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之月 72．九天九夜

    趙佶一句話，就將仙家至寶「通靈寶玉」據為己有了，也不問問人家同意不同意，你說他聖明不聖明。

    楊戩將一面「金龍令牌」遞給林靈素。

    什麼事情都要講個「等價交換」，趙佶拿了你一塊玉石，送給你一面金牌，以金換玉，絕不能讓你吃虧。

    「謝過陛下。」林靈素接過金牌，臉上沒有一點吃虧的表情，其實他心裡在流血，這種交換虧大發了。

    所謂黃金有價玉無價，何況還是一塊「通靈寶玉」，金子才多少文錢一克？

    趙佶略一思忖，說道：「林宮主，你先退下，明日早朝一散，進宮前來見朕。」

    「屬臣告退。」林靈素話音剛落，一道白光閃過，身影消失在秘室之中。

    「沒有保護好官家，臣很慚愧。」楊戩伏地認錯。

    「我們低估了對手。」趙佶面色凝重。

    「微臣無能，罪該萬死。」

    「不是我們無能，而是敵人太狡猾，你已經做的夠多了，雖然有點差強人意，朕很滿意，你起來吧。」

    「官家寬宏大量，令臣更加慚愧，無地自容。」楊戩起身。

    「我們先出去。」趙佶吩咐。

    「微臣遵旨。」楊戩按動龍座上的樞括，「哐當！」一聲，頂板打開。雲龍寶座緩緩向上升起，很快回到了銅殿之上，穩穩停住。

    趙佶舉目看時，銅殿中早已空無一人，他側頭向楊戩詢問：「人呢？」

    「臣耽心官家去的時間太久，擅自做主打開殿門，讓太師率眾人先離開了。」

    「這麼說，你一直在下邊等朕？」

    「官家聖明，微臣為了監視林靈素未敢離開半步。」楊戩說這句話的時候，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趙佶察顏觀色，已經猜出真相，「你一定是餓壞了吧？」

    「還好，官家總算出來了。」

    「你餓了幾天？」

    「九天九夜。」

    「難道朕已經離開了九天九夜？」

    「準確一點說，還差半天。」

    「餓了九天還沒餓死？這傢伙還是人嗎？」趙佶心裡嘀咕一句，嘴上卻說了一句：「你辛苦了。」

    楊戩一臉的苦相，答道：「只要官家平安無事，微臣再苦都不覺得苦。」

    九天的時間，讓楊戩明白了這世界上還有一種苦叫「餓」，這種苦簡直太苦了！

    .

    密屋中，林靈素神色平靜，楊戩則一臉的不安。

    楊戩怕林靈素再次搞出什麼鬼名堂，寸步不離，不料一等就是九天九夜，可把楊戩害慘了。

    林靈素是個修道之人，可以辟穀不食、吐納採氣。

    楊戩雖然一身絕技，卻沒有練會「不吃不喝」這個技能，他只能硬抗著，還好他天生體質與常人不同，要不早餓死去了。

    第三天的時候，林靈素見楊戩餓得坐立不安的樣子，故意告訴了他自己的一些往事。

    林靈素是這麼說的，「我三天已經斷奶。」

    「你不喝你媽的奶，吃草長大的。」楊戩沒好氣地罵了一句。

    「你才吃草長大的呢，沒文化！」林靈素也回敬了一句，停了一會，又說道：「再告訴你一件事，我三歲的時候，就已經可以一月不食了。」

    「怎麼沒把你餓死去！吹牛誰還不會呀。」楊戩被氣的直翻白眼。

    可惜的是林靈素並沒有吹牛，而楊戩連吹牛的力氣也沒有了，當他餓到頭昏眼花的時候，果斷地閉上了「天眼」。

    要不是林靈素未動殺心，只怕楊戩沒餓死，也會慘遭毒手了。

    .

    「你餓了九天九夜，朕一定會重重賞你，」對待忠臣，趙佶一向是絕不吝慳，他是這麼賞的，「朕賜你御膳一頓吧。」

    餓了九天九夜，總算沒有白餓。楊戩可以吃上一頓御膳了，其實趙佶吃過的他什麼沒吃過，他客氣了一句，「官家待臣恩重如山，微臣愧不敢當。」

    「劉貴妃情況如何？」趙佶望著慢慢在開啟的殿門，不經意間問道。

    「官家為什麼會問起劉貴妃？」楊戩驚了一下，心裡有點緊張，還好，他故做鎮靜地答了一句：「臣一直等候官家，外邊事情不知。」

    殿門開啟，外邊此時天已大亮。

    殿外有值守的一班內侍見了徽宗天子趙佶安然無恙的出現在眼前，全部跪倒塵埃，口中高頌，「天子洪福齊天，恭迎陛下出殿！」

    .

    趙佶出殿的消息迅速傳遍大內皇城。

    正宮娘娘王皇后聽到消息領著鄭貴妃等各宮妃嬪匆忙出來接駕。半路上，正好遇到趙佶的皇輦。

    頓時，宮廷內道上跪倒一地的人。

    王皇后是趙佶的元配，現在乃是後宮之主。她對趙佶是一片痴情，百依百順。

    天子失蹤，王皇后連日來是急的寢食難安，口舌生瘡，今天終於看到毫髮無傷的趙佶，才將一顆懸著多日的心放進肚子裡，她眼中含淚，心中縱有千言萬語，凝結成一句：「臣妾迎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和皇后小別重逢，倍感親切，趙佶說道：「皇后平身，不必多禮。」

    「謝過陛下。」

    待王皇后起身後，趙佶又對著明艷動人的鄭貴妃吩咐一句，「貴妃，你們都起來吧。」

    「謝過陛下。」鄭貴妃又率眾人起身。

    趙佶目光一掃，見少了一個人，問道：「怎不見劉貴妃？」

    王皇后眼圈一紅，臉色一變，聲音顫抖，「劉貴妃她……她、她、她……」

    趙佶心沉如水，知道不好，問道：「她怎麼了？」

    「劉貴妃己經病歿歸天了。」

    「什麼！這……這、這、這……是真的？」趙佶心頭震驚之極，他原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沒想到這個夢竟然是真的。

    「陛下進入不測之地，當日劉貴妃聞訊忽然昏倒地上，已經九天九夜，至今未醒，既無呼吸，也無脈象，只是身體不見僵硬，御醫也不知何故，所以才沒有收殮，現在想來，一定是想見君王最後一面。」

    「一言成讖！九華玉真娘娘沒騙朕啊。」趙佶又增加了一份疑惑。

    趙佶沉思許久，才搖頭嘆氣，「隨朕起駕西宮，去看看劉貴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