,把剛才所有若水看過的首飾包了一個大包袱,遞給小王爺,小王爺身後的隨從取出銀兩,交了給她。

    「這些、這些……通通要了!」

    她的目光無意識地從一件件首飾上掠過,心思仍然停留在那粘土的配方上,忽然聽得小王爺的聲音響了起來:

    等二人從城牆上下來,拓跋小王爺又一臉熱情地邀請若水去逛店鋪,若水正在琢磨小王爺剛才說過關於築牆的事情,信步走進了一家首飾店中。

    小七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目光緊緊地盯著二人,眨也不眨。

    雖然離得遠,小七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能想像得到,那小王爺眼中一定是柔情似水。

    若水側過臉來,對拓跋小王爺說了一句什麼,只見拓跋小王爺連連點頭,雙眼凝視著若水。

    偏偏二人還肩並著肩,神態似乎很是親密。

    可看在小七的眼裡,卻刺激得他幾乎要冒出火來。

    遠遠看去,男的英挺,女的窈窕,只看背影,就是一對年貌相當的璧人。

    出乎小七意料之外的是,他二人並未像他想像的那樣,在南越城中到處遊玩,而在站在高高的城牆上,並肩看向遠方。

    遁著若水留下的這些微的痕跡,小七很快就在南越城中發現了她和拓跋小王爺的身影。

    雖然這股氣息極淡,似花香非花香,他還是一嗅就聞了出來。

    他對若水身上的味道熟悉之極。

    仆奴們只覺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麼東西閃過,等到定睛看時,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小七的眉輕輕一皺,閃身出了驛館的門。

    空氣中似乎還留著若水身上淡淡的氣息。

    ……

    他心裡補充了一句:我會用盡一切辦法,把你永遠留在南越,留在我的身邊!

    「我希望你,永遠不要和我為敵。」

    聽了若水的話,拓跋小王爺又高興了起來,他瞅著若水,低低地說了一句:

    既然如此,她就要趁留在南越國的這段時間,探一下他們建造城堡的秘密,這樣堅不可催的城堡,究竟有什麼弱點。

    南越……果然對東黎虎視眈眈,賊心不死!

    雖然拓跋小王爺的說話模稜兩可,若水卻探明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小王爺,趁著你我現在是友非敵,就有勞小王爺大駕,帶著我一游貴都如何?」

    「好!那就三日之內!」小王爺痛快地接過古塤,掛回腰間。

    「我相信小王爺您不是那樣的人,會做這種無聊的約定,三日之內,想必小王爺總會提起興趣聽曲吧?」若水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含笑看著他,仿佛洞察了他的心事。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一直沒有雅興,咱們之間的這個約定,就一直有效?」他半是玩笑半是試探地問。

    小王爺心中一動,斜眼看著若水。

    她的言下之意,似乎是自己想什麼時候來找她吹奏都行。

    若水一笑,風致嫣然:「此塤想來是貴重之物,放在我身邊唯恐有失,不如先交還小王爺,等小王爺有雅興聽曲的時候,再來找我為你吹奏豈不更好?」

    「你是要背棄信約?」小王爺不接,盯著她。

    「那……此物先奉還小王爺。」若水想了想,把手中的古塤送到小王爺面前。

    「不想聽!」拓跋小王爺正沒好氣,氣忿忿地一擺手。

    「小王爺,我和你的約定可還記得,不知小王爺現在可有雅興聽上一曲?」

    看著他氣呼呼的模樣,若水反而撲哧一笑。

    拓跋小王爺忍不住氣結,瞪著若水,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你真是口齒伶俐,你們東黎國的姑娘,確實比我們南越國的姑娘更牙尖嘴利。」

    若水毫不留情地斥道。

    「那只能說明小王爺你少見多怪,東黎國比我有勇氣的姑娘比比皆是,小王爺,別讓我笑話您沒見過世面!」

    拓跋小王爺久久地看著她,一字一字地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岡拉梅朵,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勇氣的姑娘。」

    「小王爺,我東黎雖不及你南越兵多,想滅我東黎,卻也不像小王爺說的那般容易!我雖是一介小小女子,來日戰場,我勢必與你一戰!」

    若水聞言,反而嗤的一笑,一雙清冷的眼眸像被瞬間點燃,光芒奪目。

    「難道你不怕嗎?我南越百萬雄兵,有了精良的武器之後,滅你東黎易如反掌!」小王爺緊盯著若水的眼睛,氣勢逼人地道。

    「如果是,那你我就是敵非友,小王爺,等我為你吹奏一曲,此塤原物奉還!」若水面不改色地說道。

    「是又如何?」

    小王爺一直微笑著,在聽到若水的最後一句話時,臉色突然一僵,然後臉上的笑意反而更深了。

    她直截了當地把話題挑明,然後觀察著拓跋小王爺的表情。

    「好吧,小王爺既然瞧出來了,我也不再相瞞。」若水索性落落大方地道,「咱們都知道,北曜盛產寒鐵,十三王子此番前來,想必是受貴國相邀,其目的不言而喻,小王爺,貴國是想對我東黎用兵嗎?」

