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本周我自樂我心好漢的打賞......)
朱貴與幾個嘍囉的屍體已經被拖出了酒肆,又有幾個嘍囉略作清洗,擦拭掉店內的血跡。晁蓋、吳用、劉唐、公孫勝等幾個頭領神色複雜,打量著眼前那個面戴獬豸面具的人物,一時間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只不過現在的氣氛,仍舊十分尷尬。
雖然被對頭撞破自己麾下頭領暗中做殺人賣肉的勾當,也使得晁蓋自覺理虧,可畢竟也是青州兩山來的強人這是越俎代庖,擅殺歸屬於梁山的強人頭領,這仍會使得晁蓋心中略感不服氣,那兩山強人雖然勢大難敵,可如果對方就是要壓過自己一頭吃定了梁山,又怎能夠叫晁蓋心服口服?
劉唐先按捺不住,他哼了聲,率先對蕭唐說道:「這位好漢,是朱貴那廝先做喪心病狂的勾當,所以他死在你的手上我等也只得認了。聽聞恁不止統領二龍山、清風山兩路強人,於大宋各地也有不少綠林同道歸附於你,端的好大氣魄,直教我劉唐佩服!可是恁既然有事要與我梁山相商,為何卻不以真面目示人?你連真面目都不肯讓我們瞧見,我們兄弟又怎能信你的話?」
蕭唐微微一笑,說道:「久聞赤發鬼是個直言快語、剽悍英勇的好漢,今日不見,果不其然。可也是你圖謀生辰綱在先,並慫恿晁天王一併先招惹那大名府蕭家集,現在各位既然已知蕭家集、二龍山、清風山幾處互有干係,雖然我等與梁山有意說和,但正如眾位也都對我心生提防一般,我也不必對你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吧?」
劉唐面色一滯,隨即拉下臉來嘟囔道:「蕭家集由當年那蕭唐掌管,而那蕭唐雖然生前被贊作任俠,可也是個混跡官門的,靠權貴發跡的。你們明明是綠林強人,又不是府衙里做公的,偏生與那蕭家集扯上甚麼干係?」
蕭唐搖了搖頭,又說道:「何況諸位早就疑心我們幾處山寨與蕭家集互有來往,所以這次聞得我等拜山。便不見他們一併下山,遮莫也是怕我等找那兩個賊廝尋仇吧?」
劉敏兄弟自薦至鄆城縣私會我公明賢弟去了,酆泰的確就在山寨中,只是我也知青州兩山來者不善,便叫他在寨中等候......
晁蓋心中念叨著,他苦笑一聲,又對蕭唐說道:「全頭領,今日你已殺我寨中一個頭領,現在還要多殺我兩個兄弟不成!?據我所知,當年劉敏、酆泰兩個兄弟也是攛掇些好漢去謀取梁世傑進奉蔡京的第一筆生辰綱,才與那蕭任俠結了仇怨,也正如我晁蓋前些時日要取生辰綱一般!
我雖也敬服那蕭任俠的名聲,可他治下的鏢行,每年的的確確都要提梁中書押運那筆不義之財!朱貴那廝惡貫滿盈,被恁所殺也是咎由自取,可是我那兩個兄弟只是因劫取生辰綱,而要遭眾位見罪的話,我晁蓋卻也那般做了!若是諸位好漢定要我晁蓋交出我那兩個兄弟,眼下我梁山泊雖兵微將寡,可我也認得義氣二字!」
蕭唐聽罷長長一嘆,他決定來會見晁蓋前就料想到那個托塔天王會做如此反應,既然是與他聚過義的兄弟,而且又不似朱貴那般,讓蕭唐當場揭露他教晁蓋容忍不了的惡行,那麼按照晁蓋的為人秉性,他定然要保全自己的兄弟,不被旁人所害......
但是晁天王,護犢子,也不是這麼護的。
蕭唐心中思量一番,又對晁蓋說道:「晁天王,不是我非要耀武揚威,如果我定要取那兩個狗賊性命,只憑二龍山、清風山兩山的人馬前來攻打,晁天王覺得恁能抵擋得住麼?」
蕭唐此言一出,晁蓋、吳用、公孫勝等人臉色盡皆一變,而劉唐更是雙眼一瞪,正想對蕭唐放狠話哩。可他再轉念一想,雖說連同晁蓋在內共有八名好漢聚義要謀取生辰綱,可是他劉唐也與吳用、公孫勝等人關係更好些,而吳用、公孫勝與劉敏、酆泰、王道人雖然都拜晁蓋為結義大哥,兩伙人或明或暗其實相處得又不算融洽。反正晁天王自有主張,其它時候也倒罷了,眼下沒由來的我又何必強自出頭?
