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關谷正美承認自己身份的瞬間,谷溫術激動的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我的直覺果然沒錯,哈哈哈,真沒想到,真沒想到,關谷君,你演戲演的真好,佩服佩服,差點就把我騙過去了,我就說嘛,這裡是憲兵隊廢棄的大樓,對這裡最熟悉的人非你莫屬,什麼加奈千鶴,什麼神原菜菜子,都不如你對這裡了解,身為所有哨崗的長官,你哪裡不能去?又有誰會揭發你?哈哈哈哈哈,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那些暗殺陷阱,都是你提前設置的吧,還有手雷和炸藥也是你安排的吧。」
五十嵐眼神陰森自嘲一笑,表情有些難以置信的說道:「什麼時候憲兵隊也被滲透了,你們可是帝國在津門租界的守護神,連你們都背叛了帝國和天皇陛下,難怪津門的諜情工作一直那麼艱難,呵呵,關谷正美,你捨棄了家人不要,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對得起他們嗎,對得起培養你的帝國嗎?」
關谷正美有些悲傷的暗自搖頭:「帝國?家人?真的對不起機關長,我是孤兒,我檔案上的父親,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那個該死的浪人酒鬼,只不過是個禽獸罷了,我和妹妹被他收養,過著非人的生活,飢不果腹,沒有學上,終日撿垃圾為生,還得賣廢品給他湊酒錢嫖資,這也就罷了,好歹我和妹妹有了個棲身之地,可誰知道,那個禽獸,在我們長大之後,居然對我妹妹下了毒手,妹妹那個時候身子骨都沒長好,最後不忍重負含冤慘死,後來我找准機會,在那個禽獸醉酒的時候將其弄死,我才逃脫升天有了自己的人生,請問,在我和妹妹遭受不公,水生火熱,過著地獄般的生活的時候,帝國在哪裡,天皇陛下又在哪裡?」
「你父親是養父?還是你殺的?怎麼檔案上沒有提及?憲兵隊怎麼會出現這麼大的漏洞。」
「呵呵,我身世不好,但不代表我傻,殺他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謀劃這件事,只可惜,還是沒能保護好妹妹,這是我一生都無法原諒自己的地方,從那天起,我就明白了一個道理,什麼狗屁帝國,不都是貴族世家手裡的傀儡麼,我們這些人就算是死,對於他們來說也只不過是個連螞蟻都算不上的工具人。」
「所以,你叛離了帝國,投入了敵人的懷抱?國民政府已經爛成那樣,他們能給你什麼?比得了帝國給你的身份地位和權力?」
「誰說我投入了國民政府的懷抱?呵呵,機關長,你一直以來都忽略了一個問題,華夏不光是只有腐朽的北洋系和爛透了的國民政府,在這片土地上,正在點亮無數星星之火,終有一日,他們便能以燎原之勢,擊敗所有的侵略者,推翻腐敗的統治,建立真正的民主共和政權。」
關谷正美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的眼睛裡不停的閃爍著光芒,那些光芒雖然比不上眾人頭頂的鎢絲燈明亮耀眼,卻能照進人心。
秦天此時已經驚訝的張大了嘴,五十嵐更是下巴掉在了地面上。
剛剛關谷正美那番話,意思已經相當明顯,哪怕已經知道了答案,同樣震驚的谷溫術瞪大了眼睛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關谷隊長,你沒有被國民政府策反?」
「策反?我需要策反嗎?實不相瞞,在陸軍學校的時候,我就接觸到了三民主義,當時歡欣雀躍以為找到了理想的世界,後來才發現,國民政府並沒有踐行三民主義,它的存在,與我們的政體並無太大區別,同樣是少數人欺壓剝削勞苦大眾,平民永無出頭之日,然後又接觸到了共產國際,這才發現,只有他們才將我們這種社會底層的平民當人對待,而且,我們才是一個社會,一個國家的真正主人,沒有那些高高在上的貴族,世家,財閥,士紳,也沒有腐朽的思想體制,真正的全民共產,這才是我們這個階層想要得到的世界,因此,我有了信仰,這個信仰並不是什麼天皇陛下,也不是軍國主義思想攛掇出來的大日本帝國,而是真正的紅色思潮共產主義。」