    若水被他說破心事,不由臉上一紅,暗想自己真是小瞧了這位小王爺,他雖然爽朗,卻是個極其聰明的人物,自己在他面前耍心機,恐怕不易。

    「岡拉梅朵,你想知道什麼,只要你問,我就會告訴你,你不需要拐彎抹腳地來套問我的話,你想打聽十三王子的事,我可以知無不言,只要你答允我一件事。」

    拓跋小王爺看著她,忽然笑了。

    「十三王子這是第一次來南越嗎?」若水似乎不經意地問道。

    南越國如此隆重接待北曜使者,若說不是為了兵器一事,只怕連她這個不懂政事的人也瞞不過去。

    或許,她可以從拓跋小王爺的口中套問出一些有價值的消息。

    「哦?」若水的心中一動,十三王子!

    「你以為我是閒極無聊才來找你的嗎?」拓跋小王爺看了若水一眼,「北曜國的十三王子大駕光臨,父王讓我親自接待,我卻把他晾在驛館,想來帶你去領略一下我南越國的繁華和風土人情,你卻半點也不領情。」

    她口中的「夫妻」兩個字讓拓跋小王爺情不自禁地皺了下眉頭,然後又很快鬆開。

    若水揚了揚眉,道:「小王爺不急,我可很是著急,了卻這樁心事,我夫妻還另有要事,需得早日告辭。」

    「此事不急,我來找你,乃是有別的事。」

    拓跋小王爺凝視著她,然後落在她手中的古塤上,只見那小塤上繫著絲絛,顯然她很是重視此物,失落的心重新燃起了希望。

    若水取出古塤,「你曾和我約定,要我在你面前吹奏那首古曲,不如就現在如何?」

    「拓跋小王爺今日前來,想必是想讓我一踐前諾的吧?」

    若水卻轉開眼不再看他,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她簡直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你是說我浮誇?」他憋著氣問。

    「我記得有本書上說,越是浮誇的人,越是喜歡穿金光燦燦的顏色。」

    哪知道若水接下來的話,登時讓他的臉色一垮,陰沉得像要滴下水來。

    拓跋小王爺心中一喜,她的心裡果然有他,連他們第一次見面穿的衣服,她都記得。

    他和她初見的那天,他穿的這件衣服,差點耀花了她的眼睛。

    「記得。」若水抿唇一笑。

    「還記得這件衣服嗎?」

    拓跋小王爺沒有忽略若水眼中閃過那抹欣賞的光,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若水的眼睛微微一眯,就連她也不得不承認,拓跋小王爺長得確實讓人賞心悅目,看著他,就像是看著草原上一道亮麗的風景。

    明亮的陽光照在他健康的小麥膚色的面容上,讓他的整張臉龐都煥發出一種耀目的光采,就連他特意換上的那件閃爍著燦然金光的袍子,都無法掩飾他自身的風采。

    聽到背後的腳步聲,拓跋小王爺回過身來,對著若水微微一笑。

    她取出古塤,走出帳篷,一眼就看到拓跋小王爺正負手而立,背對著她,似乎在眺望天邊的白雲。

    若水想了想,決定還是見他一見,順便了卻此行的心愿。

    他特意選了小七出門的時機來見自己,用意可想而知。

    這滿驛館都是他的人,自己和小七的一舉一動,他自然瞭若指掌。

    若水壓根也不覺得奇怪。

    小七前腳剛踏出驛館,拓跋小王爺後腳就來了。

    讓小七百般不解的是,他的水兒,為什麼會答允那小王爺的所求,難道她看不出來,那拓跋小王爺,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麼!

    而且確實如十三王子所說,是拓跋小王爺親自來請太子妃,前去遊玩南越國都。

    十三王子並沒有說謊,當小七趕回到驛館的時候,若水果然已經不見了人影。

    十三王子的最後一句話,就像是石破天驚一樣,讓小七一下子呆住了。

    「太子殿下,我說過,玉簪一事,我無可奉告。太子殿下如果有心,自然會發現玉簪中的秘密。時辰不早了,我昨夜出宮的時候,似乎聽拓跋小王爺說起過,他今日會邀太子妃把臂同游都城,太子殿下,如果你也打算一同前去看看的話,那我就不耽擱您的時間了!」

    「舅舅!那枚玉簪……」

    小七不甘心地看著他,沒有打聽到母親的消息,他怎麼能離開呢?

