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盡頭,祖狐骨所在大殿前方,恢復原本模樣的慕白沒有再繼續前行,而是盤坐在地,一邊吐納著四周的天地靈氣,一邊以混沌魔典功法錘鍊著肉身。
一方比他高了數倍的巨型牌匾矗立在他的身側,雖然依舊殘破不堪,但是其上的鮮血卻是被盡數吞噬一空,更是隱隱間有著霞光流轉其間。
慕白在徹底收服了塊牌匾時,便已經明白過來,此物雖然不是仙家之器,但是絕對越了所有法寶。
他相信,這絕對是一件靈寶。
憐玉被毀掉時,慕白心痛了好長一段時間,如今又取得這樣一件堪稱防禦無敵般的牌匾,心中自然是大定許多。
何況,又是在這個無法打開寶葫蘆空間,在這個危機四伏的蜀山傳世界,有了此寶,自然是多了一份保障,增加了許多的實力。
唯一的遺憾時,這牌匾無法改變形態,攜帶起來也是極為的不便。幸運的是,雖然此匾很大,但是還能夠讓人勉強接受。
時光的流逝,就如同從指縫中吹過的風一樣,讓人難以把握,讓人難以去掌控。
修仙者一旦修煉起來,根本就不會在意時光的流逝,更不會在意過去了多久。
大殿前這方獨物的地方,時光一樣的流逝著,轉瞬間便過去十年。
十年來,慕白一直盤坐著,時刻以混沌魔典錘鍊著肉身。
牌匾被收服之後,好似通靈一般,始終守護在側,將來自殘破大殿的威壓完全抵擋住。
血妖幡飄浮在他的身後,幡面展開,咧咧作響,潤仙尊位於其中,悠悠轉動,滋養著其中的上古怨靈玄月。
十年過去,慕白的肉身變得更強,他相信,此刻的他一拳而出,就算是不運用半點修為,也能將一名虛神後期巔峰的修士砸成碎片。
這等能力,本是屬於第二元神的,但是此刻的他卻是擁有了。他有一種直覺,在牌匾的配合下,就算是乘鼎初期的修士前來,他也有了一戰之力。
這樣的收穫,已經是他此行最大的機緣了。
赫然起身,全身骨骼傳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傲然而立,微一握拳。
轟!
只見身周的虛空砰然一聲炸開,僅一握拳,便有如此之威,可以想像那一拳擊出,將是何等的驚人。
慕白鬆開緊握著的拳頭,滿意點,微微一笑,單手一揮將右側的牌匾提起,扛在肩上,邁步向大殿行去。
牌匾確實太過巨大了,就算慕白本就是生得高大,但是此刻在那牌匾下,也顯得非常的弱小。
此時此刻,山林盡頭到大殿之間並不是太長的路段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
一個少年,槓著一方巨型的牌匾,一步步地向著殘破大殿行去。那般模樣,滑稽又搞笑。
大殿依舊,卻少了牌匾。
沒有了牌匾,便沒有了威壓,慕白槓著牌匾徑直步入大殿之中。
這是里與神念所見到的模樣並沒有什麼不同,女媧雕像立在殿中,一晶瑩剔透的狐骨跪在地上,一縷忽明忽暗的紅芒在狐骨內流轉,好似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濃郁的哀怨氣息從狐骨上傳出,讓人感應到時,神魂俱是一陣悲傷。
嗚!
就在慕白進入殘破大殿時,那道悲愴的狐鳴從狐骨中響起。
此聲一出,整個大殿瑟瑟顫抖起來,悲愴的氣息縈繞大殿,驅之不散。
神奇的是,那立在中央的女媧雕像不但潔白晶瑩,更是沒有受到那狐鳴半點影響。
「九尾靈狐,可憐的祖狐,你之一生伴隨聖人之側,本應當是脫一切,卻最終墮落!」慕白望著跪在地上的祖狐白骨,喃喃自語。
砰!
揮手將槓著的牌匾放在地上,抬望向女媧,隨即恭敬一揖,道:「弟子慕白拜見女媧聖人。」
此言一出,那女媧雕像依舊如初,並沒有半點回應。對於此事,慕白早就知道,之所以一拜,無非是出於對於這個成聖女媧的尊敬而已。
其實,在這一拜時,他就已經想過,也許有一天,當他斬斷三屍,又將三屍融合時,自己也將得證聖道,成為與女媧等齊名的存在。甚至,他還想過,到得那一時,也許還會與那些遠古大聖一戰。
想著這些,不由得讓他熱血沸騰。
嗚……
就在慕白出言之時,又一道悲愴的狐鳴從祖狐白骨中傳出。
這一次,此聲一出時,帶著濃濃的哀求之意。似在哀求慕白相助她,又似在請救慕白幫她解脫。
望著那尊跪在地上的祖狐白骨,慕白並沒有過多廢話,而是直奔主題道:「說話,你想我如何幫你?」
嗚!
