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勇義不過就是個小警長,和警察總局局長根本搭不上話,這中間需要有人牽線搭橋,這些花費絕對少不了。
泉叔搖了搖頭,擺手說道:「我只是向你詢問原因,具體的營救行動不用你參與,我再想想別的辦法!」
苗勇義聽到泉叔的話,知道他是怕牽連到自己,畢竟他的身份很關鍵,是打入軍統局的高級特工,不能輕易地使用。
苗勇義想了想說道:「我知道麻耀武有一個專門處理這些事情的代理人,這個人叫任老四,就住在北門胡同,麻耀武抓人放人大多都是走他的路子,組織上可以派人接觸他,不過他要價可狠!」
泉叔一聽精神一振,總算是有了一條門路,他接著說道:「只要有的談就好,對了,柴國安的家產豐厚,他的家人也許可以籌措一部分資金,救他出來,這樣,其他人也許可能一起救出來。」
苗勇義嘆了口氣說道:「麻耀武就是為了貪圖他的家產才下的黑手,如今柴國安名下的產業都已經被封,他的家人,只怕麻耀武也不會輕易放過他們,他們自身難保,哪裡還有餘力救旁人。」
泉叔一聽只好放棄了這一想法,點頭說道:「那就自己籌措資金,無論花費多大代價,也必須把人救出來。」
地下黨組織的活動資金從來都是極為緊張,武漢地下黨在這一年來也遭受了很大損失,現在更是步履維艱。
苗勇義接著說道:「我們現在只能盼著麻耀武貪圖錢財,沒有對其他人起殺心,日本人那裡也要打點的通,不然這件事情真的很難辦!」
兩個人一時之間都是無語,半晌之後,苗勇義說道:「我那裡還有一些積蓄和一部分軍統局的活動經費,如果湊不夠數目,就拿出來應急!」
苗勇義作為軍統局武漢站的行動隊長,手裡也掌握著一部分經費,不過現在國黨政府的日子也不好過,很多政府部門職員的薪水都發不下來,軍統局的經費也不寬裕,他一個行動隊長又不是總務科長,手裡確實沒有多少余錢。
泉叔只好點頭說道:「我先派人去接觸一下,如果最後湊不夠數目,我就來找你!」
說到這裡,他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對苗勇義說道:「先不說這些了,這段時間,軍統局那裡有什麼情況嗎?」
苗勇義聳了聳肩說道:「還是老樣子,武漢已經成了日本人在華中的大本營,軍統局在這裡也是舉步維艱,勉強支撐,前段時間剛剛被日本特高課破獲了一個據點,現在機關已經退出了漢口鎮,去往漢陽鎮的郊區躲避,估計現在留在漢口的,也就是我的行動隊了,都是提心弔膽的過日子,生怕哪一天,被日本人找上門來,真不知道我們堅守在這裡有什麼意義!」
武漢站這一年來在日本人的高壓下,日子過得很艱難,日本人在武漢常駐重兵,力量雄厚,在這個嚴峻的情況之下,武漢站自保尚且艱難,更不要說其他的工作了,有限的幾次行動,都遭受了很大損失,目前來說,武漢站的任務就是蟄伏,所以苗勇義現在也沒有具體的任務,只能聽候上級的指令。
「不過,五天前我接到了一個指令,讓我今天去接應一個總部派來的人員,不知道這是什麼人?」苗勇義接著說道。
泉叔趕忙問道:「重慶總部來的人?會是什麼事情?沒有具體的指令嗎?」
苗勇義皺著眉頭說道:「沒有,只是告訴我聽從來人的指令行事,反正很快就知道了。」
說到這裡,苗勇義忍不住心中狐疑,因為他接到的指令,是讓他今天傍晚七點整,去戶部大街聯豐酒店接頭。
如果是別的接頭地點也就罷了,可是聯豐酒店對苗勇義來說,是再熟悉不過了。
當初跟寧志恆一起來到武漢,就是在聯豐酒店吃的西餐,在那裡接受了尋找跟蹤日本間諜宮原良平的任務,之後他為了尋找此人,在聯豐酒店附近蹲守了一個多月,那裡的地形和環境,他閉著眼睛都能夠回想的清清楚楚,選擇這個接頭地點,對他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不過總部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地點呢?苗勇義心頭不禁有些驚疑,難道是自己的兄弟來到武漢了?
不,不可能,現在他已經是軍統局的絕對高層,在軍統局舉足輕重,身份極為重要,怎麼可能離開重慶,孤身犯險進入危機四伏的武漢城?