    他拂了拂衣袖,竟然是送客的意思。

    「太子殿下,你是東黎國的太子,我卻是北曜國的使臣,咱們各負所使。這裡畢竟不是東黎,我們見面諸多不便,日後如果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太子殿下還是不要到這裡來找我了!」

    他動了動唇,正在再求懇,十三王子卻站起身來。

    他一口拒絕,大出小七意料之外。

    「如果你是想問我關於那件禮物的事情,那我只能說無可奉告。因為我曾經應允過那人,絕對不和任何人說起此事。之所以把它轉送給你,我也只是受人之託,你不必謝我。」

    他正想問一下玉簪的事情,哪知他的話還未出口,就被十三王子打斷了。

    說到這裡,他話風一轉,說道:「舅舅,公事已經談完,我們接下來不妨談談私事如何?關於……」

    他收回了和十三王子對視的目光,微微一笑,道:「既然此事關係於南越和北曜兩國的私事,我身為東黎國的太子,自然不便相詢,王子殿下不必介懷。」

    聽到十三王子坦然承認,小七反而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我的確的奉皇帝的旨意來南越國洽談兵器交易一事的,至於交易的金額和數量,恕我不便對太子殿下直言。」

    十三王子沉默了一下。

    對這個問題,小七回答得乾脆。「只要您說是,我就信!」


    「若我說我在回北曜國的途中接到皇帝的聖旨,才轉道來到南越國的,太子殿下可願意相信?」十三王子淡淡地道。

    「您是我舅舅,我不想無端猜疑您的用意,所以我才親自來問您,希望能夠親耳聽到您的答案。」小七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我聽出來了!」他笑了笑,霽月光風的俊美面容表情淡定。「太子殿下對我有所猜疑。認為我上次不顧你的挽留,急匆匆離開的東黎國,是為了趕赴南越國洽談下一筆兵器的交易?」

    北曜國十三王子毫不迴避,清澈純淨的眸子可以讓小七從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若我說是用甥舅之情來談公事的,王子殿下覺得如何?」小七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的眼睛。

    聞言,十三王子又是一笑:「太子殿下的這一聲舅舅,讓我覺得自己徒然老了好幾歲啊!不知今日太子殿下前來,是來與我談公事的,還是敘甥舅之情的?」

    「不敢,是舅舅您心中有事,錯過了烹茶最好的時機。」小七放下手中的茶杯,若有所指地說道。

    十三王子哈哈一笑:「竟然被你品出來了,看來,太子殿下的品茶水平越來越高了。」

    小七執起茶杯細細品了一口。「煮的火候似乎有些老了。」

    「你試試看,我今日這茶的滋味如何。」

    他纖白如玉的修長手指提起茶壺,才小七面前的空陶杯上倒了半盞茶,然後才給自己倒上。

    十三王子卻一擺手,對他一笑,道:「茶可以了。」

    小七張了張嘴,正準備開口問玉簪的事情。

    「多謝王子殿下,禮物我已經收到了。」他開門見山的說話,讓小七一驚,對方仿佛已經知道了他的來意一般。

    「離開東黎國之前,我派人送給你的禮物收到了嗎?」

    十三王子放下手中的茶葉罐,這才抬頭看向小七。

    小七依言,坐在他的對面,卻默不作聲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十三王子安然地笑著,指了指茶具,「看,我剛剛把茶葉添進去,恐怕還要讓太子殿下稍等片刻。太子殿下,請坐。」

    「昨天在南越國皇宮見到太子殿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今天必會來找我,所以特地為殿下準備好了熱茶。只是沒想到,太子殿下來得比我估計的還要早了一些。」

    十三王子用來煮茶的還是那套小七在東黎國見過的茶具,粗陶的材質,沒想到他居然一直用到現在。

    小七對他的這種隨便的態度不以為忤,反而覺得親切。

    聽到腳步聲傳來,十三王子正低頭在往沸水裡面添茶葉,連頭都沒有抬,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進來吧。」

    顯然帳篷內,十三王子正在煮茶。

    被隨從引領著走進這頂帳篷的時候,遠遠地,小七已經聞到了一陣茶葉的清香。

    其中最豪華最奢侈的那頂帳篷,自然就是十三王子所居。

    北曜國在南越國的行館,離拓跋小王爺為兩人安排的驛館並不太遠。

    小七也感覺到了若水的猜測,他卻不願相信,更不想相信……

    「不管他來意如何,明天,我都一定要去拜會他!」

    若水並不像小七那樣,對這個神秘莫測的十三王子有著一種近乎執著的親近,她就像一個旁觀者,所謂旁觀者清,她隱隱感覺到事情並不簡單。

    這位十三王子確實是一個不可輕忽的人物。

    是的,小七說的不錯。

    聽了小七的話,若水也不由陷入了沉思之中。

    「離開東黎國的時候,他親口跟我說過,北曜國皇室和朝堂的局勢吃緊,所有他必須趕回去,連我對他的挽留都推拒了。可是,在短短的時間內他又出現在這裡,你說,他是為何而來?」

    小七肯定地說道,他的嘴角露出一抹帶著一些苦澀味道的冷笑。

    「不用猜!我幾乎可以肯定他是因為武器交易的事情來的。」

    若水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你在猜測十三王子來到南越國都城的目的?」

    那是因為什麼?

