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與方天定、包道乙、鄭彪等一眾摩尼教頭領算是嫌隙越深,可是方臘那邊統領大軍已攻下歙州,全殲宋軍官將郭師中所部兵馬的消息,已直趨杭州的消息也已傳來,方天定等人雖然心中懷恨,可是方臘即日也能率部抵達杭州,如此大事自然還須教主做主定奪,倒也任由蕭唐傳下令去曉諭,監督教眾兵馬不得殘害良民百姓,只是仍在杭州城內捕捉官吏,還掘了雖是興化軍仙遊縣(今福建省莆田市仙遊縣)出身,可是父祖遺骸卻都安葬於杭州的權相蔡京父祖墳墓,暴露骸骨,也算是出了口教那奸相亂鑄當十錢、始作俑花石綱暴政而流毒江南地域的一口惡氣。
與此同時,蘇州石生,湖州歸安陸行兒,婺州蘭溪縣朱言、吳邦,永康縣方岩山陳十四,處州縉雲霍成富、越州剡縣仇道人等當地綠林豪強紛紛受摩尼教呂師囊、陳箍桶等頭領攛掇,號召本地苦於生計的百姓揭竿而起響應江南摩尼教起義。
本來摩尼教先前便已招募江南地界眾多江洋大盜、山寨強寇都去依附,如今加之各地大批民眾紛紛響應,江南諸州軍司下轄的官軍本來便兵無節制、軍心離散,幾次戰事下來皆被殺得大敗虧輸,各部官將各個震恐、人人懼罪,諸縣官門中人被反軍拿住的也都被摩尼教眾用各種辦法加以折磨,以解心頭之恨。當地官府軍司抵敵不得,也只得火速差人到汴京投告急公文,報說江南方臘率眾謀反,急請朝廷迅速調撥大軍前去鎮壓反軍。
而急報的文書之中,自然也包含了從二品簽書樞密院事,信安軍節度使,爵封橫海郡開國侯的朝廷重臣蕭唐不但於法場之上救下要犯武松,甚至夥同摩尼教公然舉事,占據東南要緊府地杭州恁般駭人聞見的消息。
蕭唐既然決定在江南公然起事,先前自也早做籌謀,於啟程動身趕赴杭州之前便差體己親隨向各地官面上走動的弟兄報說自己的計劃。所以蕭唐在杭州舉事之後,各處官面上各司其職的一眾兄弟也已開始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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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東東路,青州帥司。
「我家哥哥蕭唐疏財仗義,結識天下好漢,哪個不欽敬他?非是我花榮必要反背朝廷,如今汴京朝廷之中多是奸邪,無中生有,嫉賢妒能,逼迫得無數赤子有家難奔、有國難投,我家哥哥但逢落難的好漢四處搭救,開罪權奸結怨,久後也必要遭那廝們迫害!我遂早定下心思,今番也前往二龍山寨中聚義,但凡聽我言語也肯去山寨入伙的,仍是同意協心的兄弟,也免得於這腌臢世道中任那些奸邪賊臣擺布!」
明明是掌一路軍政之事的軍司機關所在,花榮卻早擎槍策馬,就在帥司府衙門口朗聲高呼。重新由蕭唐擇選諸地精於騎射的兒郎,同樣調撥至花榮麾下的二十八騎精銳內穿勁甲,外面清一色的玄色薄氈大氅披掛,胯下都騎乘著通體黑光油亮,矯捷雄駿的高頭大馬,各個人似虎、馬如龍,觀其氣象便知也是一直剽悍善戰的勁旅。
此時正有個軍中的都頭高聲附和著花榮的話語說道:「罷罷罷!我投軍入伍十餘載,只為討個活路。但凡遇到的軍司上官,哪個不是猺剝常例、剋扣軍餉的濫污蠢蟲?本來青州地界軍司中,也只有霹靂火秦明與鎮三山黃信兩員軍將武藝高強、威鎮本州,平素也並無剋扣軍卒糧餉恤金的歹行,可是就連他們兩位將軍也投奔得那二龍山大寨入伙去!蕭任俠是仗義疏財、濟困扶危的豪傑人物,名聞寰海,小人如何不知?而花總管在邊庭立下赫赫戰功,調任至此之後又待我等端的禮遇善待,小人本就苦無報答花總管恩德的機緣,既然花總管早與那寨中好漢結義,小人生死相隨便是!
嘿嘿......實不相瞞,京東路諸州官軍三番兩次的被二龍山、清風山的好漢殺破了膽,再聽得道上傳頌得青州兩山好漢的好名聲,都是青州治下,小人卻抵死也不願再與那些好漢做成對頭,就算是落草做了強人,倒還揚眉吐氣。我無妻無子,父母也早過世了,也沒甚羈絆,索性追隨花總管投奔得那兩處大寨入伙去,也生省得再在此處慪奸官鳥氣,只得夾著尾巴過活!」
那都頭高聲說罷,身後八九百名也願意同花榮一併前去投奔二龍山大寨入伙的官兵也立刻附和起來。自打花榮調任至京東東路擔任兵馬總管一職之後,也一直留意吩咐軍中親信說動些行伍軍卒屆時也一併投奔山寨入伙。如今雖然只策動了近千名官軍反投青州兩山大寨,也已十分難得,畢竟自家哥哥在公然舉事之前,花榮也不可能於軍中大張旗鼓的策反官軍去綠林山寨入伙。
而這些花榮與麾下二十八騎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軍卒,其中大多人或多或少對官門軍司都積怨頗深,也絕非是閒常時訓練怠懈、刁滑擾民的兵痞無賴,並且對於青州兩山大寨原來便心中敬畏,多年來曾受軍司上官盤剝的苦楚,如今對於落草做強人的排斥心也並不是十分強烈。
而此時又有個婦人在幾名丫鬟的陪同下從府邸中走出身來,但見她金釵斜插、翠袖巧裁裝扮,身段纖腰裊娜,生得張鵝蛋臉上杏眼桃腮、暈紅櫻口,雖然相貌媚眼,可是舉手投足覷來也十分端莊,看來也是個賢惠溫良的大家閨秀。
這婦人便是青州本地大戶出身,而嫁於花榮做妻的崔氏,當崔氏回頭再向自己盤住許多的官邸望去,眼中雖然流露出了幾分不舍,可也仍然轉過頭來,又對花榮順從的說道:「官人,應有家私財物已都裝上了車子,只差沿途回清風鎮時計較又當如何接迎奴家爹爹一併前去...前去那強人寨中安身,如今也已經可以啟程上路了......」
花榮點了點頭,他覷清崔氏面上略顯為難的神情,又溫聲說道:「娘子,我知岳丈盼得將你嫁於的是食官祿的臣子,並非是落草山林的強人。可是我雖不願虧負了你,可是卻更不能辜負我與蕭唐哥哥,還有一眾結義兄弟之間的情分,我等自有大事圖謀,也絕非只打算藏匿於山林中做一生一世的強人,無論是落草山林還是於此做個兵馬總管,也都是一般待你,彼此相敬相愛,前後也絕不會有半點差異。」
崔氏低頭沉默片刻,終於還是抬起頭來,並對花榮柔聲說道:「奴家雖不才,卻也知以順為正者,妾婦之道也。嫁乞隨乞、嫁叟隨叟,何況官人雖是落草胸中卻另存壯志?既嫁為人1妻須恪守婦道,從一而終、不離不棄......是以官人無論打算去往何處,奴家自當相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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