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刀,你說說,你在邊關時間最長,上回離開的時候,可曾聽說過?」胡老先開口。讀書都 m.dushudu.com
小刀被點名,思索一下,鄭重道:「我在邊關久,去肅城的次數也少得很,來束屏山就更少。
不過,我上次回京時,倒不曾聽說過這事。」
上回他進京,一路狂奔急馳,恨不能肋生雙翅,哪有閒功夫聽這些傳聞。
胡老還想問百勝,劍客打斷:「我行走江湖,倒聽說過司馬道的名號。
他們做的是買賣消息的生意,價格雖然昂貴,但也是明碼標價。
沒聽說過什麼陰邪之事與他們相關,我倒覺得,沒有那麼多禁忌。」
他是江湖人,本身實力又強悍,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神鬼之說。
胡老偏要唱反調:「我看不見得,我以前採藥遊歷時,也走過一些大川,聽說過一些異聞怪事。
別的不說,我見到藥王廟,無論是新廟還是破敗,都是要拜一拜的。」
劍客勾唇,一絲譏諷的弧。
胡老不滿,手肘捅一下玉空大師:「你說呢?你也經常四處走。」
「我……」
玉空大師還沒想好站哪邊,劍客指責胡老:「你說你的意見,願意拜便拜,你強迫他幹什麼?
他要拜也是拜佛祖,與你的藥王不是一回事。」
胡老壓抑的不滿爆發:「我哪裡強迫他了?我還不知道佛祖和藥王不是一回事?
那和你的打打殺殺就更不是一回事了,到底是誰仗著會功夫欺負人,誰心裡有數!」
劍客上前一步:「你說誰?」
「誰欺負人我說誰!」
劍客指尖一頂劍柄,劍要出鞘,胡老絲毫不懼,掏出一柄小刀啪往桌子上一拍:「來呀,老子也有刀,我這刀還給人開過膛破過肚!誰怕誰?」
南昭雪簡直頭疼,也不知道怎麼這氣氛老是跑偏,好像好幾匹倔馬拉著馬車,各自奔向認準的方向,怎麼也不聽勸。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這是幹什麼?」南昭雪蹙眉,「刀劍是用來斬殺敵人的,不是對準我們自己人的,這屋子裡沒一個是外人,鬥鬥嘴還行,若是喊打喊殺,我可要不高興了。」
她雖然沒有擺過王妃的架子,但畢竟是王妃,胡老他們都是明白人,知道她是不計較他們的不拘小節,而不是真的好欺負。
於是,都偃旗息鼓,誰也不再吭聲。
「野風,」南昭雪見他們安靜下來,吩咐一聲,「看看外面天氣如何?」
野風挑簾到外面,很快又回來:「主子,雪停了,但天色還是陰沉。」
玉空大師道:「據我的經驗,雪停只是暫時,後面還會有一場大風雪。」
南昭雪手指按著額角,哦,對,他可以預報天氣,剛才一時生氣,把這茬忘記了。
看一眼玉空大師,玉空大師點頭。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再住一日,」南昭雪略沉吟,「不過,我們也不是閒著。
百勝,你和小刀一起周圍找找看,有沒有散落的村戶,獵戶之類,和本地人打聽一下。
另外,去通知時遷,讓他們也住一日,打聽消息。」
「是,屬下明白。」
兩人轉身要走,南昭雪又道:「記住,下雪時必須往回走,不可冒險。」
南昭雪自聽店小二說了司馬道之後,總覺得心頭有說不上來的情緒。
茫茫大雪,最是容易迷失方向,還是安全為上。
她又補充道:「帶只鷹隼去。」
「是。」
百戰問道:「王妃,我呢?點
什麼?」
南昭雪抿一口茶,慢條斯理:「你不是在僻谷嗎?就在屋子裡呆著吧,哪也不要去,好好靜靜心。」
百戰最是待不住,尤其是在陌生環境,現在不讓他吃東西,還不讓出屋,與懲罰無異。
他摸摸鼻子:是不是被王妃發現什麼了?不可能,秦青憐也沒說,他也沒有露出破綻。
「前輩,」南昭雪對劍客道,「遠芳的武藝不錯,這方面很有悟性,不知您可否教教她練劍?
棍雖好,但畢竟攜帶不便,若是會用劍,可帶一把軟劍於腰間,萬一遇見危險,也有退路。」
離遠芳眼睛微亮,她之前就想過,看劍客用劍,實在高超,但就江湖規矩來說,一般不會輕易傳授別人。
因此,她雖然羨慕,但從未提過。
劍客看一眼百戰,百戰也連連點頭。
「好,」他答應。
心裡微嘆一口氣,百戰這個傻小子,難道看不出來,王妃讓離遠芳學劍是真,但讓離遠芳忙著學劍沒功夫去房間找他,也是真。
罷了,這小子的確需要磨性子,長腦子。
「既然如此,大家就各回各的房間吧,或者閒來無事,在周圍走走,都可。」
眾人散去,胡老和玉空大師和百戰落在後頭,三雙眼睛看著封天極。
封天極心裡這個氣,但暫時又無計可施,只好也跟著走。
「哼,」胡老是毫不掩飾地嫌棄。
「唉,」玉空大師搖頭嘆氣。
百戰正要開口,封天極說:「百戰兄弟,你獨自在房間時,可要全神貫注,別胡思亂想。
比如說什麼火鍋呀,烤鴨呀,燒雞呀,鮮魚之類的;也別想什麼策馬奔騰,比武較量什麼的。
一想這些,容易勾起紅塵心,僻谷什麼的就顯得心不態了。」
百戰吞一口唾沫,本來沒覺得什麼,聽封天極這麼一說,感覺更餓了。
玉空大師「哎」一聲,封天極像沒聽見,邁大步走了。
南昭雪獨坐在屋裡,野風守在門口。
忽聽院子裡有輕聲說話的動靜,是卓江玲來了。
吩咐野風讓卓江玲進來,卓江玲一眼瞧見橘座和小白貓。
「六嫂嫂,昨天晚上怎麼回事?我和時遷都聽見了,我想過來瞧,時遷攔著沒讓。」
「他是對的,也沒什麼大事,有人想偷橘座。」
卓江玲眼睛睜大:「是我和時遷看到的那幾個人嗎?咦,這隻貓也眼熟,是他們的嗎?」
「正是。」
「早知如此,我也給他們點教訓嘗嘗,可惜,他們一早走了,估計以後也沒機會再見了。」
南昭雪一怔:「他們走了?」
「是呀,我和時遷在飯廳里吃飯的時候,他們就收拾東西走了,當時店小二還勸來著,沒勸住。」
「六嫂嫂,你說,店小二說的那些,會是真的嗎?」
南昭雪手裡捏著溫熱的栗子:「不會全是真的,但也不會是空穴來風。」
卓江玲手托腮:「以前在京城,無非就是那麼幾件事,吃飯睡覺聊閒天,覺得聽聽誰家有意思的事就覺得很有趣。
再後來看了時遷書局裡的書,覺得新鮮的事比我想像得多。
現在出京城,方知這天地廣闊,簡直無奇不有。
難怪那些老夫子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六嫂嫂,你說,為什麼他們說男兒志在四方,卻又讓女子安分守己,出嫁前困在娘家後宅,出嫁後困在夫家後宅呢?」
南昭雪把剝好殼的栗子遞給她:「當然是怕
所有女子都生出和你一樣的疑惑。」
卓江玲一怔,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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