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榮自一進酒店,即觀察左右動靜,此地鄉村小鎮,並不是很多人走動,花榮眼力很好,門外隱約有一大漢正向店內走來,面帶殺氣,手抄袋內,越走近殺氣越重,不等那人開槍,花榮已是一躍而起,把桌子掀翻,拉開了宋江。
那人子彈落空,在酒水肉湯中尋找宋江身影,卻被一雙鐵掌打下了手中槍支。
花榮的快槍連發,己將刺客肩,腿擊傷,刺客癱倒在地,眼見逃脫不了,口中一咬,即已服毒自盡。
宋江驚魂未定,躲在酒廊,看著花榮收拾完殘局,才邁步出來,見著刺客屍首,嘆了口氣,「不知是誰家小子,也是父母所生,也是國家兒郎,為何要為我宋江誤了性命,實在可悲可嘆。」
阮小七見死者服毒後一臉可怖,將屍首踢翻了個身,「我來搜搜此人,看是否是漢奸走狗。」
宋江攔住,「還是算了吧,他既然已經死了,就莫去折騰一個死了的人,花榮兄弟,找幾個人將他埋了吧。」
花榮看了看四周,對宋江小聲說,「哥哥,還未查清此人是誰?受何人指使要來害哥哥?怎麼能就這樣埋了。」
宋江搖搖頭,「不用查了,要害我的人,咱們惹不起。」
阮小七酒意正酣,一陣冷笑,「除非大羅神仙,要害哥哥須問過我小七!」
宋江苦笑,拉著阮小七手,「果然是好兄弟,宋江以後當與兄弟共富貴,同生死。」
門外白玉堂,盧方,蔣平帶了衛兵來,縣長黃文炳也帶了人來,屍首是外來人口,無人認得,依宋江言,留了些衣物,就地掩埋了,那棺材墓穴還是宋江出的錢鈔。
回到軍營處,許仙來問詳情,宋江擺擺手,與許仙進了會議室。
花榮與白玉堂,盧方守在外邊,關了窗戶,屋內陰暗著,屋裡只剩宋江與許仙二人。
宋江自口袋拿出了一封信件,是汪精衛自河內發來的。
許仙自離校後從未曾收到過汪精衛任何一些東西,在校讀書時也只是受到過汪精衛親授的勳章與親筆簽名的筆記本。記得那時他曾寫過無數封信與汪精衛,但都因時局動盪,那些信都石沉大海,不見回音。
而今天,汪先生的親筆信就在眼前,許仙簡直就是感激涕零,一雙手不住抖動,問宋江,「這,這是汪主席給,給我的親筆信麼?」
宋江搖搖頭,「不,不是,是汪先生給所有人的一封公開信,只不過又親手寫了一封給我,托我交給信仰汪先生的愛國人士,他有新的主張,他希望國家和平,不要再有戰爭,他希望與日本合作,將中國變成世界強國。」
許仙接過信件,耳邊聽著宋江說話,眼裡看著汪精衛的字體,行雲流水,是汪精衛真跡,只是,許仙沒看到一絲激昂慷慨,沒看到一絲大義正道,那字裡行間好似螞蟻亂聚,一字一句都是說著兩個字,議和。
許仙渾身好似過電般,將這幾頁信紙哆哆嗦嗦放在桌子上,又再看了最後落款,汪兆銘。
「這,這真是汪,汪先生寫的東西麼?」
許仙不敢相信,瞪著宋江。
宋江黑色的臉龐絲毫沒有改變,「汪先生思慮中日若再這般打下去,中國必亡,到時候還是要與日本人合作,不如現在未敗時加入東亞共榮圈,也可恢復中華,勵志圖強!」
許仙只覺一陣頭疼欲裂,喉嚨似呑了團火,燒得胸膛開裂,「不,不可能,汪,汪主席是總理先生最為信任的人,他,他不會,他怎麼能做亡國奴,投降日本人?」
宋江說道,「許將軍,我從重慶來這裡時,已經接到消息,軍統奉老蔣之令赴河內刺殺汪先生,結果沒有成功,老蔣如今下了命令,要徹底清除汪先生的追尋者,我這次從重慶出來,也是他們有意為之。」
「四十八軍要重編,你許仙早在軍統名單內定為汪系,只要汪先生一發表這封通電,所有被內定為汪系人員便要被黨部軍部清除,早在我來這裡之前,軍部就已下令要將你調去重慶。」
宋江輕聲說,「重慶,張學良,楊虎城也去過,是再也回不來了。說是升遷,其實就是軟禁。許將軍,你己在漩渦之中,只有與老蔣分道揚鑣,才能有番新天地。」
許仙不信,「我,我只是一心報國,從未與他們有什麼親密往來,我,我敬仰汪先生,而且,而且蔣總裁與汪主席是總理先生的親密戰友,他們,他們才不會分裂,我不信,我要去重慶,現在就去。」
在不遠處的另一間屋子裡,窗戶開著,光亮了許多,屋內坐著賈詡與諸葛亮二人。
