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輕剛剛說完沒事,耳邊忽然響起一陣驚呼……
「潮水!」
尖叫聲瞬在四面八方響起,雲輕抬頭,巨大的潮水以比方才洶湧了幾倍的態勢,從遠處瘋狂的湧來,速度比之前至少快了一倍,潮頭的高度也比方才高了三分之一。
幾乎只不過是幾秒鐘的時間,高高的水牆就到了眼前。
「死吧,死吧,死吧!」
「我要血,我要血,我要血……」
狂暴的意念從潮水中兇殘地湧來,雲輕腦海深處像是被一根針刺入一般,讓她痛的幾乎無法說話。
「水……不對勁……快跑……」
有人被水嚇住了,可是更多的人則是毫不在意地看著,還安慰旁邊的人:「沒事的,水到了廊橋自然就會落下的。這裡的建築是幻雪島專門測量過的,潮水絕對過不來!」
旁邊的小男孩子看到雲輕慘白的臉色,還以為她是被嚇到了,嘻嘻笑著:「你怎麼那麼膽小呀,不會有事的!」
不對,不對!
雲輕腦中響起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死吧!」
「我要血肉,要白骨,來吧……」
「走!」她聲嘶力竭地喊了出來:「快走!」
可是,這麼多人,根本沒有人聽她的。
而且,這裡是海中的廊橋,除了一些固定的出入口之外,別的地方根本沒有辦法可走。就是有人害怕,也只能停在這裡。
潮水越來越近了,說起來緩慢,真的發生的時候,也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巨大的水牆像是世界末日一樣,鋪天蓋地。
人們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他們真的發現危險了。
這堵浪潮並沒有像之前的一樣在廊橋前方落下,而是越來越高,向著他們一直撲過來。
「救命……救命啊!」嘶嚎聲,悽厲地響起。
可是,已經晚了。
水流狠狠地十幾米高的天空中砸下,浪橋上的人根本經不起這麼大的衝擊力,水花落後,除了極個別的人之外,足有一半以上的人,都落入了海中。
「女兒!」
「夫君……夫君……」
「救命,救救我娘!」
衝擊過後,一片狼藉。
夜墨和洛塵早在發覺事情不對勁的第一瞬間,就一左一右將雲輕護在了懷中,除了被海水打的生疼之外,雲輕好歹留在了廊橋之上,可是,那個小男孩子,還有他的幾個同伴,卻是全都落在了水中。
「這是怎麼回事?東海的潮從來沒有這麼兇惡過!」
廊橋附近是有幻雪島的人駐守的,就是為了防止發生意外,但看到這一幕,她們也全都傻了。
「還愣著做什麼!救人!」夜墨一聲怒喝,總算把那些木樁子似的弟子們都驚醒了。
她們這才反應過來,匆匆忙忙地想辦法救人。
幻雪島之中,有念力的弟子不少,有好些都是水屬性的,守在這裡的人,也大都是以水屬性為主。
她們紛紛集起念力,不住地作用在海水上。
「起!」一片海水托著被裹挾在裡面的人升出海面,往岸邊的方向快速移動。
「退!」海潮略略下降,讓不少人能露出口鼻。
所幸,這裡是近海,海水並不算特別深,東海人又幾乎都識些水性,略微穩住之後,就開始自己往岸邊游。
場面,似乎被控制住了一些,雲輕也略略鬆了口氣,立刻準備將那小男孩子和他的同伴救上來。
然而,就在夜墨使風力將那小男孩托起的時候,一陣尖叫卻猛然響起。
「啊!」
「我的腿!」
隨著叫聲,一片片鮮紅的水花從水底翻攪上來,而正在往岸上游著的人也瞬間失去動力,一個個往海面下沉去。
「什麼東西?」
「鬼!一定是水鬼!」
「快逃啊!」
水下,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血紅色的水花越翻越多,幾乎每一片海域之上,都有一朵一朵紅色花朵,觸目驚心。
「救救他,姐姐你救救鐵蛋!」小男孩被夜墨帶了上來,抓著雲輕的裙子哭喊。
他的小夥伴還沉在水下,而就在小夥伴的身後,一串水花急速駛來,馬上就要到他的身邊。
水下的那個孩子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拼命地往前游著,連脖子上的青筋都掙了出來,可是他人小,手腳也短,又能有多快的速度。
宗靖甩手將一柄短刀插入水下,可那生物皮膚也不知道是什麼做的,竟然一扭一滑,那短刀就從它的背脊上滑了開去。
「鐵蛋!鐵蛋!」小男孩子拼命嘶吼:「你游啊,你快游啊!」
那個生物離鐵蛋已經不足一米,略略露出了水面,一張嘴,滿嘴的白牙森然,幾乎泛著寒光。
強烈的意念再次響起……
「死!」
「我要血……」
雲輕用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之時,滿目冰色。
她上前一步,站在廊橋最前方,念力像是一張大網一般向四面八方幅散開去。
「滾!」
不管你是什麼怪物,滾!
