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安寧 14.大雪封路、罪行爆發

    之前跑了足夠遠，四周早已成高樓大廈變為標準的西式住宅區。就算黑光是用飛的，一時半會兒也追不上來。

    王耀返回麵館，第一眼就瞧見一團混亂的餐廳，他也懶得費什麼口舌，快步來到前台，左手握拳重錘而下，大理石前台竟布滿蛛網般裂紋。

    「給我滾去做飯，別聒噪。」王耀聲音冷淡，銳利黑眸掃過餐廳員工。

    這一手直接震懾npc眾，老老實實聽從「怪物」的指令，跑去做飯。

    理論來講，漢堡店是最適合的食物補充來源。高熱量加上大量存貨。但在這已經遠離市區的地方，根本找尋不到再耽誤下去黑光增強一定程度，徒增變數。不如退而求其次，儘快找間餐廳或超市暫時補充一下。

    「你終於肯認真了嗎，真是帥氣。」腳下小五抓住王耀褲腿，想要順著爬上肩膀。它已經虛弱到一定程度，偏偏聲調沒有任何變化。

    「只是想嚇唬一下他們。」王耀原形畢露的嘿嘿笑了一聲，將小五拎起丟到肩膀上：「如果他們反抗我也做不了什麼，充其量跑進後台搜刮一番能吃的東西。」

    「你還是聖母屬性嗎？」肩膀上，小五軟趴趴呆在上面說道。

    「聖母？屬性？那是什麼，聽起來很耳熟，是用來形容性格的嗎？」砸出那一拳，王耀也覺得渾身酸軟無力，腳底輕浮，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一般。

    小五從狂暴基因中提取外骨骼般的漆黑角質，需要大量能量。而這能量的源頭，自然就是王耀了。所以他的感受和小五一般無二。只是未表現出來而已。

    「聖母，貶義詞。指過分善良，遇到困難或面對敵人、迫害者常不顧事實與現實的困難、不顧人的正常心理，只一味搶占道德制高點，在站在道德高峰上用聖母光環普照人間的人。只承認事物美好的一面。否認醜惡的存在，當有人指出陰暗面時，會馬上站出來進行否認，甚至加以攻擊。沒有原則愛心泛濫的人，再怎麼被人傷害都不會怨恨他人，過分善良的人的意思。」在王耀提問後。小五用一段更加捧讀的聲音徐徐說道。

    「這是我從網上看到形容你們人類的詞，你很相符。」

    「難道善良是不應該的？還是說我一個不爽，全殺了他們才是應該做的？」王耀詫異反問。「只要不是思維特彆扭曲或者有童年陰影的人，都不會如此行事吧？」

    「但他們只是npc王耀。只擁有人類外表的虛擬數據。」

    「足夠了。」王耀語氣淡淡道，他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未來我不敢保證。但這是我此時的行事風格。被諷刺為聖母也罷，但我們人類是依靠智慧和合作從地球往事的第一頁茹毛飲血那頁進化到現在，而不是自相殘殺。」

    「據我所知，人類歷史充斥著各種戰爭。或者說，是由戰爭推動的人類科技進步。尤其是從18世紀開始的三百年，更是科技大爆炸的時代，也是人類歷史的黑暗頁。兩次世界大戰就有7000萬以上的人死於戰爭，還未算平民。」

    「但也是人類組成的國家。而不是單獨個體對吧？」王耀的回答有些牽強。

    「姑且不談，即使未來出現人形的敵人，你也會保留善心嗎。」

    王耀偏過頭。看了小右一眼，意味深長道：「那時候說不定我就變了……我可是236個體。在那個能徹底改變一個人的地方，善良和正義，是比生命還要短暫的東西。」

    被打包好的數份牛肉麵和肉被顫顫巍巍的雙手遞來，王耀接過道謝，轉身推門。

    一股凜冽寒風吹來。王耀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他那條邁出的腳竟陷進三四公分厚的積雪中。

    鵝毛大雪從天上緩慢落下，街道上與路邊停著的車頂披上厚厚一層銀裝。街上行人變得稀少。大多都穿上了厚實毛絨大衣和羽絨服，冒著大雪快步行走。

    「這鬼天氣……比c2區地上機場還冷。起碼零下三十度了吧。」體力能量的消耗讓王耀都感到徹骨寒意，濃烈霧氣從口中噴出。王耀左顧右盼，未發現黑光身影。腳下踩雪發出咯吱咯吱聲響，走向橫在路邊，被蓬鬆一層雪覆蓋的座駕。

