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的春秋 第三章 出發去美國

    房子裡暖氣開的足，卡羅塔穿著睡衣躺在臥室的躺椅上曬著太陽。整理幾個小時行李讓她疲倦不堪，她學著胡文楷樣子躺在穿過玻璃門的太陽光下，身邊放著茶杯報紙。

    房間內滿滿的都是胡文楷的味道和陽光的味道交雜一起，她拿了一件胡文楷的衣服蓋在身上睡著了。

    太陽落山外面的氣溫冷的讓胡文楷打著寒顫，他只要天氣好就不想開車。這車沒有音響開的枯燥無味，在路邊緊了緊身上的棉襖站招了一輛人力車回去接卡羅塔去飯店。

    家裡靜悄悄的，卡羅塔的挎包在客廳沙發上。估計這頭小豬在臥室睡覺，輕手輕腳上了樓。卡羅塔躺在躺椅上打著輕鼾，身上蓋著他的大衣。

    拉她也不起身，抱她兩條腿亂蹬。胡文楷沒轍了，想想下樓將毛巾放在熱水中浸泡後擰乾，覆在她臉上。

    他牽著卡羅塔手下樓，卡羅塔起床氣發作著：「胡文楷，你還我美夢。」

    「快點吧寶貝，天快要黑了。要想睡覺明天在船上有的是時間。」

    「船上那味道難聞死了，我最怕坐船的。」

    「笨蛋寶貝，我們是頭等艙。哪來的味道。」

    「真的是頭等艙？要花不少錢吧。」

    「快點去洗漱，被讓別人久等。」卡羅塔趴在他肩上不願放手。

    蔣秋鳴弱弱的說：「我明白老闆，你可要早點回來，我怕我一人撐不起來。」

    倆人走出家門時天完全黑下來，路上的行人步履匆匆往家趕。卡羅塔被街邊烤山芋吸引住一定要賣一個紅心烤山芋吃。

    「一會還要吃飯，你每天吃這麼多也看不見你胖。」

    「哎呀，我家遺傳再吃不長肉。」

    「不是優良品種。」

    「胡文楷你說什麼？我哪裡不優良了？」

    「小豬啊，對於豬來說吃東西就要長膘，你覺得你是優良品種嘛？」

    「你才是笨豬呢，你嫌棄我了？沒門」

    「小豬，把嘴擦乾淨，你無賴怎麼用我袖口擦啊」

    卡羅塔挎著包左手臂纏住他右臂，身體依偎著他一臉幸福笑容。

    王西海很盡職的在魯菜館門前等候他們到來，帶著禮帽鼻子凍的發紅。

    「王西海啊，你以後不要這麼多的繁文縟節，這天氣這麼冷你站外面迎接什麼啊，我們倆個都是成年人還能摸不到包廂。」

    王西海搓著手回答道：「老闆，不是這樣的今天出來是告訴你多出三人，我妹妹王西雯還有埃德蒙與阿黛爾夫妻倆。」

    你妹妹來送老伊的吧，卡羅塔在旁邊快言快語接話。

    王西海笑著說：「家母讓妹妹今天無論如何一定要來送伊萬諾夫。」

    「令母做的極其正確，他們元宵節結婚，老伊這次去美國你要提醒他在美國買點結婚用品，公司有船停在美國很方便的。」胡文楷提醒他。

    三人走進飯店時胡文楷隨口問道：「埃德蒙怎麼來的？」

    「哦，下午你和王長榮談話時埃德蒙去找你的，看你忙就去了老伊辦公室。」