    聞言,小七卻對她笑了笑。「我不是因為這個。」

    「沒關係,我們又不是馬上要離開南越,明天,你到他的行館去拜會就是了!」

    回去的馬車上,雖然小七已經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但她能看得出來,小七的心裡有著淡淡的悵然,因為整個晚會上,十三王子只和他說過一句話,而他心中藏著的疑問始終得不到機會開口詢問。

    他可以說他很在乎自己這唯一一個來自母族的親人。

    若水知道,小七外冷內熱,尤其重視親情。

    每每看到他,小七總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讓他想要不由自主的靠近。

    他的體內和自己一樣,都流淌著北曜國人的血液。

    在他的心目中,這位十三王子的地位和別人截然不同。

    十三王子此番來到南越,和自己不過是前後腳之差,他定有深意。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看到這般情形,小七的眼中光線慢慢地凝聚起來。

    兀立汗整個晚會上都陪在十三王子的身邊,兩人似乎相談甚歡。

    小七原本想找個機會,詢問一下十三王子那枚玉簪的事情,可始終不得便。

    這場有驚無險的成親儀式總算是圓滿結束了……

    箭頭射在巴特爾胸前衣袍上的時候,現場再次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

    「嗖……撲!」

    看到拓跋盈香重新將箭頭對準了自己,巴特爾暗淡的臉色又重新綻放了光彩。

    拓跋小王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終於還是後退一步,讓開了身體。

    「哥,你擋在我旁邊幹什麼?我要繼續完成我的成親儀式了。這個,你總不能再制止了吧?」拓跋盈香跺了跺腳,一臉嬌嗔的看著拓跋小王爺。

    雖然盈香是他的親妹妹,他也絕不允許她侮辱他心愛的姑娘。

    這種箭雖然不傷人性命,但若是被她當眾射中,卻是一種極大的侮辱。

    同時,他也提防著她手中隨時有可能射出去的禿頭箭。

    拓跋小王爺微眯著眼睛打量著她,好像想確定她說的到底是不是真心話。

    拓跋盈香卻動也不動,她眯起眼睛看了小七和若水好一會兒,突然撇了下嘴巴:「你們這些人,一定都不好玩!原本想嚇一嚇你們的,哼,無趣之極!」

    拓跋小王爺勃然而怒,他的目光冷然,緊緊地盯著盈香:「我再說一遍,把弓箭放下!」

    拓跋盈香冷冷地笑了起來:「你也喜歡她,對不對?可惜她嫁人了!哥,你不失望嗎?你不憤怒嗎?」

    「親愛的哥哥,你也怕我傷著她嗎?」

    拓跋小王爺一閃身,搶到了她的身邊,伸手去奪她手中的長弓,卻被她避了開去。

    「香兒住手,不得無禮!」

    拓跋盈香勾起唇,雖然在笑,但眼神突然變冷,弓弦也被她拉得更緊了些。

    「哼,果然把她護得夠緊的。」

    他腳下一動,已經擋在了若水的身前。

    雖然明知道拓跋盈香手裡的是撅去了箭頭的禿頭箭,但小七還是很不喜歡別人用箭對準若水的感覺。

    說著手中的箭頭一轉,一下子對準了若水。

    拓跋盈香突然「撲哧」一笑,語音輕蔑地說道:「我就知道,你以前都是裝出來騙我的!你拒絕了我,就是為了她?」

    就在這個時候。

    現場的氣氛再次變得緊張起來。

    他的拳頭握得緊緊的,目光中露出像豹子般兇狠的光芒。

    而真正的新郎巴特爾,卻完全被所有人摒棄在視線之外。

    面對拓跋盈香的箭頭,小七的臉,從眼角到嘴角,動都沒有動一下。

    人們的視線再次向拓跋盈香箭尖所指的人選看了過去。

    每個人都在想,是啊,公主殿下屬意的新郎,究竟是誰?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把眾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都轉移到拓跋盈香的身上。

