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裁縫女 第一百六十章 大結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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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堂里,賓客滿堂。

    穿著自己設計的婚紗,薩沫一臉甜蜜地看著旁邊的人。又是這個教堂,上一次自己是賓客,這一次,自己卻是新娘。

    看著這場景,薩沫覺得有種熟悉的感覺,一些零零散散的片段從腦海里閃過。薩沫扶住旁邊的人,搖了搖有些發疼的頭。

    「怎麼了?」本來一臉笑容的衛風立馬緊張地扶住薩沫問道。

    沖他搖了搖頭,薩沫說道:「沒事,只是有些片段在腦子裡迴蕩,但是想去想它的時候,頭就很痛!」

    「別急,想不起來就別想了,不要逼自己。」揉了揉妻子的頭,衛風溫柔地說。

    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兩個人站在神父的面前。

    「衛風先生,請問你願意娶薩沫小姐為妻麼,不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都會疼她愛她麼?」

    「我願意!」

    「薩沫小姐,請問你願意嫁給衛風先生為妻麼,不論貧窮富貴,健康疾病,都會一生忠於他麼?」

    「我願意!」

    「好,還有人反對他們結合麼?」年長的牧師面帶笑容地看著下面的人說。

    葉雲一下站起身來,在大家驚訝的眼神中說:「姓衛的,你發誓你能照顧好她麼?」

    宣誓主權地將薩沫拉到自己懷裡,衛風看著葉雲說:「當然,她是我的妻子,我當然能照顧好她。」

    「本來站到這的人該是我的,這次就當你撿了個便宜。」葉雲冷著一張臉酷酷地說。

    雖然真不想看到面前的這個畫面,但是薩沫的笑容真的讓他動容。她是開心的,即使失憶了,也依然愛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那我就不客氣了!」對於葉雲,衛風有佩服也有嫉妒,他很慶幸得到薩沫心的人是他。

    葉雲憤然地坐下,繼續欣賞著這道路坎坷的婚禮。

    被打擾的神父立馬恢復了之前的笑容,清了清嗓子說:「好,既然沒有人發對,那麼我宣布」

    「等一下,我反對!」教堂的大門忽然被人推開,站在門口的是本應該遠在東瀛的傑瑞。

    看著手裡還拿著行李箱的傑瑞,薩沫對身邊的人笑笑說:「看來他氣炸了!」

    「你還說,你是打算讓他破壞我們的婚禮麼?」

    「當然不」

    傑瑞拎著行李,怒氣沖沖地往他們面前走著,壓著怒火說:「薩沫,你好樣的啊,讓我再東瀛找他,你自己跑回來跟他結婚。你找到他為什麼不通知我,害的我在東瀛白白逛了半個月!」

    拎起自己身後的長裙,薩沫走到傑瑞面前,拍拍他的肩膀說:「不要生氣啊,不是我不想聯繫你,是我聯繫不到你啊!你也知道,這時候沒辦法隨時找到人啊!我也沒想到你會這麼恪盡職守,找到現在才回旅館聯繫我!」

    將行李箱大力地扔在地下,傑瑞雙手叉腰,無奈地看著面前笑得一臉純真的女人。該死的,她居然干刷他!

    「你怎麼找到他的,而且服務生居然說你在我走的第二天就起程回來了,這還真是巧啊!」自己傻傻地在東瀛尋人,他們卻早就回來雙宿雙棲,現在居然還在舉行婚禮。

    「這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是偶然碰到了山田雅子,當時我也不可能認出她來,我就沒在意。誰知道到了晚上,衛風就找上門來啦!」薩沫說的輕鬆。

    傑瑞抿著唇點點頭,大聲吼道:「你當我是白痴麼,我就那麼倒霉,剛一走你就找到這人了!而且你們居然不說等我一下,獨自跑回來!」

    本來他的錢用完了,想到薩沫那取點,但是卻被告知薩沫已經走了!可憐他身上的錢連一張船票都買不起,要不是用了些下三濫的手段,他都回不來了!

