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靜靜看了四公子半晌,閉了閉眼:「小四,小帆說,你在外面鬧事,得罪了客人,還口口聲聲說咱家的桃花糕沒了?桃花糕那是招牌,從百年前開始,祖上就沒讓任何一個客人失望過,祖祖輩輩經營的名聲,你就這般糟踐?」
老爺子暴怒。
那四公子臉色變了變,低著頭不說話,還是有些不服氣的模樣。
這老爺子一看他那副樣子,心中更怒:「你還不知錯?究竟整日裡想些什麼呢,我平日裡還當你性情穩重,在所有孫輩中,你是最好的一個,現在看來,你連你三哥都比不上,你三哥再能惹禍,好歹在家裡也算聽話,你呢?」
四公子的面色更難看。
那少女眼珠子一轉,便走過去扶住老爺子的胳膊,細聲細氣地道:「爺爺,你也別生四哥的氣,四哥一心一意的,都是為了咱們原家,哪怕他年輕氣盛,哪裡錯了,您好好勸就成,何必動怒?動怒對身體不好……」
少女一勸,四公子心中更彆扭,氣哼哼地道:「不就是一家食肆,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看別說壞什麼名聲,關了最好,就因為祖父你天天在這兒耗著,窩在廚房燒火做飯伺候人,我出門在外,別人都覺得我就是個商戶人家出身,爹都做到三品了,您老人家還做哪門子點心?您就是天天把點心當飯吃,咱家也吃得起,錢財有什麼要緊的?您要喜歡做點心也不是不成,單單看給誰做?這回多好的機會,宗師他老人家一百二十歲壽辰,竟然回京來辦。還請您去操辦點心,就為了一口剛出爐的桃花糕,這等機會,別說咱們,就是讓一個親王郡王去給他老人家做飯,他老人家也當得起!您偏偏要猶豫來,猶豫去。就是下不了決心!」
「你。你個敗家子,白痴!」
老爺子聽了他這麼一通振振有詞,還怎麼聽怎麼有理的話。氣得臉色發綠,也聽出來,這孩子心有怨氣,鬧了這麼一通。恐怕不僅僅只是為了攪合掉桃花糕的生意,那樣的話。直接掛牌子說賣完了便是,已經做出來的,賣給客人又有何妨?
他偏偏如此,根本就是故意激怒別人。讓客人們生氣,從此再不光顧才好。
這小子的所作所為,是要斷了原家的命脈。
老爺子深吸了口氣。臉色陰沉:「你看不上你祖父了?覺得你祖父是個廚子,給你丟臉了?那你也是一個廚子的孫子?也是你祖父辛辛苦苦經營這家小食肆。才讓你爹能讀書,能出人頭地,也讓你有現在的好日子過,那都是街坊四鄰,是我的貴客們給賞了口飯吃!」
他老人家勉強把火氣壓了壓,目中露出幾分激動:「我說了多少次,咱們原家能有今天,不是我們原家自己的功勞,我們原家的祖輩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學手藝也是師父一心一意照應,免費教的,連這個食肆,都是鄉親們湊錢給租下來的鋪子……」
「客人們好心,看咱們祖宗孤苦伶仃,就多加照顧,每人天天到食肆吃一塊兒桃花糕,人越來越多,食肆越來越大,原家的日子也越來越好,祖宗遺訓,客人乃是我原家人的衣食父母,永遠不能讓客人失望。」
