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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衙役面面相覷,都不知道紅塵什麼意思。
紅塵笑了笑,也不解釋,進了屋拿了一堆零零碎碎的法器出來,衙役們一開始還沒什麼感覺,可等她把東西擺放在桌子上,又點了一張符,忽然就感覺到天色好像昏暗了些許。
似乎起了霧。
紅塵也隔著窗戶,看了一眼天,吐出口氣笑道:「果然如此。我就說這村子裡男人多病不正常,原來此地真有地宮,有詩人云,草隱月崖垂鳳尾,風生陰、穴帶龍腥……這裡的地洞卻厲害得多,屬性極陰,且還很特別,容易致使人生病,對男子尤其不好,就是女人待得久了,也要身體寒涼。」
她想了想,也有點兒驚奇。
按說這樣的風水環境下,女子不該容易生育,可村里到沒有這等隱患,也是奇怪。
不過對於風水,她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能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算不錯,好用就行了,不必多考lǜ 。
「總之這地方很有一點兒意思,可以好好玩一玩。」
曹婆子正在外面和那幾個拐子說話,心不在焉的,忽然激靈一下,打了個冷戰,心裡發毛。
她這些年來,危機感很準què ,從來沒錯過,所以好幾次都平平安安躲過劫難。
「這回的危機感未免來得太晚了一點兒。」
曹婆子心裡嘆氣。
要是知道這一遭會碰上煞星,她一定早幾年就老老實實養老。再也不幹這等活計。
「大傻,你去給地下室那幾個送點兒飯,別餓死了,餓死了咱們這一遭純賠錢。」
獨眼阿龍摔了摔飯盆,一個長得肥肥大大的小子就應了聲,拎著泔水桶晃晃悠悠進地下室去。
曹婆子頓時緊張起來,一顆心撲通撲通的跳,也幸虧她當了幾十年的拐子,即便害怕,也沒露出破綻。反而坐下來。跟花子一塊兒收拾花子從山上採摘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獨眼龍扯開嘴笑了笑:「花子這女人丑是丑了些,可就是這點兒好,如今夠聽話,還會主dòng 幹活。省心啊。丑有什麼。關了燈什么女人還不都一個樣,養一樣,養出一身膘。再給她洗刷洗刷,村子裡哪個光棍都樂yì 要的。」
「她能賣多少銀子,還不如留著給咱燒飯,偶爾租出去換兩個零花也好。」
其他人都鬨笑。
花子目光呆滯,就像沒聽見似的。
曹婆子一直提心弔膽,耳朵里像堵住了什麼,也仿佛聽不見他們胡說八道。
時間過得很快。
一幫人吃完了飯,拿著竹籤剔牙,曹婆子也沒有聽到地下室傳來什麼動jìng 。
大傻也沒有回來。
獨眼龍是這一夥兒的首領,腦子最靈光,顯然也察覺了,皺了皺眉,哼了聲:「大傻不會也跟你們學壞了,看見女人就走不動路?那三個可是從京城來的大閨女,賣出去能頂咱們忙活小半年,誰敢給我玩壞了,仔細我掐斷你們那東西!」
幾個漢子都訕訕道:「瞧阿龍哥說的,咱還不懂這規矩,翻過年,把這三個貨出手,分了銀子就能去找花魁玩幾天,誰會動他們,大傻更沒這花花腸子!」
「去看看。」
獨眼龍翻了個白眼。
立時就又有一個漢子起身去到地下室。
沒片刻,下面忽然傳來一聲怒吼:「他奶奶的,老大,那三個女人跑了!」
獨眼龍一愣,猛地站起身,五六個漢子從屋裡,外頭,各個角落鑽出來,隨手抓起各類武qì ,徑直衝下去。
就見肥肥胖胖的大傻,口水橫流,目光呆滯,咧著嘴嘿嘿嘿嘿地笑。
先前找來的一人,上前踹了一腳,結果讓大傻一把摟住大腿,上去就是一口。
「嗷!」
疼的那人差點兒淚奔。
一下子就亂了,獨眼龍面色陰沉,冷冷地招呼所有人:「抄傢伙,給我四處找!」
曹婆子也跟了過來,四下看了看,臉色不免有異。
獨眼龍看了看她,皺眉:「曹大娘有什麼發現?」
「不是。」曹婆子猶豫了下,遲疑道,「好像門窗都不像是被破壞了的樣兒……人是怎麼跑的?」她到知道人是小荷救走的,但看到地下室的情況,還是忍不住驚yà 。
簡直就像,那三個姑娘化成風,自己吹了出去,一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
幾個人檢查了檢查,地下室只有一個天窗,很高,那些女子夠不著,他們也要搬東西墊腳,才能去看一看。
小兒臂粗的鐵條子封著,結實的很。
至於大門,也沒有任何被破壞的痕跡,就算他們忘了關吧,可三個弱女子從大門裡出入,難道能不被人發現?