    「找我的？什麼事？」

    「我沒有問他，老闆」

    卡羅塔笑起來「胡文楷是不是誘拐了阿黛爾，埃德蒙來找你理論了。」

    他拍打卡羅塔頭說：「只有你能說出這種邪惡的故事。」

    包廂里人已經到齊，第一次看見王西海妹妹個頭不高大概一米六，白白淨淨的披肩長發，穿著素色錦緞棉襖，兄妹倆長的很像一眼就能認出來。

    看見王西雯站起來，他連忙擺手說：「不需要，不需要站起來，你可是我的准嫂子，我見到你才需要站起來的。」

    阿黛爾在旁邊說：「胡文楷，那我呢？」

    「阿黛爾小姐，你也是我嫂子，埃德蒙可是我大哥哦。」

    阿黛爾開心的笑著「那就好，埃德蒙我說吧，今天一定要占你這弟弟的便宜。」

    「樂意之極，小嫂子」胡文楷邊和埃德蒙握手邊回答道。

    「文楷，你別得意啊。我們家的阿黛爾對你可上心呢，當心別讓她把你收為面首哦。」埃德蒙拉著胡文楷手說著。

    「埃德蒙啊，你不看管著阿黛爾讓她這麼膽大妄為、倒行逆施？我服了你哥哥了。」

    一桌人笑瘋了，阿黛爾掄起拳頭狂扁埃德蒙和胡文楷，說他們倆個嘴賤。

    酒席在嬉鬧中開席了，埃德蒙說先把事辦了再喝酒，遞過來一張清單。上面有杜威、阿黛爾請他在美國購買的物品。大部分是衣服和日用品，阿黛爾有一件物品讓他吃驚一輛定製的汽車。他抬頭說不要緊即使購買一架飛機也能運回來。

    「飛機？你不會從美國買飛機回來吧。」阿黛爾興奮的問。

    胡文楷舉起酒杯輕描淡寫說。「是啊，我們公司有條三千噸的貨輪停在洛杉磯，我準備買兩架飛機回來。否則這上海到天汾太難走了。」

    阿黛爾雙拳緊緊握著嚮往的說：「胡文楷飛機回來，一定要教我怎麼開。」

    「你只要不怕摔下來就可以。」

    老伊今晚明顯的收斂多了，也不拎著酒瓶四處找人拼酒了。孫大明這幫人勸胡文楷多喝一點無所謂反正明天在船上休息。

    酒是不能多喝的，胡文楷知道酒多會失憶會亢奮。埃德蒙和阿黛爾在場別說出什麼不得體的話。胡文楷笑著說你們放開喝就可以了我今天疲倦的很昨晚回來的晚。

    老伊難得幫胡文楷解圍，舉起酒杯說昨天一天老闆都沒有休息上午在工廠然後就去了天汾處理土匪襲擊事件，你們還是讓他少喝點。

    阿黛爾明顯不知道天汾遭土匪襲擊的事件，吃驚的聽著老伊描述前天夜裡天汾的事。埃德蒙說現在世界上沒有一個這麼大的國家還如此這麼亂可能只有中國了。在日本只要提起中國大多是瞧不起鄙視的態度。

    一桌人頓時冷了場，胡文楷笑了起來，拍了拍手說你們都是慫包短暫的落後有什麼了不起。現在還在一個跑道上我有信心十年後帶著你們去東京讓日本天皇給你們泡茶。

    王長榮站起來問胡文楷此話當真，卡羅塔不高興了說我們家文楷什麼時候說過大話的。王長榮拿過酒瓶倒了滿滿一海碗酒說文楷沖你這句話我跟隨你一生，抬手喝了下去舉起空碗看著胡文楷。