苗勇義心中念頭翻轉,但是沒有和泉叔細說,一切很快就可以知道答案了,到時候再匯報不遲。
武漢日本軍部情報處辦公室里,上原純平正在目光陰沉地緊盯著眼前的高崎茂生。
拿起手中的一份電文,沉聲問道:「高崎君,你能給我解釋一下,這份電文是怎麼回事嗎?」
高崎茂生兩步上前接過電文,仔細查看了上面的內容,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恭敬的回答道:「真對不起,將軍閣下,是我擅自做主,向上海的植村大佐求證了一些事實。」
自從上原純平離開上海後,上海軍部情報部門的負責人一直是植村高志大佐。
「你竟然敢調查藤原智仁?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上原純平的眼神凌厲之極。
上原純平對情報部門控制極嚴,尤其是對電台的管理非常重視,所有的電報往來,最後他都是要親自過目的,沒想到其中就有關於藤原智仁的信息。
要知道上原純平在華中軍中並不是沒有潛在的對手,他執掌情報部門多年,調查和處理的人員太多了,其中不乏身後有背景和派系的人,所以說樹敵甚多,這也正是他為什麼要刻意的結交藤原家的原因之一。
藤原智仁是他的義侄,也是藤原家的嫡系子弟,可是自己的手下高崎茂生竟然私自調查藤原智仁的行蹤,他這是想做什麼?
高崎茂生急忙回答道:「請您原諒,我之前奉您的命令調查收集軍統局高級特工的材料,其中有一個人的容貌和藤原先生非常相像,可是我並不敢確認,所以給上海方面發電報,請植村大佐幫忙求證。」
上原純平一愣,他沉聲問道:「誰?是誰的容貌和智仁相像?」
「軍統局行動二處處長寧志恆!」
上原純平一聽不禁詫異地說道:「寧志恆?那個綽號寧閻王的那個人?」
軍統局的高層並不多,握有實權的也就那麼幾個,上原純平都是心中有數的,所以對寧志恆這個名字並不陌生。
高崎茂生躬身回答道:「正是此人,我之前收集到他的一張照片,容貌卻是和藤原先生非常相像!」
上原純平目光幽幽的閃動著,開口命令道:「去把照片拿來,馬上!」
高崎茂生趕緊點頭答應,躬身退了出去,不多時,手拿著一份報紙趕了回來。
他將那份新蜀報遞交到上原純平桌案前,翻到第二版主頁,指著那張照片上寧志恆的頭像,低聲匯報道:「就是這一張,您仔細看一看!」
上原純平他所指的位置,認真查看著,果然發現照片上的年輕軍官和自己的義侄藤原智仁非常的相像。
最後他也取過一個放大鏡仔細的端詳著,最後不由得詫異地說道:「確實很像智仁!」
接著他又查看了一下這篇報道的具體內容,不過很快他的神情一松,指著其中的一段文字,笑著說道:「你看,執行軍法的時間是六月八日,這張報紙是六月十日刊發的,據我的了解,就在這幾天裡,智仁在上海剛剛遭受到了一場刺殺,他僥倖躲過一劫,這件事在上海鬧得沸沸揚揚,這個人絕不是智仁!」
高崎茂生點頭說道:「確實是如此,植村大佐的電文也是這麼說的,都是我多疑了,請將軍閣下原諒!」
上原純平這時已經確定,高崎茂生確實是事出有因,不是有意生事,臉色才緩和過來,他點頭說道:「其實你仔細看一看,這個人和智仁還是有區別的,他的頭髮比智仁要短一些,氣質也冷峻的多,不過兩個人能夠如此相像,確實是罕見,也難怪你,換做是我也會心生疑慮!」
高崎茂生點頭說道:「之前不敢直接向您詢問,就是怕冒犯了您和藤原先生,好在現在水落石出。」
上原純平抬手打斷了他的道歉,開口說道:「你不用擔心,我做事公私分明,不會因為這個原因責怪你,不過為了保險起見,你還是要著重調查寧志恆的資料,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尤其是我要知道他在什麼時間,在什麼地方任職,做的什麼事情,明白嗎?」
儘管上原純平自認為對這個義侄很是了解,但是他畢竟是幹了幾十年特工,必要的謹慎和小心還是有的。
而且他和藤原智仁在一起的時間畢竟不長,最初也就是在淞滬大戰之前,兩個人相處過一段時間,之後就是這一次回到上海迎接藤原公爵,兩個人又相處了一段時間,所以他也不能夠完全確定這個義侄沒有問題,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要多了解一些才好。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6s 3.670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