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229．點火儀式

    「你爹我什麼壞人沒見過，他哪點壞也叫壞？你長這麼大了，難道連個壞人也沒見過？」

    蔡鋆悻悻說道：「兒子哪有爹見多識廣呀。」

    「你就這點不好，不懂還不知道虛心學習。」蔡京藉機又「誨」了兒子一次，「好了，你去叫他來就行了。」

    「是今天嗎？」蔡鋆知道沒自個什麼事情了，放下寬心。

    「今天沒空，明天過了午讓他來。」

    「沒別的事兒子告辭了。」蔡鋆抬起屁股，他巴不得趕緊離開這裡呢，醉酒之人最需要的是一張床，而不是坐在這裡聽老子教訓。

    蔡京囑咐了一句，「如果他找藉口不來，你就說九鼎工程隨時都有可能停工。」

    蔡鋆竊竊笑了，「兒子一定會這麼說，非嚇『屎』他不可，他敢不來才怪。」

    蔡京點點頭，又吩咐了一句，「以後切忌貪杯，醉酒誤事不說，關鍵是影響幹部在廣大人民群眾中的光輝形象。」

    「兒子謹遵教誨。」蔡鋆嘴裡答應著，踏著醉步離開了，不過他心裡還嘰歪著，「爹，這多大點事呀，你至於嗎？你不知道兒子多給你面子，換個人敢這麼對我說試試！」

    .

    殘月如鉤，清輝一片，汴河悠悠，燈船閃爍。

    在離河邊不遠處的荒地中，倆條黑影如同鬼魅般迅速移動著，他們一前一後，腳下生風，如果有走夜路的人看到這倆條影子一定會被嚇個半死。

    倆條黑影腳不沾地，時而一步跨過溝渠，時而飛躍樹梢，時而在空中連著翻一串串跟斗，他們疾行有十餘里，來至一處高崗之上，才止住了腳步。

    跑了這麼遠的路連個粗氣都不帶喘的，嘖嘖！這還是人嗎？

    「不錯，你的功力又見長了，『草上飛』已經達到頂級，下一步可以學習『瞬移』了。」

    「太好了，多謝師尊教誨。」

    「現在我傳你『瞬移』大法。」說話的一個人手上一道紫符拍出，正中另一個人的腦門上，「啪！」地一聲爆響，炸碎了一片紫光，感覺象爆頭一樣。

    那個腦門開花的人大喜過望，連著爬在地下叩著頭，口中不停地說道：「多謝師尊，師尊待弟子恩重如山，弟子赴湯蹈火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辭。」

    「你起來吧，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各人。『瞬移』可不簡單，這個技能光學會了沒有用的，全靠自己悟，最終能悟透的人少之又少，你能不能掌握，全看你的造化了。」

    「弟子絕不辜負師尊的栽培。」那個人信心滿滿地答道。

    噢，原來是師徒倆人在練技能呢，這都是什麼人，正常的人誰半夜三更的出來練「草上飛」呢？而且他們現在停的地方正好是一片亂墳崗子。

    看呢，一個大墳還有個黑黝黝的大洞，天啊！洞口正往外冒著綠火苗呢。

    可惜這些個東西嚇不到人家，人家倆個人連墳頭看都不帶看一眼的，看起來他們常常到墳地里談事情，表現淡定的很。

    這倆個傢伙一定病的不輕，半夜三更跑到墳地來談事。

    「『老菜』找你了？」

    「太師反覆在追問師尊的下落？」

    「你怎麼回答。」

    「徒弟咬定青山不放鬆，一口咬定不知師尊下落。」

    「他一定威脅你了？」

    「太師說天子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希望讓徒弟帶給師尊一句話。」

    「什麼話？」

    「師尊在適當的時候該露個面了，否則天子一旦震怒，也許會影響到『神霄九鼎』的工程進度，甚至不排除完全取消工程的可能。」

    「這一點我早有準備，他越是這麼說，就證明他越是不會這麼做。」

    「師尊明鑑。」

    「他提沒有提『通靈寶玉』？」

    「太師沒有直接提，只是說了一句貌似和『通靈寶玉』有關的話。」

    「他是怎麼說的？」

    「出來混的，早晚都要還的。」

    「呵呵！他還想威脅我。」

    「只怕太師永遠也沒有辦法真正威脅到師尊。」

    「不，『老菜』總是知道什麼時候應該做什麼事情，為了對付我，他已經把『童子天師』給拉下水了，下一步，他肯定還會找到更多的幫手。」

    「師尊的意思，他可能會找羅真人？」

    「一切皆有可能！」

    「師尊一定要多加小心。」

    「這個我自有主張。好了，『老菜』且先不去管他，你現在說說九鼎的進度怎麼樣了？」

    「已經開始安裝熔爐了，再有半個月時間，就可以試爐。築范已經燒製成功，鍮礦石和錫礦石這些天源源不斷地在運過來，很快就會備齊。」

    「炭呢？」

    「炭是現成的，都造院庫存有很多，不用再備了。」

    「不錯，國家的力量就是強大，如果我們自己煉鼎，光材料恐怕都要準備一輩子都不止。」

    「師尊打算多會露面？」

    「該露面的時候，我自然會露面。」

    「師尊還有什麼吩咐？」

    「你多操心，等九鼎鑄成之日，我會重重獎你。」

    「重重的……是什麼獎勵？」

    「到時候你會知道。」

    「多謝師尊。」

    白光一閃，倆道黑影只剩下一道黑影。

    剩下的一道黑影，四下里看了看，他掃了一眼那座大墳黑洞口冒著的綠火，他冷「哼！」一聲，沒有再停留，向著回來的路，展開身形，如同鬼魅般在疾行，偶爾還會在半空中翻上一串串跟斗。

    .

    都造院內，原來被挖成九個大坑的地方現在已經建成九座嶄新的熔爐，它們一字排開，在陽光照耀下顯得宏偉、氣派、光亮。

    九座熔爐上掛著九串長長的鞭炮，在同一時間被人點燃，「噼哩吧啦！」炸響，一地落紅，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硝磺味。

    在一處臨時搭建的木台子上正中坐著九鼎鼎監蔡鋆和監副張如晦，他們正在主持一個簡單的點火儀式，今天是個黃道吉日，他們都換了一身新衣服，不同的是一位是官服，一位是道服。

    他們的表情也正好相反，蔡鋆的臉色陰沉，張如晦一臉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