    「我有想過通知你啊,所以才在服務生那留了口信啊!好了,這次當我欠你的好麼,先坐下來安心參加我們的婚禮行麼?」薩沫安慰著盛怒之中的人。

    「傑瑞,這是阿沫的婚禮,有什麼事我們一會再說,你先坐下來啊!」柳歡顏適時地走到傑瑞面前,拍了拍他的背說道。

    還是自己女朋友的話管用,傑瑞的火氣一下沒有那麼旺了,讓柳歡顏拉著就坐了。

    站在身後的衛風這才鬆了一口氣,走到薩沫身邊說:「看看你,早就跟你說讓你把他找回來,你不聽!」

    「沒事,我們繼續!」說著拉過衛風站在神父面前說:「神父,繼續吧!」

    神父臉上的笑容已經快掛不住了,「沒有人發對,我宣布」

    「等一下!」徐珊站在大門口說道,身邊站的是衛華東,兩個人立馬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誰啊?」

    「我父母!」

    「啊?」

    「我沒有通知他們!」

    「哦,那打算怎麼辦?」

    「看情況吧!」衛風說完向兩人走了過去,恭敬地說:「爸媽,你們怎麼來了?」

    看著面前這個不孝子,衛華東直接一巴掌打了上去,力道大的讓衛風一個踉蹌。

    見到這樣,薩沫趕緊跑過去扶住自己的老公,就是他父母,也不能打他啊!「兩位,抱歉,容許我插一句。這怎麼說也是我的婚禮,兩位這樣打我丈夫不太好吧?」

    不屑地看了一眼薩沫,衛華東說道:「我是在教訓我自己的兒子,跟你好像沒多大關係吧!而且我們也沒打算承認你這個兒媳婦!」

    薩沫想說些什麼,卻被衛風拉到一邊。

    「爸媽,我之所以沒通知你們就是怕你們反對!」衛風嘴角依然帶著血,對著他的父母說到。

    「你可真是厲害啊,結婚都不通知我們,你是想造反麼?告訴你,現在立馬跟我們回家,我絕對我同意你跟這個女人在一起!」衛華東生氣地指著薩沫說道。

    深呼了一口氣,衛風頭一次忤逆自己的父母,卻是終身大事。「為什麼,我愛她,我們當然要結婚的!」

    「你不是已經有妻子了麼?」徐珊說道。雖然山田佐助是死了,但是山田雅子不是還好好地活著麼。

    「爸媽,我已經跟雅子離婚了,在半個月之前。無論你們答應與否,今天,我都必須娶這個女人!」衛風的聲調高了許多,堅持地說。

    「就算你和雅子離婚了也不能娶她,還有很多千金小姐,我會再給你安排婚事的!」徐珊強勢地說。

    衛風苦笑了一下,從小到大都是如此,他們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做他們的兒子。自己在他們手裡只是賺錢的工具,僅此而已。

    「爸媽,阿風想結婚,你們就讓他結吧!」從外面趕來的衛嬌見到這幅場景對徐珊和衛華東說道。

    徐珊反手給了女兒一巴掌,冷漠地說:「什麼時候輪到你插手了,給我閉嘴!」

    挨了一巴掌的衛嬌也是敢怒不敢言,這三兄妹從小就是讓父母打過來的。衛嬌捂著被打的臉龐,站在一邊,擔心地看著弟弟。

    這次衛風做的事真是太出格了,直接把結婚的事都瞞住了。她就能想到父母得有多生氣,立馬就趕過來了。

    「爸媽,我們三個對於你們到底算是什麼,是你們的孩子,還是你們賺錢的工具啊?」衛風低著頭說道,聲音聽不出喜怒哀樂。

    徐珊一下愣住了,沒想到兒子會說出這種話。

    「你在胡說些什麼,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跟我回去,衛家就不認你這個人!」衛華東大聲吼道。

