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雪梅微微一笑,說道:「是嗎?本小姐也是這麼認為的。」
她一轉身,趾高氣昂地道:「我們走。」
等到吳雪梅等人走出家門,張琦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老淚縱橫,他還不敢出聲,只是在那裡乾嚎,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就是不出聲。
不管是誰看到這樣一幕,都是唏噓不已,卻沒有一個敢站出來,給張琦主持公道。
李文駿目送著吳雪梅離去,眼中一陣火熱。近兩百年份的野山精就這樣讓吳雪梅帶走了,他應該怎麼樣,才能從吳雪梅手中,把這株野山精搞到手呢?
從張琦家出來,李文駿跟著孫佳寧一起回了孫家,孫百草見兩人悻悻地回來,便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情。
孫佳寧連說帶比劃,把事情的講過講述了一遍。孫百草一聽,除了感嘆一聲張琦的命不好之外,就是再三叮囑李文駿和孫佳寧,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不要去招惹吳雪梅。
回到自己家,李文駿的眼前一直冒出裝在紅盒子中的那塊野山精來,野山精就像是個魔咒一樣,一直在他的腦海中盤旋。只要得到這塊野山精,他就可以著手煉製聚氣散,一旦把聚氣散煉製出來,他就可以快速修煉,成為真正的修仙者。
李文駿恨不得衝到吳雪梅跟前,劈手把野山精奪下來,據為己有。可是一想到吳雪梅的身份,他就不得不讓自己冷靜下來。
光著急是沒有用的,要想得到野山精,就有必要去分析一下:吳雪梅為什麼要把野山精「買下來」?這背後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張琦出售野山精,是一件公開的事情,吳雪梅就算是把野山精買到了手,也無法阻止更多的人知道她得到野山精的事實。
在宋國,縣令只是一個小官,在他的上面,還有知府,還有巡撫,還有總督。這些人難道就不需要野山精了嗎?
李文駿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斷,吳雪梅「買」下來野山精,是不是為了給她爹的仕途鋪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吳雪梅的老爹吳濤肯定會派人把野山精送出三山縣縣城,送往府城。
如果能夠半路把送野山精的人截下來,豈不是就有可能把野山精劫到手了嗎?
想到這種可能性,李文駿的呼吸突然變得粗重起來。
他的心動了!
在經歷饑荒之前,李文駿對官府還是非常敬畏的,但是他的老家鬧饑荒,持續數月,官府不見什麼行動,別說賑災了,就連派人過來看看都沒有。在軍堡鎮,更是讓當地的里長坑了一把,差點喪命在老道手中。三山縣這裡,縣令的千金又是如此跋扈,始終不見父母官吳濤出面,為吳雪梅的行為道歉。
如此種種,早就讓他對官府的敬畏之心,煙消雲散了,如今,他對官府說不上怕,更遑論去「敬」了,他現在最多就是擔心自己無法和官府的力量正面對抗。
至於半路打劫,意圖搶走野山精,對李文駿來講,沒有一點心理負擔。憑什麼,她吳雪梅能夠巧取豪奪,他就不能黑吃黑,去搶吳雪梅的東西?
李文駿沒想到他的推論還真是歪打正著,吳雪梅用極低的價格,強行買下野山精,就是為他爹吳濤的仕途鋪路。吳濤的上司,知府大人是個孝子,知府大人的爹得了重病,需要用到上百年年份的藥草做藥引。可是這樣的藥草可不是那麼容易得到的,想到三山縣這裡是遠近聞名的藥材之鄉,知府就把孔藥師派了過來。
孔藥師姿勢身份,怎麼可能親自跟藥農、採藥人等打交道,他直接找到吳濤,把知府的要求一說,吳濤、吳雪梅父女倆馬上留上了心,四處打聽消息。
恰好張琦要賣野山精,救他的兒子。吳雪梅就趕了過來,強行把野山精買走了。坦白講,近兩百年年份的野山精,賣兩千兩銀子都不算貴,吳雪梅只用十兩金子就買了下來,跟打劫差不多。
李文駿有了推斷後,無暇多想,他守在了縣衙門口,盯准了從縣衙進出的衙差。
他記得孫佳寧跟他說過的話,知府生病了,都到回春堂請醫抓藥。
今天跟在吳雪梅身邊的那個孔藥師又是從回春堂過來的,那麼很有可能孔藥師是吳濤、吳雪梅父女專門從府城請來的,為的就是看看野山精是否適合用到藥方裡面。吳濤要把野山精送到府城去,那個孔藥師十有九八會跟著一起回去。
李文駿沒守多長時間,就見那個孔藥師從縣衙中走了出來,上了一輛停在門口的馬車。隨後,一個衙差趕著馬車,載著孔藥師,在另外一個衙差的護衛下,離開了縣衙。
李文駿蹙起了眉頭,三個成年人,護著一株野山精,他要想從他們的手中,把野山精奪下來,難度有點大。可是只要能夠得到野山精,就算是再有難度,他也要想辦法達成目標。