原四公子自己接下面的話,一臉的不耐煩:「這些話,我聽得都倒背如流,您老一口一個祖輩怎麼樣,祖輩怎麼樣,祖宗又活不過來,您就不能為子孫後代想一想,難道我們子子孫孫都要做一輩子廚子,只因為祖宗是廚子?」
「你!」
老爺子簡直要氣瘋了,臉色漲紅,忍不住揚起手,啪一聲,給了他一巴掌。
四公子本來也覺得自己失言,有點兒後悔之意,但這一巴掌,他立時就臉色鐵青,奪門而出。
那少女咬了咬嘴唇,又上前扶著老爺子,小聲安撫:「四哥口不擇言了,您老別生他的氣,其實他知道,您最疼愛孩子們,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要不然,您也不會努力供姑父讀書。」
老爺子喘了幾口氣,搖了搖頭,這孩子越大,真是越不好管教,一點兒事兒都不懂,這個傻小子,他不肯接姚宗師府里的差事,又豈是不肯放下店裡的生意那麼簡單。
「他不懂,這幾日京城藏龍臥虎,尤其是我這家店,不太平呢,他這般得罪人,可別吃了虧。」
不知道為什麼,老人家的臉上隱約露出幾分恐懼憂慮來,手腳發抖。
此時小小食肆里發生的爭執,紅塵不知道,她出來一趟,雖然沒買到桃花糕,可總要逛一逛,順便買些筆墨紙硯回去。
因著不想要什麼名貴的,三通胡同里一轉,就看到兩家,紅塵沒進去,羅娘和小嚴走了走,貨比三家,最後一家買了紙張和硯台,另外一家買了筆墨。
林林總總採買一堆,還是讓人家店夥計幫忙送到車上。
紅塵立在車門前,舉目四顧,到覺得小小一個胡同,卻熱鬧的很,文風頗盛的樣子,光是賣字畫,為人寫信,還有算命看相的攤子,就有七八個。
「不行,不賣了,我不賣了。」
正看著,前邊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悽厲的叫聲。
紅塵抬頭看過去,就見一個三十歲左右的中年漢子,手裡摟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淚,嗚嗚咽咽,「還給你,錢都給你,我不賣了。」
他拼命從懷裡掏出一把碎銀子,加起來竟然不少,起碼有十多兩,跪著捧到身前一個乾癟老頭那兒,「給你,都給你,我不能賣了我家女兒。」
站在這漢子面前的乾癟老頭,身上的衣服並不華麗,袖子上油膩膩的,一雙布鞋沾滿泥漿,但不知為何。所有人看見他的一瞬間,都沒有半點兒輕視,就好像這個老人並不高大的身體裡,藏著什麼恐怖的東西,讓人不自覺退避三舍。
他冷冷地盯著跪在地上的兩個人,良久才嘶啞著嗓子,一字一頓地道:「你敢耍我。」
他說的是陳述句。
中年漢子一臉的苦澀:「……我不賣女兒了。」
他只說這一句話。緊緊摟著孩子不肯撒手。
旁邊一個賣字為生的老漢嘆氣:「是羅家小子啊,哎,他也是可憐。老娘病了一場,花光了所有積蓄,最後還是沒挨過去,妻子又病了。如今家徒四壁,只剩下一雙兒女。為了給妻子看病,他也只能賣閨女,現在看來,這是後悔了。」
小嚴目光閃爍。忽然有一絲晶瑩。
羅娘也暗暗戒備,她覺得那乾癟老頭不是什麼好東西,雖然他花十幾兩銀子買一個黃毛丫頭。瞧著是挺傻的。
所有人都覺得那老頭要生氣的時候,那人只是冷笑三聲。轉頭便走。
羅娘這才鬆了口氣。