    不回答是不是就代表默認了呢,這樣的人生自己過了二十年,實在不想要了。

    衛風當著所有人的面跪了下來,對著兩人說:「爸媽,這是我最後一次這麼叫你們,從今以後,我會離開衛家。你們能認同我這段婚姻最好,不認同我也不強求。」

    「你就為了這麼一個女人要跟我們決裂是吧!」衛華東看著他養大的兒子說道。

    衛風跪在地上低著頭,卻沒有一點傷心,或許自己早就想這麼做了。從私自創立公司開始,他就夢想著脫離這個無情的家,脫離父母的掌控。

    今天的事,只能算是一個契機。「爸媽,不管她的事,就算沒有她,我們之間依然會走到這一步!」

    「好,好,你翅膀硬了,既然這樣,我衛華東以後就沒你這個兒子!」衛華東氣急地一腳踹向衛風,不設防的衛風一下倒在了地上。

    立馬走過去扶起衛風,薩沫看著面前的兩個人,不屑地說:「就你們這樣的人也配當父母,哼。這裡現在是我的地盤,麻煩兩位移駕!」

    「我們走!」衛華東和妻子往外面走去,同時還不忘把衛嬌也拽走。

    「沒事吧?」薩沫心疼地看著面前的人說。

    衛風站起身來搖搖頭,一瞬間他倒是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好了,插曲結束,我們繼續吧!」白色的西裝已經有些髒了,但是卻一點都不影響兩人的心情。

    神父已經快要睡著了,只是舉行個婚禮而已,至於這麼複雜麼!

    「好了,我宣布你們正式結為夫妻,新郎,你現在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生怕再出什麼問題,神父乾脆選擇不問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衛風慢慢地低下頭,親吻著這個屬於他的妻子。不忍錯過這一時刻,衛風選擇了睜開眼睛,然而,一閃而過的寒光卻讓他下意識摟住面前的人。

    「砰」

    槍聲讓在座的所有人都愣住了,感覺到摟著自己的人微微一震,薩沫傻了。

    川島蝶子站在門口,手中拿著槍,臉上帶著嗜血的笑容。被關進精神病院的她想法設法地逃了出來,為的,就是要了薩沫的命。

    她毀了她的一切,她就要她拿命來還。不過現在看起來,好像有點失誤,不過沒關係,她要她痛苦一輩子。

    葉雲第一個反應過來,立馬讓手下把川島蝶子抓了起來。

    「衛風,衛風,叫救護車!」薩沫大喊道。

    只是一瞬間,所有零散的片段開始在腦子裡組合起來。她想起來了,那一次,他也是這麼倒在自己的懷裡,也是為了自己。

    「衛風,衛風,你說話啊,別嚇我!」不斷地拍打著衛風的臉龐,薩沫哭喊著說。

    底下的人已經亂作一團,呂尚傑和賀擎也都沖了上來。

    「別哭,今天你是新娘,怎麼能哭呢?」衛風無力地伸出手為她擦拭著眼淚,說道:「我沒事,只是有點累而已!」

    「你別說話,我,我送你去醫院!」薩沫已經亂了,立馬和呂尚傑、賀擎一起抬起衛風往外面走。

    葉雲也跑過來,看著衛風的傷勢,眉頭緊皺。「等一下,不要移動他,等救護車來,這樣貿然移動會讓他失血過多的。」

    薩沫一聽,立馬放下懷中的人,只是緊緊地抱著他坐在地下。白色的婚紗已經染成了紅色,她的臉上是慢慢的無助。

    「姓葉的,幫我好好照顧她!」衛風微笑著看著身邊的人說。不想把她交給任何人,但現在看來好像沒辦法了。

    他不是沒有常識的人,更何況子彈是打在了他的身上。那顆子彈打在了心臟上,他現在也只不過是強撐著。

    「不,我不要別人照顧。你不是說過麼,說過我只是你的,你這個混蛋,為什麼幫我擋槍!上一次是,這一次還是,你到底要讓我欠你多少啊!」薩沫抱著面前的人,眼淚不斷地往下流。

    「你不是也為我擋過子彈麼?」衛風慘白著臉說。

    「那是我騙你的,你不是知道麼,那是我找人開的槍,不一樣,不一樣!」她什麼都想起來了,想起兩人的相遇,想起兩人的過往,想起了一切。

    衛風無力地笑了笑,她終於肯承認那件事了!「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但是我還是愛上了你!是你闖進我的世界,讓我變得不一樣!」

    「你不要再說了,救護車馬上就來!」薩沫將手按在衛風的傷口上,希望那些血不要再流出來了!

