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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認識一次,她不會對著他像只刺蝟,不會對著他張牙舞爪,不會一心只想他死。睍蓴璩曉也不會再想著荊慕白。他可以好好待她,給她一個美好的生活,至少不會在拿到寶藏後讓她去死。
一時間楚墨岑腦中鑽出很多想法,總之這次算因禍得福。可以讓她不再對他反抗,對於他的計劃也更加有力。
想著欺身覆在她柔軟的身軀上,在她耳畔低問,「想我了嗎?」灼熱的氣息噴在鳳傾天的耳廓里,濕潤滾燙。
讓她的心跳赫然漏了半拍,緊張的手心裡都出了汗。睜著大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楚墨岑,涼薄的唇,很冰卻很柔軟。撬開她的貝齒,與她的舌尖輕輕糾纏。
緋紅的臉,迷濛的眼,急迫的喘息,重重的心跳,幾乎讓鳳傾天要陷入暈厥。可她卻在楚墨岑挑開她衣扣時,狠狠將他推開,攏著凌亂的髮絲坐了起來。
「楚……楚墨岑,有些事我必須要弄明白!」鳳傾天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不過這倒是很符合她的性格。若不是本性難移,楚墨岑也很難從這張陌生的臉下尋到鳳傾天的影子。
「好,你想從哪裡開始聽?是咱們初識,還是你的身份,或者是衛子延?」楚墨岑正襟危坐,仿佛剛才的旖旎根本沒有發生過。
鳳傾天聽見他這麼問,不由呆住了,喃喃自問道:「我真的是衛子延的二夫人?」
楚墨岑聞言突然扯上她的臉頰,「唰」的一陣劇痛。就聽他低低嘆了口氣,「不知他們用了什麼法子,塗在你臉上的易容物沒法取下。你還記得昨天坐在主位上的人嗎?」
鳳傾天一下就想到了那個邪佞的男人和那個美人,點點頭。
「那個女人叫霍婉心,你沒有感覺她很面熟嗎?」
面熟?鳳傾天眼中閃過疑惑,見楚墨岑起身走到梳妝檯前,拿了把銅鏡給她。她望著鏡中的自己,感覺很陌生,好像以前從未照過鏡子似得。難道這就是楚墨岑說的易容?
「啊,這張臉和那個女人很像!」鳳傾天忽然間恍悟,楚墨岑朝她豎起拇指。
「你是霍婉心的代替品之一。」
「啊?」鳳傾天不解,可仔細想想衛子延對那個男人態度又好像想通了。可衛子延這樣未免太BT了吧!
「是很BT,我已經派人查過。這幾年衛子延有不少女人,每一個都和霍婉心長得很像。不過唯獨你是易容過的。」鳳傾天微微紅了臉,楚墨岑怎麼知道她心裡的話。
楚墨岑見她的樣子,彎起唇。別說,失去記憶的鳳傾天比起從前可愛多了,至少在他面前能有個女孩樣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我易容成衛家二夫人?」雖然紅著臉,不過腦子沒停。而且和以前一樣敏覺聰明。
楚墨岑眸中閃過一絲讚賞,「你的猜測很接近,不過你沒發現昨日要迎娶的三夫人根本就沒有出現嗎?」
「對對,我昨天也好奇呢。」鳳傾天顯得很興奮,說話時眼睛亮亮的。好像對於這類動腦的事很感興趣。楚墨岑對失憶後的她也萌生出不少好感。
耐心解釋,「我也做了一個猜測,或許三夫人根本不存在。而是為了讓某個人放心不得不做樣子。你不過是他們之間的一顆棋子。」
聽到這鳳傾天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微微努努嘴。楚墨岑傾身撫上她的臉,「別怕,他們不會再有機會傷害你。除非我死了。」
明明是一句溫柔的情話,鳳傾天聽得心驚肉跳,渾身發冷。伸手主動回抱楚墨岑,用力搖搖頭。
「別胡說,你不會死的。」
楚墨岑本來想逗她,可瞧她真的在發抖。好像死這個字對她觸動很大,不自覺順著她的背心。想起從前鳳傾天的生活,好像確實一直籠罩在死亡的陰影里。
這次失憶,對她來說或許也是好事。
「好,我們一起活成妖怪好不好?」
鳳傾天噗嗤笑出聲,兩人便輕輕擁著躺在床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楚墨岑也輕描淡寫的將鳳傾天修改版的前生簡單做了敘述,直到月上柳梢。兩人才安然入睡。
***
第二天,夜晚晴了的天空又布滿了烏雲,似乎到了雨季。總是纏纏綿綿落幾滴雨,楚墨岑猛然坐起身,太陽穴隱隱作痛。
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好好睡覺了,誰知昨夜竟睡的如此沉。他長長吸一口氣,見身邊已經沒了影子,無意浮上一抹淺笑。