兩人閒坐,品茶。早上傳來訊息,宋江遇刺。
賈詡即到諸葛亮住處,兩人相談,賈詡問,「諸葛先生,對許仙許軍長如何看?」
諸葛亮說,「許仙只是個平常人,賈高參想說什麼?」
賈詡說,「重慶來電,要調你與許仙去重慶,你們怎麼看?」
諸葛亮說,「賈先生有什麼建議?」
賈詡說,「我只是覺得重慶雖好,但恐不自在,許仙天真,一旦被某人下套陷害,四十八軍又要整編,我不想再見著岳家軍支離破碎。」
諸葛亮為賈詡斟茶,「宋江今天遇刺,有人要在四十八軍弄事情,而且上次我們製造事端,殺了蘇定方,張士貴,上峰肯定極為不滿,需找一人為我四十八軍尋條出路。」
賈詡說,「宋江是何人?你應該清楚,我聽得傳聞,汪精衛河內遇刺,僥倖逃脫,老頭子對他下毒手,只因他要與日本人簽訂合約,號召那些追隨他的人回南京建立新政府,宋江正在與許仙秘談,許仙一向視汪精衛為精神導師,你說他會不會帶四十八軍去走這條路。」
諸葛亮眉毛微動,抿了口茶,「也許宋江會去,但許仙,他不會。」
賈詡拿著茶杯,熱氣瀰漫,說,「你了解許仙?他最近都不怎麼來你這裡了。」
諸葛亮說,「他來不來找我,都不會做漢奸。」
許仙不會做漢奸,宋江也不會做,只是時局複雜,汪精衛的艷電通篇也都是在說恢復中華,總理遺願,並不曾有過投降,做漢奸這些說法。
宋江仍在努力勸說許仙,「如今戰場上已經見了分曉,大半個中國都已沒了,抗戰下去,必定亡國,還要死多少人,才能明白,從上海到南京,徐州,武漢,日本人的武器優良先進,咱們現在硬拼又怎麼能堅持下去,連老蔣那時都說過抵抗必定亡國。汪先生希望用個人的榮辱得失去換回中國的和平,爭取時間使中國在日本的幫助下迅速強大起來,成為軸心國陣營里的一員,在世界戰爭中有一席之地。」
「這樣,以中國之地大物博,有日本之強大軍事,整個亞洲便能一併統治,用不了幾年,中國就能強大起來,有日,德,意聯合,那時英國人,俄國人,還有美國人再不會逼咱們割地賠款,世界就會有更為強大的中國崛起,揚名於世。」
宋江站起來,很有激情講著這些構想,許仙一陣發抖,「你,你說的是你的想法,可我不會投降,不會做漢奸。」
宋江搖頭,「不,不是投降,是合作,與日本人合作,不再相互開戰,和平相處。」
「你也見到過戰爭,血肉橫飛,屍橫遍野,多少鮮活的生命,他們也是父母所生,也要奉養雙親,也要陪伴妻兒,而今卻都無辜死於此地,明明可以用最好的方式,再不用成千上萬人死於炮火之中,再不用拋家棄子,有家不回,只有舉起和平之旗,中日本是一家,遠古至今,中日文化最為相近,咱們完全可以放下恩怨,重新開始相互信任,聯合起來,征服世界。」
許仙沒聽過這種言論,腦子頓時亂成了稀粥,看著宋江那黑臉龐,厚嘴唇,一陣發愣。
賈詡也相信許仙不會做漢奸,只是許仙一直崇拜汪精衛,汪精衛的著作讀得太多了,也許就願意相信汪精衛做的一切都會是對的。
「許仙不會投降,我也相信,岳軍長能將軍隊交給他,雖是不得已,卻也至少有一份信任。我只是擔心,宋江也不會投降,汪精衛也不會投降,他們換一種說法,也許許仙就會被迷惑。」
賈詡的擔心正是諸葛亮所擔心的,正如所有人都知道的,許仙天真,善良,沒有心機。
諸葛亮沉思一會兒,「這幾年風向變幻莫測,傳言太多,前些年還說剿匪,一轉眼就國共合作,不久前還說要與日本合作,很快又是全國抗戰,賈先生認得高層,可否探聽一下上面的動向,傳言是否屬實?這汪蔣兩人是否己真就水火不容,要分庭抗禮。」
賈詡說,「高層之間,不須明言,但觀動向己能推測出個因果,我只是關心四十八軍存亡,汪系蔣系都盯著四十八軍這塊肉骨頭,跟著老蔣走,即使是死,也能落下個好名聲,但若被汪精衛騙去,以後四十八軍,怎麼好再稱岳家軍!」
諸葛亮當機立斷,「抓住宋江,以明心志!」
賈詡搖頭,眼中露出一道寒光,「殺了宋江,表明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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