    「好,我不說了,你要好好的!我累了,睡一會,就睡一會!」

    「不,不要,不要!」感覺到身上的人無力地躺在自己的懷裡,薩沫瘋了一樣地大叫到。

    「阿風」

    「阿風」

    賀擎和呂尚傑兩個人也是一臉地淚痕,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居然就這麼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將臉貼在衛風的臉上,薩沫依舊哭著。

    上天把她送來這裡,就是為了遇見他,為什麼,為什麼連這麼簡單的幸福都不肯給她?為什麼讓她知道什麼是愛的時候又把它奪走,上天,你太狠了。

    不,是自己的錯,自己不應該那麼任性,不應該把他從東瀛帶回來。如果他不回來,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他會好好地活著。

    是自己錯了,是自己錯了。你醒來啊,只要你醒來,我願意一輩子不見你,你醒來好不好!然而什麼都是無用的,懷裡的人已然沒有了呼吸。

    這一切來得都太突然,讓所有人都一臉悲傷地看著這一對剛剛結婚的新人。他們的情路太坎坷,上天卻狠心地不給他們一個結局。

    「起來吧,他已經走了!」雖然不忍,但葉雲還是對薩沫說道。不想看到她這個樣子,好像她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薩沫充耳未聞,只是傻傻地看著面前的人,痴情地看著面前的人。這一切都是夢,一切都是夢,她只要醒來就好了,衛風還活著,他們還要舉行婚禮!

    「你聽到沒有,你這樣半死不活的是要幹嘛!」葉雲拽起薩沫大聲吼道。

    推開面前的人,薩沫大喊道:「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沒死,他不會死的。我沒有允許,他怎麼可以死。」

    看著有點癲狂的薩沫,葉雲沉聲說道:「我不管你肯不肯面對這個現實,但這就是真的,他不在了,不在了,你懂不懂啊!」

    「啪」

    薩沫直接給了葉雲一巴掌,大吼道:「你在胡說,他答應過要娶我。他知道自己要當爸爸的時候是那麼高興,我那麼愛他,他怎麼可以死!」

    「薩沫,你別這樣,阿風絕對不會希望你這樣的!」呂尚傑看著薩沫心痛地說。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不是麼,他沒死,為什麼你們都要說他死了!滾,都給我滾啊!」薩沫像瘋了一下開始毆打著身邊所有的人。

    雖然薩沫打不過葉雲,但不知道是不是潛力爆發,也是給了葉雲好幾拳,呂尚傑更是一直被打著。最後還是賀擎和葉雲兩個一起壓制住了她。

    反手給了薩沫一巴掌,葉雲大聲說:「夠了你,你給我清醒一點,事實就是事實,就算你再怎麼逃避都沒有用!」

    「不,這不是事實,你騙我,你們都騙我!」薩沫撕心裂肺地喊著,奈何掙脫不了兩個人的鉗制,只能大吼道。

    一聲悶哼,薩沫暈了過去。

    「她需要冷靜一下,她的精神狀況不太好!」葉雲像兩個人解釋道。

    兩人都是理解地點點頭。


    「葉雲,你送她去醫院吧,我們兩個善後。阿風從小跟我們一起長大,我們必須陪在他身邊!」呂尚傑看著身旁的人悲痛地說。

    今天這一切都發生的太快,讓人緩不過來。

    葉雲點點頭,交代了鄧彪兩句,就一個人抱著薩沫走了。

    「阿擎,這是夢麼?」看著倒地不起的人,呂尚傑迷茫地問道。

    賀擎也是一臉的凝重,他們三個人之間的感情是別人無法體會的。一起長大的他們,情誼早就勝過親兄弟了。昨天他還在跟自己開玩笑,剛剛他還在經歷著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不是夢!」半天才吐出這麼一句話。

