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的春秋 第九章 美國之行（四）

    胡文楷和卡羅塔的紐約之旅簡直是糟透了，雪一直在下從芝加哥到紐約的路上到處都是車禍。旅途一半時兩人將汽車存放在旅館棄車改乘火車到達紐約。

    大雪致使紐約整個城市都停擺了，交易所歇業、公司放假、學校停課。兩人除了去商場購買禮品外就龜縮在賓館內看書讀報打發時間，報紙上說這場暴風雪將一直延續一周後才停息。大雪讓他所有計劃都受阻，沒轍在摩根銀行開設了一個人賬戶將部分錢財劃撥到賬戶里。

    在銀行內聘請一位理財投資人負責接收電報投資，財產第一受惠人是卡羅塔。兩人辦理好業務後原道返回芝加哥，一路上胡文楷不住的罵著鬼天氣害得他沒有辦成事。卡羅塔只要跟在他身邊就滿足了也無所謂下雪，氣的胡文楷一路上說她是花痴。

    回到芝加哥老伊幸災樂禍的笑他們倆霉透了，他們剛走兩天這邊雪就停了。胡文楷聳聳肩無語的躺在沙發上問老伊這邊情況怎麼樣？

    老伊咧開大嘴笑著，扔給他一本記錄簿。胡文楷翻著翻著坐起來。

    「老伊這都是這幾天簽的？」

    「都是你走後簽的，福特公司的兩天後來簽正式合同。」

    「老伊你們電報發給楊思亮了嗎？別生產能力跟不上。」

    「電報發了每天都發，不發我哪敢簽，只有問過他生產能力才敢簽。」老伊得意的拿起香菸點著。

    「老闆，關鍵是我們銷售出去的拖拉機和液壓機、工具機本來就是我們拳頭產品，人家用了就立馬體現出來。不想原材合金鋼這需要一個過程。」

    胡文楷拍著記錄簿：「嗯，這也不算多想想看但福特一家汽車廠一年就銷售了十幾萬輛汽車，我們這拖拉機才四千多輛，還小型的多。液壓機一百三十多台正常，工具機七十台也合理。地板、家具和餐具銷售的超出我預期。」

    只能在芝加哥待上四天左右時間，讓老伊抓緊處理好餘下的事務，下一站是加利福利亞收購一家很小的發動機製造廠。本來準備在美國買套房子，卡羅塔開始也同意最後堅決反對，她不想和胡文楷分開，怕胡文楷將她一人丟在美國。想想也就算了有錢什麼時候都能買。

    福特公司兩天後派人前來簽合同，合同是霸王條款不少，主要怕興業實業沒有實力按時交貨。胡文楷解釋中國春節沒有辦法組織工人生產，希望將交貨日期推遲一個月，其餘的霸王條款都認了。和大企業做生意他知道對方也冒很大風險有些霸王條款也是正常的。違約保證金權證書從摩根銀行開出後合同正式生效。

    jn-4「詹尼」飛機從美國國防部戰略物質儲備庫中已經提出，10架飛機750美金一架，這和歷史上一樣。美國庫存就有6000多架，幾年前訂貨價格是一萬多美金，過剩的「詹尼」飛機被白菜價處理給了私人買家。三架水上型號七架陸地型，科比電話說十架飛機已經運上貨輪了。

    還有很多事要在這幾天集中完成，以後到美國的機會估計很少，海門一大堆事等著他。購買儀器和機器設備這一塊已經安排幾個人以興業實業在美國的公司發出詢價函大致都有了回音，直接發往舊金山科比處。

    告別了芝加哥公司的員工，三人開著車前往加利福利亞奧克蘭附近一個小鎮，小鎮到處都是加工作坊。胡文楷是來尋找一名叫老皮特的一家手工作坊式的加工廠，據說他加工出的風冷直列式發動機質量特別穩定。現在是解甲歸田一戰都結束三年了，美國飛機市場是大蕭條。

    一路問人才找到一處破落的廠房，廢棄的機器和零件散落在四處。門已經倒塌，踏著滿是油污的水泥地裡面傳出一股刺鼻的油酸味。胡文楷估計這裡至少兩年沒有生產過了，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手中握著酒瓶，眼神渾濁的走出來。

