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紫陽觀慕容追風還沒睡,正和小雪給幾個孩子洗澡,金剛炮擼起袖子就插上了手,我站在旁邊跟慕容追風說出了延遲開派大典先尋找諸位師兄的想法。
「也好,」慕容追風點了點頭,「現在開派太過倉促,很多截教道友通知不到。」
「現在截教座下門派已經所剩無幾了,我想連闡教和道教的那些門派一起請。」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經過了上千年的風雲變幻,現在被社會普遍認可的也只有道教和佛教,至於闡教和截教早已經湮沒於歷史的洪流中了。
「你要不要把釋教的也請了?」慕容追風不滿的看著我。她習慣稱呼佛教為釋教。
「如果能找回幾位師兄或許能知道當年東海戰事的一些情況,那些當年對我們紫陽觀下手的門派我自然不會請他們。」慕容追風的話明顯有諷刺的意思,我只好加以補充說明。
「你是掌教,這些事情聽你的,」慕容追風點頭同意。
好不容易等到三個孩子洗完澡,慕容追風和金剛炮離開了房間前往後山山洞作法,將三個孩子託付給我和小雪。
「小雪,你姓什麼?」我看著熟練的哄著孩子的小姑娘。她雖然年紀不大但是伺候嬰兒卻很嫻熟,看來在家時沒少伺候她的兩個妹妹。
「張。」小雪輕聲回答。
「你今天晚上睡哪裡?」我環視左右沒有發現她帶來的鋪蓋,看來慕容追風已經給她安排了住處。
「山下。」小雪站起身關上了窗戶。
「這裡不會有蚊子的,開著窗戶吧,」慕容追風的房間有一張寒鼠地圖,蚊蟲不喜歡這種味道。
小雪點了點頭重新打開了窗戶。
「你以後就睡隔壁房間。」我拿出手機給門崗里的富貴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把小雪的行李送上來。
「大姐不准我進這些房間。」小雪連連擺手。
「沒事,你就睡隔壁,伺候孩子也方便。」隔壁的房間是葉傲風的,對於這種叛徒紫陽觀不會再歡迎他了。
沒過多久富貴就將小雪的行李扛了上來,小雪去隔壁房間收拾行李安放被褥。
雖然是雙胞胎,但牛義氣和慕容憐雨卻沒有絲毫的相象,牛義氣長的酷似金剛炮,慕容憐雨則偏向於她的母親。
「他們都睡了,你怎麼不睡?」我微笑的看著襁褓里的仇慕雨,小傢伙比以前胖了許多,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盯著屋頂的吊燈。
仇慕雨自然不會說話,不過聽到我的聲音倒是可以轉動眼珠尋找聲音的來源,我看的心喜便伸手將他抱起搖哄起來,奈何自己實在不擅長哄孩子,沒哄睡倒給哄哭了,小雪聽到孩子的哭聲急忙從隔壁房間跑過來接過了孩子。
信步離開觀氣軒來到紫陽大殿給三聖真人上了香,便順著台階來到了公羊柱等人所在的山洞。
「師叔祖,師伯祖在幹什麼?」我到來的時候公羊柱等人已經發現了後山氣息有異,聚集在了一起抬頭上望。
「作法,」我意簡言賅,「明天我們會去青丘尋找七師兄,也就是你們的太祖。」
「我和你們一起去。」公羊柱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明天起程的時候我會來叫你。」我點頭同意。公羊柱是公羊倚風的直系後裔,有他同往或許會對此行有所幫助。
慕容追風和金剛炮作法的時間遠比我想像的要長,一直持續到了次日拂曉。就在我擔心金剛炮紫氣不續要前往支援時,二人離開了山洞。
「老牛,感覺怎麼樣?」我關切的迎了過去。
「一會兒再說,憋死我了。」金剛炮一溜小跑沖向了茅房。
「師姐,怎麼樣了?」我轉頭看著慕容追風。
「你問他吧,我先去餵孩子。」慕容追風撇下我走向了觀氣軒。
「到底成沒成啊?」我急切的追問。觀氣術可觀察不到記憶的變化。
「成了。」慕容追風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
聽到慕容追風的肯定回答,自己頓時心花怒放,黃溯風的觀氣術是可以窺探陰曹的,我馬上就能知道王艷佩在陰曹之內的情況了。
「想起什麼了?」好不容易等金剛炮提著褲子從茅房出來,我急忙走了過去。
「啥都想起來了,我上輩子就像個傻子。」金剛炮掏出香菸點著。
「你這輩子不像傻子,道術都記起來了嗎?」我笑謔的問道。
「記起來有啥用,大部分我都會了,那些不會的大多是忤地訣和逆天訣的一些法術,一施展就遭天譴,不是挨雷就是折壽。」金剛炮用手指著自己的腦袋,「你看我剩下這點兒陽壽還敢折騰嗎?」
「我們可以選擇應對天譴。」我自然不會讓金剛炮折損陽壽。施展逆天訣和忤地訣時我們可以選擇是折損壽數還是應對天譴。折損了陽壽之後法術必成,而應對天譴則一切都是未知數,相較之下後者的危險要高出很多倍。
