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曹仲三被囚、吳子玉出逃,直隸一帶的直軍宛如無頭之蛇,在一陣翻湧之後,便或潰散、或投降,
只是三四天的時間,整個直隸便悉數盡歸奉軍之手。筆硯閣 m.biyange.net
有道是得隴望蜀,那麼得了直隸,自然也會把目光看向豫省。
所以,沒過多久,奉軍主力兵分兩路南下,分別向魯省、豫省進軍。
魯省的事情,林鴻飛管不著,畢竟那不是他的地盤。
但豫省不同,這地方剛剛被林鴻飛打下沒多少時日,還未完全將其消化,而且相關的防禦工事也只是修了個七七八八。
留守豫省的是陝嶺軍少將旅長張三垛,此人是最早追隨林鴻飛的八百魯省子弟兵之一。
此後屢立戰功,先是被林鴻飛提拔為駐防武漢的鹽警大隊大隊長,因為在鹽警大隊幹得不錯,又被林鴻飛接連提拔為副旅長、旅長等職務。
張三垛打仗相對謹慎、衝勁兒稍顯不足,這樣的性格讓他成為了最佳的防禦戰指揮官。
這也是為何林鴻飛會將他留守豫省,負責豫省境內的防禦工作。
面對著來勢洶洶的奉軍主力,張三垛並未慌張,他這些年經歷的大仗多了去了,有好幾次都是處於劣勢兵力。
可那又如何,還不是在林大帥的指揮下,把那些強敵一個一個給滅了。
這回,照樣如此!
奉軍他敢來,我就敢讓他們哭著撤回去!
此次進攻豫省的奉軍部隊多達8萬餘人,而張三垛手上能夠動用的兵力才不到8000餘人,幾乎是一比十的懸殊比例。
此時,在一間寬敞的作戰室內,張三垛正和旅部的軍官、參謀們激烈的討論著禦敵策略。
「旅座,根據最新消息,大帥正帶著1萬餘援軍馳援,現在已經抵達皖省境界!」
「泉帥那裡也親自帶領4萬援軍自陝省出發,向我方馳援,目前已經抵達陝南方向。」
張三垛大致估算了一下時間,稍稍鬆了口氣道:「要是以這個速度,大帥和泉帥他們五天以內就能抵達豫省。」
「所以,咱們務必要拿手頭這8000多人,擋住奉軍5天以上。」
說到這裡,張三垛抬頭看了一眼眾人,然後指著背後的大地圖道:
「你們來看,豫省北部一帶地勢平坦,基本無險可守,我們若是在這個地方防禦奉軍,只會讓奉軍在大平原上發揮他們的兵力優勢。」
「到時候,我們就等著被包餃子吧!」
眾人一邊聽著,一邊微微點頭同意。
「所以,咱們乾脆放棄豫北一帶,直接退回黃河以南,在黃河的幾個渡口上修築防禦工事,利用黃河天險防禦奉軍。」
「另外,再派一支部隊在平頂山一帶布防,避免奉軍打通豫西到嶺南省的交通要道。」
「等咱們堅持到援軍抵達後,便可馬上發起反攻,將丟掉的豫省土地全部收回來!」
說完,張三垛看向眾人道:「怎麼樣,你們有什麼建議和想法嗎?」
眾人思索了一番,一名參謀說道:「放棄豫北的確有些讓人難以接受。」
「但是以咱們目前的兵力,這已經算是最佳的選擇了。」
「對,旅座的布置很完善!」
「就按旅部您說得辦啊!」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道。
「好,那就馬上給豫北的兩個團發電,讓他們迅速撤到黃河以南。」
「再安排剩餘部隊馬上進入各個渡口修築工事,一定要趕在奉軍到來之前,將工事修築完善!」
「大家尤其要注意這裡!」
張三垛重點指了指鄭州的大概位置:「此處是平漢鐵路黃河大橋,在此地要設下重兵把守,避免奉軍以此為突破口,攻入豫南一帶。」
聽到這話,一名參謀提議道:「要不要把橋炸了?」
「這樣奉軍就只能靠渡船過河了!」
張三垛一聽,立刻搖搖頭道:「不行,這座鐵道橋建起來不易,若是炸掉,後人就要罵咱們的祖宗了。」
「所以,一定要死守,務必阻擊奉軍五天以上!」
「明白了嗎?」
「明白!」
伴隨著旅部內一道道呼喊聲,眾人立刻緊張的忙碌起來。
伴隨著命令的傳出,豫北兩個團的駐軍立刻後撤,在抵達黃河岸邊後,已經有上百條渡船在此等候。
這些渡船都是張三垛專門派出部隊徵集來的,本來擺渡的船夫們得知要打仗了、要去接豫北的大兵們,一個個都怕的要死,生怕自己被子彈打死,說什麼也不肯去。
不過當陝嶺軍拿出明晃晃的大洋後,船夫們又一個個爭先恐後的報名,大家還是那麼怕死,可沒辦法,陝嶺軍給得太多了!
