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靜心茶樓,師太說道:「大小姐,不管如何,這三年也是我對不起你,現在塵埃落定,我願憑大小姐處置。」
千尋噗嗤一笑,瞥了一眼尉遲天菱,這師太別有用心啊!
不過再怎樣,她都比薛楚霞母女要好許多,其實,她不是個得理不饒人的人,故而笑道:「若我有心處置的話,我倒希望師太回素心庵,教化世人,不要跟薛楚霞一個德性。」
師太回頭看了下尉遲天菱,尉遲天菱輕頷首,算是默認千尋的話。
收回目光,師太停下腳步,「那好,我這就回素心庵,好好懺悔,以後大小姐有什麼困難,只要我幫得上的,貧尼自當盡力。」
千尋打趣說道:「你就不怕,我跟薛楚霞一樣?」
「大小姐如果跟夫人一樣,那我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好!」千尋點頭,師太又朝尉遲天菱行了一禮才走的。
「終於解決了。」碧芝嘆了口氣,看了看他們兩個,腦袋瓜一個機靈,跟千尋說道:「小姐,碧芝,先,先回去啦!」
「什麼?」千尋愣了下,回過神時,碧芝已經跑沒影了。
「她跑什麼?」千尋鬱悶了,尉遲天菱走上前說道:「估計是怕我!」
「你很可怕嗎?」千尋看了他一下,這一看,直接撞入他的溫和平靜的眸中。
一剎那間,她感覺到熟悉,而心口不知怎麼的,很不舒服,好像是渾身不舒服。
「怎麼了?」尉遲天菱扶住她,這一扶他才發現,她渾身燙得很。
「怎麼這麼燙?」
「那杯茶不是毒!」千尋了下,連忙推開尉遲天菱,她以為是毒,所以真喝了,因為她不怕毒。
回想薛楚霞的話,她心裡慌了,「該死!」
千尋取出銀針快速封住幾處穴道,適才有所緩解。
「阿尋!」尉遲天菱剛想過去,一個身影突然閃過,千尋被人一帶便退離他十米遠。
「不勞菱王費心了。」尉遲皓寒突然蹦出來搶人的,尉遲天菱第一次沒有控制好怒氣,「她的情況特殊,你不要亂來!」
尉遲皓寒沒有看他一眼,抱起千尋就走。
尉遲天菱皺緊眉頭看他,十指緩緩收緊,可是他沒有追上去,因為他沒有理由,他一生都在追求理所應當,沒有足夠的理由,他不會去做任何一件事。
不,不是一生,是前世今生!
但是,他可以給自己製造一個理由。
尋芳苑,尉遲皓寒把千尋帶回來時,她渾身已經燙得不行了,她咬著嘴唇,努力克制體內的躁動。
「小尋,你忍一會,我去給你準備冷水。」
尉遲皓寒把她放在床上剛要走,千尋突然抓住他的手,「外面,有,有湖!」
尉遲皓寒回過頭看她漲紅的臉,知道她難受,只好再把她抱起來了。
「好,我帶你去,你再忍會!」
只是在兩人挨在一起時,她身體更是如火在燒,燒得她咬得嘴唇都流血了,不敢看尉遲皓寒一眼。
尉遲皓寒沒有把她就這麼丟到湖裡去,而是抱著她一起沒入湖裡頭。
「誰啊!」尋芳苑的幾個丫鬟被這聲撲通聲驚到了,剛要走過去看,湖裡面突然射出幾顆石頭,一人一顆,然後全倒了。
「小尋,好點沒有?」尉遲皓寒攬著她小聲問著,千尋迷糊地抬起眼,看著近在咫尺的薄唇,突然湊了上去。
所有緊繃的情緒,在落入湖裡時被清涼澆滅,她一放鬆下來,體內的藥物作祟,情不自禁。
「小……」尉遲皓寒抱著她,整個人雷在那了,忍了那麼久,還要這樣嗎?
「唔!」千尋突然鬆開他,她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根銀針,就是在水裡,她也能準確找到穴位,不過一針,她一口血便吐了出來。
「小尋!」尉遲皓寒緊張地抓著她的手,脈象全亂了,身體所有的躁動在此時總算平靜下去,而她也跟著暈過去了。
她算了很多,唯獨沒有算到薛楚霞這麼齷蹉,竟然對她下這種比毒藥還要毒的藥。
剛剛她趁著自己還有一絲理智,立馬逆轉自己的氣血使之攻心,這才總算衝散了藥性,卻也因此昏睡了整整一天。
薛楚霞最後還是死了,千睦凜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天都沒有出來,國公府安靜了,安靜得無比詭異。
不過有一個院子倒是有點動靜,聽琴苑,千琴的房間裡頭,此時有兩個人影緊緊糾纏著,下面的千琴什麼都不懂,只是忍不住喊了個疼字。
千琴扣著被單,呻吟著,在她身上的薛楉祥小心地捧著她臉頰,「你娘親走了,以後楉祥照顧你。」
「乖,閉上眼睛,一會就好了。」
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那柔情似水的眸光令她身子有些放鬆,倒也聽話的把眼睛閉上了。
尋芳苑那邊,尉遲皓寒守著千尋整整一天,碧芝跟柳靈都給他點了穴道在各自的房間睡著呢!
