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銘笑呵呵的坐下,跟克里曼聊了一會兒,順便邀請他們今天晚上一起去參加活動。全/本\小/說\網/
「帝都距離這裡太遠了。你是能趕上參加,但我們這些人說什麼也趕不上了。
你去吧,今天晚上我們這裡也有晚宴。」
克里曼笑著拒絕了韓銘的邀請。
韓銘想了想,也就點頭同意了。
這裡距離獸王宮確實很遠,半天時間趕過去不太可能。
但韓銘也明白,克里曼無心參軍,不想參加任何的戰鬥。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跟韓銘有些像。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話,寧願生活在自己熟悉的小角落裡。
沒事的時候跟朋友一起喝喝酒聊聊天,小生活過的就算不富裕,也相當滿足了。
如果不是蟲族來入侵萬獸國,恐怕克里曼永遠也不願意拿起武器來與人廝殺。
打架,和戰爭,是兩碼事。
韓銘從來沒有問過,但他見到過克里曼身上的傷痕,知道這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戰爭的殘酷,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承受的了的。所以韓銘並不勉強他。
也知道克里曼之所以不願意去獸王宮,恐怕是怕獸王泰格爾極力挽留。
韓銘也同樣如此,若不是身上有重大的責任,他也不願意跑到這裡來,而是寧願縮在北盟大陸,那裡有他的朋友,有他的親人。
只不過一切都是形勢所迫,容不得人選擇罷了。
「那好,既然是這樣,就不勉強你們了。」
韓銘笑了笑,與克里曼一行人喝酒聊天到了傍晚,這才告辭離去。
回到帝都後,帝都城外早已經圍滿了人,熙熙攘攘,將帝都城外的草原圍了一個密不透風。
到處都是高高升騰的火焰,一堆堆篝火相隔緊緊十幾米遠。
這個時候大家已經開喝了。
韓銘笑呵呵的來到獸王泰格爾跟前,跟隨泰格爾一起向軍中的將士們敬酒。
這些獸人一個個都是酒量驚人的貨,他們從來都不會擔心喝醉,而是會擔心沒有酒喝。
韓銘就更不用提了,身為一個水系魔法師,只要他想,他可以一直不醉。
期間一直有人端著大酒碗來找韓銘敬酒,韓銘更是來者不拒,一碗接一碗的喝。
泰格爾笑眯眯的在一旁觀看,也不多加阻攔。這些都是獸族勇士的心意,同時也是萬獸國表達對這個人類朋友的敬意。
一個醉呼呼的獸人搖搖晃晃的走到韓銘跟前,哭喪著臉求韓銘留下來。
「這裡多好啊,豐衣足食,回頭你再取一個如花似玉的女獸人。乾脆在這裡安家吧。」
此言一出,引起了大批人的響應。
一個個都高呼「韓銘不要走。」
韓銘端著手裡的酒碗,只覺得這酒碗足有千斤重。裡面滿滿的都是獸族朋友的情誼。
回頭看看泰格爾,眼神中竟然也有著幾許渴望,他也同樣希望韓銘能夠留在萬獸國。
可韓銘硬了硬心腸,最後還是拒絕了。
泰格爾知道韓銘有重任在身,也不便過多的強留。
「韓銘兄弟,你跟我們不一樣,你終究是一個要做大事的人,這點,我早就看出來了。
只是出門在外,多有不便。更何況人類世界人心險惡,希望你一切都多加小心。
你是我們萬獸國永遠的朋友,也是我們所有人的恩人。
只要你有什麼需要,一句話,我們萬獸國眾將士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
「萬死不辭!!」
眾人齊聲高呼。
韓銘咬著嘴唇,勉強的笑了笑。
他當初幫助萬獸國,其實有一半是真心,還有一半,是假的私心。
說是假的私心,那是因為他不想讓蟲族侵占下這個世界。
如今看來,這些獸人各個有情有義,當初自己捨身之舉,真的是太值得了。
這一晚,許多人都哭了。
這些獸族的勇士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無論受了多重的傷,哪怕是兩條腿最後只剩下了一條腿,也要蹦跳著去殺敵。卻從來沒有流下過一滴淚水。