那中年漢子也鬆了口氣,抱著女兒,踉蹌站起來,摸了摸丫頭枯黃的頭髮:「好丫頭,爹不賣你,咱們一家四口,死也死在一塊兒,省得還要受骨肉分離之苦。」
那丫頭嗚嗚咽咽地哭起來:「爹,爹,你賣了我吧,給娘治病,丫丫不要娘死!」
中年漢子臉上就露出一絲悲意,就是賣了女兒,那點兒錢也不一定能治好妻子。
妻子的病,需要上好的人參來配,要吃很久,一點兒參須就貴到他們這等貧寒人家,怎麼也買不起的。
那老頭越走越遠,紅塵忽然一皺眉,冷道:「好狠辣的手段。」
話音未落,中年男人忽然仰面栽倒,撲通一聲,砸在路面上,來往的行人都嚇了一跳。
「爹?」
那小丫頭大吃一驚,隨即嚇得臉色雪白。
只見她爹爹倒在地上,眼睛圓瞪,肚子忽然一點點漲起來,咕嚕咕嚕地轟鳴聲響起。
「啊!」
周圍圍觀的人也嚇了一跳,那肚子蠕動個不停,越鼓越高,好像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似的,連同手背上,胳膊上青筋畢露,整個身體震動不停。
「這,這……」
旁邊看的幾個行人,毛骨悚然。
小丫頭更是惶恐無助,連碰都不敢碰她爹爹一下。
紅塵大跨步走過去,踢了一腳,將中年男子踢得翻身,又俯下去掰開那男子的嘴,取出一張黃符塞進去。
眾人傻眼看著。
也就片刻工夫,那男人就拼命捂著喉嚨嘔吐。
「什麼東西!」
黑乎乎的,和蟲子一樣的東西從他嘴裡噴出來,眾人齊齊閃避,噁心的不行。
紅塵也皺眉,有點兒噁心,取出火摺子直接點了張符紙扔在地上,一時間所有黑蟲子呼啦呼啦地撲向火中,不多時就化作飛灰。
前方不遠處,本來走得輕鬆的乾癟老頭,驟然轉身,臉色變得紅了紅,又轉白,目光陰狠至極,也只停留了一瞬間,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紅塵到是想追,只是她出門只帶了羅娘和小嚴,還有一個車夫,那人手段古怪,追上去怕也不是對手。
周圍也亂起來,不知道多少人看到地上的那一灘東西嚇得四處奔逃。
不過也就片刻,倒在地上的漢子臉色漸漸恢復,呼哧呼哧地大口喘著粗氣,只是目光呆滯,一臉迷惘,似乎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那個女孩兒到知道是紅塵救了她爹爹,撲過來跪下磕了兩個頭,看她的模樣,很知道規矩,即便如此慌亂,也沒有涕淚橫飛的,讓人心生厭煩。
紅塵心中便有幾分好感,順手把她頭上的草標摘下,又替她順了順頭髮,攏了攏衣服,輕聲道:「世事艱難,可你很幸運。」
說完,羅娘便取了十幾兩的碎銀子,塞給那小姑娘,又取來紙筆,讓她寫借條。
「既然有緣碰上,我們家小姐心善就幫你一把,也不需要利息,這些銀錢借給你,你將來賺了錢慢慢還上。」
這些銀子,換了尋常百姓。還不知道多久能還得上,年年賺的銀錢,怕也只夠嚼用的,家裡出點兒事兒,有一個人病倒,想治病就可能傾家蕩產。
地上的中年男人,熱淚盈眶。掙扎著喊:「我。我還,一定還!」
紅塵卻是已經領著兩個丫頭慢吞吞上車而去。
剛才那乾癟老頭,瞧著可不是一般人。忽然來京城,也不知是為了何事!