    十三王子環視著周圍,看到拓跋盈香手中拉開的長弓,笑道:「我來得真是巧,正好遇到公主殿下射箭選婿這一節,公主殿下的新郎,不知是哪位啊?」

    小七壓抑住內心的驚詫和激動,對著十三王子回了一禮。

    十三王子目光一轉,見了小七和若水,點了點頭,微笑道:「你們也在這裡。」

    十三王子一臉和煦春風般的笑容,呈上禮單,說了幾句得體的祝禱之詞,讓兀立汗又是一陣大笑。

    「小女出嫁,十三王子殿下居然親自駕到,真是讓我南越蓬蓽生輝。」兀立汗笑道。

    兀立汗卻像是早有所料,呵呵笑著,和剛剛踏入大殿的那名風華絕代的十三王子見禮寒暄。

    離開東黎國的時候,北曜國十三王子不是因為北曜國皇室和朝堂的局勢吃緊趕著回國了嗎?怎麼又到了這裡?

    小七和若水對望了一樣,均在雙方的眼中看到的一抹凝重的表情。

    聽到這聲稟報,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啟稟陛下,北曜國十三王子到……」

    就在這緊張到極點的氣氛中,突然遠遠傳來的一聲稟報,打破了僵局,讓所有人都透出一口氣來。

    聽著賓客們交頭接耳的話語,巴特爾的臉色變得難看之極,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目光死死地盯著小七。

    「這位太子殿下果然咱們的巴特爾更容易討得公主殿下的歡心呢。」

    「是啊,咱們南越國的規矩就是,公主的箭最後射中了誰,誰就是她的新郎。」

    「盈香公主難道變了心意,想嫁給這位東黎來的太子殿下嗎?」

    拓跋盈香的箭尖直直地對著小七,讓所有在場的賀客們都大為詫異,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兀立汗瞪大著一雙眼睛看著女兒,又看看小七,眼中的眸光現出一絲厲色,只是一閃而過,並沒有讓任何人發覺。

    巴特爾臉上的笑凝固在了臉上,他那因為喜悅而放光的眼睛,也迅速由驚愕、不可置信,而變得冷厲堅硬,牢牢地鎖在了小七的臉上。

    拓跋盈香和小七在東黎國的那段往事,拓跋小王爺回國之後,瞞得密不通風,除了當事人之外,無人得知。

    在場的賀客們覺得氣氛有異,紛紛順著拓跋盈香的目光看向了小七,臉上露出了詫異之色。

    小七卻連眉梢卻不動一下,表情更是絲毫不變,在人人堆滿笑臉的熱鬧婚慶場合里,他一臉的冷然貴氣,顯得他越發的卓然不群。

    拓跋小王爺看到這一幕,輕輕勾了勾唇角,不動聲色地退開一步,留出更大的空間給了妹妹。

    她怔怔地望著小七,右手慢慢地握成了拳,目光中露出複雜難辨的神色來。

    突然之間,她的身子一顫,目光一下子看到了人群中的小七,手指一抖,箭尖險些落地。

    拓跋盈香妙目流轉,箭尖在人群中慢慢地移動。

    所有的賓客們都屏著呼吸等待著這一刻。

    等到拓跋盈香的箭射中巴特爾的胸口,二人才算真正的禮成。

    現在正在進行的就是南越國婚禮的最後一個環節,新娘用包著紅紗的禿頭箭射向新郎,寓意「夫妻同心,無往不利!」

    賓客們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目不轉睛地看著拓跋盈香手中的箭尖。

    巴特爾早已經站到了大殿的另一端,嘴角含笑,滿眼期待地看著拓跋盈香。

    只見拓跋盈香舉起了手中的長弓,旁邊有人遞上了一隻包著紅布的箭,她伸手接過,搭弓上箭,緩緩拉開了長弓。

    若水的目光看向拓跋盈香。

    開始?

    「好!」兀立汗點點頭,又看著女兒。「香兒,開始吧!」

    「巴特爾必不敢虧待公主殿下!」那新郎巴特爾挺起胸膛,朗聲答道。

    他半是玩笑半是警告的看著站在拓跋盈香身旁的新郎。

    「香兒,你今天就要嫁人了,以後可不許再胡鬧,要好好聽你夫婿的話,巴特爾,我這個女兒雖然頑劣,但你可不許欺負於她,知道麼?」

    兀立汗站起身來,威嚴而又慈愛的目光看向被眾人圍繞著的拓跋盈香。

    她詢問地看向小七,小七卻抿緊了嘴唇,一言不發。

    若水好奇地睜大眼睛,不明白新娘子在婚禮上要拿弓做什麼。

    拓跋盈香接過長弓的那一刻,喧鬧的現場再次變得安靜下來。

    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他就又迅速恢復了常態,笑容滿面地把手中的一把弓,遞給了拓跋盈香。