狐鳴起,悲愴著帶著興奮,好似萬古以來她都在等待著這一天似的。
然而,她並不能說出什麼話來,就算是狐鳴也無法表達出任何意思。慕白無法弄明白祖是什麼意思,只能呆站在當場。
望著祖狐之骨,問道:「你是要我帶你走?」
嗚!
祖狐白骨低鳴著,聲音興奮無比。
聽聞到這道狐鳴聲,慕白微微點,道:「好吧,既然你想離開此地,我便帶你離開。」
說話間,抬望向女媧,抱拳一揖,道:「女媧聖人,我不知道蜀山傳這方世界與封神榜世界相距多少萬千年,但是我相信這個時間絕不會太短。歲月流逝如此之久,就算是有在多的錯,在多的恨,也應該過去了。饒恕她吧!」
說到此處,微微一頓,繼續道:「實則,天地之間,就算是九天之上的聖人也不可能沒有半點錯誤。」
說完,再次對著女媧雕像一揖,隨即緩步上前。
來到祖狐白骨前,望著遊走其內的那縷微弱光芒,嘆息一聲,道:「你之殘存元神已經如此虛弱,只怕就算是我能將其帶走,也無法將你的殘魂保存下來。不過你放心,你所留下的那縷命魂殘魂,我觀察家可以長久地將其保存。」
緩慢抬,望望女媧雕像,又望望地上的祖狐白骨,道:「如果它日真有機緣穿越去封神榜世界的話,我一定想辦法改變九尾靈狐的命運,改變你靈狐一族的命運。」
話音一落,神念一動,便欲將跪在地上的祖狐白骨收入儲物袋中。
呼!
突然,一陣輕風吹來過,讓人只感覺神魂俱爽,好似就連元神都要被吹得散去一般。
輕風吹過,慕白的眼前出現一陣白光。心中駭然,大為震驚,急忙催動元神和空道心,欲穩住心神。
然而,無論他如何催動,卻現一切都沒有任何用處。
心中駭然,暗呼不好!
他不知道這是著了祖狐白骨的道,還是受女媧雕像的影響。
白光閃過,輕風吹過,慕白現自己斬斬地失去了知覺。
白光和輕風消失時,殘破大殿依舊,女媧雕像依舊,祖狐白骨仍然跪著。
只是,這裡卻沒有了一個人,一個少年,一個叫著慕白的少年。
他不見了,他消失了,好似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在這裡一般。
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塊已經屬於慕白的牌匾。
山林依舊,在另一端的盡頭,靈狐族的靈狐們並沒有因為是苟延殘喘而痛苦,依舊歡快的修煉著,嬉笑著。
似乎屬於她們的,只有歡樂,並沒有痛苦,山林另一頭所生的一切她們並不知道。
山林入口處,五名絕色少女靜靜地立著,一個個凝望著山林深處,想要看清楚慕白去了何處,想要等待著慕白的歸來。
然而,她們這一等便是十年。足足十年,她們就算是沒有離開半步,也沒能等到半點消息。
漸漸地,她們開始相信慕白當日離開之言。
當日,慕白說過,只要進入祖狐所在之地後,就會選擇離開。
也許,這十年間,他早已經離開了。
咻!
就在四女準備轉身離開時,山林盡頭遙遠的天穹上突然間出現一道五彩的霞光。
霞光中,隱隱間可以看見一個少女,一個擁有仁愛天地的少女,正歡快的跳著舞。
在她的身側,一隻長有九尾的靈狐跟隨著少女的舞姿翩翩起舞。
「祖狐!」五名少女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望著那遙遠的天空,深深地拜了下去。
此等景象出現,狐煙臉色大變,驚呼一聲,騰空而起,快地來到五女身側,同時跪拜下去。
同一時間,山谷中的所有靈狐俱是跪在地上,齊聲吶喊!
「祖狐!」
聲震蒼穹,響徹山谷。一道道奇怪的白光從每一隻靈狐的頭顱中衝出,緩慢升空,快地進入到遙遠天空中的霞光之中。
如果此刻有大能修士見到如此一幕的出現,定然會驚為天人。
這不是它物,赫然正是信念之力。
信念之力,一種獨特的力量,一種集眾信徒之信念而形成的強大力量。
隨著眾多的信念之力進入霞光,只見一少年和一方巨型牌匾被那些信念之力托舉著,融入到霞光里。
「五靈狐聽令,此乃你等機緣,如能踏入霞光之中,定然有機會喚醒祖脈,去!」狐煙赫然起身,對跪在地上的五女吩咐道。
「遵命!」五女恭敬一揖,同時盤坐而下。
頓時,五枚妖丹從她們的頭顱中衝出,飄浮而起,在眾多信念之力地包裹下,快地向著那道越來越淡薄的霞光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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