而眼下離別在即,卻一個個忍不住哭了出來。
韓銘也哭了,滿心都是不舍,甚至有時候差點硬著頭皮答應這些獸人不走。
可終究還是忍住了。
章魚頭領抱著韓銘贈送給他的長刀來到面前,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韓銘笑了笑,邀請章魚頭領一起坐下。
章魚頭領愛惜的擦了擦懷裡的長刀,將長刀遞送到韓銘跟前。
「韓銘兄弟,我們獸族和海族的麻煩解決了。用不著這把寶刀了。
你要上路,路途艱險,拿去防身吧。只要偶爾有時間能夠回來看看我們這些同生共死的兄弟。
那就比什麼都好。」
韓銘笑著將長刀推送了回去:「這把刀我用不到。你留下吧。
送你這把刀並非只是讓你殺敵用的。這是我的一番情意。送出去了,就不能收回來。
除非你不認我這個朋友了。我才肯收回來。」
章魚頭領咬著嘴唇,把長刀又抱回懷裡,臉色憋得通紅,顯然有話要說。
「有什麼話儘管說。咱們之間還有什麼開了不了口的。」
韓銘知道章魚頭領想說什麼,這件事早晚要面對的。
章魚頭領點點頭道:「我已經知道了,你不願意做我們海族新的海皇。
我也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這種小地方留不住你。
你放心的去吧,海族的兄弟,我會代你跟他們解釋清楚的。
無論走到哪裡,海族永遠是你的後盾,是你的家。如果你落難了,遇到麻煩了,只需要說一聲。
我們海族的勇士不怕死,一定全力幫助你,哪怕死到只剩下最後一人,也要保全你的性命。
如果你累了,倦了,就回來,這裡也永遠是你的家。」
韓銘有些激動,顫抖著雙臂拍了拍章魚頭領的肩膀,笑著,眼睛裡卻噙著淚水。
這次萬獸國,真的來的值了。
晚宴一直在繼續,而韓銘則在凌晨左右離開了。
西南部,小鎮的街上一大群人在歡歌笑語。
克里曼手裡端著一碗酒,靜靜的站了半天了。
一個牛頭人上來,想要克里曼手裡的酒,克里曼沒給。
「克里曼大哥,你幹啥呢。一個人站在這裡,喝多了嗎?」
克里曼笑著搖了搖頭。
「他在等我。」
韓銘笑眯眯的突然出現。
「哎呀!韓銘來了!!」
眾獸人齊聲高呼,氣氛又熱烈了不少。
「我知道你會來。」克里曼笑著跟韓銘把手握在了一起。
「我一定來。」
韓銘嘿嘿一笑,從儲物袋裡掏出來幾個大大的酒桶墩在了地上。
眾獸人見狀,一個個貪婪的看著地上的酒桶,對這二鍋頭是情有獨鍾。
「大家今天放開了喝!!我還有不少,喝完為止!!」
韓銘笑呵呵的說。
「太好了!!」
「哇哈哈哈!!」
兩個獸人跑過來將酒桶抱走。
韓銘笑了笑,跟克里曼往旁邊走了一段,兩人並肩站在月光下,心中感慨無限。
「就要走了麼?」
克里曼並不像其他獸人那樣腦袋愚笨。很多事不需要韓銘說,他都能猜得到。
他明白,韓銘來到萬獸國,只不過是路過而已,萬獸國留不下韓銘,他克里曼,也留不下。
所以許多挽留的話,也就乾脆不說了。
韓銘沉默著點了點頭。
「這一路很艱難吧。」
「嗯。」
克里曼長長嘆了口氣,說道:「有空了回來看看。」
韓銘笑了:「一定會的。」
克里曼抬頭看著天上的一輪明月,今天的月亮格外的圓,格外的亮。
「有時候,我挺同情你的,卻也很羨慕你。」克里曼不無感慨的說。
「同情什麼,羨慕什麼。」韓銘問。
「同情你這一路艱辛,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很短。但以你的行事風格我大多能夠猜想得到。
你跟我很像,同樣不.戰爭。而且以你的脾氣,恐怕這一路走來,遇到的生死險境也必然有許多。
只是無奈,有時候,我們無法選擇自己的命運。
因為肩上有責任,假如無法放下這責任,就永遠都不能停下來。
我當初跟你一樣,也經歷過一些事,可最後我放下了,所以我停下來了。
我雖然時常會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可這個選擇我不後悔。