    拓跋小王爺一直面露笑容地看著二人,突然間目光一轉,視線落在小七的身上,臉上的笑容不由陰沉了下去,眼睛一眯,透出鋒利寒冷的厲光。

    這時候,滿殿的賓客把一對新人圍繞在中間,每個人手中都端著酒碗,紛紛把杯中的美酒彈向二人,同時發出祝賀的聲音。

    兀立汗滿意地哈哈大笑。

    新郎的衣袍一角已經被火焰燒焦,他卻並不在意,背著新娘邁進了大殿,小心翼翼地放下了新娘。

    賓客們爆發出如雷的喝彩聲。

    「不愧是我南越國的巴特爾!」

    「果然是勇士!」

    「好!」

    新郎卻毫不遲疑地背起拓跋盈香,向著熊熊燃燒的火堆大步跨過,一連跨過三個火堆,臉上神容不變,沒有半點懼色。

    此時火勢被風吹得正急,噴吐著烈焰,直有一人多高,火星四濺。

    一對新人來到了殿門口的火堆旁,停下了腳步。

    當時她就曾經留意到此人與眾不同,原來……他就是拓跋盈香選中的夫婿!

    這拓跋盈香公主嫁的男人,就是昨天跟在拓跋小王爺身後的那名騎兵首領。

    原來是他!

    若水驀然想起。

    她的目光一轉,看向小七,發現小七也正在注目在新郎身上,然後對著自己微微點頭。

    若水一眼就認了出來,那穿著一身紅裳的少女正是曾經來過東黎的南越公主拓跋盈香,而她身邊的英偉男子,也很是眼熟,仿佛在哪裡見過,卻一時想不過來。

    男的身材高挺健壯,女的身姿窈窕動人,二人都穿著鮮艷的盛裝,肩並肩向著大殿而來。

    長道的另一頭,出現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的身影。

    殿外的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門口生起了三堆火焰,正在熊熊燃燒。

    小七和若水精神一振,和所有賓客一起,注目看向大殿的門口。

    拓跋小王爺笑如春花,拍了拍手,只聽得鞭炮齊鳴,鑼鼓之聲大作。

    兀立汗心情甚佳,他轉頭對拓跋小王爺笑道:「時辰到了,婚禮開始吧。」

    等兀立汗盤膝坐下之後,賓客們開始一齊向皇帝陛下道賀。

    南越國人講究的是席地而坐,席中不設高椅,就連兀立汗也不例外。

    小七不卑不亢地謙遜了幾句。

    兀立汗哈哈一笑,爽朗地一擺手,道:「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遠來是客,不必多禮,請坐,兩位能夠前來參加我家小女的婚禮,實是不勝之喜。」

    小七和若水馬上知道了這個形貌威嚴的男人是誰,站起身來,對兀立汗按照東黎的禮節,行下禮去。

    所有的賓客們一起右手撫胸,單膝下跪,向兀立汗行禮。

    他說完這句話,就大步上前。

    兀立汗若有所思地打量了若水幾眼,點點頭:「果然不同於尋常的姑娘,兒子,你的眼光不錯!」

    拓跋小王爺的目光掃過若水的臉,垂下眼帘,應道:「是。」

    他腳步一頓,「那二位就是來自東黎的太子和太子妃?」

    剛剛踏入大殿的兀立汗,也是一眼就看到了與眾不同的兩個人。

    讓在場的每個人都無法把視線從二人的身上移開。

    小七和若水的席位被安排在很顯眼的位置。

    沒想到這樣一個小國的太子和太子妃,會是這樣出眾拔萃的人物!

    那不是遠遠弱於他們南越的彈丸小國麼?

    東黎?

    一直聽到拓跋小王爺的招呼聲,眾人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每個人都在想,這樣風姿出眾的少年少女,是哪裡來的貴客?

    賓客們都睜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這恍如神仙眷侶般的二人。

    可當小七和若水步下馬車,出現在宮道上時,喧鬧的現場突然出現了一陣短暫的靜默。

    南越公主成婚,宮中來賀的賓客眾多。

    長長的宮道盡頭,一個陽光般的少年,沐浴在夕陽中,露出燦爛的笑容,對小七和若水微笑道。

    「尊敬的來自東黎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歡迎來到我南越國的皇宮,希望你們能夠在這裡玩得開心。」

