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想怎麼樣?你這樣推三阻四的分明是心裡有鬼!」蔓莎這回來了脾氣,衝著老頭嚷道。
老頭看了她一眼:「你們只是偵探,不是警察,你們沒有權利要求我做任何的事情,還有一件事情我想你們最好搞清楚,這是我的地盤,我說了算,當然你們也可以硬闖,到時候就別怪我告你們一個私闖民宅。」
蔓莎真是氣結,她還真沒想到這老頭會這麼倔,頗是難纏。
蔓莎還想說什麼,葉紫涵止住了她,葉紫涵的心裡也很是鬱悶,若她還是那個法租界的探長,在這租界裡誰敢用這樣的語氣和她說話。可是她目前已經不是什麼探長了,只是一個普通的私家偵探,私家偵探最窩火的地方就是取證相當的困難,要麼就是花點小錢,要麼就只能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現在面前的這個老頭看來不是花點小錢就可以搞得定的,而且看他的樣子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錢,之前他看到錢的那種眼神多半也是偽裝出來的。
既然錢不能擺平那就只能鬧了,不過她知道硬闖並不是什麼好的辦法,萬一這老頭真的較真起來報了警,自己總是理虧吧,警方會怎麼對自己也說不定。
葉紫涵突然覺得很是糾結,無法做出決定。
老頭從上衣的口袋裡摸出了一個已經皺得不像樣子的煙盒子,從裡面掏出了一支煙,那煙也皺得厲害,他用手稍稍將煙理了理,放到嘴邊,又拿起一盒火柴劃了一根將煙點上。
很是愜意地噴出了一口煙霧:「其實你們想上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們總得讓我知道到底是一個什麼案子吧?只要你們把案子的情況和我說說,或許我就同意讓你們上樓去了呢?」
葉紫涵眯縫著眼睛,她很想知道這個老頭到底是什麼意思。
老頭又說道:「你們並不是警察,所以不用和我扯什麼辦案的程序,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就算你們告訴了我,我也不會往外面亂說去。」
蔓莎沒有說話,這種事情她根本就沒有處理的經驗,只好望向了葉紫涵。
葉紫涵猶豫了一下便把案子的事情向老頭說了個大概。
老頭聽了以後也皺起了眉頭:「照你們這麼一說,我若是再阻止你們上樓的話是不是顯得我就有些心虛了?」蔓莎冷笑一聲,老頭聽到她的笑聲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蔓莎感覺到老頭的目光很不友善,不過她也很是堅強地迎住了老頭的目光。
葉紫涵淡淡地說道:「除了照相館我實在想不出那張照片是怎麼來的,我問過照片的主人,她說這些照片一直都放在家裡的相冊里,平日裡根本就不曾翻動,也就是說這張照片應該不是從照片主人的那兒流出去的,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照相館!」
老頭靜靜地抽著煙,他仿佛也在思考著葉紫涵說的話兒。
半天他才說道:「你們上去吧,左手邊那兩間便是他們的房間,不過你們最好是別翻亂了,我不喜歡屋裡的東西亂七八糟的。」
聽他這麼一說,蔓莎和葉紫涵才長長地鬆了口氣,在葉紫涵想來這張照片肯定是從這家照相館給傳出去的,除了這兒她再也想不出還有哪兒了。
而老頭的兩個徒弟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這個時候走了,而且還是兩個一起走的,這事情也太蹊蹺了吧?
