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雪山下的休息亭內,閆行穿著老舊的衝鋒衣,為溫雅買了一杯熱飲,輕聲說道「喝點吧,這裡寒氣重。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溫雅瞧著他,緩緩點頭「謝謝。」
這處雪山景區距離滇南小鎮,大概有三百公里左右的距離,是赤區境內海拔最高的山脈之一,也流傳著非常悽美的愛情故事。每年都有不少新婚夫婦、情侶,來這裡遊玩拍婚紗照,再去山頂的一線天鑑證自己的愛情。
閆行和溫雅再次相遇,是在一次高中同學聚會上。二人本就是髮小,而成年後,前者跟著師傅跑喪事賺錢,後者則是去了大城市打拼。
這次相遇,溫雅看著成熟了很多,也不怎麼愛說話。二人有一個共同好友,是個女生,名叫洋洋。
洋洋在這次同學聚會後,經常會叫閆行一塊過來玩,每次也都有溫雅,其本意有點要撮合二人的意思。
閆行也到了結婚的年紀,心裡也有點喜歡溫雅,所以自然表現得很殷勤,基本每叫必到。
不過,隨著後續的接觸,閆行也逐漸得知了溫雅的處境。她其實這次回來……是領著一個孩子的,剛不到兩歲,關於爹是誰,洋洋沒說,溫雅也沒說。
溫雅的這種處境,讓閆行在理智上有點望而卻步,但在心裡他還總惦記著這個姑娘。
這次來雪山旅遊,也是洋洋和他男朋友撮合的,而閆行在與溫雅的接觸上,表現得有點猶豫,有點糾結。
涼亭下,溫雅喝著熱飲,低著頭,目光有些呆滯。閆行看著她的側臉,心跳莫名加快。
二人相對沉默了一會,溫雅率先開口「……閆行,你喜歡我嗎?」
閆行聞言愣在那裡,臉色漲紅,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事實上,他家境不好,自從懂事之後,就一心搞錢,很少和女孩接觸。再加上他的工作性質,也讓姑娘們心懷敬意,沒誰願意跟他在一塊玩。
「說話呀。」溫雅笑吟吟地問。
閆行不敢直視她,只垂著頭,撓著腦袋應道「喜歡。」
「……那你願意跟我結婚嗎?」溫雅又問。
這一次,閆行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著地面,表現得很沉默。
「你不用擔心,豆豆他……他爹,在黑單店走私違禁品,被抓了,判了無期,有生之年是出不來了。」溫雅表面上看著比閆行要成熟很多,她也知道對方的顧慮「孩子小,還不記事兒,你和我結婚,他就是你兒子。」
閆行聞言,還是沒有回應。
「結婚,我不要你彩禮,也不要什麼金銀首飾。你想辦法買個房子就行,讓我們娘倆有個家。落戶,你願意落我名就落,不願意就算婚前財產。至於孩子,你想再要一個也行,我願意給你生。」溫雅年紀不大,但卻表現得很冷靜,似乎被父母已經開導過很多次了「當然,你要不願意,咱倆也別勉強。你賺錢不容易……天天往我這兒跑,還要請假,還要請我們吃飯……怪累的。」
話到這裡,閆行坐在流傳著愛情神話的雪山下,緩緩抬起了頭「我……我確實沒錢,存款也只夠付個房子的首付。但……但我擔心的……不是你有沒有孩子。」
「那是什麼?」
「溫雅,你……你喜歡我嗎?」閆行問。
冷風吹過,溫雅笑面如花,似乎很認真地想了一下,才輕聲應道「我肯定對你有好感啊。不然……我這個年紀,也不至於隨便找個人就嫁了。」
這一句話,讓閆行打消了心裡的顧慮。當晚眾人在民宿酒店內喝了很多酒,二人也情到深處,睡了一個房間。
鎮子不大,流言蜚語較多,溫雅在回來後,就一直沒有把孩子領到家裡,而是暫時交給小姨看管,可能這也是她家裡,她自己,為什麼想快點結婚的原因吧。
由於溫家父母對婚姻要求很低,所以二人很快就敲定了婚事,閆行也買了房子。
房子裝修好,閆行把兩歲的閆豆豆接回了家,就當做是自己的兒子撫養。為了避免閒話,他還聲稱自己和溫雅是奉子結婚,早就談了戀愛,這兩年也一直往市里跑。
孩子進門,落戶,也就姓了閆。
……
五年前的愛情,是雪山之下,兩個可憐人的相互取暖,是神明注視下的山盟海誓。
五年後的愛情,是一場車禍,是心裡極盡絕望後的報復,更是布局縝密的一刀斃命。
盤山道上。
溫雅的喉嚨被割開,渾身抽搐地躺在坐騎上,目光驚恐地瞧著閆行。
「唰!」
閆行將上半身探進車內,攥著刀,向溫雅湊去「這些年,為了多賺點錢,我幾乎三天就接一次私活……其實……我自己都沒察覺,這死人接觸多了……我對生命的概念也模糊了。」
溫雅瞧著他,雙腿猛蹬。
