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有幾個真不怕死的?
人命關天,又是面對這種不知名的恐怖疾病,換成哪個也不敢輕忽大意啊。
送信的回來後,老趙立刻就照著曲紹揚說的做了。
「可就是有一樣不好辦,曲隊長說要把屍體焚燒,這個」
老趙搓搓手,一臉為難的說道。
國人歷來講究的是入土為安,不管這人生前做了什麼,人死如燈滅,死了都得好生安葬。
在不提倡火化的年代裡,曲紹揚建議焚燒屍體,那屬於是對死者的不敬。
雖然傳信人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屍體帶病,埋土裡也有傳染的風險,可大家還是有點兒接受不了。
更何況,那屍體在屋子裡呢,接觸過的人全都被送去空屋子了,剩下的人,誰還樂意去搬動屍體?
所以劉二滿和那個高麗女人的屍體,還在屋子裡。
「趙叔,這件事,你們自己考慮,那屍體一天不處理,就有傳播病症的危險。
你要是想讓全村的人,最後都落得跟劉二滿一個下場,那你就隨便吧。」
曲紹揚看了村子裡的那些人,冷聲說道。
此話一出,眾人臉色都難看起來。
他們雖然沒親眼看見劉二滿的死狀,但是聽那幾個進去的人說了,死者表情猙獰,渾身紫黑色,非常恐怖。
「那,那怎麼辦啊,現在也沒人敢進去搬動屍體,怕過了病氣。」
老趙嚇得臉色慘白,哆嗦著問。
「這劉二滿是個軲轆棒子對吧?他家裡也沒啥人了?」曲紹揚尋思了一下,問道。
「對,他也是山東人,過來闖蕩好些年了。
有點兒錢就吃喝嫖賭胡亂花,造了個溜光,始終打光棍兒呢,家裡也窮的叮噹響。
我猜啊,當時他收留那高麗女人,就是想找個不花錢的媳婦。
誰知道那女人身上帶著病呢,他被傳上了病症,一起死了。」旁邊有人連忙回道。
「那就好辦了,直接一把火,連房子帶人,全都點了就是。」
那房子死了倆人,以後也不能用了,反正劉二滿是個光棍兒,索性就一把火全燒了省心。
眾人一聽,似乎不太贊同,可他們又沒有別的辦法。
最後,幾個年長的人商議了一下,好像也只能這麼辦了。
於是,老趙領著曲紹揚等人,直奔劉二滿家。
劉二滿家確實挺窮,一間板夾泥的房子,上頭苫著茅草。
也不知道這房子多久沒修了,外頭黃泥掉的七零八落、四處漏風。
院子裡也沒多少柴火,倒是有些苞米秸子、豆秸、苞米骨子等東西。
曲紹揚索性帶著人,把那些苞米秸子、豆秸等東西,堆在小房周圍,又把園杖子啥的也都拆了,能堆多少就算多少。
最後,曲紹揚一擺手,示意點火。
原本,陳郎中跟何郎中想要進屋去看看死者的情況,被曲紹揚攔下了。
人是病死的,也不是被誰給害的,用不著驗屍。
他們手裡沒有專業的解剖工具,更沒有顯微鏡一類的化驗器材,頂多就是看一看死者外表的情況,對於治療,沒什麼太大的作用。
相反,還容易感染上病菌,得不償失,還是別進去了。
豆秸、苞米秸都是易燃物,輕鬆點燃,火苗子隨風亂躥,很快就引燃了房頂的茅草,接著,周圍的木頭也跟著燒起來。
大火熊熊而起,火苗子躥的老高,眾人離著挺遠都覺得烤人。
就這個架勢,什麼病毒也活不成了。????「那個,趙叔,安排人在這周圍守著,可千萬別讓火苗子躥別人家去。」
天乾物燥、風大火大的,可別再把周圍鄰居家也給點了。
「那幾個人安置在哪兒了,周圍還有空房子麼?最好騰出兩三間來,我們要住一陣子。」
這邊目前情況未知,曲紹揚他們需要住幾天觀察一下。
如果有什麼異常,陳郎中跟何郎中可以對症下藥,想辦法治療。
至於曲紹揚他們,一方面是隨時聽候差遣,另一方面,是看著那幾個人,防止他們偷偷跑了。
人嘛,誰能不惜命呢?這幾個人接觸到了劉二滿的屍體,又被單獨隔離了。
萬一他們心裡害怕,偷摸跑了咋整?
所以,必須留人看守,決不能讓風險外泄,造成更大的恐慌。
「有,有,我這就安排。」郎中和保安隊要用,就算沒有空房,現騰也得安排啊。
老趙立刻吩咐人,把旁邊的房子收拾出來,安排曲紹揚他們住下。
就這樣,曲紹揚等人在村子裡住下。
陳郎中跟何郎中熬了些清瘟解毒的藥,給隔壁那幾個人服下去,希望能有效果。
好在老趙都跟這些人講清楚了利害關係,幾個人也怕連累了家裡人。
再加上有郎中在旁邊隨時照顧,比胡亂跑出去更安全。
所以這幾個人都挺安分的,讓幹啥就幹啥,誰也沒出么蛾子。
曲紹揚他們在村里住了兩天,那幾個人都沒發現什麼異常。
曲紹揚暗暗鬆口氣,看起來這幾個人跟劉二滿的屍體接觸時間短,加上消毒及時,或許沒有被傳染。
「咱們再堅持幾天,只要這幾個人都沒啥事兒,咱們就可以回去了。」
陳郎中給那幾個人檢查完身體後,也放心不少,一邊洗手,一邊跟曲紹揚他們說。
「是啊,可千萬別有事,這毛病挺邪乎。」曲紹揚那邊應了一句。
話音剛落,還沒等曲紹揚再說什麼呢,忽然就聽見外頭急促的腳步聲,然後一個女人邊跑邊喊。
「郎中呢?郎中呢?快,我家男人病了,趕緊去給看看。」
說話間,那女的就闖進了曲紹揚他們住的屋子。
「你是誰啊?不是跟你們都說過了,有什麼事,在門外說就行麼?
咋這麼沒規矩,愣頭愣腦的就往屋裡闖?」曲紹揚兩步從屋裡出來,冷聲質問對方。
曲紹揚人高馬大,臉上戴著口罩雖然看不清表情,可緊皺的眉頭和冰冷的語氣,還是把那女的給嚇了一跳。
「你,你是誰啊?我找郎中,我男人生病了,病的很厲害,你們快去給看看。」
「我之前再三叮囑過,不管誰來這兒找人,必須在外頭等著。誰讓你進來的?」
曲紹揚卻根本不理女人的話,只問她為啥往屋裡闖。
女人愣住了,隨即眼淚嘩嘩往下掉,扯開嗓子就嚎。
「你們不是郎中麼?我男人病的厲害,來找郎中還有什麼錯兒了?
你算哪一個啊,你跟我這麼喊?
是你們說的,不管誰家有人病了,就趕緊通知你們。
這咋我來了,劈頭蓋臉先給我一頓罵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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