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轉身。
「幹什麼去?」
顏良回頭,望著兩位警察笑道:「還怕我跑了不成?」
老警察說道:「去吧,我們在這邊等你」。
顏良也不回答轉頭進了圍子裡,找個人說了一聲之後,便跟著兩位警察上了警車,就在警車走的時候,自家的幾個侄子上了車,跟在了警車的後面。
年青的警察見了, 望了一眼顏良說道:「怎麼怕我們把你怎麼樣?」
顏良笑道:「誰知道呢,再說了現在冒充警察的可不少,你不會忘了以前有個案子,匪徒們冒充警察牽了一隻羊去做核酸的事情了吧?」
年青警察望了一眼顏良,轉過了頭去繼續開自己的車。
警車進了縣裡,顏良發現車子並沒有駛進縣局,而是進了城東派出所,不由覺得這事有意思了。
到了派出所,顏良下了車,跟著警察來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口。
推開門進去發現方奇現在正老神在在的跟人聊天。
「你也來了?」
「嗯,你也來了」顏良說了一句,便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
顏良的動作讓一直坐的那位臉色有些不好看,但顏良可沒有管他這些。
也沒什麼事情好聊的,所有的問題顏良都回答不知道,或者是可能吧,顏良才沒有傻到被人嚇一下就把這麼大的罪給抗了,那是要坐牢的。
至於方奇,他這麼滑頭的傢伙見到棺材都不掉淚的人, 又怎麼可能掉鏈子。
於是哥倆在這邊呆了不到半個小時,便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兩人剛到了門口, 正準備上車呢,兩個年青人走了過來, 衝著顏良問道。
「你就是顏良?」
顏良看了兩人一眼便點了點頭。
兩人又望了一眼旁邊的方奇:「你是方奇?」
方奇眯了眯眼睛:「兩位是?」
「我們老闆想找你們二位談談」年青人說道。
顏良聽了後都笑了:「你特麼的電影看多了吧,你們老闆想找我談談,那就去我的辦公室談,要不然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說著顏良便要上車。
突然間不遠處的一輛奔馳車後門開了,下來一個人衝著顏良笑著說道。
「顏主任還是這麼大脾氣!」
顏良好懸的沒有認出來,不過看到這人很快便知道他是誰了。
呂慶偉!
對滴,就是村子的上任主任,也是顏良的前輩,那個想把礦給抱到自己懷裡的那位呂主任。
現在打扮的油頭粉面的,一點也沒有村子裡那種場面上的勁兒,弄的顏良差點就沒有認出來。
顏良可不怕他,張口笑說道:「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呂主任啊,怎麼還敢在這裡轉悠,就不怕湖窪村的鄉親們戳你的脊梁骨?」
呂慶偉來到了顏良的面前,笑眯眯的望著顏良。
這表情讓顏良很不舒服,因為他覺得呂慶偉這時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獵物, 還是被他放到籠子裡的獵物。
顏良也不生氣,沒有辦法的人才會生氣,他怎麼可能沒有辦法, 就算是沒有辦法,狗子就是他的辦法!
於是顏良也笑眯眯的望著呂慶偉。
呂慶偉是對顏良狠之入骨,至於為什麼恨之入骨,一是沒有撈到礦,二是村主任被拿了。
雖然呂家的老頭子有辦法,這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不過是個小窪子,甚至連小窪子都算不上,呂慶偉依舊是恨顏良。
覺得自己折了面子,呂慶偉有點咽不下這口氣,一直便隱忍著,終於被他聽到了顏良的事情,覺得是個好機會。
至於為什麼只恨顏良,那是因為倪宇東他想恨,也拿他沒有辦法。
像呂慶偉這樣的在市裡的關係,拿到省城去誰在乎他這麼個東西,別說他了,他老子亮出字號來看不上眼的人也多了去了。
所以現在呂慶偉便只能恨顏良,當然了要是他老子高升了,能收拾倪宇東的時候,呂慶偉也自然不會客氣。
不過現在機會擺在呂慶偉的面前,這麼大數的博,他自然是要過來收拾顏良的。
他現在覺得自己可以了,已經給顏良的脖子上套上了繩子,就只欠他這一拉了,於是便過來想看看顏良的反應。
這就是獵手們抓到獵物的時候總是要忍不住撥愣幾下,滿足一下自己的私慾。
顏良此刻可不知道呂慶偉想什麼,現在狗子不在身邊,顏良不過就是個普通人。
但再普通也明白,此刻呂慶偉必和恨自己到了骨子裡。
怕麼?
顏良不怕,家裡有個時時刻刻想著扯大旗造大反的神奇傢伙在,他有什麼好怕的。
「戳誰的還難說呢,再說了你們湖窪村那種土包子我還真看不上眼,也不相信他們真的有種暴力抗法!」呂慶偉笑眯眯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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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良樂了:「說的好像你就是法似的,知不知現在媒體多發達,你這話傳出去,你老子怕是也得躲在被窩裡冒冷汗吧?」
呂慶偉根本就不在乎,在他的眼中顏良這樣的都死到臨頭了,他還怕人家罵兩句?