很快,整個黃河兩岸的渡船都被陝嶺軍徵調一空,有不少船夫得知給陝嶺軍駕船能賺現大洋,一個個都主動划著船過來報名。
湍急渾濁的黃河水滾滾流動,一條條渡船在經驗豐富的船夫們手中,就像一個個被馴服的馬兒一樣,平穩的將兩個團、三千餘人的部隊運回了黃河南岸。
然後,張三垛專門下令,將所有渡船都抬上河岸,不給奉軍留下任何一艘可以過河的船,讓他們奉軍為了渡河而頭疼去吧。
船夫們倒也沒反對,畢竟陝嶺軍又給了他們一筆租船的錢。
「真好!」
「咱林大帥的隊伍就是好!」
「是啊,給咱們這麼多錢!」
「以後有這樣的事,我還來!」
「我也是!」
船夫們一邊感受著懷裡沉甸甸的現大洋,一邊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天。
果然,當奉軍的先頭部隊進入到豫省境內後,竟然發現自己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原本駐防在此的陝嶺軍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帶領奉軍先頭部隊的正是馬躍川、金連山這倆人,作為林鴻飛的老同學,奉軍老帥認為他們兩個應該很熟悉林鴻飛的作戰策略。
所以決定他們兩個帶著部隊先行出發,跟林鴻飛先幹上一仗、試探一下對方的實力。
然而,在豫北走了大半天,別說仗了,連個人影兒都沒瞧見。
平坦的大路上,奉軍士兵排成數個縱隊,大步向南方進軍。
路邊,兩輛汽車停在一片空地上,在其中一輛車的車頭上,放置著一張豫省作戰地圖,馬躍川指著地圖說道:
「現在咱們已經抵達淇縣一帶了,還是沒有發現陝嶺軍的蹤跡。」
「我覺得陝嶺軍應該是主動放棄豫北地區了,否則沒辦法解釋咱們行軍如此順暢。」
金連山微微皺著眉頭,摸著下巴的胡茬子道:「以前咱們在軍校的時候,論起鬼點子,數鴻飛最多。」
「我現在就擔心鴻飛放棄豫北是假,誘敵深入、哦,不,引誘咱們深入是真。」
「萬一趁著咱們行軍時發起攻擊,那咱們肯定是會吃個大虧的!」
馬躍川微微點點頭:「是得防著他這一手。」
此時,金連山指了指淇縣北部的山區道:「我建議咱們停止行軍,先派出偵察部隊去雲夢山、跑馬嶺一帶偵察一番。」
「豫北一帶地勢相對平坦,能夠藏匿大批量部隊的地方,想來也只有這裡了。」
上次直奉大戰,林鴻飛在戰場上的表現堪稱兇悍,再加上馬躍川和金連山又對林鴻飛頗為了解,所以每一步走得都非常謹慎。
馬躍川同意了金連山的想法,於是下令全軍原地紮營,又派出了幾支小股部隊進山偵察。
不過也只是停留了一天多的時間,馬躍川派往南邊偵察的部隊傳回信息來:
「陝嶺軍已經全部渡過黃河,豫北一帶無任何防禦!」
按理說得到這個消息後,馬躍川、金連山他們就該帶著部隊直接南下了。
但是並沒有!
馬躍川擔心這是林鴻飛手下的陝嶺軍故意散播出去的謠言,萬一自己信了,毫無顧慮的行軍。
那陝嶺軍要是來個突然襲擊,他可不保證猝不及防之下,自己能擋得住。
所以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馬躍川又多等了一天,直到前往雲夢山偵察的部隊回來,明確告知那裡面沒有埋伏敵軍後,他這才下達了進軍的命令。
而時間,也就這樣浪費掉了。
等到他和金連山帶著隊伍趕到黃河北岸時,陝嶺軍不僅全部渡河成功、修建好了在各個渡口的防禦工事。
最關鍵的是,黃河北岸竟然尋不到一艘可以過河的渡船!