    熊熊的烈火可以驅散猛獸和寒冷,也可以表現草原民族的熱情。

    無論是在生活艱苦的牧民部落,還是在拓跋小王爺精心安排的歡迎宴會上,草原民族似乎把舉行篝火宴會當成是對客人的最大尊敬。

    來到南越國那麼多天,好像若水和小七參加的每次晚會都離不開篝火。

    巨大的宮門廣場上,有奴僕來來回回地往中央堆放木材,一看就知道又是在準備篝火晚會。

    南越國的皇宮與東黎國有所不同,占地更廣,建築物分布得並不密集,和東黎國宮中雕樑畫棟的精緻奢華不同,這裡處處都透露出草原之都的雄渾大氣。

    小七和若水換上了東黎國的服飾,坐在馬車中,前往南越國的皇宮。

    南越公主拓跋盈香的婚宴安排在日落之後。

    拓跋小王爺昨夜那勢在必得的眼神,就像一把尖刀,刺在他的心間……

    小七的心頭卻飄過一抹烏雲,攬緊了懷中的姑娘。

    「好。」若水爽快地點頭。

    小七卻對這個問題毫不關心,他伸臂攬過若水,「等婚宴一事結束,你趕緊找小王爺履行前約,然後咱們就去尋找解藥,再去尋我娘親的行蹤。」

    「不知那南越公主要嫁的人,會是怎樣的一個勇者呢?」若水支著下巴,斜眼瞅著小七:「我記得,她可是立下誓言,要嫁這天下最勇敢的男人。」

    水兒果然比他心思穎透,這場喜宴,絕不像他想的那樣簡單!

    她怎麼會把喜慶的婚宴和龍潭虎穴想到了一起,可轉念一想,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小七看著她,忍不住失笑。

    「我懂。」若水點點頭,握緊了小七的手,「別說是區區一個婚宴,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會陪你一起去闖。」

    「是。」小七吸了口氣,正色道:「這是南越國的皇帝親自下的請帖,你我非去不可,這代表了南越和東黎兩國的邦交,水兒,你懂麼?」

    若水的眼珠一轉,馬上就猜到了,抿著唇一笑。

    「就是那個和你結下吻袖之盟的南越公主?」

    「拓跋盈香。」

    小七的神色有點怪怪的。

    等那奴僕退出了帳外,若水轉向小七,狐疑地看著他。

    「小七,怎麼回事?是誰的喜帖?」

    小七匆匆掃過,臉色變得凝重起來,他只略一沉思,便點頭道:「好,請派人回復貴國的皇帝陛下,我和太子妃會準時赴會。」

    若水抬手取過喜帖,上面寫的彎彎曲曲的南越文字,她看不懂,便遞給小七。

    小七和若水對望一眼。

    奴僕總管畢恭畢敬地出現在小七和若水面前,雙手呈上一隻托盤,盤子裡放著一張大紅色的喜帖。

    「太子殿下,太子妃,這是我國王上派人送來的請帖。」

    ……

    終有一日,他會把那個男人在她心裡的位置,連根拔起!

    只要她還在南越國一天,她就始終握在他的手心。

    拓跋小王爺跨上駿馬,挺起胸膛,驕傲而自信地策馬飛馳下山。

    「走罷。」

    讓所有為他提著心的護衛們都暗自鬆了口氣。

    他的臉上重新掛上了雲淡風輕般的笑容,微笑著轉過身來。

    拓跋小王爺因痛楚而變得可怖的面容慢慢地恢復了平靜。

    他是草原上最強的男人,他一定會把屬於他的女人,從別的男人那裡搶過來,不止是她的人,更包括她的心!

    那個男人讓他嘗到了有生以來最難忘的痛,這個滋味,他一定要原封奉還!

    這樣的痛!

    他俊美的容顏變得猙獰。

    拓跋小王爺臉部的肌肉扭曲了。

    儘管早就知道她嫁了人,可沒想到,親眼見到、親耳聽到,心愛的女人在別的男人懷裡的滋味,會是這樣的……疼!

    那裡,有一條名叫嫉妒的毒蛇,正在狠狠地啃噬著他的胸腔,讓他的全身都因為疼痛而微微發抖。

    拓跋小王爺的心,很疼。

    而且,敢去打擾小王爺的人,他的下場就只有一個!

    因為每個人都知道,小王爺只有在心情最不好的時候,就會來到這裡。

    在他的身後,遠遠地站著他忠心的護衛們,卻沒有一個人敢靠近他的身邊。

    他始終動也不動,目光遙遙地望著驛館的方向。

    夜露打濕了他的衣衫,又被升起的暖陽曬乾。

    從黑夜到黎明,從黎明到太陽冉冉升起。

    他不知道在這裡站了多久。

    遠處的山巔,一條挺拔修長的人影靜靜地佇立著。

    他的唇沿著她光滑的臉頰移向她的唇邊,堵住了她抗議的一聲呢喃……

    小七瞅著她微紅的臉龐,把嘴唇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昨夜,我還來不及做什麼,你就睡著了。現在,你要補償我。」

