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杜壆是也......」
完顏蒲家奴依稀聽得那員敵軍大將自報了名號,他手中滿含殺意的一刀便已然惡狠狠的劈將了出去,然而大刀與大矛兩般兵刃猛烈的撞擊在一處而出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聲時,非但完顏蒲家奴頓感一股似是直要壓折他雙臂的力道由激烈顫動的刀柄上急傳了過來,就連胯下正要疾馳穿梭而過的戰馬也不禁悲嘶一聲,猛然向前疾沖的力道也是一頓,兩支前蹄不由的一個趔趄,直險些翻滾倒地,連同騎乘在戰馬之上的完顏蒲家奴也險些被顛翻了下去!
先前明明是滿腔的恨意戾氣,可只這一招交鋒,完顏蒲家奴心裡便猛的不由咯噔了一下,他再霍然回顧望時,就見那個喚作杜壆的敵軍敵將身形猶如屹立不倒的鐵塔,方才彼此使出渾身力道硬抗硬的一擊下來對於他而言似仍是輕鬆寫意,隨即杜壆綽矛拍馬,又疾沖而來,轉眼間又與臉上已流露出些許震恐之色的完顏蒲家奴不過十步之遙。
自從杜壆於金虜南侵宋境之後屢番聽聞蕭唐率領諸路義勇抗擊外辱、勘定山河的義舉,當然心中那些許顧忌早已煙消雲散,而死心塌地的願意投從蕭唐共聚大義。可是就算蕭唐對於他這員虎將格外的禮遇敬重,往日與其他馬戰好手切磋武藝後,除了那個端的爭強好勝,嘴硬到幾乎不會親口誇讚誰武藝奢遮了得,而承認足以與他相提並論的史文恭之外,杜壆也深得盧俊義、孫安、林沖等論武勇一等一的頂尖猛將交口稱讚。
但是杜壆投從與蕭唐麾下時畢竟時日不長,以他當年水泊梁山馬軍首席大將的身份,也總不便似楊再興那等畢竟江湖上資歷淺薄的小字輩一般且先做個馬軍偏將,而王寅、鄧元覺這號曾是摩尼教門中地位尊崇的人物畢竟被在逃的造反餘孽,當時名份上仍要利用宋廷的蕭唐也不便教他們獨領一路兵馬過多的出尖露面。而杜壆前來投奔,蕭唐固然也是信任有加,且任命他留於帳前做個守護中軍的驍將,或早或晚也會欽點委任杜壆統領一路軍馬獨當一面,也終不能教這個原著裡面能與盧俊義斗得個不分伯仲的杜矟空遭屈沉埋沒了......
然而這段時日裡,杜矟能夠親自統領一彪兵馬廝殺征戰,於沙場上建功的機會相對比較也仍舊不免要少於其他每逢戰事時各領將令、各司其責的馬步軍諸部正偏將佐。
而杜矟性情沉穩內斂,他嘴上雖然從不與其他頭領因請命出戰而爭執,可是一直以來心裡也都憋著一股勁。如今也正逢以往每逢戰事調遣帳下幾百號頭領也不免時常撓頭苦想的蕭唐想到已是翹首以盼的杜矟,敢死夜襲猛攻的大批金軍韃子,趕巧不巧的也正好朝著自己統御的軍馬這邊撞來,杜壆建功心切,戰意便似疾躥起來的烈焰高舉不下,手中沉重的長杆大矛不斷的發出凝重的破風呼嘯聲,而立刻又朝著完顏蒲家奴身上要害處猛攻了過去!
鏘鏘鐺鐺激烈的兵刃撞擊聲不斷響起,甚至愈發的激促起來,長刀與大矛惡狠狠的撞擊在一處,完顏蒲家奴又感渾身如遭殛,胸腔內也是一陣陣的窒息,事到如今他也十分清楚自己斷然不是杜壆的對手,本是抱著必死之心夜襲破陣,完顏蒲家奴甚感女真兒郎卻反被南朝宋人如此強勢的壓制而怨恨得咬牙切齒,如今也當真無法再得寸進,怨毒的怒火攻心,也使得他心態已然失衡,手上的動作也有些亂了章法......