因為現在的生活,讓我忘了很多煩惱,忘了很多悲傷。我過的很好。也很滿足。」
韓銘對克里曼的話是深有感觸。
「是啊……只要放不下肩上的責任,就永遠無法停下來……」
「所以我同情你。我知道你跟我有些地方很像,但有些地方也不同。
你不是一個能放下責任的人。我知道你會一直走下去。
羨慕你,是因為能夠猜到。以你這種性格,生死兄弟恐怕也不少。
而我,雖然現在過的很好,卻偶爾也會想念那披星戴月,刀口舔血的日子。
總之是,人各有命吧。希望你跟我一樣,無論選擇了什麼,最後不要後悔。」
韓銘笑了笑:「後悔?我從來沒有後悔過,也不會後悔。甚至,我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也許這就是我的人生。註定不可能為自己而活。生,是為了責任,死,也是為了責任。
真希望有一天能夠完成自己的願望,好像你一樣,能輕輕鬆鬆,放下一身的重擔。
希望我還有命能夠撐到那天。」
接下來,二人長時間沉默。
天漸漸的亮了。
獸人們都回家呼呼大睡。
韓銘卻來到了海邊,縱身躍入海里。
找了一個相對比較安靜的地方,在地上挖了一個坑。
將海皇帕里克的半截軀體埋藏了進去。
「帕里克老哥,本來呢,我是想帶著你的軀體一路前進的。讓你看看,你這個結拜的弟弟,不會讓你失望。
可昨晚跟克里曼一番談話下來,我又改變主意了。
落葉總是要歸根的。你生在海里,死在海里。
我不想再讓你死後也無法安寧了。好好守護這片你熱愛的海洋吧。也許有一天,假如我能夠有命活著回來。
我會再回來看你的。」
獸王泰格爾知道韓銘急著上路,尤其是明白,懸空城此時恐怕已經知道了韓銘的消息,正在聚集人來,準備前來萬獸國。
懸空城耳目眾多,在獸族與蟲族一戰之中,韓銘一戰成名。懸空城不可能不會沒有半點的消息。
原本三天才能夠準備好的空間隧道,兩天便已經完成了。
這一天,萬獸國數萬獸族將士紛紛到來,歡送韓銘離開。
這是一個建立在帝都的巨型魔法陣。
魔法陣的形狀,是一個巨大的弩箭,弩箭置身於魔法陣當中,緩緩的自傳著。弩箭上已經搭載好了一根巨大的箭矢。
「韓銘兄弟,咱們萬獸國的空間隧道傳送陣比較簡陋。不像懸空城那樣,可以搭載魔法戰艦,在空間中穿梭。
你只有搭載這根弩箭了。希望你一路平安。」
獸王泰格爾代表所有獸族的勇士,親自上前來送別。
韓銘點了點頭,身後巨大的翅膀張開,一路飛到了那巨大的箭矢之上。
巨弩又緩緩的轉了半圈,將箭頭對準了北方。
韓銘屹立與箭矢之上,低頭向地上的獸人朋友揮手道別。
數萬獸族勇士紛紛向韓銘行了一個最最標準的軍禮。
「韓銘!一路走好!!」
韓銘笑著點了點頭。
「啟動大陣!!」
獸王泰格爾一聲令下,無數獸族勇士紛紛將五種不同系別的魔法晶石傾倒進入魔法大陣當中。
這魔法大陣有了能源的填充,開始閃閃發光。
只見一道發亮的光線從魔法陣的圖案一角開始閃爍了起來,接著,這發亮的光線以極快的速度向前衝去。
將整個巨大複雜的魔法陣完全串聯了起來。
魔法陣聚集能量,將能量又輸送進入那巨弩,並由巨弩的機關送入弩箭之內。
天空中突然聚齊了一片黑壓壓的烏雲,烏雲上空一道巨大的裂口突然出現。
「糟糕!!懸空城的人竟然來的這麼快!!」泰格爾大驚,連忙命令手下加快速度。
韓銘陰沉著臉看著空中那裂縫中,已經有一個魔法戰艦的船頭緩緩行駛了出來。
「快快快!」泰格爾連忙催促。同時心中暗暗叫苦。他實在是沒有想到懸空城的人來的這麼快。
只為了一個人類,真的至於如此重視嗎?
更讓泰格爾著急的是,懸空城的人早不來,玩不來,偏偏要趕在韓銘離開的當頭出現。這些魔法師一眼就能看出韓銘傳送的方向。
到時候直接可以去下一個空間傳送點去等待韓銘。那韓銘豈不是羊入虎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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