兩個女人向著樓上走去,老頭還是坐在那兒整理著他的照片,並沒有要跟著她們一道上去的意思。
葉紫涵和蔓莎把那兩個房間都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最後只得悻悻地下了樓。
老頭看了二人一眼:「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
葉紫涵搖了搖頭,老頭說道:「如果是我,我也早就已經把那些證據給毀掉了。」
蔓莎問老頭:「你那兩個徒弟的家在什麼地方?」
老頭說道:「我不知道,也從來沒有問過,那些對我有意義嗎?」
蔓莎沒想到會有這麼糊塗的老闆,她沒好氣地說道:「那你知道什麼啊?」
「我是開照相館的,只要開門就有生意做對於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至於其他什麼的對於我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的關係。」
葉紫涵與蔓莎離開了照相館。
蔓莎扭頭望了眼那照相館,輕聲問道:「紫涵姐,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老頭有些奇怪?」
葉紫涵苦笑:「上了年紀的人行事大都有些怪異的。」
蔓莎搖了搖頭:「我不是說他的性格怪異,我是說他說的話,還有他的形象與氣質總是給人一種很不諧調的感覺。」
「哦,怎麼個意思?」葉紫涵沒想到蔓莎會有這樣的看法。
蔓莎說道:「你留意過他的那雙手沒有,他是一個照相的師傅,而且幹這一行應該已經有些年頭了,可是他那雙手上的老繭你留意了嗎?根本就是一雙干力氣活的手,我甚至有些懷疑他到底懂不懂照相呢!」
「另外就是他的言談舉止,都與他的身份不太相符,雖然我還說不出哪不相符,可他給我的感覺就是很奇怪。還有他也太鎮定了,就算知道我們只是偵探而不是警察他也不該是這樣的淡定從容。」
葉紫涵微微點了點頭,她也很贊同蔓莎的話。
葉紫涵補充道:「其實樓上那兩個房間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但我們提出要上去看看的時候他去是有意的阻撓,最後他又很輕易地答應了。」
蔓莎輕聲問道:「紫涵姐,你說他這樣的阻撓是不是就想從我們嘴裡套出案情呢?」
葉紫涵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總之,事出反常必為妖,這個老頭一定有問題。」
蔓莎問葉紫涵是不是盯住這個老頭,看看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葉紫涵搖頭道:「我們現在人手不足,想要盯住他並不容易,一對一的盯梢只要被他發現想要甩掉就太輕而易舉了,非但達不到任何的效果還有可能會打草驚蛇。」
「難道我們就這麼算了嗎?」蔓莎有些不甘心,葉紫涵說道:「且暫時不用管他的,我們先回去,看看海倫她們那邊有沒有什麼進展。」
回到偵探社,四個女人圍坐到了一起,大家都把自己的調查結果以及一些思路說了出來,最後四人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這個案子應該不是看上去的那麼簡單,在這些簡單的表象後面,一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海倫的意思是爭取想辦法讓那老頭開口,老頭肯定是知道什麼的。
葉紫涵問道:「你不會是想用非常的手段把老頭給綁架了吧?」
海倫還真是有這樣的想法呢,有時候正常的途徑走不通少不得就要搞些歪門邪道的。
蔓莎一聽海倫這話便來了勁兒,一臉的興奮:「海倫姐說得對,有時候就得對這些人玩些手段。要不你們就把這事情交給我去辦吧!」
蔓莎是習武之人,父親還是著名的國術大師之後,自然是藝高人的,她可不相信這點小事她都辦不好。
葉紫涵還是覺得有些不好,骨子裡葉紫涵還是很尊重法律的,她甚至一直沒有忘記自己曾是一個維護法律尊嚴的探長。
「這樣恐怕不好吧!」葉紫涵竟然提出了反對。
海倫淡淡地說道:「無所謂什麼好不好的,既然有可疑我們就應該出手,你可別忘記了,人家寄給我們的可是子彈,這說明對方把我們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如果我們繼續抓住這個案子不放的話,我想他們一定不會介意對我們出手的。」
鯢阿也嘆了口氣:「海倫小姐說得沒錯,我們不是警察,所以行事有諸多的制約,所以要想最快時間的破案,用一些非常的手段還是十分有必要的。」
葉紫涵不滿地看了一眼鯢阿依,她感覺到鯢阿依和蔓沙都變了,原本在她看來鯢阿依也好,蔓莎也好,兩個女人都可以說是清純如白紙,也不知道是環境的問題使得她們以生了什麼。
此刻在金陵,許可正和黎俊江對弈呢,黎俊江那技術哪裡是許可的對手?
「川島芳子諒要回華夏了吧?」許可落了一子輕聲地問道。
黎俊江搖了搖頭:「還沒有動靜,或許她也想好好觀望一下吧。」
「嗯,有些道理。」許可說罷微笑著抬起頭來:「你輸了!」
黎俊江苦笑道:「我也沒指望過會贏,就我這臭棋,少輸就已經是贏了!」
「吉美惠子呢,她有什麼消息沒有?」許可問道。
黎俊江還是搖搖頭:「她也是沒有消息,每天都呆在住處,連上街的次數都很少。」
許可皺起眉頭:「川島芳子把她叫到金陵不會只是想讓她在這兒睡大覺吧?」
黎俊江嘆息道:「誰又知道呢?」說罷他遞給許可一支煙:「先生是不是等得著急了?」
許可說道:「老實說,我還真是在金陵呆得有些膩味了呢。可惜現在不能走,至少在國寶案結案之前,我還真不能離開這個地方。」
「老黎,最近沒去看老母親嗎?」許可問道。
黎俊江笑了:「去的,我和她提起你,她說讓我哪天請你到家裡去吃飯呢。」
許可也微微一笑:「去,我當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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