李文駿跑到一個成衣鋪,買了幾件很普通、很大眾的衣服,又到另外一家店鋪,買了假鬍鬚、假髮等物,隨後,他又找了一家藥店,藉口便秘,買了一些巴豆粉。他原本是打算買蒙汗藥的,但是買蒙汗藥,目標太大,容易引起人的懷疑。相比之下,巴豆粉就不一樣了。
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李文駿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粘上假鬍鬚,帶上假髮,又穿上不引人注意的衣服,他又往舌頭下面,塞了個山核桃,然後趕到縣城的騾馬市,買了一匹健馬。
之後,李文駿騎上馬,沿著三山縣縣城通往府城的路,追趕孔藥師等人去了。
三山縣縣城距離府城有小兩百里,兩城之間的道路並不平坦,全都是土路,崎嶇難行。孔藥師他們就算是一路順風,也需要至少兩天才能夠趕到府城。
李文駿騎馬追趕了小半天,就看到了正在不慌不忙趕路的孔藥師等人。他徑直驅趕著健馬,從他們的身後超了過去,又往前趕了一段路,李文駿見路邊有了茶棚,就驅馬停在了茶棚外。他翻身下馬,進了茶棚,要了飯菜,吃了起來。
等到結賬的時候,他詢問茶棚老闆,附近那裡有可以休息的旅店。
老闆告訴他,沿著大路往前走大概五里,那裡有個旅店,是方圓十里之內,唯一一家旅店。
李文駿大喜,他連忙翻身上馬,沿著大路狂奔,他要搶先一步先到那家旅店,提前做好一些布置,方便他從孔藥師等人的手中,把野山精搶下來。
大概四分之一炷香之後,李文駿趕到了那家旅店,這是一家條件相當簡陋的騾馬店,是給路過的馬隊準備的。還沒有踏進旅店,就可以聞到裡面傳出來的刺鼻的馬騷味。
旅店裡面有人聽到馬蹄聲,從裡面迎了出來,這人是旅店的老闆。他熱情地把李文駿迎到了裡面,又讓人把李文駿的馬牽到馬圈,洗刷,餵料。
騾馬店的客房大部分都是通鋪,只有寥寥幾間單間,李文駿要了其中的一間,然後他問了問騾馬店的茅房在什麼地方,然後就裝出一副要上茅房的樣子來。
騾馬店的老闆也沒有太在意,他讓李文駿有事儘管招呼他,然後就忙他的去了。
李文駿從客房出來,朝著茅房走去,撒了一泡尿,他從茅房出來,沒有馬上回客房,而是在騾馬店裡里外外轉了起來。
這是一個布局很簡單的騾馬店,一道用黃土和麥秸稈混合夯成的泥牆圍起來一個大院子,這道圍牆有的地方已經破爛,用荊棘堵著豁口。
院子裡面的布置一目了然,在院子的西側有兩棟建築,肩並肩,南北向排列,其中南邊的建築是客棧,供趕路的人休憩、用膳,北面緊挨著客棧的是馬廄。
馬廄用稻草和樹幹搭建而成,裡面有拴馬樁和馬槽,李文駿的那匹健馬就拴在這裡。
客棧為上下兩層樓,樓上住人,樓下是吃飯的地方。客棧的門口朝東,在朝西和朝東的兩面牆上,每間客房都開了一扇窗戶,能夠看到外面。朝南和朝北的兩面牆上沒有窗戶,這也就是說住在客棧的人想看自己的坐騎的情況,就必須要從客棧裡面出來,站在客棧門口或者走到馬廄那裡,才能看到。
李文駿把騾馬店內外查勘清楚後不久,孔藥師在兩個衙差的護送下,乘坐著馬車,進了騾馬店。這會兒天已經黃昏,馬上就要黑了。
其中一名衙差一進騾馬店的院子,就大喊大叫。「店家,店家,快點出來。」
店老闆正在招呼另外一隊客人,出來的有些慢了。等安頓好這波客人,他才小跑著從客棧裡面出來,一見是兩個衙差,心中就是一緊,他點頭哈腰,說道:「官爺,你是用膳還是打尖?」
騎著馬的那名衙差,面相兇惡,他一鞭子就抽了過去,說道:「娘的,你在裡面拉屎呢?這么半天不出來,凍壞了孔藥師還有我們李頭,你賠得起嗎?」
店老闆也不敢躲,生生地受了他這一鞭子,他還得陪著小心,說道:「官爺,我這不是不知道是貴客上門了嗎?怠慢了幾位,小的有罪。小的也不敢求兩位官爺恕罪,你看這樣,好不好?兩位官爺今天在我這裡打尖,不管是飯錢,還是飯錢,全免,全都算我的。」
打人的衙差滿意地點了點頭,他翻身下馬,趾高氣昂地說道:「最好的客房,給我們來兩間,好酒好菜也都給我們準備著。還有,爺幾個的騾馬也要伺候好了,少一根毛,我扒了你的皮。」
「你放心,小的一定伺候好了各位。各位官爺,快,裡面請。」店老闆殷勤地招呼道。
李文駿跟著他們進了客棧,就見店老闆已經陪著孔藥師等人上了樓,這是在給他們安排客房。讓李文駿略微有些失望的是孔藥師他們住的房間跟他的房間並沒有挨著,中間隔了兩個房間。
孔藥師的房間在最邊上,兩個衙差的房間挨著孔藥師的房間,誰要是想接近孔藥師的房間,就必須從衙差的房間門口過去。
李文駿本來還想偷聽一點消息,但是現在一看,沒戲了,只能另想他法了。
李文駿找了一張空桌坐下,要了些簡單的飯菜,打量著樓上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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