    「我倒情願是夢!」

    他們都知道,一切不能重來,他們的警覺性太差了。要是能早點發現川島蝶子,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病房裡,薩沫靜靜地躺在那裡。她好像跟醫院特別地有緣,一年之內,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躺在這裡了。

    葉雲坐在他身邊,靜靜地看著她。三天了,她沒有醒,自己下手沒有那麼狠,是她固執地不肯面對,不肯醒來接受這一切。

    「薩沫,我知道你是醒著的。今天是衛風下葬的日子,你還是不肯去麼?如果你不去,你真的無法再看見他。如果你還是不肯面對現實,誰都那你沒辦法!」

    見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反應,葉雲嘆了一口氣走了出去,還是讓她自己靜一靜比較好。

    聽見關門的聲音,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但是看不清面前的一切。她的眼裡布滿了淚水,是,她早就醒了,三天前就醒了。可是她寧願不要醒來,永遠活在夢裡,活在有衛風的世界裡。

    三天了,她的腦海里都是他的影子,他們第一次見面,那個冷漠的人。設計中槍,那個冷漠的人第一次失控,那個只對自己溫柔的人,那個讓自己懷孕的人,那個和自己走進教堂的人。

    但是最後卻是無力地躺在自己懷裡的人,她不能接受,總是在想是不是自己錯了,不應該固執地去東瀛找他。

    上天讓她失憶,為的是不是就是讓他們之間再無瓜葛。是她,是她的任性惹怒了上天,奪走了衛風的生命。如果可以從來一次,她不會去東瀛找他,她只要他活著。

    可是一切都晚了,那個人不在了,儘管她不想承認。

    「帶我去找他!」薩沫穿著病號服,對站在走廊上抽著煙的人說道。她的眼睛是紅腫的,但是明顯已經正常了不少。

    踩滅了菸頭,葉雲對她露出一個笑容。但是後者依舊是面無表情,換了衣服,坐在車上,到了目的地。

    看著躺在棺材裡的人,薩沫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依舊是做夢的感覺,無論怎樣,她還是不能相信這個男人已經離開她了。顫抖地伸出雙手碰觸著他的臉,冰涼的,沒有一點溫度,甚至已經僵硬了。這些都說明面前的人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要把他葬在哪裡?」薩沫淡淡地開口。

    「你決定吧!」呂尚傑悲傷地說。

    閉了閉眼睛,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薩沫張嘴說:「葬到雨塵身邊吧,雖然說是假的,但怎麼說也是另一個我!」

    「好!」

    等到衛風下葬了以後,薩沫還是反應不過來,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

    「川島蝶子呢?」忽然想起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薩沫聽不出情緒地問。

    「在青幫,我沒動她,我知道你是不可能放過她的!」葉雲說道。

    沒錯,她不是善人,不是仁慈的人,得罪她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川島蝶子拿走了她孩子的命,拿走了她丈夫的命,她一定要讓她還回來!

    看了一眼墓碑的方向,薩沫流下最後一滴眼淚說道:「我在這等你,你把她給我帶過來。我們的賬,是時候該算一算了!」

    「好」沒有猶豫,葉雲開車走了。

    「你確定要在這裡解決麼?」呂尚傑有些不忍地說,這樣子的薩沫讓他有些害怕。

    薩沫抽動了一下嘴角,冷眼看著他說:「當然,我要她看著她犯下的罪過,我要親手要了她的命。」

    「或許阿風並不想要你這樣,他只想你過得開心,過的幸福!」呂尚傑有些擔憂地開口。

    「你不是他,不要揣測他的想法。我會給他報仇,他就是我的幸福,他不在,我就沒有了幸福!」薩沫淡淡地說道,她的心已經死了,在他離開她的那一刻。

    其他人都是無奈地看著她這個樣子,如果報仇能讓她好受一點,那麼就隨她去吧!

