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122．大相國寺

    東京上空，大雨瓢潑，電閃雷鳴；垂拱殿內，燈影搖曳，氣氛緊張。

    大宋徽宗天子趙佶和太師蔡京一臉嚴肅的坐在御案前，楊戩表情也沒有以往的淡定了，他侍立在一邊，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太師，你的計劃堪稱完美，為什麼會最後功敗垂成？」趙佶一臉的怒色。

    蔡京故做鎮定地答道：「也許，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的計劃。」

    「太師，你可真不會找藉口，找了個這麼濫的藉口！」趙佶臉色更加難看，目光咄咄逼人盯著蔡京。

    這下，連蔡京的表情也不淡定了。

    .

    對付林靈素的計劃在趙佶從「太虛幻境」回來後就開始著手準備了，沒想到最後的結果讓他們大失所望。

    趙佶知道「太虛幻境」是個不真實的一個秘境，他沒有相信親眼見到的「神霄帝君府」發生的一切，也沒有相信親耳聽到的天上大老婆——「九華玉真娘娘」說過的那些「神話」。

    雖然神霄一游劇情豐滿過程骨感讓趙佶很享受，不過，一旦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發生發展聯想到林靈素的身上，則會讓人疑竇叢生。

    林靈素，你這是想幹啥？

    這是個問題，而且必須解決掉這個問題才行。

    趙佶找到蔡京，如果有個人能對付林靈素，這個人一定是蔡京。

    何以解憂，唯有蔡京嘛。

    「太師，你說的沒錯，林靈素這個人實在是太危險了，要多危險就有多危險。你必須想個辦法對付他。」

    蔡京會讓一個難題給難住嗎？當然不會！

    「弄死他。」這是蔡京第二次提出自己的寶貴意見。

    說起來容易，林靈素可不是那麼容易讓人弄死的，所以趙佶冷笑，「你不會又要朕派什麼人去刺殺他吧？」

    這次蔡京早有準備，他馬上答道：「不，老臣要去找一個能弄死他的人。」

    趙佶眼前一亮，「你是去找和尚，還是去找道士？」

    「不管是和尚，還是道士，或者是尼姑，老臣都要去找一找。」

    .

    經過一番深思熟悉，蔡京首先找的是大相國寺的住持方丈智清和尚。

    提起大相國寺，在大宋可是首屈一指的皇家寺院，在有宋一朝其影響力遠遠超過少林寺，完全可以和盛唐時期的大慈恩寺相媲美了。

    身為大相國寺的「一把手」智清和尚理所當然的成為佛教領袖，那地位、那名聲……可不是亂蓋的！

    據說，大相國寺是戰國時期「四大公子」之一「信陵君」魏國無忌公子的故居，寺院始建於北齊，唐睿宗才正式賜名為「大相國寺」。

    大相國寺後來雖然屢遭焚毀，卻越燒越旺，規模也越建越大。

    到宋時，已經發展成為占地五百畝，擁有六十四座禪院和上千名正式在冊僧侶的佛門盛地，可以說是國家級的寺院。

    大相國寺名僧齊聚，常有高僧講經。

    正是：

    佛光普照，信徒如雲。

    梵音傳響，不絕於耳。

    青煙繚繞，香火鼎盛。

    「大相國寺天下雄」這七個字是一個時代的真實寫照，絕對的名符其實。

    這天太師蔡京親自進大相國寺的大雄寶殿拜佛進香。

    寺院接到通知，早早做好準備，前後門緊閉，一切閒人免進。寺門外一下就堵滿了來自全國各地的遊客和教徒，聽說今天只有太師一個人可以進入，個個敢怒不敢言。

    太師之行代表著國家的權威，一舉一動都要前呼後擁、出警入蹕，講究大著呢。

    還好，蔡京在大相國寺裡邊沒有待多久，要不是那天影響就太嚴重了。

    要知道，每天到大相國寺燒香拜佛、許願求經、捐錢施捨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你一來多耽誤人家生意呀。

    別的不說，光門票這一塊每天要損失多少萬貫的收入，太師，您給賠不？

    胡說什麼呢！

    在大宋不管是少林寺還是大相國寺沒有賣門票收錢的，也怪那陣子人比較傻，缺乏經濟頭腦。不象當下的人，聰明絕頂、唯利是圖；人心不古、三觀盡毀；借佛生財，沒有底線。

    阿彌佗佛！罪過，罪過！佛祖開恩，把賣門票的和尚都叫還了俗去吧。

    拜過佛之後，智清長老請蔡京到方丈獻茶，閒話沒幾句，蔡京的一個眼色，打發走所有的閒人，只留下蔡京和智清長老倆個人。

    在外邊的人都猜到了他們一定會談什麼秘密，有人忍不住心裡默默念叨開了，「佛祖啊，你要聽到了什麼就管管吧。」

    看起來操閒心管閒事扯閒蛋的人還真不少。

    蔡京素來和智清大師有過交集，畢竟皇家很多慶典、祈禱等重大活動都要在這裡舉行，久而久之，自然是由生變熟了。

    再說了，一個政府首腦，一位宗教領袖，誰還沒聽說過誰呢。

    蔡京沒有再客氣，直接進入正題，「大師聽沒有聽說過林靈素這個人？」

    「知道，他是一位得道的方士。」

    「我想讓大師對付他，大師有沒有好辦法……」

    蔡京還沒有說完呢，就被被智清和尚打斷了。

    「阿彌佗佛！讓和尚對付道士？老納聞所未聞，罪過！罪過！施主請便吧。」智清和尚不但一口回絕了蔡京，還要把蔡京給趕出去。

    老和尚，你膽子可真夠肥的，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不？

    「我還沒有直接讓你弄死他呢，你就一口一個罪過、罪過的，這算什麼事嗎。」蔡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這讓他有點始料不及，他的老臉發寒，強壓怒火，又多問了一句，「長老能否再考慮一下。」

    「送客！」智清長老這次來得更直接更乾脆，對著門外喝了一聲。

    蔡京的老臉登時變得象個茄子皮——醬紫醬紫的。

    方丈外蔡京隨從和寺院的知客僧職等聞聲進來。

    智清長老站起身非常客氣地說道：「老納恭送太師！」

    蔡京這次徹底坐不住了，人家都要送你出門了，你還能坐得住嗎。

    「不識抬舉！」蔡京肚子裡罵了一句表面卻不能不客氣一句，「多有叨擾，長老不必客氣。」

    「太師慢走。」

    「長老留步。」

    「阿彌佗佛！」

    蔡京這個氣呀，要不是大相國寺的長老身份實在過於特殊，老太師非追了他的度牒讓他還俗不可，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