沉睡中,她總是看到了一個熟悉的目光,那個目光令她心慌,想逃,可是跑來跑去都跑不出去。
「小尋,小尋,睜開眼睛,睜開眼睛就好了……」
睜眼!
她猛地頓住腳步,跟著把眼睛睜開了,大口喘氣看床頂,滿頭大汗的,明顯還沒回過神來。
「做噩夢了?」尉遲皓寒小心翼翼地給她擦汗,千尋慢慢坐起來,接過他手上的毛巾,「我自己來就好,謝謝。」
夢裡的情況,說不出來怎麼回事,但是她知道那是誰的目光,是前世的人。
而她前不久也看到了,在尉遲天菱那看到了,是巧合嗎?
拍了拍腦袋,她還是不敢相信,「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好了。」
「到底怎麼了,你別一個人憋著。」尉遲皓寒眸光透著的關心,令千尋想起湖裡的情況,她,親了他?
「呃!」千尋將他打量了下,猶豫了下才道:「剛剛,對,對不起啊!」
「剛剛?」尉遲皓寒疑惑不解,千尋說道:「就是,我我在湖裡。」
「那是昨天了。」尉遲皓寒看著她,唇角突然勾起,眸光灼烈地看著她,「你是不是,想對我負責啊?」
「說什麼呢!」千尋錯開他的目光,故作鎮定,「不過親了一下而已嘛,又沒有什麼不大了的,再說,我記得很清楚的,我沒一會就鬆開了,當時……」
「你還敢說!」尉遲皓寒所有的嬉笑突然被怒氣湮滅,「你又逆轉氣血,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我沒跟你說嗎?以後不要這樣用。」
「可是當時……」千尋想解釋,尉遲皓寒冷聲打斷,「當時情況是危急,但是你以為我會就那樣占你便宜不成,我唐忘初豈是那種下流之人!」
「我,我沒這個意思!」千尋再次解釋,「我那是下意識的反應,我跟你保證,以後,以後絕對不會做這種事了。」
尉遲皓寒氣得翻著白眼看屋頂,但也慶幸當時還好自己跟著她,要不然,尉遲天菱在她身邊,到時真有點什麼事,他絕對會去找尉遲天菱拼命的。
「不說這個了,我問你,你明知茶有問題,幹嘛還喝啊?」
「你一直在啊?」千尋看著他,尉遲皓寒點頭道:「恰好碰到。」
「哦!」千尋對於他的恰好沒有多加懷疑,但對自己的粗心也很懊惱,「我也沒想到薛楚霞這麼無恥,我以為那是毒,我這渾身毒的,對於什麼毒根本就……」
千尋說得起興時卻發現尉遲皓寒臉色又不好了,「你,你怎麼了?」
「你渾身毒?」尉遲皓寒愣愣地看著她,緊張地抓住她的手,千尋跟著握住他的手,「不用緊張,那毒對我沒有威脅的,我比你更珍惜這條命呢!」
「那你就可以這樣自以為天下無敵了是吧?」尉遲皓寒還是在生氣,對她劈頭蓋臉就一陣數落,「你可不可以多為自己想想啊,這渾身毒就是沒有威脅,萬一哪一天真碰上了什麼東西觸發了怎麼辦?你渾身毒就可以不把藥當回事了嗎?你知不知道,當時你發作時是在街上,要是我當時不在,你會怎樣你有沒有想過!」
「我知錯了。」千尋對於他的火氣,突然來了這四個字,令尉遲皓寒一拳頭跟砸在棉花上似的,她那滿滿的敷衍,他知道,她根本沒有聽進去。
「真是不省心的傢伙。」尉遲皓寒念叨著,然後又道:「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你氣血逆轉,導致身體虛弱,這幾天別折騰了。」
「哦!」千尋點頭,尉遲皓寒起身要走時,千尋突然問道:「你是因為尉遲皓寒才這麼關心我嗎?」
尉遲皓寒頓住腳步,回頭看她,「我不因為什麼,只因為我在乎你!」
說罷,他轉身走了,千尋愣在那看著。
一有事,他總會出現在她身邊。
是因為青謠的藥嗎?
可是他說不因為什麼,只因為在乎,而她,真要嫁入東宮嗎?
本來她覺得進去也沒有什麼,因為在這裡,這個身份,她沒有選擇,因為一份懿旨,她根本逃不開。
「不行不行,我要冷靜,想藥,想青謠,不想他!」
她昏睡了一天,陪著她昏睡的是整個尋芳苑的人,而千睦凜關緊了一天的門,倒是給扣響了。
千睦凜整個人顯得蒼老了許多,進來的是薛楉祥跟千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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