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愣的看著骷髏兵骨架。/
韓銘想到。
生命,應當是由一個完整的身軀,和靈魂所構成。
分析的更透徹一些,它還應該有不斷維持生命繼續下去的能源。
以及吸取這種能源的方式。
更抽象一些的地方,則是生命會具備感情,會具備思考能力。
而這骷髏兵,顯然是不具備感情和思考能力的。
同時,它也只有骨架,沒有完整的身軀來提供它生存下去。
這也許就是骷髏兵無法脫離自己而單獨行動的一個最大的問題了。
關鍵是,這骷髏兵卻又能吸收自己通過透明小球,所釋放胡來的生命力。
而這,就是提供它行動的能源。
那麼這骷髏兵身上的符文,是否與生命力有關。
也許這些符文並非是讓它具備生命的,而是讓它具備吸收生命力功能的?
可它如果只是能夠吸收生命力的話,又如何會具備行動能力,與人戰鬥呢?
一連五天過去。
韓銘似乎陷入了一個死胡同。
如果不充分了解其中的意義,韓銘知道自己絕對無法模仿出這骷髏兵身上的符文。
但只是在這裡空想,似乎又不能解決問題。
繼續下去。甚至可能讓自己走上一條完全無法回頭的不歸路。
「算了,還是出去走走吧,也許能夠找到靈感。」
韓銘搖了搖頭,將骨架都收入懷中,走出房門。
「哎,你小子終於肯出來了!
你都在裡面待了十天了知道嗎?
我差點以為你在裡面出現了不測。
你要是再不出現,我就得破門而入了。」
渣渣先生急切的說。
韓銘笑了笑:「沒什麼,在思考一個問題而已。
有些想不通。」
「累了吧,洗澡水幫你放好了。」韓霜溫柔的站在一旁,並未過多的詢問。
韓銘搖了搖頭:「你忘了我是水系魔法師,從來不用洗澡的。」
「哦……」
韓霜的表情看起來似乎有些失落。
「喂,人家可是天天守在這裡的。你也太無情了。」渣渣先生低聲說道。
韓銘笑了笑:「對了,這裡有什麼地方比較熱鬧,能喝酒的?
我想出去轉轉。」
「嗯……倒是有,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我自己去吧。」
「從這裡搭乘馬車,一路向南穿過六條街區,會有你要找的地方。」
告別了渣渣先生和韓霜,坐上馬車離開。
韓銘心裡又豈會不知道韓霜對他的情誼。
只不過感情這東西,實在不能勉強。
韓銘心裡始終都只有庫洛一人,而且被填的滿滿的。
分別越久,心裡就越是想念。
他不想傷害任何人,也許與韓霜保持一些距離,可能會好一些。
到了渣渣先生所說的街區,果然見到人聲鼎沸,一片繁榮景象。
隨意在街上溜達著,心思卻全然沒放在這裡。
而是一直在想著那骷髏兵身上的符文。
不知不覺,突然聽到前方有喝彩聲,將韓銘從沉思中拉回到了現實世界。
擠進人群,見裡面搭著一個小小的台子。
台子上是各種袖珍的布景,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宮殿的模樣。
一個中年人手裡拿著幾片木板,上面有絲線垂落。
絲線則連接著兩個小小的木偶,看樣子應該是神聖騎士。
此時中年人正操控兩個木偶打的激烈。
到了精彩處,圍觀的群眾立刻爆發出一聲聲喝彩。
韓銘心裡一動,這木偶,好像跟骷髏兵還有幾分相似之處。
不知不覺的,便看的痴了。
一直到表演結束,觀眾紛紛給了賞錢離開,韓銘還站在那裡發呆。
那中年人已經開始拆台子準備離去。
「喂,年輕人,今天的表演結束了。你若是喜歡,多給幾個賞錢吧。
明天再來。」
韓銘愣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
笑呵呵的遞上幾枚金幣,又忙問道:「大叔。
你這木偶玩的很漂亮啊。」
中年人笑道:「有什麼漂亮不漂亮的,一個小小的手藝罷了,沒什麼。」
韓銘笑道:「若是沒有你來牽引這木偶,他們可還會自己動麼?
