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中的萬幸是想像當中的血肉飛濺的情景並沒有出現,子彈貫穿了眼前的老虎射到了對面的樹林之中。
「晚輩師兄不識真人法身,冒犯之處望真人且念先師三聖真人薄面寬恕則個。」慕容追風連忙沖這隻紫角老虎躬身賠禮。
沒曾想這隻長著紫色雙角的老虎根本無視慕容追風的道歉,徑直的從金剛炮身上跑了過去,抖身化做一紫發道人,坐到石墩之上抓過一盂棋子就和先前的老道開始搏弈廝殺。
「我沒事兒,你們怎麼這麼看著我?」我和慕容追風面無人色的上下打量著金剛炮,先前的那隻老虎是從他身上跑過去的,他竟然毫髮無傷。
「我知道怎麼回事了。」金剛炮說著沖正在下棋的兩個道人走去「你們好啊。」
我和慕容追風被金剛炮的莽撞舉動嚇出一身冷汗,對望一眼不知道這個傢伙到底想幹什麼。
「老於,他們看不見咱。」金剛炮伸手在其中一個道人的脖子上前後揮舞「他們是不是鬼啊?」
「四師兄,快回來。」慕容追風率先反應過來,上前拉著金剛炮走了回來,我急忙拖著這個闖禍的祖宗順著山路走了下去。
「以後不要胡鬧了,那隻長著雙角的老虎是黃靈真人,跟咱們師傅關係很好的。」慕容追風埋怨著金剛炮。
「知道了,知道了。」金剛炮手指身後「他們為啥看不見咱?」
慕容追風疑惑的搖了搖頭,示意也不知道其中的緣故。
「很可能咱和他們生活的不是一個世界。」我掏煙點著。
「那他們是不是鬼啊?」金剛炮搶下我叼著的香菸抽了起來。
「你家的鬼有這麼好的待遇嗎?」我又點上一支,「說是神仙更恰當一些。」
「神仙不是住天上嗎?」金剛炮撇著嘴否認我的推斷。
「天上沒有大氣層,再往外就是太空,他們住哪兒?」我反問金剛炮。
「那這裡是哪兒啊?」金剛炮環視左右「跟咱外面差不多啊。」
「修道之人元神居住的地方。」說到這裡我想到了一個現代用語「這裡應該就是四維空間!」
「啥叫四維空間?」金剛炮雖然有著高中畢業證,實際上也就是個半文盲,我如果想讓他明白什麼叫四維空間就得先向他解釋愛因斯坦的相對論,我可不願跟他費那個口舌,於是就力求通俗的跟他做了解釋「四維空間和我們生活的三維空間最大的不同就是:在四維空間裡是沒有時間概念的。」
「聽不懂你說的啥意思。」金剛炮轉身邁開了步子。
「看看你手錶的指針還走不走了?」我快步跟上了金剛炮。
「怎麼停了?」金剛炮搖晃著手腕。我倆戴的手錶還是部隊的全自動機械軍表,無需電池也無須上弦,只憑平時手腕的活動就可以自動上弦。
「現在明白「銀光引魂歸無路,自在乾坤歲月長」是什麼意思了吧,這裡的時間是相對停滯的。」
「別說了,再說下去我非瘋了不可。」金剛炮揮手打斷了我的話,「追風,還有多遠啊?」
「對面山峰就是了,師傅的氣息我認識。」慕容追風聲音略帶顫音,看的出來心情很是緊張。
三人加快速度攀過一處山峰,其間再次遇到幾個截教前輩,雖然根本看不到我們的存在,慕容追風還是一一的稽首為禮。
「你剛才跟那個大蝸牛打什麼招呼?」金剛炮笑著問慕容追風。先前路過一處清水湖泊,慕容追風向湖邊的一隻巨型田螺稽首為禮。
「四師兄你不要再說笑了,那是我們截教幻水嶺的沙彩珠前輩。」慕容追風對於金剛炮的胡作非為很是包容。
「它不是死了嗎?」金剛炮回頭看著湖邊的巨大田螺「怎麼又變成蝸牛了?」