這時,鳳傾天端著個盆子進了屋,幾縷濕發貼在臉上,微微蹙著眉,面帶急色。
看也沒看床上,徑自濕了濕手上的帕子就朝床邊走來。一抬頭對上楚墨岑疑問的眼神,下意識抬手貼上他的額。
「呀,好像燒的更厲害了。趕緊躺下。」一邊說一邊將楚墨岑重新按回床上,仔細將被角掖好,把濕帕子覆在他的額上。
楚墨岑這才發覺自己發了燒,難怪頭重腳輕。他拉過她的手貼在臉頰上,溫熱柔軟的掌心很舒服,就像小時候娘親的手。
「別擔心,只是小病。」
以前這樣的小病對於楚墨岑來說,根本不能影響他的任何。他是從死人堆里滾大的,根本沒有躺在床上休息的權利。他除了不斷讓別人倒下,根本不敢有絲毫鬆懈。
看著鳳傾天為他擔心焦急的眼神,心裡那個已經淪陷的地方陷的更深。緩緩閉上眼,寧靜安詳,多久沒有這樣放鬆過。沒有殺戮,沒有算計,沒有復仇。
恍恍惚惚,楚墨岑再次睡了過去。再醒來依舊是清晨,從窗外投進祥和的日光。屋裡很暖,好像生了暖爐。掀開被子見自己上身赤luo,但乾淨清爽,好有些淡淡的香味。
再瞧乾淨的衣物擺在床頭,楚墨岑會心一笑。沒看出鳳傾天還有這樣細心的一面。
他踏著輕快的步子出了屋,對面的書房門敞著。從窗子望進去,可以看見鳳傾天安靜的側臉。
「在臨帖?」有些低啞的聲影穿過晨曦的寧靜,打破了這一份柔和。鳳傾天抬起臉,笑了笑:「閒來無事,練著玩。」
說罷擱下筆,抬手熟練的摸上楚墨岑的額。一切都很自然,好像他們是在一起生活了許久的夫妻一樣。
楚墨岑拉下她的手,走到她身側。凝眉去看她的字,突然眸色一緊,皺眉道:「這是你寫的?」
宣紙上,一排排字灑脫不羈,清雋飄逸。和鳳傾天從前那些鬼畫符相差甚遠。讓楚墨岑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錯了。
鳳傾天一怔,記得昨晚楚墨岑和她說過,她是都城定國侯府的二小姐。既是如此,識字寫字有什麼可奇怪的?
「有什麼問題嗎?」
楚墨岑這時已平靜下來,恢復了常色,搖搖頭。
「沒事,以前從沒見過你寫字,還以為是你字丑見不得人。」邊說邊寵溺的笑笑,鳳傾天繃著的神經也鬆了下來。看著自己的字,想著楚墨岑的話,若有所思。
楚墨岑揉揉她的頭,將宣紙抽出,「好了,別想了。這幅字送給我可好?」
「恩,咱們去吃飯吧?」鳳傾天不再深究,但心裡已經把這事放在心上。
兩人牽著手,慢慢的走在廊檐下,像極了深情的愛人。但鳳傾天還是感到了楚墨岑對她的態度,有些細微的變化。
吃罷飯,楚墨岑離開了宅院。鳳傾天坐在水塘邊的石頭上,打了個哈欠。想起昨夜幾乎沒怎麼睡,一陣困頓的倦意傳來,便緊了緊身上披著的絲緞,靠在高出半個人的石頭上閉起了眼。
忽然,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恍惚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叫了聲:「二夫人!」
鳳傾天一個激靈,醒了過來。可此刻自己正躺在一張軟榻上,順著珠簾往外望。埡口處站著一個女人,她穿著一身湖藍色的滾邊繡裙,梳著垂雲髻。美是美,可一眼瞧過去毫無生氣。就像是一個擺著的假人。
冷不丁生出的想法,把自己嚇了一跳。她吞了吞口水,問道:「你是誰?」
沒想到那女人也張口問道:「你是誰?」
鳳傾天更緊張了,感覺背後已經生出了薄汗。越看越覺得這女人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是誰。只好先自報家門,「我叫鳳傾天。」
那女的臉上一絲表情變化都沒有,機械的回道:「我叫鳳傾天。」
鳳傾天聽後,面色一白。心想自己是不是做了噩夢,狠狠掐了自己的手臂一把,疼痛的感覺瞬間蔓延開。難道這是真的?
不對,她不可能是鳳傾天,她若是鳳傾天我又是誰?鳳傾天此時已經混亂了,她索性站起身,掀了珠簾走到那女人跟前。
在這個角度,剛好能看見梳妝檯上的銅鏡,無意間掃了眼,頓時全身的血液都凝結了。只見那鏡中的人和面前的人一模一樣,就連穿戴也相同。
「不,這不是真的!」鳳傾天搖搖頭,猛然推開面前的人,拼命朝屋外跑去。
偌大的宅子就如一個迷宮,鳳傾天像個無頭蒼蠅,順著廊檐一個勁朝前沖。可這廊檐不知有多長,不知是不是連著大門,力氣都要用盡了也看不到頭,讓她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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