中年人像看新奇動物一樣看著韓銘,說道:「你沒事吧。
這是死物,沒有我控制,它們怎麼能動?」
說完又搖頭道:「現在的年輕人,也不知道腦子裡整天想的什麼。
怎麼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
韓銘對這中年人的話也沒有過多的理會:「明天我還來。」
說罷又開始往前溜達。
眼見前方有一個巨大的牌子,正是酒吧。
「呵呵,酒吧,好熟悉,又好陌生的地方。」
韓銘不由的感慨了一陣,邁步而入。
裡面客人挺多,好不容易才擠上了吧檯。
要了兩杯奇特的酒水,坐在那裡一邊喝一邊發呆。
這酒水是什麼味道,韓銘根本就沒有留意到。
整個人的心思早已經飄忽到天上去了。
沒過多時,身後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又過了不久,有神聖騎士團的人前來,將鬧事者給帶走。
韓銘始終對周圍的情況不聞不問。
「酒已經喝光了,要不要填上一些?」
「哦,謝謝。」
又過了沒多久,一個容貌極為秀美的女人在韓銘身邊落座。
韓銘連看都沒看一眼,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漸漸的,夜深了。
「呵呵。」身邊傳來一陣輕笑。
韓銘起初並未留意,但過了一會兒,總感覺有道目光有意無意的放在自己身上。
這才轉頭過去觀瞧。
見正是幾個小時前坐下來的女人。
「你笑什麼?」韓銘問。
那女人笑道:「你這人還真是奇怪。
明明是出來玩的,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韓銘笑道:「你也挺奇怪的,一直關注我這個陌生人做什麼。」
女人詫異道:「原來你注意到我了,我還以為你剛才睡著了,呵呵。」
韓銘笑著搖了搖頭。
「你能請我喝一杯嗎?我的錢用光了。」
韓銘點點頭:「那也不是不行,但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才好。」
女人問道:「什麼問題你說。」
「你知道,生命是什麼嗎?」
女人拍了拍胸脯:「我就是生命!」
韓銘微微一愣,卻又笑了笑,不再理會她。
「給她倒酒,喝多少都算我的。」
「謝謝!」女人嫵媚的一笑。
兩人誰都沒有離開,一直喝到了黎明時分。
「喂,那問題,你還沒有想通嗎?」女人問。
韓銘搖了搖頭:「想不通。」
女人指著酒杯說:「這是什麼?」
韓銘道:「酒杯。」
「它有沒有生命?」
「那自然是沒有的。」
女人點點頭:「倒酒。」
翠綠的酒液注入酒杯。
女人又指著酒杯說:「現在,它就有了生命。」
韓銘納悶兒道:「怎麼說?」
女人道:「這酒杯,是用來裝酒的。
沒有裝酒之前,它就是沒有生命的。
可裝進了酒,它自然便有了生命。
我問你,一個活人,能走能動,能說話。
算不算有生命?
可若是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一輩子不說話,也不思考。
那他算是有生命的嗎?」
韓銘雙眼一亮,忙問道:「你的意思是,當某樣東西,開始承載了它的使命之後。
就算是有生命了?」
女人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這麼想而已。
你這人挺有趣。
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不送。」
第二天,韓銘又來到這條街上。
依然在那木偶戲邊觀瞧,直看到中年大叔又收台離去。
韓銘也是遞上幾枚金幣扭頭就走。
中年大叔看著韓銘的背影喃喃道:「這小子是不是有病。
別人都給幾個銅幣,他卻給幾個金幣,一點都不心疼的……」
來到酒吧,喝到深夜時分,那奇怪的女人又來了。
這次韓銘主動向她打了個招呼:「喝多少,我請。」
女人莞爾一笑:「那問題你想通了嗎?」
韓銘笑著搖頭:「想不通,想不通。」
女人笑道:「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
這種東西,也許有時候你想對了,卻不自知。
有時候想錯了,卻能夠順著錯誤的思路一直走下去。
何苦呢。」
韓銘笑著搖頭:「你不懂。」
一連半個月,韓銘天天都來這裡,一直喝酒到天亮。
而那做木偶戲的大叔,也因為韓銘每天光臨,著實收穫不少。
直到有一天。
渣渣先生在韓銘離開前,將他神秘的拉住了。
「韓小子,今天晚上別出去了。
有個晚宴,跟我一起去參加。
弄到請帖,可著實費了我不少的力氣。」
韓銘笑道:「算了,你自己去吧,我沒興趣。」
渣渣先生嘿嘿一笑:「果然沒興趣?
這可是星宇家族舉辦的晚宴……」
韓銘聞言雙眼一亮:「真的!??你沒騙我?」
渣渣先生不滿道:「這叫什麼話。我會吹牛嗎?
機會我可給你爭取了,去不去你自己決定。」
韓銘忙笑道:「去,當然要去了。謝謝你。」
韓銘此時心中隱隱覺得有些愧疚。
來到天界之後,自己少有時間陪渣渣先生。
但他卻一直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
包括介紹一些身份顯赫的人給自己認識。
自己這些天一直都沉浸於遠古文字當中。
而渣渣先生卻悄悄的在後方一直為自己努力爭取。
這句謝謝,韓銘是由衷而發。
渣渣先生拍了拍韓銘肩膀:「咱們之間,還用說這些嗎?
你可以為了我,單槍匹馬殺入亞魔界第三層。
我還有什麼不能為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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