獨眼龍可是個仔細的,隨時就有兩個人,一明一暗,監視著這個地下室。
「今天誰盯梢?」
「老孫和二愣子。」
後面兩個三十左右的漢子齊齊傻眼,半晌哭喪著臉:「老大,我們真沒偷懶!」
因著老大的規矩,他們不能輕易去看那些女人,也是怕監守自盜,但門戶肯定守衛得嚴密。
獨眼龍皺眉沉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所以然,氣得一跺腳:「行了,先四處去找,讓村民都幫忙,找到了咱們請客吃飯,她們三個女人想跑也跑不遠。」
這會兒獨眼龍可沒懷疑曹婆子帶來的人,也不至於去懷疑,曹婆子把人放走圖什麼?難道鬼迷心竅了?
他一招呼,整個村子都動起來。
紅塵坐在屋子裡,羅娘和小嚴都很沉默。
三個人也沒吃東西。
羅娘是覺得這地方連食物都噁心人,讓人不願yì 碰。就好像伙食裡面浸滿了人的血肉。
紅塵是根本不敢吃。
叮囑那些衙役們也不能吃,只吃自家帶的乾糧就好,衙役到不介yì 吃點兒肉,喝點兒酒,可既然郡主不允許,那不吃也無妨,大不了啃自己的餅子罷了。
外面動jìng 越來越大。
幾個衙役都從門縫裡向外看。
現在這地方除了廚房還有一個花子,一個婆子在幹活,其他人都出去,空空蕩蕩。他們感覺也比較輕鬆些。
臨走。獨眼龍還叮囑了他們幾句,不許隨意離開,也別在村中亂逛。
這地方是獨眼龍的地盤,他到不怕一幫外人鬧事。幾個衙役還奇怪:「律公子那麼顯眼的人。怎麼他們也不問一聲。」
因為這會兒律風荷不在。私底下幾個人都想出各種藉口,什麼上茅子呢,喝醉了身體不舒服正陪著女孩子說笑。
他們這幫衙役也清楚。黑道上這幫拐子,要是不想惹事,做生意的就不去看別人家弄回來的貨,裡面有講究,只要說律風荷和郡主娘娘在一起,只要對方不想翻臉,就不會去搜查。
沒想到人家連問也不問一句,看樣子根本就沒注yì 到還有律風荷其人。
「什麼眼神兒!」
衙役都有些憤憤不平。
這一路上,雖然小荷寡言少語,但他在那些衙役心中,就是傳說中的武林高手,神仙人物,若不是吃公門飯,他們都想納頭便拜,給人家當小弟。
正因為紅塵使喚小荷使喚得很順手,衙役們才對這位郡主娘娘,更是尊重客氣,恨不得供起來。
紅塵到沒注yì 衙役們的心思,推開窗戶,閉上眼,默默聽了聽,搖了搖頭:「真是全村出動!」
小嚴冷笑。
如果換成幾年前的她,現在就一把火燒了村子,讓整個山村灰飛煙滅。
花子就站在院子裡,抬著頭看天,嘴裡念念有詞,目光還是呆滯,卻帶了幾分詭譎。
紅塵順著她的視線看,半空中什麼都沒有,只是烏雲密布,霧氣環繞。
「哎,這地方陰氣雖重,魑魅魍魎或許很多,可有理智的鬼怪,卻不容易存在。」
什麼樣的地方,一旦失去平衡,就失去了孕育靈的能力,哪怕是亡靈,在完全一片死地上誕生的可能也不算大。
何況這個世上,亡靈存在本就不太容易,紅塵也只是見過寥寥幾次,和世上每日死去的人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既然村子這德性,也不必顧忌什麼,造一修羅場給他們瞧瞧,算是給一個教xùn 。」
