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皖系失勢後,孫政便投靠了直系,靠著幾個直系的老鄉,他在交通部的差事得以保全。詞字閣 www.cizige.com
而且,之後他也儘量不和皖系的人們接觸,生怕會惹得直系的高官們不滿意。
於是這些年來,孫政從未來津門看望過陳奉昌這個老領導。
而這也是陳奉昌看到孫政後,會如此驚訝的原因。
心想著孫政這八百年不登門的人,怎麼一副急匆匆的樣子。
此時,孫政在看到陳奉昌後,心裡也是泛起一陣懊悔。
誰能想到失勢的皖系,竟然有一天還能在奉系的支持下重新登上政治大舞台呢?
段芝泉老帥在津門沉寂那麼久,如今一躍成為了臨時執政,說是沒甚實權,但對於孫政這個小人物而言。
人家一句話,照樣能罷免了自己的差事。
早知如此,他幹嘛不偷摸來津門和陳奉昌維持一下關係呢。
現在,陳奉昌要重新出山擔任交通總長,萬一他記仇,那自己在交通部的日子可就很難熬了!
孫政暫時壓下心頭的這些擔心,然後擠出一張笑臉,語氣十分恭敬的說道:
「總長.....」
剛說出總長這兩個字,陳奉昌立刻擺擺手道:「別,別叫我總長,我早就下野了。」
「而且我也不是什麼總長,我是次長。」
「你該不是很久不見我,都忘了之前的事情吧!」
最後這一句話,明顯帶著幾分戲謔的語氣。
孫政心裡一哆嗦,他趕緊解釋道:「叫您總長是沒錯的。」
「您還不知道呢吧!」
「奉軍的張大帥已經宣布,要推選段芝泉大帥擔任臨時執政。」
「您被委任為政府的交通總長,上面特意派我來打個前站,把這件事跟您提前說一聲。」
「過幾天,奉軍的張大帥會親自登門邀請您。」
「對了,您若是不信,這是委任狀!」
「上面的政府大印,您總該相信了吧!」
孫政趕緊將委任狀拿出來,然後雙手呈給陳奉昌。
此時的陳奉昌已經被這個消息給驚住了!
什麼?
讓我出山!
去擔任交通總長!
這怎麼可能!
可是仔細審閱了一下委任狀,上面的政府大印清晰可見,絕無偽造的情況!
是真得!
可是,住在津門的皖系成員有很多呀。
而且不乏有比自己官職還高的人。
怎麼偏偏是我呢?
陳奉昌一時竟有些摸不著頭腦。
而作為中層官員的孫政,他也不清楚這次任命的內情。
尤其是林鴻飛和奉軍老帥之間的交易,他更是一點兒也不清楚。
所以,陳奉昌詢問他為何,孫政也只能苦笑著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好在住在不遠處的錢明鶴趕了過來,他和陳奉昌一樣,也收到了委任狀。
只不過給錢明鶴送委任狀的,是一位奉軍的高層,對於這其中的緣由,他是很清楚的。
「所以,是鴻飛幫我們爭取到了這次出山的機會!」陳奉昌驚喜的說道。
在陳奉昌家中的客廳內,他一臉驚喜的看向錢明鶴。
此時的錢明鶴也早已沒有之前的垂垂老態,消失依舊的高級官員氣息再次出現,舉手投足之間,頗有幾分指點江山的姿態。
錢明鶴微笑著說道:「對呀,你也不想想,除了鴻飛有這樣大的面子,還能有誰,能說動奉軍讓你我出山呢。」
「津門租界裡可是有不少皖系的老弟兄們,比你我資歷深的,不下十幾人。」
「而且我聽說,段大帥一開始關於內政總長、交通總長的人選,並不是你我二人。」
「只是鴻飛發話了,奉軍的張雨亭同意了,段大帥也不敢反對。」
「便將你我提上了名單!」
聽到這裡,陳奉昌感慨的說道:「這才幾年呀,鴻飛已然羽翼豐滿,成為你我都要仰頭而視的存在了。」
錢明鶴也點點頭,說道:「是啊,回想當年,鴻飛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巡警。」
「現而今,也是一方豪強。」
「張雨亭何等厲害,卻愣是被鴻飛擋在豫省之外。」
「真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兩人感慨了一番後,陳奉昌指著茶几上的委任狀說道:
「那您說,咱們要不要出山?」
錢明鶴沒有猶豫:「當然要了,鴻飛給你我爭取到這樣的機會,豈能辜負他的一片心意。」
但是陳奉昌卻另有考慮:
「可是這政府雖說有段大帥擔任臨時執政,可說白了,也就是個漢獻帝罷了。」
「真正的實權還是掌握在奉軍張大帥和西北軍馮煥章的手了。」
「你我就是出山任職,也只是個拿著圖章的擺設罷了。」
「雖說我也很想出來做些事情。」
「只是像這樣的差事,做著也沒甚意思。」
錢明鶴對這件事,反倒是看得很開:「擺設就擺設吧!」
「現而今的國內,我是看不透了!」
「原來以為段大帥能夠一統天下,結果呢,被直系奪了權。」
「可這才過去幾年啊,奉軍又進了京。」www.goΠъ.org
「未來,這奉軍能不能守得住京城,呵呵,我是不敢打包票的。」
「奉昌,你我都是鬥爭失敗的殘黨,現而今,已然沒有了我們的位置。」
「我們能做的,就是順勢而為。」
「既然奉軍請我們出山,那我們就出山。」
「如果讓咱們回家養老,那我們繼續在津門休養。」
陳奉昌聽完,微微點了點頭:
「也對,咱們這種鬥爭失敗的殘黨,能被人家請出山當個拿公章的擺設,已經算是不錯了。」
錢明鶴呵呵笑道:「對啊,告訴你,這件事一旦傳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咱們呢。」
「所以啊,咱們得知足!」
「更何況這個機會,還是鴻飛給咱們爭取過來的。」
「咱們若是再嫌棄這個、嫌棄那個,那也太對不起鴻飛的一片心意了!」
陳奉昌此時臉上已然沒了什麼顧慮,表情愈發的舒展,他拿起那張委任狀,看了幾眼後笑道:
「行,我聽您的!」
「過些日子,咱們就去京城赴任。」
「這都好幾年了,自從上次直軍入京,我就再也沒去過京城。」
「這次,也算是衣錦還京了!」
「哈哈哈!」
兩個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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