我一聽金剛炮這話我就知道他搞混淆了「第一,那是田螺不是蝸牛,第二青湖孤島上死的是沙錦珠而不是沙彩珠,他們幻水嶺是以「珠」字為輩分的,就跟咱紫陽觀以「風」字為輩是一個道理。
慕容追風點頭示意我所說不差。
言語之間,三人來到一處道觀跟前,眼前的道觀很是簡陋,只有左右偏廳和一處正殿,說是正殿其實跟我們平時所住房屋大小也差不了許多,道觀山門大開,院中一巨大銅鼎中香菸飄渺,左右偏殿門外各自長有一顆巨大銀杏,院中極是潔淨,雖是簡陋卻縈繞著一股莊嚴肅穆的道家威嚴。
我和慕容追風對視一眼,跨入山門。
「是這兒嗎,可別走錯門兒。」金剛炮隨後跟進。
我和慕容追風急忙搖頭示意他不要喧鬧,這裡肯定就是三聖真人的道場,因為眼前的道觀簡直就是當年紫陽觀的翻版,只不過小了一號而已。
三人穿過院子抬腿邁進大殿,大殿之上供奉著一尊丈余銅像,銅像足踏奎牛仙獸,手持靈寶拂塵,長髮披肩,神態肅殺,竟是一尊通天教主的四海揚威法像。
移目左右,只見大殿東側一百草編就的蒲團之上正盤腿端坐著一老年道人,頭頂原始道冠,身著紫色法袍,鬚眉盡白,三縷白髮垂於眉際,神態雍容莊嚴,不是紫陽觀觀主三聖真人還能是誰。
「師傅在上,不孝徒兒溯風子,追風子百拜座下。」慕容追風拉著金剛炮快速的沖三聖真人跪了下去不停的磕頭。紫陽觀雖屬截教,但是尊卑輩分極是看重,徒弟向師傅行禮也應該秉承由長及幼的順序,按理說我們三人以金剛炮的輩分最大,應該是他先行施禮,奈何這傢伙將封神玉給弄丟了,什麼都想不起來,因而慕容追風只好代他向師傅叩拜行禮。
「恩師垂憐,乘風子看您來了。」這次輪到乘風道人向三聖真人磕頭了。之所以說是乘風道人而沒有說是我,是因為在見到三聖真人的那一刻起,乘風道人的神識再次甦醒。紫陽觀歷來由大弟子接掌山門,以最小的弟子關門授法,也就是我們通俗所說的關門弟子,當年三聖真人雖然早已知道乘風道人不可能久居山門,卻仍然私授諸多秘術,使其短短數年道術急劇躥升,直至後來引起了大師兄凌風子的嫉妒,暗下毒手將處子天葵置其茶盞之中意欲毀其道行。三聖真人察覺之後,毫不姑息的將凌風子逐出了紫陽觀。乘風道人藝成辭師,三聖真人還將其苦心煉製的紫陽凝元丹贈送了三顆。所以說三聖真人對乘風道人這個最小的徒弟恩情甚大,乘風道人和他的感情也最深。
九叩之後,三聖真人並沒有任何的反應,仍然垂目端坐於蒲團之上。三人跪拜於地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更別說有什麼動作了,由於大殿之中鋪有青石,片刻之後我就感覺雙膝疼痛,估計金剛炮也好過不了,不停的扭動著膝蓋,面露痛苦神情。慕容追風匍匐於地,也不敢出言制止。我更是身不由己。
約莫跪了半個小時之後,金剛炮終於沉不住氣站了起來「他是不是看不見咱啊?」
金剛炮話一出口,我就知道糟了,他又闖禍了。三聖真人平時只穿淺藍色道袍,紫色法袍只有在重要場合或者是向眾弟子講經布道之時才會穿著,三聖真人今天之所以穿著這件紫色法袍,很可能是已經料知了我們三人今日的到來。
果不其然,金剛炮話音剛落,端坐於百草蒲團之上的三聖真人就猛然睜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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