    後面堵了一條車輛長龍，但沒一個人下來查看。一個個老實呆在車裡，不時摁下喇叭表明下存在感。

    視網膜左上角時間已經到了0:07:08

    「如果10分鐘界限才能達到9級標準，我會罵娘的。」嘭的關上車門，王耀將東西放在副駕駛，發動汽車。

    「你能進食嗎。」王耀問肩頭小五。

    「可以，但目前能量不足以讓我擬態出消化器官。我來開車，你補充能量。」

    「這可以嗎？」王耀驚愕出聲，就見小五跳到方向盤上，觸手猶如蔓藤纏繞住方向盤，控制方向。

    「快點，我持續不了多久。」

    王耀這才反應，連忙撕開塑膠袋，濃烈香氣湧出，讓他餓意大漲，也不顧麵湯的滾燙，大口吞咽。食物沿食道落入胃中，被強酸消化。熱量從胃部流經四肢。

    ……

    貧民住宅區，或者說是貧民窟。單單是這三個字，就足夠令人聯想這是什麼地方。遍地窮人流浪漢，髒亂差。低矮的平方和擁擠散發酸臭的街道。

    這幾點讓大部分人對這裡敬而遠之，遠遠避開。即便只是低端智能的npc。

    而如今，讓他們遠離這裡的又多了一個理由。

    戰亂。

    只見這一片低矮骯髒的貧民區中，滾滾濃煙從各處升騰，在這山雨欲來的厚重黑色烏雲下，四處散播著不詳。

    風起雲動，烏雲劇烈的翻滾。黑壓壓一片，無邊無際，越壓越低，仿佛直逼地表。厚重烏雲中，雷聲隱隱。地面變得昏暗無比，仿佛黎明前的黑暗。空氣沉悶的直叫人透不過氣。即便只穿著背心，在這種悶熱天氣下不出幾分鐘，也會如剛從水裡撈上來般。

    巨大閃光照亮整個天空，粗大閃電如同紫色電蛇，劃破長空。

    第一滴雨滴落下來。

    轟隆——

    無比厚重的隆隆雷聲隱隱從天上響徹。伴隨雷聲，貧民窟一角，一道身影突然衝破一道牆壁，落地滾動數圈，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血。

    這道人影無比狼狽，身上衣物成為布條堪堪掛在身上，身體布滿傷痕與燒焦痕跡。

    人影又咳出幾口血，一時竟難以從地上爬起來。散發惡臭的黑色污泥沾染一身，他毫不在意，眼睛死死盯向牆壁破洞，煙霧瀰漫中，走出的一道高大身影。

    王耀遍體生寒。懸殊……太大了。從十分鐘前的*碾壓，再到幾分鐘前的勢均力敵，直至現在的……碾壓。

    王耀隱藏在身後的右臂已經扭曲成詭異姿勢。一直借用貧民窟複雜地形來躲避的王耀，十幾秒前被黑光找到，猶如一顆炮彈般從天而降，砸落身前一拳轟來。王耀硬拼著對轟一拳，以他的身體素質，竟然對轟一拳而整條左臂折斷，硬生生撞破牆壁滾出幾米。

    右臂是小五本體，他不可能冒失讓小五涉險。

    視網膜左上角的紅色計時清晰顯示此刻的時間，19分38秒。

    還有二十秒，堅持……只要扛過這個坎，很大可能會邁入第八級別評級。

    王耀緊繃滲血的牙齒，艱難向後挪動。想要藉此撐過這艱難的20秒。他對能逃離這裡毫不抱有希望。

    黑光身形比起最初遇到王耀，高大數分不止。精鋼般古銅色，猶如健美先生般的一塊塊肌肉突起，單單是看上去就毫不令人懷疑，一拳絕對能打穿一堵牆。

    咧到耳根的笑容散發陰寒之意，儈子手般的笑容。黑光順手從牆上扣下一塊石磚，右臂肌肉一鼓一漲，石磚猛地擲出。

    響起的尖嘯幾乎要刺破王耀耳膜。他瞳孔驟然一縮，幾乎是潛意識的一偏頭。

    嘭！

    耳邊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一片嗡嗡聲響，熱流從耳孔湧出。他什麼也聽不到了。泥土飛濺起來，落下覆蓋王耀臉上。他下意識偏頭，腦邊微型隕石坑般的景象讓他遍體生寒。這一下若是砸到……

    「小五！」王耀高喊，試圖喚醒陷入休眠的小五。幾分鐘前那場兇險遭遇戰，讓小五消耗能量過多而陷入休眠當中，不補充能量是絕對無法喚醒它的。

    「該死。」王耀暗罵一身艱難的爬起來，站在原地身形搖晃。

    黑光腳下一踏，突然消失在原地，所在位置炸開一塊深坑，黑色泥土飛濺。同時瞬間，它的高大身體出現在王耀身前，肌肉暴漲，破空之勢一拳重重錘在王耀小腹。

    「噗哇！」又是一大口血，盡數噴在黑光金屬般的身軀。王耀化作殘影倒飛出去，落地翻滾彈落數圈，後背撞上一堵牆壁。嘭的聲響，身後牆壁震落大團灰塵。

    「咳咳……咳咳咳咳……」王耀癱倒在地上，捂住小腹。表情痛苦地幾乎攪成一團，面色慘白，毫無血色。

    視網膜右上角，計時器陡然一變。

    0:20:00

    一行占據整個視線的文字出現在使角膜上。

    罪行爆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