原家的小食肆里,依舊客似雲來。
他們那位老爺子立在二樓扶欄處,舉目下看。臉上的憂慮之情卻分毫不減。
「老爺,九爺來了。」
原老爺子聞言。臉上露出幾分喜悅,也稍稍鬆了口氣,笑道:「小九啊,有些日子不見。你師祖和師父現在如何?」
「師父在京城瞎忙,師祖更是閉關有兩年多了,都比不得老爺子逍遙自在。」
燕九笑眯眯地行禮。長身玉立地站在那兒,一身的紅袍。卻絲毫不顯輕佻。
原老爺子捋了捋鬍鬚,看著他十分高興:「還是我們小九兒聽話,你師父和師祖都省心的很,我家小四,什麼時候跟你學到半分,我將來進了鬼門關也能放下心!」
燕九失笑:「這話要讓小四聽見,又該找我鬧!」
兩個人閒談幾句,就進屋坐下,原老爺子吐出口氣,肅容道:「如何?三十年之期又到,你師父可想到了對策?」
燕九眉宇之間也帶出幾分憂慮,不過還是笑道:「老爺子儘管放心,當年鬼谷先生親自馴養的靈龜還供奉得好好的,一定能保佑原家遇難成祥,平安無事,坤婆婆便是手眼通天,三十年前還不是一敗塗地,三十年後,照樣別想占到便宜!」
這邊正說話,忽然有一小廝打扮的矮個兒青年衝進門,「老爺子,四公子出事兒了!」
「……」
原老爺子打了個激靈,臉上頓時一黑。
確實出了事兒,那位四公子是讓人抬回來的,睜著眼,可是不能言不能動。
一見原老爺子,竟然手倏然而動,啪的一巴掌,狠狠打在老爺子臉上。
其他人登時都變了臉色。
四公子本人的眼睛裡也露出幾分驚慌,嘴裡嗚嗚叫喚,手卻不聽使喚,掙扎著伸爪子又抓又撓,要不是燕九一看不好,攔了一攔,估計老爺子還要讓他抓一把。
「怎會如此?」
原老爺子大驚失色,他到不覺得自己這個孫子會對自己無禮。
就算小四的性子古怪些,但他自幼飽讀詩書,絕對做不出毆打祖父的事情來。
真要如此,他的名聲早就完了,還讀哪門子書?正經的書院也要不起這樣的學生。
「難道坤婆婆壞了咱們家的靈龜防護?」
原老爺子猛地站起身,驚道,隨即又緩過勁兒,搖了搖頭,慢慢坐下,「不可能,不可能的,剛才我才去檢查過,就算坤婆婆能破掉風水陣,但也不可能這般無聲無息。」
他勉力鎮定下來。
燕九也鬆了口氣,虛虛地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扶住老爺子走到一邊坐下,才盯著已經被幾個小廝捆住,捆在床上拼命掙扎的四公子,一開始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哪裡不對,視線掃過他的手時,才一皺眉,抓住他的胳膊,打開手掌。
那掌心裡居然多了一絲裂痕,鮮血滲出來,傷口並不大,卻是順著掌紋裂開。
原老爺子一愣。
燕九眼睛一眯,驚疑道:「小九的防護解除了?在下實在看不出有外力的影響,恐怕是……自己解除的!」
「怎麼可能?」
原老爺子和燕九面面相覷。
「鬼谷先生交給我們供奉的靈龜,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差錯!」
提起鬼谷先生,無人敢不敬重,原老爺子和鬼谷先生本沒什麼交集,只是三十年前出了一樁事,原老爺子得罪了南域坤婆婆,坤婆婆向來心眼小,喜怒不定,動不動就要滅人滿門,那次也要毀了原家,卻也是原家走運,正好讓鬼谷先生撞見,他老人家當時已經名動天下,且是德高望重的前輩,本不該插手小輩的恩怨,只是見坤婆婆鬧得太兇,這才出面做了一次和事老。
坤婆婆也不敢不給鬼谷先生面子。卻不願放過原家,便口中應了不再出手,實際上還是下了蠱毒,要斷絕原家的子嗣,幸虧鬼谷先生並未離開,一看如此,便解了蠱毒之禍。
但坤婆婆卻不甘心。只顧及鬼谷先生罷了。只冷笑三聲,言道:「看在鬼谷的面子上,許你原家三十年太平!」
隨即銷聲匿跡。