紅塵笑道。
「這是怎麼了?都幹什麼去?」
忽然有個很溫柔婉約的聲音傳過來,花子渾身打了個哆嗦,猛地扭頭,脖子差一點兒扭斷。
一瞬間,紅塵不小心看到花子的眼睛,竟毛骨悚然。
「妍妍來了,女學下了課?咱們大才女怎麼這會兒有空回家來看?」劉寡婦正在外面曬衣服,口中笑道。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一個長得秀秀氣氣,比尋常村姑多出幾分書香的女孩子就走過來,她長得面善,屬於那種一看就讓人有好感的一類。
「不是說三丫病了,我特地告了假,來看看她。」
這個叫妍妍的女子一笑,露出兩個小酒窩,斯斯文文的地站在那兒,「三丫的身體如何?」
「虧你惦念,哎,她也不知衝撞了甚麼,不過這兩日好多了,過幾天我去找人給她叫叫魂,會好的。」
劉寡婦臉上發愁,嘴裡卻硬,妍妍也沒點破,拎著一兜點心就上劉寡婦家去,到屋裡待了一會兒,她就和三丫一塊兒出來。
三丫的頭被梳好了,臉上的表情也鎮定很多,雖然還是有些驚懼,卻似乎有一股子狠勁,眼睛裡放光。
劉寡婦愣了愣,登時大喜:「三丫,你這是清醒過來,好了,你,你現在沒事兒?」
「……嗯。」
三丫咬牙,「我不怕,什麼都不怕,不做虧心事,怕什麼鬼,她們死是因為她們蠢,有好日子不過。非要找不痛快,連兒子都有了,不好好養胎,保不住兒子要她們有什麼用,再說,又不是我殺的,她們不來就罷,真來了我就讓她們見識見識,馬王爺有幾隻眼!」
劉寡婦聽得頭暈,可只要女兒沒事兒。她就心滿意足。哪裡還管閨女說的是什麼。
妍妍在後面笑。
劉寡婦掐了掐大腿:「妍妍真是好孩子,是福星啊,你一來,咱三丫什麼事兒也沒了。」
「嬸子。那我也出去幫幫忙。鄉親們都忙呢。」
三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執拗道:「我也去。」
「行了,一起,真是個孽障。」劉寡婦嘆道。
村民們都去。她們孤兒寡母的,也不好例外,「只是都別強出頭,跟在後頭找找,這山路不好走,萬一出點兒事兒可了不得。」
妍妍應了:「要是有人逃跑,往山里去不好走,可能沿著河跑,大家可以分出人沿著河追一追,真讓她們跑出去,到了附近的縣裡就有麻煩。」
這姑娘一臉認真體貼。
劉寡婦點點頭:「沒事兒,三個女人,餓了有三天多,現在山上不認路的根本找不到半點兒吃的,就是跑出去也是葬身在那幫野牲口的嘴裡。」
妍妍嘆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悲憫:「哎,這是鬧什麼,要老老實實的,不光是能留下命,運氣好,還能下半輩子吃香喝辣,風風光光。」
三個人跟著大隊人馬越走越遠。
「嘔!」
小嚴捂住嘴。
她不如紅塵,還聽不太清楚外頭的聲音,可只聽見一點兒,就噁心的要命。
「這是什麼人?」
紅塵臉上陰沉,使了個眼色,有個衙役出去,沒一會兒曹婆子就被叫進來。
「……宋妍,她,她是村東頭宋秀才的女兒。」
曹婆子提起這人,心裡也有些古怪,「宋秀才不是真秀才,不過讀過兩日書,認識字,這個也不是他的親閨女,是買的。」