劉唐想到這裡,便重重的哼了一聲,只顧瞪著蕭唐而悶聲不語,而晁蓋略作沉吟後,又忿然說道:「聽聞青州兩山匯聚花和尚、豹子頭、青面獸、金槍手等許多奢遮的豪傑,前番又能挫敗京東東路諸州官軍圍剿,只憑我梁山孤寨,當然不會是諸位好漢的對手......可全頭領若是執意苦苦相逼,晁蓋雖本事不濟,大不了再與各位兄弟亡命江湖,另尋個去處!何況就算我那兩個兄弟與蕭家集有仇,諸位也與蕭家集有著干係,可是各位好漢明明是綠林中人,遮莫還要替官府出頭,非要害我那兩個兄弟性命不可麼!?」
蕭唐搖了搖頭,嘆道:「每年區區十萬貫生辰綱,又值甚麼?我要除劉敏、酆泰那兩個,是為了要替我聚義的兄弟出他們心中的惡氣!當年劉敏那廝糾集人手謀取生辰綱,並於房州房山寨火併了那寨主廖立時,同黨段三娘、段二、段五、寇烕、衛鶴等人雖然已盡皆伏誅,可他與酆泰兩個廝鳥為保全性命,而出賣的縻貹、袁朗等好漢,如今卻也是我全羽的結義兄弟!
晁天王在江湖上行事雖然以義氣為重,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可知劉敏、酆泰兩人都曾有過背信棄義的歹行?如今我縻貹、袁朗兩個兄弟正於別處勾當,待時機成熟時我自會喚他們來與那兩個賊廝當面對質。我敬晁天王是個仁義為先的好漢,是以還要勸恁一聲:莫要把些居心叵測的小人當做心腹,否則你為他們兩肋插刀,那伙小人反過頭來卻要在背後插你兩刀!」
「你!......」晁蓋眼睛一瞪,他死死盯著蕭唐,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回口。
雖然道上有過些劉敏、酆泰當年劫取生辰綱、霸占房山寨時出賣江湖同道的傳聞,可是一來京西路與京東路相距甚遠,二來段三娘都人都已被處以斬刑,劉敏、酆泰又是與蕭唐的手下,還有官軍的人馬廝殺,在綠林中的好漢都不曉得個來龍去脈,誰又能斷定不是官府為了捉捕劉敏等人歸案,而特意放出口風來潑他們的髒水,逼得他們在綠林中走投無路?
所以晁蓋在無法斷定事情真偽之前,他還是會選擇相信自己的兄弟。
這個時候,蕭唐又擲地有聲的說道:「話我只說到這裡,我想知會晁天王的是:就算劉敏、酆泰那兩個驢頭還寄存在他們的頸上,我若真要取時,盡可以取得!只是我敬佩晁天王在江湖中是個正人,所以到底是我搬弄是非、有心栽贓,來壞你們兄弟之間的義氣,還是那兩個賊廝見晁天王義氣過人,便直把你當做塊擋箭牌來替他們遮禍避災,我會等晁天王你自己看得明白!」
急促的喘息方定,晁蓋腦中忽然生出個念頭來:若說這全羽仗勢凌人,只憑他在綠林中的勢力也不必與我說如此多...但是如果說他有心與我在綠林中相互照應,他卻也不知會我一聲就手刃了寨中的頭領朱貴,聽其言語也未免霸道了些......到底孰是孰非,遮莫其中真的另有隱情?
晁蓋只感覺自己的腦袋似變做兩個大,他狐疑的又打量了蕭唐一番,忽然嘆了口氣道:「既恁的,全頭領,你且說明你到底為何而來便是。」
蕭唐把眼向水亭外梁山的方向望將過去,邊悠然說道:「晁天王如今既然占據梁山泊這處好山水,加以時日也必有番作為。既然你我同時在京東路落草的強人頭領,無論是應對官軍,還是與其他綠林豪強周旋,彼此能相互帶挈幫襯的地方也甚多......蕭家集那邊晁天王也不必擔心,如今白勝我也請託叫他們放還於你,他也自會說與你知曉,報官要捉拿你們的又是何人。且先不提那兩個鳥人,我有意與貴寨商洽些事宜,不知晁天王肯還是不肯?」
晁蓋躊躇片刻,他又把眼向吳用、公孫勝望去,而吳用與公孫勝對視一眼,兩人隨即都向晁蓋點頭示意。晁蓋見狀暗嘆了一聲,又對蕭唐拱手說道:「既是冤家宜解不宜結,全頭領但說無妨,晁某洗耳恭聽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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