    很快,葉雲就把川島蝶子帶過來了。她的樣子也不比瘋子好多少,蓬亂的頭髮,乾裂的嘴角。

    看到薩沫的時候忽然大笑了起來,似乎她達到了自己的目的。「怎麼樣,痛苦麼?你能體會到我的感受了麼?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早點死了不就沒事了麼?」

    冷眼看著面前這個人,薩沫走過去,拽起她的衣領說:「你真他媽是個瘋子!」

    「我這樣都是你逼的,你殺了我父親,我就要你償命。」川島蝶子惡狠狠地說。

    「要我償命,可是你都幹了什麼,先是害死了我的孩子,又害死我丈夫。」薩沫很想就這麼直接把面前的人捏死。

    川島蝶子冷笑一聲說道:「那都是你造孽,他要不是為你擋槍,他能死麼,都是因為你。你才是罪魁禍首,才是最該死的!」

    「我該不該死輪不到你來說。最起碼我現在可以證明一點,你的死期到了!」薩沫抽出葉雲的槍,對著川島蝶子的胳膊就是一槍!

    悶哼一聲,川島蝶子隨後露出鄙夷的笑容說:「你的槍法就這麼爛!」

    「哼,你讓我失去了一切,就這麼一槍打死你,未免也太便宜了吧!呂尚傑,把所有人都帶走,我不想讓你們看到太過殘忍的畫面!」薩沫對身後的人說。

    呂尚傑有些猶豫,但還是照辦了,畢竟這裡還有那麼多女的,不是每個人都像薩沫的承受力一樣的。

    過了一會,這裡就只剩下薩沫、川島蝶子、葉雲、賀擎、傑瑞、呂尚傑等人了!

    「你們確定要留下觀看麼?」看著四個不打算走的人,薩沫提醒道:「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薩沫,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何苦這樣呢?」呂尚傑還是不忍地說道。他不希望薩沫變成地獄修羅啊!

    薩沫朝他走過去,湊到他耳邊說:「對不起,但是我沒辦法!」說完一個手刀讓他暈了過去。

    「賀擎,我想他並不適合看到這種場面,你帶他離開吧!」薩沫對著那人說道。曾經一度懷疑的人,居然是衛風派在她身邊保護她的人。那人,總是默默地為她付出著。

    結果軟癱的呂尚傑,賀擎對她點點頭說:「我希望這之後你能回歸正常的生活,無論今天發生了什麼,都忘記,忘記你自己做了什麼!我和阿風從小一起長大,我了解他,他只希望你快樂!」

    略微點了下頭,薩沫答應道:「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我答應你,我會忘記今天的一切。」

    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兩人,薩沫笑了笑,走到車上,拿出一大罐黑乎乎的東西。這是她讓鄧彪給他準備的,還是瞞著葉雲的。

    「這是誰給你找的?」葉雲看見薩沫手中足有五十公分高的玻璃罐子問道。

    「是我讓鄧彪找來的,之所以沒告訴你,是怕你阻止我!你們倆也應該知道我要幹什麼了,離開吧,讓我自己看著就好!」薩沫說道。

    傑瑞也是皺眉看著她,擔憂地說:「薩沫,夠了,別再折磨你自己。」

    「離開吧,當我求你們的最後一件事!就當這個惡魔是你們從來沒見過的,過了今天,我們一起忘記!」薩沫堅持地說。

    兩個人相視一眼,有默契地往遠處走去。

    等到兩人離開,薩沫看著倒在地上的人說:「知道麼,最初見到你,我真的把你當妹妹看!但是現在,你是我這輩子最恨的人。唯一一個恨到要你非死不可的地步。」

    川島蝶子嘴角依然掛著輕蔑的笑容,「那是我的榮幸麼?薩沫,從你來到霓裳,成為孔桂芳最器重的人開始,我們就註定是仇人了!」

    「知道麼,就算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還依舊想放你一馬。但是現在,不可能了,你殺了他,等於毀了我的全部!」薩沫看著不遠處的墓碑說道。