「你知道啥啊,探陰曹要三劫,窺凌霄要九劫,咱倆頂一次天譴都遭罪,何況是頂上三回。」金剛炮此言不虛,當初送白天雨投胎的時候我們撐的就很勉強。他所謂的三劫九劫是指天雷往復的次數,這也是正規的叫法,換作以前他是不知道的。
「以前你不是探過陰曹嗎?」金剛炮的話無異於給我當頭潑了盆涼水。
「你見過嗎?」金剛炮抬頭看著我。
「我聽八哥說過。」我那時候正好下山給三聖真人準備壽禮,回來以後就聽溫嘯風眉飛色舞的給我轉述了黃溯風的能耐。
「那他有沒有告訴你當初是幾個人給我護法的?」金剛炮連連搖頭,「當初可是老大老五和老八一起出手頂的天譴。」
「八哥怎麼沒跟我說這些?」我現在是從頭涼到了腳。
「他是領頭的罪魁禍首,給師傅氣的都踹他了,這些丟人的事情他會跟你說?」金剛炮恢復了記憶,前塵舊事記得相當清楚。
「陰曹地府什麼樣子?」我關切的問道。
「全是山,沒太陽,陰沉沉的。」金剛炮如數家珍。
「入口在哪裡?」我急忙追問。
「不知道。」金剛炮信手扔掉了菸頭。
「你怎麼會不知道?」我疑惑的問道。
「我只在外面看了看又沒進去過。」金剛炮抬腿要走。
「你把裡面的情況跟我詳細說一下?」我急忙伸手拉住了他。
「從這兒?」金剛炮轉頭看了看茅房。
「回去再說吧。」我鬆開手跟了上去。
金剛炮終於逮著了捉弄我的機會,回去之後慢條斯理的吃完早飯又一覺睡到了中午,這才不急不慢的叼著煙坐了下來。
「陰曹地府在什麼位置?」我一上午早就把該問的問題縷的一清二楚,就等這傢伙一一回答了。
「我不知道咋說合適,反正不是在地下。」金剛炮猶豫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適的詞彙來形容。
「你當初是用什麼辦法看到的?」我無奈的搖了要頭。
「擺了個忤地聚陰陣,然後使用觀氣凝神訣。」金剛炮這次回答的乾脆利索,忤地訣下面有很多具體陣法,金剛炮說的就是其中一種。
「然後呢?」我急切的追問。
「然後就是凝神真言,凝神真言念完天譴就來了,他們三個接下天譴之後我就發現自己周圍的景象全變了,」金剛炮伸手亂指,「說變就變,太陽沒了,紫陽觀沒了,山也沒了,反正平時能看到的東西全沒了,身邊是另外一種景象,周圍霧蒙蒙的一片,看什麼都是模糊的。」
「你能說明白點嗎?」我很難理解金剛炮的描述,畢竟身臨其境的人不是我。
「我沒動,周圍的景象變了,」金剛炮急了,提高了嗓門。
「你是不是穿越時空回到了從前?」我大膽假設著。
「穿越,你腦子沒毛病吧?」金剛炮連連搖頭。
「那你當時到底看到了什麼?」我試圖根據他見到的景物推斷出他所在的位置。
「山,不長草不長樹的山,有的還冒著煙兒,但是我沒感覺多熱。」金剛炮神情凝重。
「你有沒有帶回那裡面的東西?」我掏出香菸點著了火。
「我壓根動不了,連轉頭都不能,只能向前看。」金剛炮嘆了口氣,「本來我是想元神出竅進去好好看看的,可又怕出竅了回不來。」
「裡面有沒有城市,能不能聽到聲音,你能不能呼吸?」我將自己早已想好的問題連珠炮似的問了出來。
「沒看到,沒聲音,能呼吸。」金剛炮三字一句的作了回答。
「你就沒看到點有用的?」我徹底灰心了。
「誰說沒有,裡面全是黑色的魂氣,其中有一道五彩的佛光和一道紫色靈氣,根據靈氣形狀來看應該是地藏王菩薩和那條諦聽。」金剛炮所謂的諦聽就是地藏王菩薩身邊的那條神獸,金剛炮能喊出它的名字也是因為有了前世的記憶,不然的話他肯定會把諦聽說成是狗。
聽完金剛炮的敘述我徹底涼了心,根據金剛炮的敘述來看,所謂的陰曹地府很可能就是一處與三聖真人居住的紫氣福地相類似的四維空間,這個空間與我們生存的這個空間是重疊的,但是兩者並不互相產生影響,如果要進入陰曹必須採用元神出竅的方法,可是我們的法術並不側重精神淬鍊,一旦元神出竅,修為必定大大減弱。最糟糕的是金剛炮還確認了地藏王菩薩的真實存在,我和金剛炮連明惠都打不過,怎麼敢再去招惹菩薩?
「別哭喪著臉了,刀山火海兄弟我也陪你走一趟,」金剛炮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打是打不過了,咱倆想個招兒去偷吧。」
「那條諦聽是吃素的嗎?」我苦笑搖頭,我和金剛炮在菩薩面前就象是螞蟻,一隻螞蟻咬不過大象,再多一隻也只不過多個送死的。
「也是,那玩意據說可以坐地聽八百,臥耳聽三千,咱一下去它肯定能發現咱。」金剛炮也否定了自己的主意。
「算了,還得從明惠那先下手,實在不行了我再元神出竅下趟陰曹。」我離開座位站了起來。
「你應該說咱。」金剛炮咧嘴笑道。
「咱!」我抬手與金剛炮對了一下拳頭,「叫上公羊柱,去青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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