終於完顏蒲家奴因盛怒極是莽撞的一刀劈落,卻聽得鐺的一聲勁響,手中軍械當即似是拿捏不住被盪飛起來,完顏蒲家奴難以再硬抗住這一記硬抗當即中門大開。杜壆手中沉重的大矛卻是毫不停歇,猶如毒蛇出洞般刺向完顏蒲家奴胸膛,趁著其根本無法再無法收勢格擋時鋒利的矛刃輕易的刺穿他當胸披覆的鎧甲,並將他的軀體搠了個對穿!
「你這韃子的身手還算了得,若是統領一彪銳騎突襲破陣時的確也算奢遮...但是陷入如此困境而做捉對搏殺時,你這廝比起盧俊義兄長卻還差得遠了......」
杜壆沉聲說罷,眼見對面那金軍韃子主將胸脯處鮮血如噴涌的泉水一般激濺而出,他那對圓睜的雙眸中滿臆的怨毒戾氣漸漸的黯淡了下去。杜壆也立刻舉槍一挑,當即將完顏蒲家奴的屍首甩飛到空中不久,而又直直砸落在後方陣勢已愈發潰亂的金軍餘部當中,立刻也將三四個女真騎兵砸翻墜馬!
而杜壆再舉目望去,就見前面遭受諸部義軍合攻圍殺而墜馬斃命的金軍敢死將兵也是越來越多,只是今番金虜孤注一擲,發起趁夜襲擊的兵馬聲勢也著實不小。就算將這群金軍騎眾殲滅得盡,也是只時間早晚的問題,可是混戰群中也仍有眾多敵騎不顧傷亡,渾如發了瘋也似的衝殺著。金虜居然在恁般困境下還能起這樣兇猛的衝擊,當真也是困獸猶鬥......
杜壆心中念罷,也立刻拍馬往前面衝去,他手中大矛盤旋飛舞,每一閃動必然了結掉至少一名金軍騎手的性命。杜壆任由胯下坐騎長嘶聲四蹄翻飛馳騁,所過之處敵騎非身上頓時被開了個碗口大的血窟窿,便是被沉重的矛杆砸得骨裂筋斷,而紛紛從馬上墜落斃命。
忽的有一員金軍騎將渾身浴血的殺出兩層隊列,並發出渾如野獸般的怪吼從杜壆斜後方直催馬沖將過來。由於周圍喊殺聲激盪喧囂,杜壆若有所覺時似乎也略微慢了片刻,而他急待要提起長矛回身廝殺時,說時遲、那時快,忽的有一道黑影從旁席捲而至,驟然間沖至的另一員義軍大將掄起手中鑌鐵劍猛劈落下去,一道寒芒從那員金軍騎將的右臂掠過,如注的鮮血從半截臂膀噴濺灑落,一條斷臂也頓時墜落在地,還沒等那員金軍騎將殺至杜壆近身前,他的右臂便被從旁殺至的另一員義軍虎將斬落下來!
直待杜壆覷見那員被斬斷右臂的金軍騎將嘶嚎著墜將下馬,頭顱很快的又被馬蹄踩踏得如同爛西瓜也似之後,他也立刻向旁邊那員馳援過來的同袍弟兄說道:「想必西面妄圖夜襲的韃子也已殺得盡了,倒要勞煩孫安兄弟前來助陣救援。」
仍是戰事要緊,孫安見說朝著杜壆微微頷首,也回道:「以杜兄的本事又如何能教這韃子所乘?只是韃子從這邊衝鋒勢頭最是兇猛,自家兄弟彼此周全呼應,也是理所當然。只是如今金虜韃子看來也是狗急跳牆了,便是豁出性命赴死前來,我與杜兄這邊不至教那廝們得逞,也只希望其他兄弟那邊也安然無事才好......」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6s 3.643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