仔細想了想,她才道,「宋妍七八歲的時候,讓她嫡母給賣了,本來說要賣到樓子裡去,後來也不知怎麼的,拐子動了惻隱之心,就一直帶著到了我們村兒,宋秀才一開始是想買個婆娘,結果一見宋妍就覺得投緣,干cuì 買下來當閨女養,上坪村,宋秀才也是個奇人,別的買媳婦的有,買兒子的有,買閨女的,他是獨一號兒。」
「我離開的早,也是後來聽……別人說,宋妍在上坪挺招人喜歡,懂事兒,能幹,宋秀才還把積攢的銀子拿去讓她讀書,要真能讀出來,就是村里唯一一個讀書的女娃子了,不過她從沒有看不起其他人,和大傢伙玩的都好,還經常幫忙做事,手腳麻利,特別能言善道,以前有好幾次,村子裡買來了性子烈的媳婦,別人怎麼勸也勸不好,她一去勸,總能勸到那媳婦認命聽話,乖乖生兒子,算是上坪村的一大能人。」
紅塵:「……」
她一向認為,世上沒有人完美無瑕,是人就有人性的缺點,所以她向lái 待人寬和,只要不是心腸真正壞掉的,她從來都是客客氣氣,但這一次,根本沒正式見面,只是聽一個同樣滿身污點的糟老婆子幾句話,紅塵就開始厭惡一個人。
她還好,小嚴雙目噴火,很是不可思議:「……難道這什麼宋妍,就沒有心肝?」
紅塵搖了搖頭,拉著小嚴坐下,低聲道:「歇會兒,省得沒精神看戲。」
說完,她就自己翻出一條毯子,鋪在床上躺了下來,小荷不在,鐵牛蹲在窗口,一臉的警惕。
不多時,天色漸晚,天更黑了,整個上坪村都被一層濃濃的霧氣籠罩,連夕陽都只能模模糊糊地露出一片小角。
紅塵輕輕睜開眼,翻身坐起。
鐵牛連忙道:「村子裡除了幾個腿腳不便的老弱婦孺,還有地下室呆著的那個大傻,別人都不在,大傻現在和三歲孩子也沒什麼不一樣,礙不著事兒。」
「便宜他了。」紅塵微微一笑,「走吧,去看好戲。」
上坪村附近都是山,山雖然不高,卻很是陡峭,路也難行。車馬只有一條狹窄的小路能走,一旦出現大雨,說不得就要造成塌方,道路斷阻。
「你們看,那是什麼?」
獨眼龍他們路熟,沿著河流,一路上山,找了一個多時辰,就見樹杈上掛著一片衣襟,青綠色。很是鮮嫩。只是有些髒了。
「就是其中一個娘們穿的,老大不是說,衣服是蜀錦做的,雖然不是什麼上等的貢品。可也貴的很。尋常人家可買不著穿不起。」
「快。招呼人沿著這條路找。」獨眼龍吐出口氣,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他奶奶的。這回逮住那三隻小蟲子,非讓她們嘗嘗厲害不可,哼。」
他剛上山的時候,不小心擦破了胳膊,火辣辣的疼,折騰了這麼長時間,氣急敗壞,也顧不上損壞貨物,哪怕能回本就行,先把那三個折騰到死了心,才方biàn 處置。
一人升起篝火,火光映紅了天空,不大工夫,後頭就烏壓壓來了一群村民。
他們做這事兒如今積極的很,幫著把逃跑的女眷抓回去,以後村子裡再要買個女人什麼的,都能平價,且大家習慣了抱團,互相幫忙,村子本來就窮,村民們再不抱團求生,這日子就更艱難了。
一整個村子,或許還能有幾個心腸軟的,但最多也就是自己對那些被拐來的女人好一些,既不敢替她們通風報信,更不敢去報官,年復一年,也就這樣下來。