閆行一點一點掰開她的手掌,拿著鋒利的銀色小刀,雙眼直視著她,再次割了下去。
「噗……!」
血液迸濺,溫雅徹底沒了呼吸。
閆行緩緩退出車內,冷靜地看了一眼四周,見周遭盤山道沒有任何光亮,這說明暫時沒有車路過。
三具屍體躺在車內,閆行沒有一丁點的懼怕、後悔,他耐心地從腰間拽下一把短小的錘子,來到懸浮車風擋位置,仔細尋找角度後,就對著車內自帶的行車記錄設備打砸,製造出車禍撞毀的假象,並把內存卡取了出來。
一切弄妥,閆行趴在車外掃了一眼,見車底的機械油箱已經漏了,這比他想的情況要好。
懸浮車的動能來自於融合晶體,早已經不再使用原油了。閆行從腰包里掏出一個事先準備的大卷捲紙,並在中間鏤空的位置點火,用很細小的黏帶貼合在了機械油箱外側。
搞完這一下,閆行只站在車尾,上下晃動了兩下,車身就別開了護欄,噼里啪啦地滾下了峭壁。
「嘭嘭!」
車身宛若山頂墜石,來回撞擊著峭壁面,飛速向下滾動。
閆行站在上方,目光清冷地注視著。他剛才弄死這三個人的時候,並沒有解開他們的安全帶,所以人是不會在撞擊時飛出去的。
大約三秒後。
「轟隆!」
一聲巨響泛起,懸浮車在空中爆炸,化作一團火球。
車內的一切,都被動能晶體的爆炸焚毀,但屍體還在。
「咕咚!」
很快,燒著大火的懸浮車墜落在了養殖區的水塘內,火光被水面逐漸壓制,車身也在下沉。
閆行扭頭看了一眼四周,仔細地處理了一下地面上的痕跡。
「噗咚!」
「噗咚!」
「……!」
寧靜的養殖池塘內,泛起了水花聲,閆行向下望去,見到密密麻麻的鱷魚,撲向了墜車地點。
為什麼要在這兒殺人?
為什麼一定要讓溫雅去景區酒店?
為什麼一定要讓孩子發燒?半夜就走,並且中途溫雅可能會聯繫醫院。
這一切的細節,都是閆行在大腦中推演過無數次的。他這些年走鄉串村,只靠著一部電動車,所以他對周邊環境的了解,甚至超過管理這個區域的警務人員。
身為殯葬師,閆行幾乎天天都在接觸法檢部門,他很清楚,人不管怎麼死,都會留下最後的信息,都會經過非常嚴密的法檢,而人為破壞的殺人現場,也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意外。搞破鞋,孩子突然生病,車速過快,偶遇墜石,遭遇車禍,墜落池塘……
這裡有一片數萬平的人工養殖池塘,有三分之一的區域,是飼養鱷魚的。它們是食肉動物,聞血而歡,這些鱷魚可以把屍體每一塊骨頭縫內的皮肉,都啃食乾淨,不會留下一點證據。
看著水面上歡騰的鱷魚,閆行快步消失,離開了這裡。
……
中途,在一處樹林中換好新衣服後,閆行騎著電動車,專門走背人的道路,返回了滇南小鎮。
為了不在視頻影像中留下任何畫面,閆行繞路,穿梭了二十幾條胡同,專門走陰暗背人的道路,並在後院翻牆返回了愛情神話民宿。
回到公寓後,閆行特意在窗外觀看了許久,確定大廳內沒人後,這才蒙著臉,戴著鴨舌帽進入,並第一時間來到了吧檯位置。
打開負責運行監控系統的微型電腦,閆行直接將近三天的視頻影像,全部刪除,格式化,並準備將終端機器,故作意外損毀……
為什麼這樣做?
因為他早上來過民宿,給了溫雅套票,給了孩子藥,這或許是唯一一條可以懷疑他的線索,所以必須要清除……
民宿酒店內的系統都是很低級的,說白了,能運行就可以,以省錢為主,所以平時有損毀,也是正常的。
他是一個嚴謹到極致的人!!!遠比溫雅看見的,要心思細膩得多。
但就在閆行緊急處理監控時,樓上聽雨軒房間內的倒霉蛋漢斯,卻懵逼了。
他剛才被勒索了,按照兩千字左右的攻略,交了兩萬塊的贖金。
他很倒霉,一路上都在罵自己管不住褲襠,但一想到明天就要行動了,花錢免災也是可以接受的。
快速返回民宿後,漢斯一進屋,就察覺到了不對,因為壓在門縫內的紙條不見了,這說明有人進來過。
快速查找了一番,屋內沒丟東西,但極為重要的輔助性物品,也就是那個茶几桌旁邊的黑袋子……卻不見了。
漢斯咬著牙,叉著腰,雙眼通紅地罵道「上帝啊!我淦尼瑪啊!!」
罵了一句,腦袋飆汗的漢斯,心懷著憤怒,第一時間去了樓下,想要尋找管事之人……
這時,剛剛三殺的閆行卻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正在清理證據。
……………………
十一點還有一章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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