    「這不就是我要的麼,讓你生不如死!」川島蝶子一個字一個字地說。

    薩沫蹲下來,看著這個恨她入骨的人。「既然這樣,我們就來把這一段仇結束吧!放心,我一定會殺了你,我也不會再活在這裡,我要去找衛風。所以,你的仇也可以報了!」

    沒想到薩沫會這麼說,川島蝶子一下愣住了。

    「好了,開始吧,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生不如死!」薩沫站起身來,對著川島蝶子的四肢連開了幾槍,讓她沒辦法再移動!

    鮮血不斷地從川島蝶子身上湧出來,她有點暈了,她好像看見了她父親。看見了那個對她笑著說完成任務就可以回來的人。

    看著地上眼神迷茫的人,薩沫將玻璃罐子打開,成千上萬隻的黑色螞蟻傾巢出動。血腥味讓它們興奮,快速地往川島蝶子的方向爬去。

    站在一旁,薩沫就這麼冷眼看著面前最殘忍的一幕。川島蝶子痛苦地扭動著身子,但是毫無用處,全身都在痛,她能感覺到她自己正在被這些螞蟻分解著。

    「薩沫,你就是個惡魔!」

    薩沫耳邊迴蕩著川島蝶子臨死前說出的最後一句話。沒錯,她就是惡魔,她該下地獄。

    坐在車上,薩沫無神地望著窗外的風景。最後,那些螞蟻也全部被她燒死了,因為她怕它們會爬進衛風的墓地里。

    復仇之後的她沒有快感,她知道,她現在根本就是一個沒有靈魂的人。

    「葉雲,開車去海邊吧,讓他們都來,我有話和你們說!」說完這一句,薩沫又陷入了沉默,呆呆地看著車窗外。

    這大上海的風景,她將是最後一次欣賞到了,她會去實現她的諾言。

    海邊,薩沫接受著海風的洗禮,洗禮她邪惡的靈魂。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用這麼殘忍的手段來報仇,或許,她天生就是邪惡的。

    沒等多久,大家都來了。葉雲、呂尚傑、賀擎、傑瑞、柳歡顏、夏萌、邵美琪、看著這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薩沫笑了。

    是啊,原本的她沒有朋友,可現在卻有這麼多人,值了。

    「人我都給你找來了,你想說什麼?」葉雲對著那個笑的有些絕望的人說道。

    緩緩走向他,薩沫給了他一個擁抱,說道:「葉雲,謝謝你,我知道我這輩子都欠你的。不過很抱歉,我沒辦法還給你了!」

    「你說什麼?你要幹什麼?」葉雲忽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看著大家關心的眼神,薩沫說道:「對不起,我沒辦法失去他,我必須去找他。而且我也答應了川島蝶子,我們的恩怨就這麼了解,她把命給我,我去陪衛風!」

    「你瘋啦,你想去死!」葉雲大聲罵道。

    「阿沫,不可以啊,衛風是為了救你,你死了,他的犧牲就沒有意義了啊!」柳歡顏一臉緊張地看著薩沫說。

    薩沫的心卻沒有一點動搖,她主意已定。

    「真沒想到你這麼懦弱,我一直以為你夠堅強,薩沫,你未免太令人失望了!」一向不說話的邵美琪突然說道。

    對於這件事,她還是有愧疚的,如果不是她當初執意要了德川二助的命,或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句話是對的。

    拍了拍邵美琪的肩膀,薩沫笑了笑說:「我從來都不想堅強,你沒愛過,不知道那有多痛。我沒辦法接受他的離開,只好和他一起離開!」

    「這樣真的值麼?」

    「我說值就值!天媚就靠你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能讓它挺過戰爭的。」薩沫很有信心地說。

    「老闆,你這樣我很難受!」夏萌衝過來抱住她,帶著哭腔地說。

    揉了揉她的頭,薩沫難得對她溫柔地說:「不需要,我知道你喜歡呂尚傑,勇敢去追吧,我相信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歡顏,和我哥好好的!」