也不搭理顏良,而是轉頭望著方奇:「做人講義氣是好的,但是禍及家人就得掂量一下了」。
方奇沒有說話,只是把眼睛眯的更細了,然後說道:「有道理,有道理,我這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禍一個我看看,禍的到我認了,但是……嘿嘿,你這樣的,我還真看不上眼」。
呂慶偉哈哈大笑:「行,咱們有時間」。
說完便往自己的車子旁邊走,快到了車子的時候,突然間呂慶偉停了下來,轉頭衝著顏良一笑。
伸手點著顏良說道:「說真的,你媳婦挺漂亮的,跟你可惜了!跟了我挺好」。
顏良瞬間便不樂了,一言不發望著呂慶偉,張口說道:「怕你沒命等到那一天!」
「咱們有時間!」呂慶偉得意的上了車。
望著車子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顏良已經下了決心。
老子縮著腦袋,你特麼的真以為老子是烏龜不成?
「回家!」
顏良看到了幾個侄子的車子。
「叔,干他!」有個侄子捏著拳頭說道。
「對!叔,弄他」。
顏良聽了之後笑了,伸手在兩個傢伙的腦袋上一拍:「弄你們頭,咱們是文明人,馬上村子還要評先進呢」。
說完,轉頭衝著方奇道:「你也回去吧」。
方奇點了點頭,冷著臉上了自己的車。
坐著侄子的車子回到了村里,大戲還沒有唱結束呢,顏良此刻哪裡還有心情聽戲,呂慶偉衝著他來他可能還想著放過什麼的,但是提到倪熙他可就沒這麼好涵養了,龍有逆鱗,觸之必死,鳳有虛頸,犯者必亡。
於是顏良吩咐了一下會計,等會兒大戲結束的時候把錢給戲班子,自己則是回了小院。
然後一人一狗湊在了一起。
狗子自然是開心了,樂的差點一蹦三尺高。
只不過顏良好奇,呂慶偉憑什麼覺得就能置自己於死地?
當然,這任務顏良可幹不成,還得靠狗子,一隻狗子打天下嘛。
方奇回到家有點不安,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嘴上硬氣,心中未必就不怕。
於是便發動了自己的關係想弄明白這些事,要說這呂慶偉也是個不怎麼成器的,心中藏不住事兒,事還沒有辦成呢,便吹了出來。真要是悶聲把顏良給弄進去了,那顏良就只得逃亡了。
於是方奇這邊也沒有花多大的力氣便把這事情了解了個四五成。
電話直接打到了顏良的手機上。
「老顏,那姓呂的可不簡單」方奇說道。
了解了呂慶傳的背景,方奇覺得這事有點麻煩了,呂慶偉的老子,姑父什麼的在市里大小也算是個人物。
對付顏良可能有點麻煩,但是翻他方奇的賬那可就簡單多了,原本方奇的屁股上就是一屁股的屎,只要用心翻一翻一個準兒。
起家嘛誰沒有點不堪的往事。
「有什麼不簡單的,不過就是個人嘛,把心放到肚子裡去」顏良這邊到是輕鬆了。
「徐四那邊說不準了,這人本就是二混子……」方奇又說道。
顏良知道方奇有點怕了,不過他還是道:「你想找徐四說合一下?」
方奇那邊愣了一會兒,終於嗯了一聲。
顏良聽了又說道:「那隨你」。
顏良不想大包大攬的,他這邊準備害人呢,自然要裝成自己啥也不知道,四下找人的模樣。
「那我就試試?」方奇問道。
顏良說道:「行,你就試試吧」。
於是放下了電話,方奇便找人想約了徐四出來,不過此刻的徐四可沒有幾天前欠賬的模樣了,聽到方奇找自己,直接回了一句:你就等著蹲苦窯吧!
這下可把方奇給愁壞了,一點也沒有幾天前那囂張的模樣了。
這也不怪方奇,像他這樣混社會的,自然知道什麼叫怕,他要是坐了幾年窯出來,估計孩子都跟別人姓了。
更何況手上握的借條上的數字,再加上有心人推動,哪裡是幾年的事情。
顏良在家裡按步就班的幹活,到了晚上的時候給一家人準備好了飯菜,一大家子圍著桌子有說有笑的。
望著家人,顏良笑意盈盈的,但是眼睛中卻是一點笑都沒有。
沒有人注意到狗子,因為狗子通常就是這樣,不太引人注意,也不像小黑、大黃這些狗子似的一到吃飯點兒就鑽桌底。
平凡的一夜,總有不平凡的事情發生。
方奇一早起來,剛到了修車場,眼睛上還頂著黑眼圈,沒辦法,昨兒一晚上他可沒有睡好。
一直琢磨著昨兒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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