鬼谷先生畢竟不能一直留下來保護。便和老爺子商議了商議,留下一隻家養的靈龜,交給原家奉養,只要供養不斷。便可保原家人不被任何蠱蟲侵害。
原家的子孫,無論男女降生之後。都是年年放血餵養,尤其是四公子,他可是嫡子嫡孫,老爺子對他的事兒最為看重。每次都帶著他供奉靈龜。
可以說,家裡別人出問題還有點兒可能,四公子出事。真令人不解。
燕九絞盡腦汁,忽然想起一事。皺眉道:「四公子可有對鬼谷門人不敬?我記得師祖說起過,靈龜反噬,破解防護,只為舊主,除非鬼谷門人,還要是嫡系傳人和小四起衝突,否則靈龜只會保護小四。唔,應該就在今日,昨日我見他,他還好好的,靈龜雖然是靈物,但可不會先把仇記下,有仇立時就報,不會拖延太久的。」
他話音未落,老爺子轉頭瞪了四公子一眼,又去看他身邊侍候的幾個小廝:「你們一直跟著小四,他近日可是和什麼人起過爭執?」
小廝們都搖頭,齊齊道:「公子為人和善,從不與人結怨,怎麼可能呢?」
「這話太假。」
老爺子搖頭。
他這個孫子的脾氣如何,他還是清楚,性子有些孤傲,不至於闖大禍,卻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真說不準什麼時候因為他這個脾氣,得罪了人還不知道。
老爺子唉聲嘆氣,想了想,又仔仔細細地盤問那幾個小廝,今天只過去了不到半日而已,時間還短,那幾個伺候的人遲疑道:「四公子今日一早就來了食肆,到沒去別處,要說得罪人,也只有……客人們。」
原老爺子這才記起,他剛才還為此發了一通脾氣,責怪小四隨意得罪客人來著。
燕九怔了怔:「不可能吧。」
老爺子也覺得不可能:「鬼谷先生的三位弟子,到是都在京城,可小四肯定認識,怎麼會太歲頭上動土?」
他家小四可不傻!
「不行,要查清楚才好,你們速去查一查,看看今日被小四撅回去的客人都有什麼人!」
能買得起他家點心的,富貴人家居多,客人雖然不少,但多為熟客,想要弄清楚應該不難。
「哎呀,老爺子,九爺,現在哪裡是想這個的時候,趕緊想辦法救救四公子。」
小廝打扮的那年輕人急道。
剛才陪老爺子說話的妙齡少女,聽到消息也匆匆趕來,聞言連忙插口:「正是,無論如何,救四哥要緊。」
原老爺子一想也是,連忙拿自己的帖子,讓人帶著去請人來,燕九也忙通知家裡的長輩過來。
一群人圍著折騰了半天,什麼法子都用過,還是束手無策!
原老爺子都忍不住落了淚。
四公子連話也說不出,目光焦慮,兩行清淚滾滾而落,恨不得立時便死了,也不想受這等屈辱。
所有人圍著四公子團團轉,老爺子都要絕望,外面管家來了,大汗淋漓,進門就道:「老爺子,外面出了一件新鮮事!」
少女氣惱:「辛伯別鬧,都什麼時候了,誰耐煩聽你講故事。」
這辛伯是原家的家生子,後來做了管家,最大的好處是愛聽八卦,時常能拿市井傳聞逗老爺子開心,但現在可不是他耍寶的時候。
辛伯搖了搖頭:「哎呀,這事兒和老爺子心心念念,惦記的那事兒有關係。」
原老爺子立時抬頭皺眉。
辛伯也不管少女說什麼,輕聲道:「就在剛才,三通胡同出了一樁事。」
他繪聲繪色地描述男子怎麼忽患怪病,腹大如鼓,內有蟲蠕動,眾人驚懼,一少女忽至,瞬間便將蠱蟲驅出,還一把火全給燒了個精光!
「怎麼可能?」
原老爺子吃了一驚,「真是腹大如鼓?蠱蟲燒死,難道那病人沒死?」
他三十年來都擔心蠱毒之禍,自然對這方面的東西頗為關注,也很了解那些手段。
先不說蠱蟲入人體,便和人體化為一體,根本無法驅除,就是能及時驅出來,也根本不像傳說中一般,隨便燒了就能得救。
真有那麼簡單,坤婆婆那種肆無忌憚的人,早就被群體圍攻而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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