村民們很快就找到了痕跡,有時候一排腳印,折斷的樹枝什麼的,眾人登時跟打了雞血似的,加快腳步。
三丫沖得最快,都跑到眾人前面去。
劉寡婦也在,她到不是為了抓什麼人,純粹是閨女一意孤行,非來不可,她才盯著,有心招呼幾聲,不讓她跑,可三丫不管不顧的,劉寡婦又怕她再犯病,就沒敢吱聲。
獨眼龍到很欣賞。
「行啊,就要這股子勁頭,三丫啊,來年龍叔帶你出去賺錢,你在這破村子裡能得什麼好,嫁個人一輩子對著黃土地?還是跟著叔好,夠你吃香喝辣。」
劉寡婦氣得臉上通紅,呸了聲:「你個獨眼龍,別拐我家閨女,誰說我閨女要在村子裡找男人,就這地兒的男人,誰敢要?」
一個個的都是病秧子,女人嫁進來那才是一輩子毀了,她就這一個女兒,將來肯定得讓她找一個好人家。
「啊!?」
三丫一路沖,忽然一腳踩空墜落,揮舞著雙手努力抓地上的泥土。
其他人也一出溜,趕緊抓住身邊的樹,穩住身子,都嚇得臉色發白。
劉寡婦整個人撲過去,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抓住女兒的胳膊一提溜,就把提溜起來,摟著三丫滾到後面,瑟瑟發抖,三丫的指甲蓋全翻開,鮮血淋漓。
眾人這才發現,竟然到了山崖邊上,邊上還有一灘血。
村民們面面相覷。
獨眼龍皺了皺眉,領著一伙人過去,走近一點兒,向山下張望,心裡奇怪——這裡怎麼會是山崖?他記錯路了?
不過山裡的路複雜的很,到也可能是哪走岔了。
「龍哥,底下,底下……」
底下有三具屍體……明明濃霧環繞,眾人竟然看得清清楚楚。
幾個拐子齊齊打了個冷顫。
獨眼龍的臉色也不好,怒道:「抖什麼,站直了,你們平日裡沒見過死人……該死的!」
他深吸了口氣,很是不舒服,「好好的一樁買賣,現在可好,血本無歸,血本無歸啊!」
其他人牙齒咯嘣嘣:「龍哥,咱不是怕死人!」說著,不敢低頭,使勁把腦袋扭到一邊去。
獨眼龍又叱了幾句。他知道這些人怕什麼,那三具屍體實在有點兒古怪。
「笑,屍體笑了。」
三丫爬過去,直愣愣地看著下面,聲音沙啞,陰測測地喊。
眾人都被嚇了一跳。
獨眼龍更是生qì ,上去就是一腳,踹在三丫的後背上,劉寡婦連忙爬過去護住,卻不敢吱聲,她知道獨眼龍心狠手辣,更知道什麼時候能有點兒傲嬌,什麼時候必須聽話。
村民們卻被三丫喊得,忍不住向下看,一看之下,連膽子最dà 的村民也不得不承認這三具屍體的恐怖。
整個身體都扭曲著,胸口被尖銳的石頭,樹杈穿透,覆蓋了鮮血,紅得刺目,臉上毫無痛苦之色,反而帶著一絲神秘的微xiào ,眼睛睜得大大的,直愣愣地盯著人看,任誰一低頭,便會和一具屍體對上眼睛。
他們沒見過陰曹地府來的索命惡鬼,可這三個的樣子,卻讓人第一時間想到那種東西。
「走。」
獨眼龍抿著嘴,一揮手,轉頭就要走。
這時,眾人耳邊忽然聽見一聲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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