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震驚,老前輩的祖上竟然是名滿大陸的微笑劍聖科特,可惜我從來不認為那位傳奇存在是一位拿著法杖咿咿呀呀亂叫喚的魔法師。」
李來福銳利的目光從那張任務牌上挪開,畢竟有些事情現在離他還很遙遠,就像是實現拿教皇的權杖敲核桃這個偉大而又無知的夢想一樣,如今的他,連教皇的神聖教袍的衣角都看不見,更別提緊隨其後更加扯淡的用『天使羽毛編制扇子』了。
人性的優點之一是可以認清落魄之時的自己,談及學習和忍讓這一點李來福可謂是深諳其道,拋卻在光明聖女裙底一覽神聖風光的欲望,他開始不斷掃視觀察這家被稱為『科特之光』的傭兵工會。
說實話,這裡並不像是一位傳奇人物所留下的傳承,破爛程度倒是和塔斯汀王國里的貧民窟有點一爭高下的潛質。
神啟酒館還有一位名叫塞斯的侍者挑起大梁,但這塊地兒在李來福的眼中恰似一處人煙罕至的墳場。
黑袍老人似乎習慣了這個孩子的狂妄和不羈,也不動怒,微微一笑道:「在我達到某種境界之前時,我一直認為魔法師最高成就不過大魔導師,在我進過宗教裁判所之前,我一直認為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死亡,愚昧的小混蛋,你眼中看見的只是別人編制的夢罷了。」
「哦,您進過宗教裁判所,還活著出來了,好吧,不得不說您的運氣不錯,可以在一群強大的小丑圍攻下安然脫身。」
李來福的思維方式好像永遠和別人不在一個頻道上,至於科特手裡拿著的是長劍還是法杖這種問題,也自然而然被拋之腦後了。
黑袍老人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個孩子讓他的內心一直處于波動起伏的狀態,就像漲潮的海浪,難得到安寧,這在以前是不曾發生的。
「的確是這樣,不過我是在一位老異端的幫助下脫困的,用他的話來說,他認為宗教裁判所是個不錯的地方,黑暗潮濕,不見天日,簡直是像他這種惡魔最理想的居住地。」
「他一定是個比你還會裝逼的老不死。」
李來福中肯的做出了評價。
黑袍老人竟然點了點頭,仰頭自傲道:「這應該沒錯,他一定比我還要老,不對,我還年輕的很吶,哪怕現在讓我在生命女神一展男人雄風也沒有問題。」
李來福苦笑道:
「老前輩,我們能終止那些枯燥而又毫無意義的話題了麼,您一晚上能睡八個貴婦,她們會因為你的雄偉而尖叫,我相信那肯定是個愉快的夜晚,全大陸的異端都相信,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李來福在喀布爾小鎮已經耽誤了太多的時間,無論是聖菲特的入學時間還是關於某些小丑的謀劃,這些都是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難題,更何況下一站混亂之都作為聖菲特學院唯一的入口,李來福可以想像他將要面臨的會是怎樣的危機。
小丑,掌控者,英雄,愚昧者,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還有各種千奇百怪的傢伙應該都會在那塊骯髒血腥的土地一一出現。
他們獰笑著向手中高腳酒杯倒滿鮮血,然後觥籌交錯間決定自己的生死,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所以啊,才需要抗爭,但此時李來福恨不得拿起法杖狠狠在命運女神腦袋上敲一個疙瘩出來。
前方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一片大陸末日景象,但是他現在竟然不得不微笑著和一個上個世紀活下來的老頭子談天說地胡言亂語,還時不時等阿諛奉承兩句免得這個老傢伙一個不開心就像擰麻花兒一樣,把自己的喉嚨給弄成下水道管口。
當然這個世界沒有下水道,但李來福依舊想要吐槽啊。
媽的,一群穿著神聖教袍的老混蛋正在混亂之都等著我自投羅網呢,命運女神姐姐你這個玩笑開的也太大了吧。
其實這不算什麼,接下來黑袍老人乾脆利落的『不放』兩個字才徹底擊潰了李來福想要離開這個鬼地方的希望。
「遠方的朋友,你要去混亂之都麼?那裡可是一片被異端占領的城鎮,就連光天穹之上的陽光也會退避三舍。」
黑袍老人笑眯眯的看著眼前雙眸無神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混蛋小子,第一次發現自己活了這麼久,還是能找到點有趣兒的事情,比如捉弄一下某個曾經看見蟲子會呼喊著逃走的小混蛋...
其實當年那隻蟲子看見一個人類之後,說不定還會哭喊著爬回家找媽媽呢,天知道誰還怕誰。
「恩,混亂之都,聖菲特。」
李來福有氣無力的說道,戀戀不捨得回頭望了一眼雕塑般的安士白。
他實在懶得用冗長真摯的話語和情感來敘述一下他的悲慘經歷和宏偉藍圖了,這個混蛋老人的心和長袍真都是一個色兒的,當初他沒被光明教廷的那群神職人員綁在火刑柱上撒點胡椒倒點黃油烤熟真是可惜了。
很明顯這種詛咒在那個老人耳中無異於蚊子的嗡嗡聲,活了這麼長時間,他估計比有些火刑柱的歷史還要久遠,這點氣度還是有的。
黑袍老人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忽然笑容收斂了,就在李來福以為這個老頭又要高談闊論他當年的光輝事跡之時,卻聽見了一陣讓他欣喜若狂的低語。
「遠方的混蛋,就當是我對你的補償吧,我先前的行為有些粗魯,這些東西應該能夠彌補你內心的創傷。」
黑袍老人低沉沙啞的呢喃開始了,如同莊嚴神聖的宗教儀式,漸漸的,李來福的眼眸變得空洞,他仿佛看見了一個古老的時代。
那是一段黃金歲月,群雄割據,戰亂不休,在戰火和鮮血的洗禮下,史詩和神話在吟遊詩人口中傳頌千里,鮮花和讚揚未曾停歇,在浩瀚宏大的號角在悲鳴,無數頭角崢嶸的人傑出現了。
有一位額頭生獨眼的老法師,手執七色法杖,揮斥極限強大的魔法,將一位四翼天使打成飛灰。
一位黃金巨人死去,胸口被一柄流淌著幽暗之光的匕首洞穿,金色的血液如長河般自天際流下,仿佛是一團天火,焚燒了大陸上的一切生機。
接著一架古老戰車穿破雲霄而出,碾過蒼穹,仿佛天空為之碎裂。一位手執法杖的藍發女子冷漠的俯視著大陸上熊熊戰火,最終將目光投向了那位額生獨眼的老法師。
「曾經某場史詩之戰麼?在這個地方重演了?」
李來福聲音顫抖不止,裡面蘊含著震驚和畏懼,但更多卻是一股莫名其妙的興奮。
會有這麼一天嗎,永恆大陸上燃起無邊戰火,一群強大的少年征戰不休,多年以後,他們也成為了史詩和神話,在吟遊詩人的口中變為永恆。
忽然間,黑袍老人略顯疲憊的聲音響起,李來福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片璀璨星空之中,無邊的戰火和熱血的吟唱如過眼雲煙般消散,黃金巨人和古戰車等傳奇也隨之而去。
「這是我無數年來的收藏品,從古至今,連我都有些老邁了,但它們卻在歲月的流逝下依舊不朽,你看看吧,如果有中意的,我可以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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