    此行和紐約之行完全不同，事情太順利了。老皮特戰爭結束後就沒有訂單了，自己酗酒毆打老婆，老婆捲走他所有的錢財離開了他，兒子也死於一戰歐洲戰場。他現在是無依無靠再不遇見胡文楷估計要變賣所有廠房還債了。

    人有盼頭時精神立刻會好起來，一天後老皮特穿著整潔的拎著皮箱，鎖上廠門跟胡文楷走了。遞給胡文楷一張需要購置機器的清單，看了看告訴他上海全部會備齊的。風冷直列式發動機在電腦上有備份但發動機這類精密機器沒有一個手藝精湛的人指導那所花的時間會很長的。

    大採購開始了書籍是大頭，機械製造、船舶製造、冶煉、化工、材料應用、數學、化學、四千多冊書籍。報紙刊物只要能購買的全買了。檢驗化驗儀器成套的購買，壓力測定儀、溫度測定儀、液位儀，顯微鏡等，這些全是燒錢的貨。買一個儀器就得買幾本書，總不見得要自己去親手教吧。

    合同簽了好多胡文楷也大方起來，五輛福特的客車，四輛轎車，十輛卡車購買了，五十噸鎳，他幾乎收颳了所能買到的鈦。自己忙的將春節也遺忘了，還好他對春節並不怎麼在意，老伊和卡羅塔兩個老外更想不起來春節這節日。

    興業實業在美大規模的招聘從上周就開始了，最受關注的是機械製造和工業理論性技術人員，胡文楷開出的工資是美國同行開出的130包含兩年內一次往返美國的船票。年輕人站多數，一來有高額工資二來可以領略異國風情。

    二月底胡文楷帶著三十五名美國技術人員登船返回上海。

    胡文楷在美國的兩個月是興業實業發展最關鍵的時期，置業公司和質押公司經過胡文楷幾次整頓相互之間配合的越發成熟。作為上海房產買賣的老大企業穩穩的操縱著房價。每次推出房產的時機都確到好處，年前手中的房產銷售一空。

    按照楊思亮的安排，過年放假五天後轉入職工春訓，店面只留幾個看店的全部前往亞田南路工廠禮堂參加公司的培訓。

    亞田南路工廠春節照常上班，美國那邊訂單時間很緊，職工也要求不放假，工廠給上班的工人每人發了貳拾圓加班費。大型履帶拖拉機、手扶拖拉機和液壓機、工具機在亞田南路工廠加班加點的趕製。

    滿一百台就裝船發往美國，訂單還在源源不斷的添加。天汾工廠已經開始組裝手扶拖拉機和履帶拖拉機讓這邊生產壓力稍微好一點能集中力量生產液壓機和工具機高附加值的產品。

    天汾工業基地重要的幾個工廠已經全部建成，煉鋼廠、煉鐵高爐，電解銅廠，水泥廠，車軸廠、設備製造廠，一個港口，一條三十公里的鐵路。兩千多工人連班倒上班，機器不停的運轉著，基地上空濃煙滾滾，汽錘和工具機發出刺耳的聲音。

    楊思亮兩個月消瘦了七八斤，這個忙啊什麼都要協調，煉鋼廠和煉鐵廠之間的協調已經讓他苦不堪言，鐵水下來運到鋼廠這邊鋼廠騰不出煉鋼爐容納。電解銅廠原料短缺，鐵礦石怕供應不上，船靠港的順序，熱軋車間的改造，車軸廠鋼棍的供應。

    每天靠吼吩咐任務，鐵水不能煉鋼直接生產出鐵錠出售，電解銅原料粗銅上周秘魯粗銅的到來才扭轉電解銅廠開工不足的困境。經過兩個月的鍛煉楊思亮慢慢的才適應這高強度的管理工作，培養幾個徒弟協助他管理。

    他知道即使胡文楷回來也不會將重點放在基地了，估計大部分精力放在整合海門和南通兩縣的工作。

    他不能再等老闆回來再安排工業基地的人事，和王長榮、吳紅霞、鄧鈞、蔣秋鳴四人研究成立一個天汾工業基地調度室，任命幾個工廠的廠長港口的負責人，幾個任命頒布下去立刻從繁亂中解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