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老太太躺在那裡,也說不出話。筆神閣 bishenge.com看著伺候她的蘇幼娘,那是嗯嗯嗯的不停。
「老太太,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大夫一定會找好你。」蘇幼娘知道謝老太太什麼意思,卻微笑著溫柔的安慰道。
「嗯嗯嗯嗯。」謝老太太恨不能張口喊道我要吃飯。
但是她喊不出來,且不管她如何暗示,這個留下來守著自己看著聰明的女人,愣是一點都看不出她的意思。
謝老太太氣的不行,也餓的不行。
尤其是邊上住著的人,不住的議論,諷刺她跟老頭子養出一個自以為有才有能耐,實則自私不孝的二兒子。
又餓,又是現在這個情形,謝老太太忍不住就將那些人的話,聽到了心裡去。
是不是她跟老頭子真的錯了?
這個念頭一出,謝老太太立刻就在心中搖頭。
不不不。
她的二兒一定不是故意的,他一定是忙著呢!
謝茯苓此時不知道謝老太太的想法,若知道,只怕連那碗涼粥都沒有。
「唔唔唔。」
謝老太太正想著,眼尾餘光敏銳的發現了謝子衡一家,頓時就沖衝著他們喊道。
「娘。」
「娘。」
「娘。」
謝子衡謝三柳香寒紛紛喊道。
「嗯嗯嗯。」
謝老太太說不出話,但看著謝子衡謝三他們,還是臉上帶著怒意的罵道。
即使不用人翻譯。
謝子衡與謝三也看的出來,自家娘親在說什麼?
不孝子?
謝子衡早就被父母傷透了心,這會兒過來,也沒有存著幾分心思,聽到了也只當沒有聽到,冷漠對待。
倒是謝三,小脾氣那是忍也忍不住。
「不孝子?娘是在罵我跟大哥?也不知道誰才不孝?害的娘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不照顧不給藥鋪錢的?」謝三頓時像個炮仗一樣連竄說道。
「嗯,嗯……」謝老太太用力說道,然後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怎麼到現在你還覺得二哥有苦衷?行,那就有苦衷吧!您眼裡就只有您的二兒子,那就叫你的二兒子來伺候你。」謝三帶著憤怒的說道。
「嗯嗯!」謝老太太用憤怒的表情說道你敢!
「我跟大哥湊了十兩銀子,給你付了在藥鋪的錢,你可以在這裡趟一個月。十兩銀子,我跟大哥作為您兒子,夠孝順的了吧?」謝三冷道。
謝老太太依舊瞪大眼睛,憤怒的看著謝三連帶謝子衡。
謝子衡從頭到尾沒有說話,甚至看著謝老太太的時候,眼裡都沒有任何溫度。
「大哥,大嫂,我們走。既然娘到現在眼裡心裡都只有二哥,那就讓二哥去照顧娘吧!」謝三憤憤的說道。
謝子衡聞言當下就轉身。
本就對謝老太太已經沒有什麼感情,若非靠著母子之間的聯繫,謝子衡連願意來都不願意來。
就像謝三憤怒的想要讓謝老太太吃苦,看也看她的好二兒子會不會照顧她。
謝子衡也是一樣的想法。
於是謝子衡從喊了一聲娘之後,一句話也不說,見如此狀態,直接轉身就走。
謝茯苓給了蘇幼娘一個眼神,蘇幼娘起身跟了上去。
謝三被留了下來。
他帶著諷刺的看著自己的親娘,道「娘,你放心,我會去給你通知一聲二哥,您這一個月就在這裡好好的躺著,讓你的好兒子,我的好二哥,好好照顧你吧!」
丟下這句話,謝三轉身就走。
可憐謝老太太額了一個晚上一個白天,眼看著聞到了一股子冷飯的香味,眨眼間連冷飯的香味就沒有了。
「嗯嗯。」謝老太太衝著謝三的背影喊道。
然而謝三卻頭也不回,聽到也當做沒有聽到的直接轉身就走。
走出濟仁堂。
謝三就看到蘇幼娘拿著銀子在打點藥鋪的學徒活計。
「大哥,大嫂,茯苓。」謝三輕輕說道。
謝子衡看了一眼謝三,沒有說話,等蘇幼娘打點好之後,幾人離開。
「茯苓,我們就這麼不管了嗎?」謝三一出門,就微微有些後悔。
到底是生養了自己的親娘,雖然氣憤,但也不想她死。
「三伯放心,我沒有想著弄死奶奶。再說了,餓上一兩頓,也餓不死。」謝茯苓說道。
「那我去通知二哥!」謝三帶著一點厭惡的說道。
「不用去。」謝茯苓道。
「不去?」謝三問道。
「三伯,你想要奶奶以後跟你一起過,做一個什麼事情都不管的老太太,還是繼續被二伯洗腦壓榨,然後化作一把刀割向我爹跟你呢?」謝茯苓問道。
「我自然是希望前者。」謝三連忙說道,說完似乎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過,解釋道「其實娘她還好,都是爹。」
「那就聽我的,三伯,這件事情你別管了。若是你看不過去,就忙你自己的別看。奶奶這邊我會讓岑一盯著,放心不會真的餓死奶奶。」謝茯苓說道。
「嗯,我知道了。」謝三知道,殺人對謝茯苓而言,輕而易舉,她實在沒有必要用這樣的方式。
「走吧,我們回去。」謝茯苓說道。
這一晚。
謝老太太躺在床上,餓的睡不著的她,睜著眼睛到天亮。
而就在她等不到人來的時候,拿了錢的那些病人家屬,開始嘲笑起謝老太太,只覺得謝老太太蠢。
放的好好的吃飽穿暖的日子不過,非得跟著一個自私的兒子,過苦日子。
科舉,官老爺?
一個在這種時候,都不照顧老娘的兒子,科舉高中做官老爺後,真的能跟著這個兒子享福?
那些話,如同魔音一般,在謝老太太餓的睡不著的時候,不時的在腦海里鑽來鑽去。
謝老太太不禁又開始懷疑起來。
只是,懷疑歸懷疑,相信二兒,一切以二兒的一切為主,已經成為了謝老太太生命里的一部分。
到底作用並不大。
第二天早上。
謝老太太巴巴的看著門口,希望可以看到二兒一家。
哪怕來的不是二兒,她也覺得這是二兒叫來的。
可是沒有,什麼也沒有。
在餓了一天一夜之後,謝老太太吃到的唯一一點東西,居然是濟仁堂學徒夥計熬製的加了三倍黃連,苦的不行的第一碗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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