    「媽的！粗人一個，匹夫一名。」胡文楷沒好氣的說著，拿起面前的酒杯乾掉。桌上笑成一團，王長榮臉漲的通紅不知是被胡文楷說的還是酒精的作用，站也不好坐也不好。

    「王長榮你別不高興我說的是真話，跟只能跟一個團體，不要跟隨個人。團體犯錯誤可能性比個人要少的多。」胡文楷說著。

    「文楷的思想比當今西方主流要先進和明智的多，阿黛爾還真不能說你什麼，我要是女的也會愛上他的。這傢伙天生有做頭的風範。」埃德蒙對阿黛爾冷靜的說著。

    「埃德蒙我什麼時候愛上胡文楷了？你這是亂說，你要喜歡他就去愛他啊」阿黛爾有點掛不住了。

    「你們倆個別逗了，我可是有婚約的男人。卡羅塔對吧？」

    「我可不介意有人喜歡你，這和婚約沒有關係。」卡羅塔沒心沒肺的說。

    大夥開始起鬨了，一定要胡文楷和阿黛爾喝一杯連埃德蒙也參與起鬨。

    兩大杯白酒放在酒桌的中央，卡羅塔也興奮的叫著拍著手讓他們幹掉。這美國傻妞只要熱鬧就忘了胡文楷是她男人這回事了。

    阿黛爾看著卡羅塔不由得笑起來，拉著卡羅塔手說：「卡羅塔要我喝也可以，你叫我大姐我就喝。」

    原則性問題卡羅塔從不含糊，將阿黛爾壓在椅子上說：「這不行，按中國規矩我為大你為小，這不按年齡劃分的。」

    大家笑瘋了，阿黛爾用手抽著卡羅塔肩說卡羅塔這個女流氓。王長榮也笑開了慫恿胡文楷喝酒，一桌人都在鬧著要他們倆乾杯。

    阿黛爾伸手拿起酒杯對胡文楷說：「胡文楷，沒有辦法了只得喝。」

    胡文楷站起說：「這樣吧，卡羅塔、埃德蒙一起喝吧。」

    卡羅塔幾乎沒有猶豫舉起手中的葡萄酒和阿黛爾碰了一下杯。一大杯烈性茅台酒灌下肚火辣辣的，阿黛爾臉紅紅的眼睛已經迷茫起來。

    「胡文楷啊，我們可不是來白吃你的。杜威讓我來帶句話，在長江航道上你們公司船可以懸掛法國旗子受法國保護。」

    王長榮叫起來：「老闆，我們船可以直接暢通無阻的到重慶了。」

    詹姆斯舉起杯子敬阿黛爾夫婦感謝領事館對興業實業的關照，老伊學著胡文楷口氣說：「詹姆斯，你這二貨敬埃德蒙啊怎麼帶上阿黛爾，你是誠心想灌醉阿黛爾。當心威爾敦先生回來找你算賬。」

    詹姆斯被老伊批評的有點結巴：「老伊，你煩不煩啊，哪有敬酒不敬夫妻倆的，阿黛爾可以意思一下，埃德蒙可要喝光的。」這老奸巨猾的商人腦袋比誰都轉的快。

    幾輪喝下來埃德蒙有點招架不住了，胡文楷幫他要了杯茶。對孫大明說過段日子埃德蒙夫婦要去汾陽別墅度假一定要安排好，所有的費用記在他賬上，住在主樓客房。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胡文楷對眾人說再喝我就多了，趁我沒有醉時請各位將口袋裡的清單拿出來。除了王長榮沒有列出要從美國帶的清單外其餘的都從口袋裡拿出一張清單。

    王長榮掏出鋼筆在酒桌上列起清單，邊寫邊罵老伊不是朋友這等便宜事都不通知他。清單收集好交給卡羅塔，卡羅塔負責在美國購買各人的清單物品。

    第二天早晨，公司一幫人開著車送胡文楷等人去碼頭上船。胡文楷將181弄3號的鑰匙交給王西海，他不在的日子由王西海看家。

    紅寶石公主號是一條中型郵輪，三人持的頭等艙票從特別通道直接登船。胡文楷和卡羅塔訂下的是此條船最豪華的船艙，會客廳、衛生間、洗漱間、臥室一應俱全。老伊笑著說這是你們蜜月旅行，卡羅塔已經煉的刀槍不入了，坐在沙發上指揮著船上的服務生搬運行李。

    老伊拉著胡文楷出了船艙說：「老闆這次出去時間長公司不會出意外吧。」

    「你到現在才問這事？有什麼問題現在也遲了啊。」

    「老闆，我就是不放心才問你的，要是你心裡有感覺，我現在就下船去看著公司。」老伊變得嚴肅起來。

    胡文楷笑了起來「老伊啊，你就窮操心。公司里的人應該沒有問題的，財務上臨走時不是安排劉朝暉擔任老施的副手了。天汾不出問題，公司財務不出問題就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老伊舒了一口氣，紅寶石公主號拉響了汽笛緩緩的離岸駛離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