那些渡船,都被陝嶺軍花高價錢給雇走了,到現在還在黃河南岸呢!
「糟了!」
「咱們顧慮太多了,失去了先機!」
馬躍川猛地一拍腦門說道。
金連山也是閉著眼睛、一臉的煩躁,他們兩個的謹慎並未起到好的效果,反而使得奉軍卡在這黃河北岸動彈不得。www.gonЬ.org
沒轍!
活人不能讓尿給憋死!
無奈之下,馬躍川給進攻魯省的奉軍發電報,請他們在魯省境內徵調渡船過來。
同時,金連山則派出工兵尋找狹窄的河道,看看能不能搭建起浮橋過河。
若是無法搭建浮橋,也可以砍樹做木筏子,雖然比不了渡船安全,但好歹也能載著人過河!
至於那座貫通黃河兩岸的鐵路大橋,金連山用腳指頭想都能猜出來,陝嶺軍一定在那兒設下重兵把守。
那橋面上又是一馬平川、沒甚掩護,要是想沖橋過去,奉軍就必須要承受極大的損失才行。
畢竟從過去到現在,守橋一方大多是占便宜的,而沖橋的基本上都是送命去了。
在一處水流相對平緩的河道附近,奉軍的工兵們正緊趕慢趕的搭建著浮橋,這段時間他們探查了好幾個地方,這裡是最合適的位置。
不過奉軍的工兵們並沒覺得有多開心,反而一個個神情緊張,兩隻耳朵恨不得支棱起來,眼睛時不時就要看一眼河對岸。
正當眾人緊張之際,就聽得河對岸先是一道道嗵嗵嗵的聲響,緊接著就是尖銳的破空聲!
「快躲開!」
「陝嶺軍又他娘的打炮了!」
幾個老兵立刻高聲呼喊道!
隨即,工兵們迅速放下手頭的工作,一個個連奔帶跑的沖向了不遠處的掩體內。
伴隨著一陣陣爆炸聲響起,周遭頓時塵土飛揚、連地面都傳來一陣陣輕微的顫動。
幾個奉軍士兵一邊感受著地面上的震動、一邊呼扇著面前飛揚的塵土,嘴裡忍不住罵道:
「他媽拉個巴子的陝嶺軍,沒完沒了是吧!」
「他們到底有多少炮彈,這都三天了,還沒打完呢!」
「再這麼下去,咱們早晚得讓炮轟死!」
「知足吧!」
「我昨兒聽說了,有一波弟兄去攻那座黃河大橋了。」
「結果橋沒打下來,反倒死了七八十個弟兄。」
「咱們好歹活到了現在!」
幸福是對比出來的,和那些攻橋的弟兄們一比,大伙兒還是蠻幸福的,至少炮彈從河對岸打過來,還需要一些時間,這點兒時間足夠大家尋找掩體了。
「我說,咱們軍營里沒炮嗎?」
「咋不跟陝嶺軍對轟啊!」
一名工兵皺著眉頭問道。
有個年長的工兵班長說道:「有炮,但是我聽說炮彈不多了。」
「據說後勤那幫狗日的把買炮彈的錢都貪了,搞得旅座他們都不敢輕易開炮。」
「他媽了個巴子的!」
「誰貪的,這不是坑咱們弟兄嗎!」
「別讓我知道是誰,知道了,我非得啪啪兩槍給他打死!」
工兵們顯得格外生氣,畢竟要是自己這邊能來個炮火掩護,他們哪裡需要像個耗子似的躲來躲去。
搞得現在浮橋的修建進度被大大延緩了,有時候因為修建渡橋的彩禮被炮彈炸毀了,還得重新製作。
此時,時間已經來到了第五天,林鴻飛帶領的1萬餘人已經登上了豫省境內的火車,現在全速趕往黃河大橋一帶。
而在陝省的吳湧泉也帶著4萬餘人剛剛抵達洛陽,同駐守在此的陝嶺軍合兵一處。
當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張三垛那皺了五天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肩上沉重的壓力仿佛在這一刻瞬間消失了。
然而還不等他喘口氣兒,一條新的戰報傳來:「奉軍已攻克濟南,魯省宣布接受奉軍老帥的領導。」
「奉軍將領張宗昌率領2萬餘人,自魯西一帶,向豫東一帶進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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