    「你恢復記憶了是麼?」傑瑞看著叫自己哥的人問道。

    薩沫點點頭,苦笑著說:「是啊,他居然用這種方式讓我想起原先的事。呂尚傑,對我的小徒弟好一點,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呂尚傑緊抿著唇,低著頭不說話。

    見此,薩沫走過去抱住他說:「對不起,你要的我不能給你,我的心太小,只能裝下衛風一個人。夏萌是好女孩,你應該好好珍惜她,而我,就當做是你生命里的一個過客吧!」

    那一天也是如此,只不過走的人是呂尚傑。現在,她卻是真的走了,再也不會回來地走了。

    「你一定要這樣麼?」

    堅定地點點頭,薩沫走到賀擎身邊說:「你是我很佩服的人,一直想查清你的身份,還真是沒想到你是他找來的。」

    「沒辦法,他太愛你,不惜把他的兄弟從國外拉回來,去做一個黑道分子!」賀擎笑笑說。

    「知道麼,我一直以為你是面癱,原來都是裝出來的!」原先,他永遠都是那麼一個表情。

    「沒辦法,演戲需要!」賀擎聳聳肩說。

    湊近他,在他耳邊悄悄說:「我知道你對美琪有意思,好心提醒你一下,她這個人,外冷內熱,只要堅持,你就能得到她的心!」

    「你怎麼知道?」賀擎覺得他隱藏的還不錯啊,最起碼沒有任何人看得出來。

    薩沫笑笑,不回答他這個問題。剛開始看到他看邵美琪的眼神還有點不敢相信,但是現在得到證實了。

    「傑瑞,你相信今生和來世麼?」薩沫看著眼前的大海問道。

    「你?」

    「我相信,這片海既然可以把我們三個都送到這裡,證明它有魔力。而我們三個都能到這裡了,又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呢!我想,現代也有一個衛風,等著我去找他!」薩沫帶著滿滿的憧憬,看著面前的這片海!

    傑瑞知道,這才是她的目的。「但是萬一你沒有上次那麼幸運,你會死在這片海里!」

    「不,一年前我就該死在這片海里了。上天多給了我一年的時間,讓我遇到了你們,遇到了他,我就已經很知足了。」薩沫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

    「你不要你的夢想了麼,你不是希望天媚可以走向世界麼?」傑瑞急急地說,他不想她去冒那麼大的風險。

    看著大家緊張的神情,薩沫伸了個懶腰說:「我為了這種目標已經奮鬥了二十幾年了,我該要放下了!夏萌有著現代的設計理念,歡顏姐有著這時候的設計風格,美琪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有她們三個,天媚足以走上世界。」

    大家都知道無論再說什麼都沒用了,面前的人已經決定好一切了。

    「你們是我薩沫這輩子唯一用了真心的人,謝謝你們,謝謝你們教會我如何去愛!再見,我的朋友們!」薩沫沖所有人揮了揮手,往大海里走去。

    「薩沫,如果人真的有來世,下輩子,先遇到我好麼?」葉雲沖她喊道。

    轉過身,微笑地看著這個為自己付出太多的人,薩沫喊道:「葉雲,如果真的有下輩子,我一定會把欠你的都還給你,一定把嫁給你的承諾實現!這輩子,我只屬於衛風,我要去找他了,希望你能找到你這輩子的幸福!」

    「我會的,下輩子我一定會比他先找到你!」葉雲大吼道。

    「我的朋友們,我祝福你們都找到自己的幸福,再見!」薩沫喊完,又轉過身子,繼續往海裡面走去。

    岸上的人都看著她,看到流下淚,看到再也看不見。

    大海,能包容一切的東西。任何東西的掉落,也就只能激起一小束的浪花。薩沫消失不見,也就是一眨眼的事,一眨眼,海面又恢復平靜。

    天依舊地藍,大海依舊地廣闊無邊,一切好像已經結束,卻又好像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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