    若水的臉一紅,他好像並沒做什麼,否則她不會察覺不出來身體的異樣。

    「我有沒有做什麼,你難道不知道?」

    小七斜睨著她。

    「那……你有沒有對我做什麼?」若水對昨晚後來發生的事一點也想不起來。

    若水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簡直為他孩子氣的舉動好氣又好笑。

    「是。」小七坦然道,「誰叫他那麼肆無忌憧地盯著你看,還緊緊地跟在咱們後面像只趕不走的蒼蠅一樣,我索性演一齣好戲給他瞧。」

    她抬眼看向小七,眸子裡有瞭然的笑意,和些微的惱意,咬著嘴唇道:「你乾的?」

    那件精美繡著金邊的衣裙已經被撕成了兩半。

    若水眼中煥發出喜悅的光彩,隨後目光一瞥,落在地上那件月白色的長裙上,不由得一怔。

    「好,我陪你。」小七想都不想地說道。

    若水點點頭,偎進他的懷裡,低語道:「是,我想我爹了,等咱們回去後,我想回去住上幾日,多陪陪他老人家。」

    「想家了?」小七翻身而起,伸臂攬在她的腰間,黑眸中涌動著柔情。

    「咱們回家了嗎?」她環視著周圍,隨後意識到這一切只是似曾相識,並不是自己的家。

    周圍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一時間,她仿佛回到了舊日的家中,有種夢裡不知身是客的迷茫。

    若水怔了怔,隨著視線越來越清晰,看著眼前那張熟悉的容顏,喃喃叫道。

    「小七?」

    她抬起手,遮住那道刺眼的光線,緩緩睜開帶著些許酒意的雙眼。

    清晨的陽光透過帳篷的天窗,照在若水的臉上。

    他有把握,也有絕對的信心,他絕不會讓任何人,把她從自己身邊奪走。

    他的水兒,是屬於他的!她的心裡,永遠也不會有拓跋小王爺的半個影子!

    拓跋小王爺就算用了再多的心思,也全是白費!

    看著眼前這似曾相識的布置,他握緊了拳。

    他抱著她,從水中一躍而出,徑直進入了拓跋小王爺精心為她準備的帳篷。

    她的酒意發作,已經完全陷入了熟睡之中,對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毫無所覺。

    小七的黑眸中閃過一抹厲光,然後溫柔地落在若水的臉上。

    終於走了嗎?

    拓跋小王爺再也聽不下去了,飛身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圍牆內,再也聽不到半點若水的聲音,只有激盪的水聲,一波一波地響個不休。

    遠遠地跟在他身後的手下和奴僕們看著拓跋小王爺難看之極的臉色,一個個噤若寒蟬,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月光下,拓跋小王爺的目光中像要噴出火來,他的臉漲得通紅,馬上變得慘白如紙。

    接著她的聲音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只發出了一聲悶哼。

    「……」

    「嘻嘻,好癢,別鬧……」

    「小七,別……別這樣……唔……」

    每一聲都像是鞭子,抽打在他的心間。

    但他卻聽得清清楚楚!

    雖然那麼輕,被風一吹就飄散了。

    圍牆內,若水的低吟一聲聲飄了出來。

    拓跋小王爺的牙咬得咯吱直響,手背上的青筋更是一根根凸了起來。

    他是故意的!絕對故意的!

    當她的男人看到她穿著自己送給她的衣裙,居然還笑得出來,原來……原來如此!

    怪不得!

    那一撕就像是撕裂了他的心。

    他知道,他為她精心準備的衣裙定是被那個男人撕成了兩半。

    圍牆外,拓跋小王爺的身子不由一震,目光中露出痛楚的神情。

    「嘶……」一聲長長的衣袂被撕裂的聲音。

    微醺的她,比平時更多了幾分動人的風情,讓他再也把持不住,他抱著她,滑入了溫泉之中。

    小七抱著若水,把她輕輕放在湖邊,撫著她酡紅的雙頰,心中情意激盪。

    月光下的仙女湖,平靜的湖面倒映著天上的星光,比白天更多了一層神秘感。

    隱身在暗處的拓跋小王爺用力握緊了拳頭。

    「不,你沒醉,醉的人……是我。」小七低低地一笑,他辨明了方向,邁開大步而行。

    「小七,我是不是醉了……」她帶著醉意的呢喃聲,順著風聲飄了出去。

    若水被小七抱在懷裡,夜風一吹,酒氣上涌,她只覺得連天上的星星都在旋轉。

    等到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黑暗中,他霍然起身,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他的視線一直牢牢地盯住二人的背影,眸光閃爍不定。

    隨著小七和若水的身影漸漸遠去,拓跋小王爺手中的純銀小刀被他捏得彎成了一把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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