當關谷正美說完,五十嵐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怒火,大喝一聲八嘎就要對關谷正美開槍,他還沒扣動扳機,房間裡就聽見幾聲槍響。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剛掏出槍的南田士和明田川等人被亂槍擊斃。
房間裡硝煙瀰漫,在場的十多人已經斃命了一半,最先死的加奈千鶴,剛剛被擊斃的南田士,明田川,高澤大浦,谷下漸。
谷溫術、佐佐木花子、神原菜菜子、星野晴子因為沒有掏槍的舉動躲過一劫,五十嵐已經扣動了一半扳機的手指不得已又收了回去。
關谷正美丟掉手裡的菸蒂,用腳尖將其碾成齏粉,嘩的一聲趕緊利落的站起身,昂首挺胸的器宇軒昂的說道:「很遺憾機關長,沒有我的命令,不會有人敢擅自闖進來,門口都是我培養的親信,他們都是堅定不移的共產主義戰士,請你放棄抵抗,與我們合作,我能保證你能得到最好的優待。」
咔的一聲,五十嵐身後的一名憲兵將其手裡的槍奪走,並且搜了他的身,確定沒有危險武器才重新後退到暗處舉槍瞄準。
「另外,其他幾人,如果不想死的話,就不要有任何舉動,否則子彈不長眼,你們隨時都會被擊斃。」
關谷正美掃視了現場眾人一眼,隨後看向五十嵐,從靴子裡掏出一張早就寫好的文件,親自請五十嵐坐下讓其簽署。
「這是一份通告,只要機關長簽署,我就會派人去在公頻發電昭告天下,帝國的華北國侵略計劃將會因此真正告破,也會是你與我們合作的真正誠意。」
正襟危坐的五十嵐仔細看了一眼紙上的內容,已經扭曲的臉上儘是憤怒和不屑,這和他炮製出來的宣傳如出一轍,無論是秋雅還是秦天,他都是用的這一招。
十年玩蛇,居然被蛇咬了,這事兒發生在他的身上,還真的有點報應不爽的戲劇效果。
在五十嵐仔細看文件的時候,谷溫術弱弱的發出詢問:「那個...關谷君,我之前不是故意的,咱們能不能好好談一談?」
關谷正美瞥了一眼谷溫術,正色道:「你想談什麼?」
谷溫術故作為難,給關谷正美丟了一個眼神過去:「能不能私聊,兩分鐘,只要兩分鐘就行,事關蟲計劃。」
一聽和蟲計劃相關,關谷正美不敢怠慢,猶豫了一下,和陳貂寺對了一下眼,決定拉著谷溫術到角落裡去聊聊。
得到允許,谷溫術舉著手緩緩起身,朝著關谷正美所示意的角落緩步走去。
「是這樣的,關谷君,事到如此,我也想給自己留條後路,說白了,就是想贖回這條命,你要是同意,我就將蟲計劃的秘密說出來。」
角落裡,谷溫術率先開口,關谷正美肅穆道:「你的蟲計劃不是已經泄密被取締了嗎,你還能拿什麼交換你的這條命?」
谷溫術偷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憲兵,發現只有一個在關注他,心中估量了一下,當即做了決定。
「是被取締了,但計劃並未中斷,仍然在繼續進行,只不過...」
谷溫術停頓了一下,示意關谷正美靠近一點,等其附耳過來的時候,谷溫術有手的衣袖忽然一抖,一把玲瓏的微型手槍瞬間出現在了他的手中,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個轉身直接來到關谷正美的身側,在其剛拔出槍的霎那間,手裡的袖珍手槍已經抵住了他的太陽穴。
「關谷君,對不起了。」
言罷,谷溫術一把奪過關谷手裡的配槍,站在他的身後,在憲兵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對著陳貂寺喊道:「陳貂寺,我知道你也是紅色的,要不然你不可能在柳卿言轉入治療室的時候爬上窗戶,你和關谷正美一開始就知道彼此的身份,那第三句詞,其實並不是關谷正美寫的,而是秋香雅美刻在外面房間角落和你確認身份的,現在關谷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間,第二階段的嵐計劃已經被你們告破,我和嵐機關長對你們來說已經沒了任何價值,我只求放我們二人一馬,我們也能保證你們能夠順利離開憲兵隊,這個交易,你們不虧。」
事發突然,關谷正美沒想到谷溫術袖子裡還藏著一把袖珍槍,這件事還真的讓他給忽略了。
陳貂寺沒想到會出現這種變故,眼神瞬間變得複雜,看了一眼五十嵐,又看了看角落昏暗處的谷溫術。
沉吟的數秒,才開口:「倒不是不能談,至少咱們得有個談判的樣子,嵐機關長,你說是不是?」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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