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安寧 31.災難之初

    19個避難者，算上王耀山姆等人，總數26。

    這19人中有男有女。多數是男性。年紀最大的四十多歲，最小的也和山姆他們同齡。當然，山姆三人美名其曰為高中生，實際看上去比起王耀也差不了多少，襯衫外面套著一件深色羊毛衫，英倫學院風格。不過這是《後天》電影選角問題了。

    整層樓所有用得上呢，能用的，或許有用的，都被拆除乾淨。床板翻起頂住被木板封死的窗戶，只留出一個窗口。碎木塊搬到避難房間，當做燃料用。被褥等保暖物鋪在走廊，以供避難者休息。

    外界飄起鵝毛大雪，十幾米深，幾乎讓曼哈頓島變成淺海的水流緩緩流淌，冰碴沉浮。氣溫開始變低了。

    一些人裹上被單，圍在窗口前不時發出驚呼。他們或看到對面大樓有人在招手，或看到有人影趴在木板漂浮物上，隨波逐流。運氣好靠近大樓，能爬上來。運氣差始終在街道中間順流，叫天不應。

    這種情況持續不了太久。天氣越來越冷，那些水裡的人會被凍死的。

    四周大樓，那些倖存下來的人想要伸出援手救援，只是沒有工具，他們無能為力。樓上有幾人下來，問有沒有要去六層幫忙的。看能不能碰上運氣救上來幾個。有三個青年跟著過去，維拉也去了。於是無能為力的又多出幾人。

    「真冷，我們回去吧。」青年緊了緊身上床單，摟住身旁低落的女友。

    「我母親電話打不通，不知道她怎麼樣了……」

    青年低聲安慰：「她在芝加哥，那裡是內陸城市。會很安全的。比我們安全。」

    「可我還是好擔心……」女孩撲進他懷中。

    青年低聲安慰，輕輕拍著後背。

    窗戶被封死。幾道光束從縫隙透進來。

    更多人靠坐在走廊，蜷縮進被窩中保暖。暗色調的昏暗走廊烏雲慘澹，空氣中充斥著肉眼可見的悲傷與悲痛。有一些人再打電話，哪怕回應他們得試一遍遍冰冷的語音。

    他們準備的很充裕，這一層估計是大樓其他樓層最暖和的地方了。樓上的一些人發現了這裡，小聲向塞拉斯他們取得同意。找了處不會過多干擾其他人的地方，小聲讓那些身體薄弱的老人和孩子裹上被褥坐下。

    災難之初，人類與人類之間還保持著克制與關愛。心中還存有希翼與希望。而隨時間推移……

    其中還有一名抱著嬰兒的女人，她被讓進了避難房間。這位倖存母親感激說了聲謝謝，隨即想到什麼，面色浮現出憂傷。

    食物放在避難房間，由塞拉斯和山姆等人掌管。誰需要食物可以來另一份，但每天都有限額。一些其他樓層的避難者也來領了，塞拉斯統統給了他們。這時候開放物資才是應該做的。四藏起來只會激發彼此間本就脆弱的信任。哪怕王耀毫不在意這些。

    避難房間可謂是少有存在生氣的地方了。熱意光源從敞開的門散播到走廊。火光驅散寒冷與慘澹顏色，似乎連憂慮也烘去幾分。

    眼鏡黑人，山姆的同學。這個曾在電影裡自稱電子學生會主席的人正借著壁爐火光自製收音機。

    「我成功了！」將收音機搞定，眼鏡黑人興奮喊了一聲。

    「嘿！噓……」勞拉做出噓聲手勢，悄悄指了指側臥中仿佛熟睡的王耀。火光下她的側臉散發迷人光芒，山姆怔怔看著，幾乎呆住。

    「我們去外面。」勞拉小聲說道，揮揮手。拉著山姆和他輕聲出門。

    「夥計們收音機我做好了。」

    「天啊，快打開看看。我要知道皇后區怎麼樣了。」

    「費城那邊

    「夥計別急，等等！」我正在調試。你們別離那麼近ok？」周圍很快擠得滿滿當當，他們迫切需要知道周圍消息。

    【來自美墨邊境的驚人消息，就在半小時前……滋滋……哥當局關閉了邊界，因為太多美國難民逃往南方。而這都滋滋……驚人的風暴。這些人來到這裡，希望能進入墨西哥滋滋滋滋……】

    眼鏡黑人敲了兩下。恢復成噪點聲。

    「拜託輕點！不要敲壞了！」

    「它沒信號了。」

    「該死，我要聽紐約的。」

    「或許我們該想辦法讓電視重新恢復電源。」

    「發電機在地下室，你怎麼弄。」

    避難者七嘴八舌出聲。

    「哦上帝，你們快看！」

    出口房間有人發出聲音，眾人圍上去。看到眼前一幕吃驚地說不出話。

    一艘龐大貨船，順街道上水流緩緩飄動過來……

    龐然大物極具壓迫感從眾人面前經過，所有 人驚駭的說不出話來。貨船上空無一人，如死物般漂浮。掉漆破舊的船身，上面印有俄文。這些近在眼前，幾乎伸手就可觸碰。

    讓人不由聯想到幽靈船這個詞語。

    王耀躲在避難房間，不去聽走廊的竊竊私語，不去聽街道上的呼救與大喊聲。不去聽那些絕望與悲傷地呢喃。他將腦袋埋進枕頭裡，這樣才能讓傳進耳朵的聲音消失大半。

    他在強迫自己，強迫自己變得鐵石心腸。

    王耀能救人，能救很多人。如果他願意，可以輕鬆救出上百個陷入死境之人。但這也意味自身會更為陷入困境。即便是他，也拿不準接下來是否如電影劇情那般。他必須保留足夠的體力應對。

    這是天災，只要捲入其中，沒有任何僥倖存在。

    塞拉斯坐在一旁，輕輕搖頭。他看到了王耀青筋暴露，攥得死死的拳頭。塞拉斯沒有再勸解他，他了解王耀。他不想讓王耀內心更為掙扎。

    「孩子……你承受太多了……」塞拉斯渾濁雙眼透露出一絲慈祥，猶如在看自己的孩子。

    壁爐燒得正旺，熱意從敞開的門散發出去，但對整層樓來說不過是杯水車薪。

    六層以下被水淹沒，七層沒人敢去住。王耀所在八層開始，人多了起來。八至十二層，剩餘五層倖存者人數在150人左右。災難來臨時那些七層以上的住戶僥倖逃脫一劫。(未完待續請搜索飄天文學，小說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