不管你們想要做什麼,滾!
普天之下,走獸,飛鳥,昆蟲;胎生,卵生,濕生……
但凡所動之物,皆聽我號令。
我要你們……滾!
一瞬間,海浪忽平。
被咬著的,松嘴了……
被往下拖拉的,鬆開了……
那鐵蛋本來快要被追上,可是身後的怪物也不知怎麼了,竟突然停下。
小男孩子見狀狂喜,大吼:「快,快游過來!」
夜墨的風將他托起,一直放到廊橋上。
劫後餘生,鐵蛋幾乎傻掉了,直到確定自己真的安全了,才忽然反應過來,嘴巴一癟,放聲大哭起來。
這哭聲,海邊到處都是。
沒有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海中有怪物,這怪物突然到來,又突然離開,咬死了他們中的許多人,但幸好,更多的人都活了下來。
雲輕踉蹌了一下,往後連退了幾步。
夜墨眼明手快,一把接住。
又有一隻手向前一伸,直接按在了她的脈門上。
「我沒事。」雲輕癟了癟嘴,她只是剛才好像念力用的過度了,所以一下沒站穩。
洛塵根本不理她,探過腕脈才抬頭,夜墨立刻追問:「怎麼樣?」
「沒有大礙,不過,也要好好休息。」
雲輕墜崖之後又產子,身體傷的是根本,本來透支念力對身體傷害就很大,對雲輕這樣底子本來就不好的,傷害更大。
夜墨面色立刻就黑了,手臂在雲輕腰間膝下一橫,直接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殿下……」這麼多人,不用這麼高調吧。
「閉嘴!」他什麼都能忍,都能縱著這女人,惟有和她身體有關的事情不行。
雲輕想了想,決定還是暫時沉默的好。
「夜墨!」走下長廊,有人叫他,看到東海子云幾個起落,直接就到了他們身邊。
「輕兒怎麼了?」一眼,就看到雲輕被抱著。
「沒事!」
「亂用念力。」
雲輕看著夜墨,不滿。
太沒有默契了,真的是他喜歡的人嗎?
東海子云皺起了眉頭。
「怎麼回事?」夜墨直接問東海子云,這裡的事情,沒人比東海子云更清楚。
「說來話長,我先把這裡處理了,你們在驛館等我,我回去再和你們解釋。」眼下海邊亂成一片,東海子云不可能不管不顧。
夜墨也知道這裡的事情需要東海子云處理,點了點頭,就直接帶著雲輕離開了。
驛館裡,茶茶捧著一碗藥,嚴肅地看著雲輕。
「能不能不喝?」雲輕皺眉,嫌棄地看著碗。
「王女,不能任性!」茶茶可不妥協,先前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可怕了,她到現在還有些驚魂未定。
而雲輕的身體是所有人的重中之重,是絕對不能馬虎的。
「那……要不按著方子,你去重熬一碗?」洛塵熬的藥,誰敢喝啊?
沒準藥的確是治病的,可卻把人難喝死了。
「洛神醫說,不行。」茶茶還是一臉嚴肅。
雲輕把臉埋在枕頭裡,很想死一死。
她又不是故意的好不好?當時那種情形,如果她不使用念力,也許那個小孩子就要死了啊?
而且海裡面的那麼多人,都有可能會死的。
她不是聖母,可是也做不到看著無辜的人死而無動於衷。
要知道,她可是軍方的,她有一個軍人最基本的操守。
就像她救下那些獸人一樣,有些事情是底線,絕對是要遵守的。
「王女,早晚都要喝,晚喝不如早喝,要是涼了,說不定更難喝。」
有這麼安慰人的嗎?是不是她的侍女?
雲輕恨恨地瞪了茶茶一眼,終究還是接過了碗,閉著眼睛,一飲而盡。
真的,超難喝啊~
但這個時候,是沒有人會同情雲輕的,和她的身體比起來,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事情了。
夜墨也沒有在房間裡,顯然是防著雲輕撒嬌,雲輕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想想不久之前還幸災樂禍夜墨要喝洛塵的藥,想不到這麼快就現世報,輪到她了。
喝過了藥,趕忙又喝了一碗蜜水,這才終於好一些。
剛剛喝完,外面有就有通報,說是東海子云來了。雲輕立刻從床上半坐起來,師兄來了,那也就可以知道,今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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